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兩銀子!

林立一下子就呆了!

“怎麽,八百兩銀子你沒見過?”方煜伸手在林立麵前搖搖。

林立晃過神來,費解地道:“方二少,你我隻一麵之緣,不,隻在一起喝了次花酒,就送我八百兩銀子的厚禮?”

這哪裏是八百兩銀子,是八十萬前世幣啊,隻一起吃頓飯,他還是白吃那個,就收了這麽貴重的東西。

林立隻覺得不是自己傻了,就是方煜毛病了。

“嗬嗬。”方煜冷笑一聲,“林兄這是瞧不起我了?”

林立苦笑著搖頭:“方二少這話從何說起,我若是說我受寵若驚,都說不出口。實在是……”

方煜卷著雞蛋餅,一口就塞在嘴裏,等林立不語之後才問道:“實在是什麽?”

“實在是,這禮太大,無以為報。”林立想說還不起了,但好像還沒熟到說這話的程度。

方煜的臉色一沉:“林秀收了禮,第一時間想的是還禮?”

林立瞧著方煜,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得這個少爺發了脾氣。

他沒著急回答,先問道:“不吃了?”

這說著,周叔就又端上了兩盤子包子,方煜瞧著氣哼哼地道:“吃,等我吃完了,看你說什麽。”

林立笑著,看著方煜狼吞虎咽道:“方二少,你看看我現在的身家,值幾個八百兩?”

方煜哼了聲:“你這房子多少銀子買的,我如何不知道?”

林立就笑道:“方二少,自來人情往來,就是要有往有來的,哪裏有隻送不回禮的?

便是親朋好友,甚至父母兄弟,逢年過節,也總是要互贈禮物的。

方二少送了我禮物,難不曾我收下了,以為朋友相贈,就心安理得?

我也奇怪著,方二少難道哪一次送禮,出手都要千八百兩的銀子?”

方煜將最後一個包子塞到嘴裏,又將粥喝幹淨站起來道:“吃得好飽。”

然後瞥著林立道:“你在村子裏請秀才教書,背書好的,不論大人孩子都有獎勵。

我這是敬你的善舉,盼著你酒樓多賺些銀子,讓更多的人都能讀書。”

林立有些感動。

“再說,那玩意放我那裏擺都沒地方擺,早就想要送出去了。

偏偏我那些朋友裏麵,都和我一樣舞槍弄棒,沒有個做生意的,正好遇到你了。”

林立的感動還在臉上,他伸手拍拍方煜的肩膀:“好兄弟。”

方煜不慣這等肉麻,肩膀一聳,將林立的手抖下去,斜眼道:“林兄不是要還禮,還啊。”

方煜平時不這麽咄咄逼人的,他對林立很有好感。

尤其是剛剛還一起跑步站樁打拳。

林立站著思忖了會道:“眼下,我還真想不到如何還禮。”

要是這之前,他還有一車的皮毛,從中挑上兩個,以方煜縣令公子的身份足可以受用,貴重又勝在實用。

現今手上可是什麽都沒有了。

見方煜眉眼似乎有了戾氣,微微一笑道:“也就隻好每天早晨陪著二少一起跑步、站樁、打拳,再一起吃頓早餐了。”

方煜眼睛都立起來了,被林立的話說得又笑了。

“是我陪著你跑步好不好,就你兩條腿,能陪我站樁,還得兩年。”

兩人都笑了。

方煜這般大方,委實讓林立不明。

就一起吃了頓花酒,他搶先結賬還沒有結成。

村子裏教書是善舉,但也到不了要送這般貴重擺件的程度啊。

還真是因為這個貔貅送不出去了?

還是看中了白糖?

正好崔亮往城裏送貨,過來看看,林立便向他打聽可了解永安城的縣令一家。

崔亮道:“方縣令去歲中了進士,便外放到此做了縣令。

方縣令夫人的娘家,擅長製作香粉,咱永安城最大的香粉作坊就是他家的。

方縣令成親之時,是真正的十裏紅妝,現在還有人津津樂道。

當年,方縣令就得了長子,隔一年得了次子,下邊還有兩個姑娘。

如今兩個兒子,一個識文,一個習武,俱都是從小培養。

方大少前年娶了娘舅家的表妹,二少一心尚武,且練著童子功,所以並不著急議親。

方縣令為人很是正直,在永安城這一片口碑甚好。

方大少方曉頗隨方縣令,上一年沒有考中進士,還在書院裏讀書備考。

方二少方煜自幼習武,因為豪爽,身邊總跟著些人。”

林立點頭,又問道:“方二少身邊那些人都如何?”

崔亮道:“這我還得打聽下。”

林立點頭。

白糖的製作方法,林立既然給了王爺,便不能一物兩送。

不過平白得了個八百兩銀子的擺件,也讓林立著實為難了一陣。

好在擺件還在,這事以後可以再說。

林立騰出一天時間,專門又去了鐵匠鋪子,打造一個純銅的器皿。

林立常去鐵匠鋪子,與那裏的幾個鐵匠師傅都熟悉了,每次他要的東西也都稀奇古怪。

這次看了圖紙,研究了尺寸之後,也約定了取貨的時間。

卻要長些,隻因為模具也要重新做出來。

林立轉回家裏之前,又去了賣肉的鋪子裏買了一條板油。

後院裏這兩天也搭了個臨時使用的爐灶,旁邊堆了不少劈好的柴火。

本來還整潔的院子裏,又有了些鄉村院子裏的感覺。

林立自己也歎口氣,覺得這般簡直就是糟蹋了好院子,隻是做肥皂這事情,他可不想假手他人。

熬著油脂,旁邊的石灰石也融於到水中了,林立仔細稱量了分量,分別記錄下來。

熬出的油脂不是盛到陶罐裏,而是去除了油渣之後倒回到鍋裏,接著加上生石灰泡出的水和火堿,之後就是不斷地攪拌了。

攪拌最是枯燥無味,且還考驗毅力,林立右手換了左手,左手又換了右手,不過一刻鍾時間,就覺得苦不堪言。

不由得分外懷念前世機器時代,這種事情隻要按個按鈕,自然有機器代勞。

若不是他想要保密,想要測試出來一個嚴謹的配方,至於親自動手麽。

整個後院裏的人都讓他攆到前院裏,秀娘也不在家,就他自己,後悔了想找個幫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