安全帽是前世任何工廠都必備的東西。
安全帽的材質林立沒有研究,但肯定不是鐵的。
聽林立這般說,王成道:“咱們鋼鐵廠若是生產鎧甲,得先到衙門申請。”
方曉笑道:“忠義侯就是工部的。”
王成也笑了:“是屬下疏忽了。”
林立也笑了,搖搖頭:“咱們不生產鎧甲,也不生產頭盔,隻做一種叫做安全帽的東西,保護礦工安全。”
王成眼睛一亮道:“這行的,一會我就與工匠們商議商議。”
“還有一點,讓匠人們打造兩根鐵軌,再做個小車,底下輪子嵌在鐵軌上,前後用繩子拉著,省時省力。”林立接著道。
王成聞言,簡直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侯爺早該來這裏的,要是早來,早把鐵軌安排上,煤礦開采速度能提高好幾倍。”
開采需要人力,但更多的人力用在了運輸上,尤其從礦道深處開采出來的,一筐煤往往要十來個人接力往外運輸。
林立道:“你也計算下,小車裝多少煤,多重,效率最高,鐵軌的寬度多少合適。”
王成記下來後道:“還有什麽?”
林立道:“雖說煤礦一眼就能看到全部,但還是該有套圖紙的,也找幾個有經驗的人看看煤礦的分布,距離地表有多深。”
林立還是想要知道,這裏到底是不是前世的露天礦。
“對了,今年夏季雨水多的時候,這裏有沒有洪澇?”
王成道:“有的,今年雨季我正好就在這邊,山洪爆發,河道寬了足足一倍。
聽當地人說,今年雨水還不算大,有一年河道的水都漫到了村子裏,家家戶戶都進水了。”
林立聞言皺皺眉。
方曉道:“我明天去周邊看看。”
林立道:“這活可不敢勞動方兄。”
回頭看著跟在身後不遠的風府道:“風府,交給你個任務,你找兩個人沿著河道往上下遊走走,將周邊的山頭和河道位置畫個圖紙來。”
風府立刻答應下來。
方曉笑道:“忠義侯手下各個都是能人,都能身兼多職。”
林立斜眼看著方曉道:“不僅僅是手下,方兄你昨日還說我善於用人,我加一句,我還善於安排人。
隻要是我能看到的,都會想方設法給安排個活去做。
比如我現在就在想著,給方兄你安排什麽,能最大可能的壓榨你的價值。”
王成聽林立這麽說,立刻就明白了方曉與林立的關係,馬上向方曉拱手道:“方秀才,昨日多有得罪了。”
方曉回了一禮:“王大人管理有佳,昨日我還與忠義侯提起呢。”
林立道:“昨日方兄與我誇了王成你好久。”
三人都笑起來。
林立領著方曉在鋼鐵廠走了一圈,簡單介紹了幾句,就與幾個鐵匠們一起商議安全帽來。
聽了安全帽的作用,一個鐵匠道:“侯爺,安全帽若是做成頭盔,太重,影響上工的人幹活。
咱這邊山裏有種藤條,上秋之後葉子都掉了,藤條就逐漸幹硬。
當地人往往用之編織成藤條箱,若是編製成帽子,內裏封上一層厚布,尋常碎石落下,應該沒事。
就是抬頭專心不小心碰到石壁,問題也不大。”
林立眼睛一亮道:“這主意好,王成,增加一項獎勵,隻要提出合理化有效建議,一律有獎。”
果然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林立還在犯愁的安全帽,輕而易舉就被解決了。
接著就是鐵軌和小車的問題,林立隻坐在一旁聽著大家的討論,偶爾才參與一句,仿佛被啟發般,將前世鐵軌的樣子,下邊鋪設的枕木一點點說出來。
休息的時候,方曉與林立單獨說道:“安全帽的生產,可否與鋼鐵廠和煤礦全脫離出來?”
林立點頭:“我也有這個打算。”
方曉就笑道:“忠義侯可否打算多個產業?”
林立動心了,笑道:“落在方兄名下吧,是你的產業,我和王成各入一股,給我們分紅就可以。”
方曉道:“那我就多謝忠義侯了。”
林立笑道:“不過利潤上還是要控製著點,雖說這是專供,但賬麵上也說得過去。”
方曉道:“自然。”
在讓利這點上,方曉也是佩服林立的。
林立待身邊人一向不薄,從來都不會自顧自己賺錢,總是想著身邊的人。
方曉原來的打算是要給林立和王成一共五成利潤的,如今加一起才兩成,大頭全給了方曉。
看起來藤條加工成安全帽利潤不高,但隻要看煤礦的規模,就能知道以後安全帽的用量了。
甚至做好了,也可以推廣到所有礦山上,那利潤就可想而知了。
從這一天起,林立就正式參與到煤礦和鋼鐵廠的管理和生產上。
煤礦和鋼鐵廠,原則上的負責人還是王成,林立雖然事無巨細全都會過問,但並不會指手畫腳。
他就好像顧問,隻提出合理化的意見。
比如說每天早晨要增加個安全會,提醒所有工人安全為第一位。
每月逢五逢十,要召開技術會議,安排餘下五天的生產內容。
每天晚上收工前,都要有個進度總結。
不拘於會議時間長短,但該記錄的東西不能少。
也比如說,朝廷大臣還是五天一沐休,工人們也該有休息日,林立提議是逢九休息,每月三天。
當然,他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
不論是煤礦還是鋼鐵廠都是按月給工錢的,休息日是帶薪的,在這個時代,九天休息一天,還帶薪,很良心了。
再比如說,林立還提出了工齡工資,按照工齡,月錢逐漸提升。
當然,各個工種的月錢也是不同的。
這些事針對工人的建議,技術上,林立也參與了煤礦和鋼鐵廠的每個會議。
自然,林立希望的養殖場也修建了,也抓了幾十隻小豬崽。
為此,林立還“徇私”,讓鋼鐵廠生產了一個壓榨機,開始收購周邊村子的大豆,成立了個豆油作坊。
不但自己壓榨豆油,還為周邊村民加工豆油,隻收取人工和機器的一點費用。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冬季裏的第一場雪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