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漫長的冬季很快就要到來,按照慣例,冬季到來之前,牧民就要賣掉大量的牛羊,以節約冬季的草料。
不過今年林立提早做了準備,因為少傅大人研究出了收割機,眼下牧民們一邊放牧,一邊收割牧草,為牛羊過冬做準備。
不僅僅是牧民,陰山的士兵們也出動起來,在陰山以北開始收割牧草。
但是陰山現在還有大量的閑人,比如洛家的男人。
不過洛家的男人,即便是仆從,也多數是不會幹這種力氣活的,指望他們收割牧草,一天收割的還不如消耗的糧食值錢呢。
王成心中萌生出一個想法。
體力活幹不了,織毛衣這種簡單的活,能幹得了吧。
別說,王成就是管理人的人才,在暫時沒有更多的工作能安排的情況下,他立刻就給洛家找到了一個既輕鬆又實用的活。
隻不過如何編織毛衣,還得找人研究。
“織毛衣?”林立聽王成一說,腦海裏立刻就出現了一幅畫麵,“真是太好了,毛衣、毛褲、帽子、圍巾、手套,過冬五件套。”
王成驚訝道:“侯爺聽說過毛衣。”
自然是聽說了,還見過呢。
前世大學生中很是流行情侶互相給織圍巾的,他也跟著試過,純粹是覺得好玩。
有幾根竹針的,還有手搖編織的,玩是很好玩的。
“你先說說,怎麽織?”林立沒回答王成的話,先問他道。
王成道:“苗先生找了編製籮筐的人,用根筷子,可以將幾根線編織起來。我琢磨著咱們的織布機應該也可以,就是線要細一點。
還有個問題,現在的羊毛線太粗糙了,毛線還要柔軟些才好。”
林立驚訝道:“就是說,手工織毛衣還是盲區?”
“盲區?”王成品了品,覺得明白了林立的意思,“是還沒有人會。”
“我會啊!”林立驕傲極了,“來來來,我教你啊。”
說著吩咐人取幾根筷子來,一邊和王成說著編織毛衣的竹針要什麽樣子,一邊親自動手打磨。
王成隻聽了幾句,就知道林立需要的是什麽了,一邊親自上手,同時吩咐人去取些均勻的毛線來。
不多時毛線取來,竹針也打磨得似模似樣了,除了短點。
林立拿著毛線和毛衣針一上手,就有點發懵了。
無他,當時他是半路上跟著織了那麽幾針的,沒從頭開始過。
兩個大男人拿著一團毛線,四根也不長的毛衣針,麵麵相覷了一會,林立道:“起頭我不會,但我會接著織。”
王成瞧瞧林立,接過毛線,繞吧繞吧,繞出來一個邊——他會編筐,就用的編筐起頭的方法。
林立瞧了瞧,拿著針,硬生生地穿到了邊裏。
不太像。
笨手笨腳的樣子,也壓根不像會編織的。
但有些東西隻要會了,輕易不會忘記的,尤其編織毛衣這活,就是個手熟。
林立笨手笨腳地來了那麽幾針,找到感覺了。
不難的,針穿進去,線那麽一繞,然後一勾,織不好難道還織不壞麽?不過就是鬆緊不一樣而已。
織了這麽一行,王成看明白了,從林立手裏接過來,刷刷幾下就又出了一行,還很均勻。
“侯爺,是不是這樣的?”王成將成果展示給林立。
“對對,這是一種,轉行的時候還可以反過來。”林立比劃著。
王成琢磨了下,就將反針也弄明白了,刷刷又是一行。
“行啊。”林立捶了王成肩膀下,“厲害,舉一反三。”
王成手不停,很快就編織了五六行,出現了一小塊毛線織成的片。
“就這樣?”王成再次問道。
林立點頭:“對,就這樣,兩根針織成片,四根針就能織成一個筒,懂縫紉的應該能知道怎麽織出來個毛衣的。”
王成豎起大拇指:“侯爺厲害,編織都會。”
林立毫不謙虛:“我這是聰明,舉一反三,還有個簡單的法子,可以做個模具,手笨的人可以搖把柄轉圈,就能織出來圍巾。”
林立比比劃劃地將之前玩過的東西講出來,其實就是手搖版簡易織布機。
林立關於織毛衣的東西了解有限,三言兩語後就再沒了新東西,但這些東西足夠王成用了。
王成雖然沒有催,但林立也不得不對秀娘說起王成的請求了。
說來這些日子秀娘一樣忙得了不得。
學堂擴大,需要的先生數量要比以往多出來不下十倍。
這年頭對女子束縛雖然不大,女子們識字的也不少,但是,也並非所有男人都能識字,比較而言,女子識字的就更少了。
林立在陰山獨斷專行,他做出的決定沒有人敢公開質疑,但私下裏不滿的也還是有的,就比如這學堂開設,女子宿舍的建立,從下決定開始,不滿的聲音就沒斷過。
這些不滿的聲音到不了林立這裏,表現出來就是消極怠工,不論是教學還是學堂的事情,完全隻聽安排,不提出任何建議。
秀娘此刻展現出來強大的魄力,和她一手帶出來的原本學堂的先生們,承擔了大部分的教學上的工作。
而郭棟帶著的洛家子弟,為學堂的擴建和學生宿舍的建設起到了重大作用。
最初的課程是在露天完成的,所有學生不論年齡高低都集中在一起,背誦校規,學習軍歌,每日上午下午各兩次的軍體拳訓練。
在校舍並桌椅黑板配備齊全之後,坐在課堂上的時候,情願不情願的,授課的先生都配備整齊了。
現在秀娘每天都要聽課,聽每個先生的講課,提出建議或者意見。
如今秀娘比林立還要忙,從早到晚見不到人那種忙。
連中午的午飯都是在學堂裏吃,隻有到了晚上,林立才能見到秀娘。
“你也適當給自己放鬆一下,不要什麽一開始都抓那麽緊。能讓別人做的事盡量不要自己做。
你看看我,王成才回來,立刻就抓他幹活,我不一下子就輕鬆了。”
林立給秀娘夾了菜道,“你都五個月身孕了,不宜勞神。”
五個月身孕正是容易餓的時候,秀娘一口氣先喝了半碗粥才放下碗道:“不抓緊不行啊,開始鬆懈了,往後就不好辦了。
一下子湧出來這麽多學生,良莠不齊,先生們帶起來也吃力。我這每天都要聽課,記筆記,調整課程安排,能替代我的人不多。”
林立想起王成的請求,猶豫了會問道:“真的沒人能替代你?”
“沒人……除了你,侯爺你要是坐鎮學堂,那些先生們就不敢偷懶了。”秀娘狡黠地看著林立,吃吃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