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澤給了五萬兩銀票,著實在林立意料之外。

五萬兩銀子啊,不是五千兩。

他進獻的精煉白糖的方法利潤高,林立知道,也知道北匈奴那邊能吃進去很多白糖。

但這麽多,還是吃驚。

五萬兩銀子,相當於五千萬兩前世幣的。

十萬兩白銀,就是一億的利潤。

果然,還是出口貿易賺錢。

但賺得也太多了吧。

這北匈奴好有錢的。

林立忍不住換算起來,這一億的前世幣要值多少牛羊。

算了一會隻覺得頭腦發呆,好像數不明白那麽多零了。

又發呆了一會,覺得自己傻了。

幹嘛用前世幣換算,該用銀子換算的。

十萬兩銀子……而已。

果然,計量單位一改變,五萬兩十萬兩的銀子也就不覺得多了。

林立長出一口氣,知道自己格局還是太小了。

沒辦法,前世他都還沒有工作,又不是富二代,手裏最多就有過幾千的生活費。

銀子一換算成前世幣,他就被驚呆了。

現在重新審視夏雲澤給他的五萬兩銀子,便也能心平氣和起來。

但,還是有些心跳。

這就一個白糖啊,若是把肥皂香皂拿出來,還不賺得更多!

還有玻璃!

林立在心裏暢想了一會,終於冷靜下來。

銀子麽,已經很多了,未來還會更多。

看來他抱著王爺大腿這步走對了。

不過夏雲澤能真給他一半的利潤,也著實意外啊。

馬車到了冬影別院的時候,林立還有些恍惚。

冬影別院建在半山腰上,上山的時候林立隻想著那五萬兩銀子了,忘記了掀開車簾看看。

如今下了馬車,便隻看到高高的圍牆、寬敞的大門。

門口處修建著坡道,貌似特別時候,馬車可以直接趕進去。

小廝遞了請帖,馬上就有人飛奔著進入,片刻,方煜就和左遷一起從裏邊出來。

幾人先熱熱鬧鬧地招呼了會,便一起往別院裏邊走去。

冬影別院和林立想象的不大一樣。

進門處左右兩側各種著一棵鬆柏,鬆柏翠綠的枝葉上托著層層疊疊的積雪。

鬆柏下邊堆著動物形狀的雪人,讓林立驚訝的是雪人四周竟然是平整的積雪,沒有一個腳印。

“府裏的下人是從外邊堆了雪人送進來的,之後再揚了白雪遮蓋住腳印。”左遷給林立解釋道。

林立點點頭,看著甬道兩側地麵雪白的積雪,生出個主意。

“這兩側的白雪,可是要預備做什麽?”

左遷搖搖頭:“留著雪白一片給大家欣賞而已。”

林立笑道:“一路上山,外邊田地都是白茫茫一片,靠近別院,遠遠也可見層巒疊嶂,未免視覺疲勞。

我這裏倒是有個主意,左兄可聽聽?”

左遷原本是不大瞧得起林立的——林立的那兩個酒樓,在左家看來支撐不住多久。

那烤魚和羊湯極為容易被學了去的。

若不是他家不經營酒樓,和礙著方煜的麵子,左遷都打算開個烤魚店玩玩了。

也就是烤魚店裏的粉條粉絲還算特色,不過就如豆腐一樣,模仿起來都不難。

讓人費解的是林立依靠什麽快速起家的。

不過左遷將自己的想法掩飾得很好,別說林立了,就是方煜都沒有瞧得出來。

聽林立這麽一說,立刻道:“林老弟可快說說看,家父一直在說,可惜了這麽個門麵用的廣場,一直想不出如何利用了。”

林立便道:“我也是看到樹下雪人堆的巧妙才想到的。

既然青鬆白雪下有小動物相伴,不若也在這雪地裏勾畫一番。

或是書法或是字畫,以雪地為紙,腳印為筆,左兄以為如何?”

左遷略微一想,臉上就浮現出喜色,對林立一拱手道:“多謝老弟了,我這就找人布置去。”

林立微微一笑,拱手還禮。

方煜便帶著林立往裏走去道:“你的腦袋,若不是生病耽誤了,怕不是要考狀元了?”

林立失笑道:“你以為狀元那麽容易?全天下三年才出現一個,是文曲星下凡的。

我就一個俗人,你讓我琢磨些**巧技還可以,正經讀書,我差得遠呢。”

方煜道:“我若不是和你讀了書,就真相信你這話了。”

說著隻覺得奇怪,“哥,你才十六,雖說生病把以前學的忘記了。

但是我覺得你還有底子啊,重新讀書也不難的。

我瞧你經商也不十分上心,全甩給你家裏那些人。

你也不好喝花酒,在外邊花天酒地的……”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陣歡笑聲,方煜住了嘴,回頭瞧了一眼,眉頭皺起來。

“都說讀書人喜怒不形於色,大庭廣眾之下,鬧騰得比我這種人還厲害。”

林立也回頭,瞧著是苗秀才那一行人——當初在羊湯館裏苗秀才畫了一道“清炒菜心”,林立免了他們一桌酒菜。

後來又和方煜一起喝了花酒,還是方煜結的賬。

之後,哦對,魚景坊開業的時候,他給他們都送了請帖,還是大家在一起吃喝了一頓。

苗秀才一行人也都送了賀禮,基本上都是他們的字畫。

之後就真的再沒有之後了。

林立瞧了一眼,聽到他們正在樹下作詩,便轉回頭。

身後卻傳來喊聲:“林立,林秀才,你也來了啊。”

林立隻好轉身,就見到苗秀才笑吟吟地招手:“林秀才快來——”

這才注意到林立身邊的方煜,立刻住聲,快步走過來:“方二少爺,你也在這,我剛還想著林秀才身邊的人很熟悉,隻是沒敢往方二少身上想。”

方煜客氣地點點頭。

苗秀才看到方煜,立刻就忘記了林立,熱情地道:“上次方二少做東,我等還沒有回請。

方二少哪日有時間,我們再一起聚聚。”

林立被喊住,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被晾在一邊。

他一向心大,也不著惱,隻笑吟吟地看著方煜如何說。

方煜微微一笑,年輕的麵龐上掛著禮貌的疏離:

“臨近過年,家中多有俗事要忙,怕是要辜負苗秀才的好意了。

苗秀才,你那些同伴在等著你呢。我們這就不打擾了,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