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侯門毒妻 296 禍水東引
柳氏此刻更是覺得心中無比的暢快。
她本就覺得孫氏仗著莫卿卿嫁了那安平侯府,平白得了一個平妻的位份這根本就是對她在莫府經營十數年的一個最大的侮辱——盡管這所謂的平妻不過是一個虛名。
她雖然不至於下狠手去除了孫氏——那樣於她沒有任何的好處——可是能夠看著孫氏如此的吃癟,連帶著莫卿卿那個小踐人也跟著生氣,她就是覺得舒坦!
想到這裏,她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孫妹妹,你怎麽能如此的狠心?不管怎麽說,媚姨娘也是老爺的妾室,你這麽做不就是等於殘害老爺的子嗣嗎?”
老夫人本來是一心向著孫氏的,可是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有些不悅了。
“夫人!你且慢著給我娘親扣大帽子!這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沒有弄清楚呢!”莫卿卿扶住已然是氣得渾身打顫的孫氏,猛然後頭,看向那邊依舊一副得意模樣的方嬤嬤。
方嬤嬤被她那瘮人的冰冷目光驚得直接後退了幾步。
“方嬤嬤!想必是你審問的那個小丫頭?不知她到底是怎麽說的?”
方嬤嬤因為懼怕而流露出的膽怯,到底還是一閃而過,她立即上前,不卑不亢的說道:“三姑奶奶,那小丫頭自然是承認那紅花就是她奉了二夫人的命令放到媚姨娘的牛乳之中的!”
“哦?我倒是不信!”莫卿卿神色一變,轉頭對老夫人說道:“祖母!茲事體大,怎能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頭就定下我娘親的罪名?這不是荒謬?再者說……”
她頓了頓,又輕蔑的看了一眼媚姨娘:“妾通買賣!說到底姨娘們也不過是半個奴婢,我娘親哪裏有什麽必要去和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奴婢過不去?”
媚姨娘被莫卿卿這話氣得七竅生煙!
她十分想上前直接去扇對方兩個耳光,告訴她,你娘以前也是做姨娘的!
然而世易時移,身份這東西雖然不能當飯吃,可是到了關鍵時候,的確是能壓死人的!
老夫人麵無表情,此刻她也有些弄不準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卿卿,你的意思是……”
“還請祖母將那丫頭壓上來,我親自審問審問,方才能夠心服口服!”
老夫人沉吟片刻,顯然是有些意動,到底鬆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那些刁奴慣會推脫責任的,可是到了主子的麵前卻是未必敢胡言亂語。
莫卿卿見孫氏實在是氣得夠嗆,臉色也不好,便扶著孫氏走到一旁坐下。
柳氏見狀,心裏不屑,命都要沒了,還有閑心休息?
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不過是個平妻想要整治妾室,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幹係;可要是存心往大了宣揚,那可就是殘害夫家的子嗣,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容忍的!
自然而然,柳氏是不吝於將事情搞得越大越好的,所以她對於莫卿卿把那丫頭拉來當麵對質,其實倒是並不反對的。
可是方嬤嬤卻是有些慌張。她對那死丫頭可是用了重刑的,這要就這麽大喇喇的拉上來,隻怕是難免要落下一個屈打成招的嫌疑。
想到這裏,她趕忙說道:“既然如此,那奴婢現就下去,把人帶來!”
老夫人點頭同意。
方嬤嬤就急匆匆的去了。
莫卿卿見她那有些倉皇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十分淡然。
本來一時半刻就能帶來的人,卻是足足拖了兩刻鍾方才到了老夫人的麵前。
老夫人等得不耐煩,難免就惡狠狠的瞪了方嬤嬤兩眼,埋怨她偌大年紀還辦事不利。
“賤婢!還不講事實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到底你是怎麽本人指使來陷害本姨娘的!”
還不等老夫人開口,媚姨娘就柳眉倒豎,大聲嗬斥。
老夫人恨她沒規沒距,卻也不願為了和一個姨娘爭執,而跌了自己的身份,她隻是故意咳嗽了兩聲,示意媚姨娘不要越俎代庖。
柳氏見媚姨娘兀自目光銳利的盯著那丫頭,卻是沒有感覺到老夫人的不喜,免不了幫著遮掩一二——這人怎麽說也是從她柳府來的,若是被人罵不識大體,她臉上也不好看。
“媚姨娘!還不退下!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老夫人自有安排!”
媚姨娘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告饒,隻說是自己情緒太激動了。
老夫人也懶得和她爭執,就問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小丫頭:“你叫什麽?你隻實話實說就是!你不過是被人指使,罪不至死!”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話分明就是在騙人!都敢拿著紅花直接給姨娘下毒了,怎麽也夠直接杖斃的了!
“奴婢珮兒!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啊!奴婢……奴婢……奴婢的確是奉了二夫人之命才會給姨娘下紅花的!”珮兒倒也哭得期期哀哀。
莫卿卿稍微一打眼,就發現了這丫頭的不妥之處。
明明是方才被拉去審問的,身上卻穿著簇新的衣裳,而且那尺寸,一看就是不合體。頭發淩亂的很,可是臉卻幹幹淨淨,分明是有人故意給擦了。
可是無論怎麽換衣裳,怎麽擦臉,那臉上的親自和唇角邊的血跡卻是掩蓋不掉的。
莫卿卿冷冷的說道:“你說是我娘親囑咐你的?那紅花是不是也是我娘親親手給你的?”
珮兒下意識的看了莫卿卿一眼,怯懦的回答:“是……是……”
“那我再來問你,她是在哪裏給你的?什麽時間給你的?給你的分量是多少?你是都下在牛乳中了,還是隻下了一部分?若是隻下了一部分,那麽剩餘的紅花又去了哪裏?”
莫卿卿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問得那珮兒目瞪口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眾人見此情景,心裏也就大約摸知道了——隻怕這珮兒真的就不是孫氏指使的。
要知道這人驟然被拿住,必然是驚懼交加,顯然就沒有時間去編什麽細致周全的謊話,所以問得越多,問得越細致,這珮兒就會破綻越多!
莫卿卿顯然是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一開始就直接把人給鎮住了。
正當那珮兒發呆之際,莫卿卿卻是過去直接將那丫頭外頭的衣裳給扯了開去。
頓時,老夫人就是一聲驚呼:“阿彌陀佛!”
她連忙閉了眼睛,雙手合十。
原來那珮兒的中衣早已經是破爛不堪,露出身上滿是傷痕,那一道道的血痕,簡直是觸目驚心!
柳氏立即回頭,狠狠的瞪了方嬤嬤一眼!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方嬤嬤嘴唇哆嗦了半天,到底是一個字也沒有敢吐出來。
“怪不得這丫頭說什麽是我娘親指使的!原來竟然是屈打成招!這麽丁點大的孩子,受了這樣的大刑,自然是人家讓說什麽,她就說什麽了!”莫卿卿歪頭看著柳氏,又特意問了一句:“夫人,你說對嗎?”
柳氏訕訕的說道:“這些刁奴,都是狡猾得很,若是不用些刑罰,怎麽能說實話?”
“原來是這樣嗎?難道誣陷我娘親就是夫人所謂的實話?這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莫卿卿壓根沒打算放過柳氏!雖然這次的目標不是柳氏,她也想借著這次機會,敲打敲打柳氏,讓她不要總是推波助瀾,沒事找孫氏的麻煩!
看著老夫人那越來越黑的臉孔,莫卿卿心中又是一動,忍不住火上澆油:“看來這府裏,居然還有敢淩駕於老夫人的頭上,擅作主張!”
柳氏又瞥了方嬤嬤一眼。
方嬤嬤立即明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夫人,是奴婢下手重了,可是的確是這丫頭自己招認的是二夫人指使啊!並不是奴婢等……”
“夠了!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麽可說的!你們分明就是借機想要構陷孫氏!你到底是借了誰的膽子,居然敢在我麵前耍這些詭計?”老夫人十分的氣惱,矛頭直接指向柳氏。
方嬤嬤哪裏敢提柳氏半分?她咬了咬牙方才說道:“都是……都是奴婢立功心切,這才使了非常手段!是奴婢一個人的不是!”她真是冤枉!雖然她是動了刑罰,可是卻沒有傷了筋骨,也的確是那珮兒自己招認的。天曉得,她並沒有暗示什麽啊!
老夫人看著柳氏一點要低頭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得心頭火起,用力一拍身邊的桌幾:“來人!把這忤逆主子的刁奴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方嬤嬤頓時慌了,她可沒有想到老夫人會對她動板子啊!
她怎麽也是柳氏的陪嫁嬤嬤,好歹也有三分體麵,老夫人若是真的打了她,隻怕她以後再也沒臉在別人麵前耀武揚威了!
她本想要開口去祈求柳氏,可是卻發現柳氏壓根就沒有看向她的方向!
方嬤嬤心中哀歎,果然,這夫人自從知道她是老夫人派過來的眼線之後,對她隻有利用之心,已無半點主仆之義了!
老夫人的話自然是立竿見影,立即就有兩個粗壯的婆子走了進來,皮笑肉不笑的拉扯方嬤嬤:“老姐姐,走吧!就被為難咱們了!”
話雖然客氣,可是語氣之中都是幸災樂禍。
這方嬤嬤平日裏在府裏也不是什麽善茬,又是仗著柳氏的勢,也得罪了不少人,這一次隻怕是要讓仇人看笑話了!
方嬤嬤頹然的起身,跌跌撞撞的隨著兩個婆子去了。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外麵就響起劈劈啪啪的聲音,還有“嗚嗚咽咽”的哀嚎。
老夫人收起了方才的慈悲之態,板著臉說道:“你可看見了!若是你再不說實話,隻怕就不是二十大板這麽簡單了!”
老夫人自以為能夠威嚇那珮兒,殊不知方才方嬤嬤對她的刑罰可是比二十大板痛苦多了。
她不著痕跡的看了莫卿卿一眼,低頭思忖了半天方才說道:“奴婢……不知……該說什麽!”
“賤婢!你若是不說,就是你想要害我一輩子沒孩子了?我哪裏得罪你了!”媚姨娘見那珮兒油鹽不進,恨得直接上前踢了一腳。
可是那珮兒居然隻是受著,卻不吭聲。
老夫人心裏納罕,居然是個硬骨頭!
莫卿卿慢慢起身,走到那珮兒的身邊,歎著氣說道:“你也是個可憐的!想必是有什麽苦衷!你不說,我也沒辦法。不過,你是府裏的丫頭,自然就不是來路不明的。你今日可以不說,可是我明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的家人!你不怕死,那你的家人呢?他們是不是也一樣不怕死?我如今是安平侯世子夫人,你也清楚,所以你說話之前可要掂量清楚了!”
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孫氏,突然開口:“這丫頭是紅葉的老娘舉薦進來的!她必然知道她的底細!”
那珮兒終於是色變,她爬起來,口中不停的說道:“三姑奶奶,求求你,別,別找奴婢的家人!都是奴婢做下的!與他們無關!”
“你做下的?你一個小小的丫頭有什麽膽子?你擔得起嗎?實話告訴你,你現在就是不說,將來也一定會說!而且那時候隻怕你就沒有機會見到你的家人了!”莫卿卿的言語陰森,就連柳氏都跟著心抖了抖。
這死丫頭,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張揚狠毒?
那珮兒顯然是在掙紮,她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簡直已經是沒了人色。
莫卿卿見狀,看了老夫人一眼說道:“老夫人,我就厚著臉皮跟您求情。隻要這丫頭說出幕後主使,咱們就饒她一命!”
媚姨娘聽了這話,自然是要反對的,可是她的抱怨還沒出口,老夫人就拍板說道:“就這麽定了!”
媚姨娘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噎死!
她的命就這麽不值錢,被人害的差點喝了紅花,一句話就能把這小賤婢放了?
那珮兒得了老夫人的準話,終於是咬著牙,慢慢說道:“奴婢,奴婢是奉了馮姨娘的命令,給媚姨娘下紅花,並且栽贓給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