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想到的好玩的是滑冰。

冰刀。

雙林剛剛就是聽他吩咐去城外的鐵匠鋪子裏定做去了。

滑冰得有場地,最好原本就有冰麵,再打磨平整。

永安城外有湖泊,冰麵肯定是凍結實了,林立的意思是找幾個人將冰麵平整了。

方煜隻聽林立說著就興奮起來:“那還不好說,正好今個下雪,咱們去山裏獵傻麅子去。

順便去湖邊看了,安排幾個人清了冰麵。”

林立眼睛也一亮。

他好久沒有去山上打獵了,都快要忘了打獵的滋味了。

正好這幾天也練習了騎馬,雖然不能跑快,但是也比坐馬車快多了。

雪地裏騎馬也暢快得很。

便立刻就應了。

林立在城裏沒什麽朋友,隻有上次一起與方煜在花樓吃飯認識了幾個人。

當下方煜就在林立這裏寫了幾個帖子,喊了人送出去,自己也先回了縣衙。

要出去打獵,林立立刻就不覺得冷了,吩咐廚房趕緊開飯,又找了江飛跟著一起。

隻可惜沒有專門準備獵裝,他又怕冷,便將那件兔毛的大氅也穿上。

果然早飯過不了多久,門前就響起馬蹄聲,方煜牽著馬在大門外喊了聲。

江飛已經備好了兩匹馬,便跟在林立和方煜的身後。

城內大雪,家家戶戶都將門前的積雪清理了,路麵上還算好走。

出了城外,一條雪白的大路隻通往鄉村,天地間立刻就都是白茫茫一片。

城門處早有人等著了,正都是之前喝過花酒的人。

都還記得林立,當下見禮忙亂了一通,便都打馬往城外山林方向跑去。

林立的馬術,也就是騎在馬上小跑,馬匹的速度稍微起來,他就有些緊張了。

偏偏方煜在前邊跑得飛快,他那些朋友都是馬術嫻熟的,一順水地跟上。

林立的馬自然跟上,林立人就緊張起來。

好在江飛跟在林立身邊,不斷教著林立如何控製馬匹的速度。

騎馬這事,隻要馬是被馴服過的,也就不是很難。

不想馬跑得太快,韁繩稍微緊下就可以。

林立適應了一陣,膽子就大起來,也終於可以讓馬匹漸漸提速。

但瞧著前方的小夥子們大呼小叫的拍馬,揚起積雪翻飛,終究還是不敢那麽恣意。

方煜幾人熱火朝天地跑了一陣,才放慢了速度,等著林立跟上來。

方煜人在馬上,還敢驅使著馬匹與林立並配,手又勾著林立的肩膀打鬧。

林立騎在馬上的腿與方煜的大腿碰撞了幾下,膽戰心驚,被方煜好一陣嘲笑。

另一邊也有人湊過來,故意將林立的馬夾在中間。

這般林立倒是不害怕了。

就算掉下去,兩邊都有人,自然是有人扶住他了。

一行人玩鬧了一會,又加快速度,不多時便進了山。

馬匹都丟在山腳,有小廝看著,一行人就徒步上了山。

冬季的山林裏,下雪之後,鹿啊麅子之類的動物很容易在雪地裏留下腳印。

林立打獵是外行,但方煜這些人幾乎每個月都要進山玩一次。

不多久翻過兩個山頭,有眼尖的就發現對麵山坡上有麅子在刨雪吃草。

大家立刻興奮地摸過去。

麅子這種動物,在北方還有個別名,叫做傻麅子。

就因為其好奇心特別重,所以顯得特別傻。

獵殺傻麅子完全不用著急,距離不夠,先可以大喊一聲。

傻麅子受驚之後會立刻被驚嚇得奔跑起來,幾乎眨眼就能消失蹤跡。

但是,傻麅子好奇心重了,跑了一陣沒有發現危險,就會站下。

然後,就會忍不住返回原地,想要知道剛剛大喊的是什麽鬼東西。

而這個時間,足夠獵人們埋伏起來了。

果然,還遠著,方煜幾個人就忽然大喊起來,正在吃草的四五隻傻麅子一尥蹶子就跑得沒影了。

大家立刻死命地往山上跑,一邊跑著一邊抽出箭矢準備著。

林立這些天也鍛煉起來了,跟在大家後邊,端出的卻是弩弓,一邊跑著一邊拉上弩弦,抓著弩箭。

氣喘籲籲才站下,就見到前方幾個褐色的影子往這邊跑動起來。

四肢健碩,體態輕盈,一邊跑著一邊似乎左顧右盼。

林立安裝上弩箭,就見到方煜幾人全都彎弓搭箭,瞄準麅子。

林立知道自己弩箭射程。

五十米距離內命中率很高,五十米之外的移動靶就不好說了。

他端著弩箭,瞄準著其中最健壯一隻,隻等著麅子們跑進。

那些傻麅子果然跑回到原先吃草的地方,與他們還有著六七十米的距離站下,豎著耳朵左右張望。

耳邊忽然傳來嗖嗖箭矢飛射的聲音,林立的眼睛一眯,手指扣動扳機。

“啪”,眼看著弩箭飛射出去。

箭矢射擊,眼睛是能跟上箭矢的速度的,然而弩箭射擊的速度,卻要快過箭矢速度。

林立眼看著自己瞄準的麅子忽然受到撞擊一般,接著轉身就跑,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的江飛已經一個健步跳起來,追了上去。

那四五隻麅子也全都驚慌再次逃竄,方煜幾人也大呼小叫地追了出去。

林立反應了下,才也抓著弩箭跟著飛跑出去。

這一跑立刻就看出了差距。

江飛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邊,幾個呼吸之後就遠遠地隻看到背影。

接著就是方煜,緊追在後邊。

再就是與方煜一起玩的小夥子們,一窩蜂地跟在後邊。

林立起跑是最後的,跑起來的速度也是最慢的。

跑到傻麅子之前站立的地方,就看到雪地上幾滴鮮血灑落,好像有兩隻傻麅隻中了箭。

心下興奮,踩著雪也跟上去。

隻不過平日裏雖然又長跑練習,卻都是在平地裏。

本來就爬了三個山頭,又是下雪,才跑了百米多,就覺得與平地完全不同。

看著前邊撒歡一般連跑帶喊的人,搖搖頭,幹脆就也不跑了,隻順著足跡和血跡走了起來。

再翻過山頭,眼看著眾人的身影遠去,足跡倒是清清楚楚的。

身邊忽然安靜下來,連遠處得呼喊聲都聽不到了,林立的心忽的一緊。

沒來由得,心中忽然生出緊張。

林立站下,左右逡巡,雙手抓著弩弓拉上弓弦,又抽出支箭安上。

心砰砰地跳了起來,隻覺得天地間安靜得隻剩下他心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