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侯門毒妻 164
金氏還是頭一次看太子如此疾言厲色的對待自己,臉孔上頓時露出三分的尷尬和七分的委屈。
她剛要張口辯解幾句,不不妨站在一旁的孟茹幽幽的開口說道:“姐姐,這一次你的確是太過魯莽了!方才那樣的情況下,你怎麽可以還想著要當眾強行把人弄到府裏去?若是被太子的對頭看見了,隻怕是遺禍無窮!”
“我不過是因為一世情急罷了!哪裏有那麽嚴重?左不過是兩個年老體衰的下人罷了!”金氏見孟茹說得一本正經,心中不屑,她一心隻覺得孟茹這是在挑撥離間!
這個女人果然是不簡單!
本以為是自己利用她除掉了眼中釘肉中刺,卻不成想,這根本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居然一有機會就要反咬一口!
如今當著太子的麵,若是不分辨清楚了,隻怕將來自己都要矮她一頭了!
“糊塗!”金氏尚且在咬牙切齒的咒罵孟茹,太子卻是直接張口斥責了!
金氏一愣,她沒想到今日太子是全然站在了孟茹的那一邊!
她這段日子也是順風順水慣了,又深得太子的信賴,何曾讓太子如此的責罵?
金氏立即就脫口而出:“太子這話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孟茹抓了她的話頭,馬上故作驚訝的說道:“哎哎呀,這也難怪。姐姐怎麽說,也不是中土人士。想必朝鮮那邊,是不怎麽講究這些名聲的?”
“你胡說什麽?我朝鮮也是禮儀之邦,你不要砌詞汙蔑!”金氏早就聽出了孟茹言語之中的譏誚之意,立即反駁。
孟茹嗬嗬一笑:“姐姐何必生氣?既然您也是禮儀之邦而來的,為何居然不知道‘瓜田李下’的道理?”
見金氏一臉的不解,孟茹接著說道:“方才那樣的情況之下,你隻想著要把人弄進府裏,就能一了百了。卻沒想到,那樣的眾目睽睽,你行此等著仗勢欺人之事,難道那些圍觀的百姓就能一言不發?再者說,咱們本是問心無愧的,你鬧了這麽一出,豈不是變成做賊心虛?難不成那對夫妻說得竟然是真的?”
孟茹不懷好意的看著金氏,不再多說。
金氏頓時心如擂鼓。
平心而論,她方才其實是對那對夫妻起了殺心的!
否則,她又怎麽會一門心思的就想著要把人弄進府裏之後再做打算?
她是真的有些做賊心虛的!
然而當著太子的麵,她哪裏能說出這些來?她隻能是強自梗著脖子說道:“胡言亂語!我自然是行得正,站得端!方才也不過是因為太過擔心那對父親會影響咱們府裏的正常祭奠,所以才忙中出錯罷了!”
太子倒是沒有疑心金氏的用意,隻是他從前對金氏那番溫柔得體、懂事能幹的印象,卻因為這一次的事件而大打折扣!
正所謂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太子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再聽兩個女人的廢話,沉聲說道:“既然如此,你且去把那對父親叫來!孤既然答應了,就便也要親自問一問話的!”
金氏一時之間有些慌張,可是隨即就鎮定了下來。
不過是一對死了女兒過來搗亂的夫妻罷了,左不過是為了銀子,難道還能掀起什麽風浪不成?
一會兒工夫,就有婆子領了那一對夫婦進來。
夫妻二人此刻也知道了太子的身份,哪裏還敢造次?
進門就直接跪倒在地,口中直呼:“太子千歲,千千歲!”
太子和藹的笑著——這是他一貫對待百姓和下臣的態度,抬了抬手說道:“二位不必多禮,起來吧!”
二人見太子如此的和藹,也壯了膽子,恭敬的起身站在一旁,等待太子的吩咐。
太子接著說道:“方才你二人說你們的女兒去世,那又為何會找到孤這裏來?”
“啟稟太子,小老兒的女兒一直是在府裏伺候的。可是前一陣子突然有人來家裏報信,說是女兒死了。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小老兒覺得心中蹊蹺,所以這才過來喊冤的!”那中年男子說到後來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孟茹插口問道:“這位……大叔,你口口聲聲說你的女兒是在太子府裏伺候的。卻不知道你的女兒是叫什麽,又是在哪位主子身邊?”
“小老兒的女兒名叫紫葉,卻是並不曾提起是在哪位身邊伺候的!”那男子一句話驚得孟茹直接“啊”了一聲!
“你這是怎麽了?”太子皺著眉頭問道。
孟茹連忙躬身說道:“太子贖罪。隻是我心中驚訝。這紫葉,我卻是認得的!”
“怎麽?你認識?這人我倒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太子顯然不記得有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
“這紫葉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妃身邊的丫鬟。就是前幾天觸柱而亡,殉主的那一個啊!”孟茹連忙提醒。
“啊!原來是她!”太子恍然大悟。他前幾天還特意稱讚了那丫鬟幾句,並且準她在太子妃的陵寢旁邊埋葬,以便這樣的忠仆到了地下繼續伺候太子妃!
“你的女兒是個好的。隻是她的確是殉主而死的,這又有什麽蹊蹺的?”金氏忍不住,在一旁多嘴說了一句。
那男子卻是立即說道:“太子!別的不說,隻小老兒的女兒,絕對不會殉主!她的死必定是另有原因。”
太子聽了這話,心中不悅。就算是這人死了女兒,也不能說出這種沒有分寸的話來。
他的臉色一沉,好歹算是維持住了風度:“你這話從何說起?太子妃對她有情有義,她自然可以是投桃報李,情願下去陪著太子妃!”
“這絕對不可能!”那男子依舊不依不饒的爭辯!
“你憑什麽這麽說?”孟茹疑惑不解的問道。
“不瞞太子。我們夫妻並不知道女兒伺候的是哪一位主子。可是卻都知道,這位主子對女兒並不好!不說別的,她每次回來,幾乎身上都有傷!更有一次頭上都受了重傷,若是再偏一點,隻怕是要直接命喪黃泉了!試問一個這樣的主子,怎麽可能讓我的女兒殉主!”
太子頓時一臉的尷尬和惱怒。
能夠這樣對待一個無辜丫鬟的,除了那在孕中喜怒無常,對待奴婢非打即罵的太子妃還有哪一個?
更何況,前半個月,他就聽說過太子妃的院子裏曾經抬出來不少的丫鬟,或是死或是傷,總之沒有好下場。
可是他因為也怕了太子妃的脾氣,又顧念著她好歹是懷了孩子,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就由著太子妃胡鬧了。
沒想到,居然遺禍至今!
到了現在,人家父母找上門來,又弄出這麽一出鬧劇,卻是讓他騎虎難下了!
不過,他到底是還有七分的理智。
這男子說得在理!
這樣暴戾殘忍的主子,又怎麽可能讓那個什麽紫葉死心塌地的去殉主?
隻怕這其中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太子想要多問幾句,可是又生怕自己這麽一問,就會牽扯出更多讓他為難的事情。
正當他猶豫之際,那站在男子身邊始終沉默女人張口了:“太子!民婦是個女人,什麽都不懂,可是卻記得一件事情。女兒死了不久,就有一個穿著華麗的姑娘來我家送了銀子!整整五百兩銀子!”
太子默然。
五百兩銀子!
這不是小數目。
這些銀子足夠在京城買一座三進的宅子了!
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什麽無緣無故要給人家送銀子!
要知道,太子也是讓人給這丫鬟家裏送了撫恤金的,可是也不過是一百兩而已。
並不是太子小氣,而是這樣的丫鬟,即便是賣了死契的也不過是三十兩罷了。給一百兩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到底是什麽居然有這樣的手筆,求的又是什麽?
太子雖然不樂意理睬內宅的陰私,可是並不代表他就真的一無所知!
若是他這樣的單純,又怎麽可能沒了親生母親,又在群妃環伺之下,平平安安活到了今日?
太子沉聲問道:“那送錢的丫鬟你可認得?”
“那位姑娘容貌和中原人多少有些不同,而且說話的口音有些奇怪!”紫葉的老娘想了想才仔細說道。
太子目光一沉,雙眸直接移到了金氏的臉孔上!
容貌不同,口音奇怪!
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麽來路,隻怕是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