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方慕辰陰魂不離般不時出現在我的身邊。他幾乎每天早上六點半就提著早餐準時來敲門,然後一起吃完,再開車一起上班。關於這點,我是逃不過去的,因為我是喜歡賴床的人,不可能為了逃避他就早起離開家。當然,我試過裝聾作啞,裝著沒聽到他打來的手機聲、敲門聲,結果就是引來鄰居的強烈不滿,而他卻在車上等著我下樓,然後一把捉我進車內,狠狠地吻我以示警告,他說如果我再敢這樣,下次就把整層樓吵醒。最後我還是附帶條件地妥協了,一是讓他七點後再過來;二是隻能送我到辦公樓附近,因為我不想被同事說三道四,影響工作。
這是上班前,上班後每天下午我會收到快速送來的一份小禮物或者是玫瑰花,裏麵的留言紙上寫的標題是一樣的:送給我的女人;內容空白,署名:你未來的男人。
於是我在同事的一片圍觀及嘩然中,隻好裝糊塗,堅決說自己也不知道此男是何方神聖,神情極其誠懇無辜,就差指天為誓。而肇事者方慕辰每天都是眼含笑意地掃過我,然後在QQ裏追問我喜歡不喜歡,如果我說不喜歡,他就會說明天換別的;如果我說喜歡,就非得要求一個紅唇印。
至於下班後,他會要求我在辦公樓附近某個地方等他。剛開始我沒搭理他,自己跑了,後果就是他直接找上門,在我的小家裏賴到夜裏十一點才離開。光這樣事情還沒完,第二天臨下班前,他會交給我一份工作,待眾同事都走了以後,他就壞笑著讓我明天再交給他,然後繼續要挾我上他的車。
夜裏睡覺前,他還得來電話瞎聊一會。這個男人是準備活生生地再次把自己擠進我的心裏。
後來經過我的分析總結,男人的臉皮一旦厚起來,那可是難以預計的。
期間許軍也經常給我打電話,我客氣地與他保持距離,每次提出見麵時,都被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婉拒。以前我總認為他很痞,現在才發現其實是我錯了。他是那種讓女人心痛的男人,真正有需要時,他會給你很大的空間去思考,自己默默地退到一邊苦苦等待。我們分手的事情,他一直不曾向外人提過,所以我姐還不知道,不曾火急火燎地跑來訓我。
其實我很不希望和他就這樣成為陌路人,可是我想不出別的辦法來麵對他,在我的心裏,除了愛情的位置,其他的都可以給他,藍顏也行,哥哥也行……可是他會稀罕嗎?有些事情,拖得越久,給對方的傷害就越大,他的感情,我已經還不起了,不能再添加下去。
可是我很清楚,我們這樣下去,彼此的感情隻有兩個結果:要麽在沉默中爆發,要麽在沉默中死亡;又或者是先爆發一場再死亡。
我忐忑不安地等著那一天的來臨,我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
方慕辰似乎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這個周六,他又準時而至,這次還帶上了筆記本,顯然是準備在這裏耗上一天。
此時一個電話,幫我擺脫了他的糾纏。
“喂,你好!”我看見那個陌生的手機號,猜測不出來還有誰會在周末惦記著自己。
“請問是蕭姐姐嗎?我是子陵,不知道你還記得我不,上次我們在卡拉OK廳裏麵見過……”子陵的來電讓我有些意外,明明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將我們兩人聯係到一起,不過心裏卻又隱約有些了然。
“你是許軍的同事吧,找我有事嗎?”我當然記得她,她的聲音,她那時看許軍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腦海裏停留。我特意避著旁邊在操作電腦的方慕辰,拿著手機走進廚房接聽。
“我想請蕭姐吃中午飯,不知道呆會你有沒有時間?”子陵客氣有禮的問道,不過我卻能預感到她對我的語氣裏還包含著別的細微情緒。
“請我吃飯?好吧,我們在哪裏見?”無事獻殷勤,天底下那麽多人她不請,偏請我?其實我現在一點也不餓,才吃完早餐不久,不過當我看到方慕辰那黝黑而略帶不悅的眼神時,就果斷同意了。
“誰的電話?還要躲著我?”在我掛了手機後,方慕辰問道。
“朋友請我吃飯,你是不是也應該回家了?你平時那麽忙,沒事就不要花時間往這裏跑了……”我的意思很明顯,趕人,順便客氣地表明態度,請他以後沒事少來我這裏。
“我送你過去。”方慕辰有些深遂的目光隨著我的走動而移動。
“不用了,不方便。”子陵是許軍的同事,方慕辰出現可能會讓她誤會,如果我們分手的事情傳到許軍的單位裏,恐怕以後會傳出一些閑言閑語,對他的工作影響不好。
“好吧。”也許是因為我的語氣太堅持,方慕辰就放棄了送我的想法。
我回到房裏選衣服,果斷地把牛仔褲丟到一邊,子陵比我青春有活力,甚至身材也比我高挑勻稱,牛仔褲她穿的效果肯定比我的好。
真是頭痛,衣櫃裏幾乎全是這類休閑服,可我今天卻不願意走這條路線。我雙手叉腰,眼睛亂轉,在尋找合適的衣服。
想來也奇怪,我又不是和男人約會,為什麽會莫名地這般重視,難道是因為她喜歡許軍?難道是我這個已經棄權的“先來”還是不希望在這方麵被她這個“後到”比下去?
經過再三挑選,終於決定發揮我這個二十七歲熟女的小清新魅力,換上了淑女裙裝準備赴約。
換好衣裙,我走到洗手間梳理頭發,天熱,我不喜歡披頭散發,就簡單地紮了起來,依然是素顏朝天。
“許警官約你?打扮得這麽用心?”方慕辰跟了過來,倚在洗手間的門口,看著我對鏡梳妝,臉在笑著,眼神卻是一片清涼。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放下梳子,左右臉蛋再對著明鏡轉動著照了照,確定無恙才從方慕辰的身前擠出去,回到小房間。
“如果我當著你的麵去見別的女人,你會是什麽感覺?”方慕辰突然用力扯住我的手臂,有些胡攪蠻纏。
“你愛見誰就去見誰,和我沒關係。”對於他莫名而略帶粗魯的轉變,我不想和他計較。
“沒關係?蕭想,你是嘴硬還是真的無所謂?”方慕辰似乎被我這態度激怒了,此時的他就像個青頭小子,胡亂吃醋。
“無所謂。我們隻是朋友……唔……”我的話未說完,方慕辰已經猛地扣住我的腰身,吻了下來。
我睜大眼睛,與方慕辰的對視著,雙手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膀,示意他鬆開我。而我的反抗,隻是提醒他更緊地擁住我,我依然對他沒有免疫力,也許在我的心深處,就喜歡他的碰觸。隨著兩人的唇舌相交,我閉眸,踮腳,手臂也環上他的後背,嬌小的身體緊貼住他的胸膛,如玄冰融化成水,柔軟失重。
對我來說,方慕辰就是一劑迷藥,他的親近,總是讓我無法抗拒,以前是迷糊後會心生悲哀,現在卻居然有絲竊喜。是吧,我又開始沒出息了,我就是喜歡他,喜歡他需要我的感覺。
“蕭想,別鬧了好不好,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浪費……”方慕辰的話猶如咒語一般飄過耳際,令我的頭“嗡嗡”作響。
我緩緩睜開眼睛,疑惑地看著他,難道他又要像過去一樣,在不久的將來,要突然離開我的世界嗎?三年或者五年後,待我們再相見,可能連這樣相擁的資格都沒有了吧,如此一想,突然有種不顧一切想與他沉淪的任性在心底破繭而出。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雙唇主動貼上他的,方慕辰,我要拿你怎麽辦?
方慕辰也開始氣息粗喘,他將我放到小床上,溫柔地壓了上來。我看著他那雙黑如墨玉的眼瞳,呼吸急促,胸部起伏,有些渴望油然而生,迅速生長,也有一種害怕在潛伏躲閃。
方慕辰靜靜地與我對視了一會,眸中閃過一抹決絕,然後薄厚適中的唇再次壓了下來,溫柔如水,令我沉迷癡醉如置夢中。隱約間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我的身上遊走,從我的腰身移至胸前,隔著衣物輕揉,唇卻依然在誘惑我的注意力,致使我有所發覺卻不舍得推開他。
方慕辰的吻開始往下方遊移,我羞澀地閉著雙眸,任由他親過我的臉,我的頸脖、鎖骨至那片柔軟的美好。
“去和他說清楚,告訴他你愛的人是我……”方慕辰抬頭看著我,眼眸中有我臉紅心醉的影像,邪魅一笑。
我咬緊下唇,睫毛輕顫,轉過臉不去迎視他的眸光,忍住喉裏欲發出的輕呼,他用這種方式逼我與許軍斷絕關係。
“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我?嗯?隻能選一個……”方慕辰看到我不理他,加重了手裏的力氣,臉上的笑卻越來越淡。
“放開我……”我的理智因為他的話語而有所清醒,伸手去拉開他的手,溫順的好脾氣在慢慢消失。
“不聽話……”方慕辰一隻手猛地將我的紋胸往上一推,白皙的酥軟瞬間呈現在他的眼前,我驚得低叫一聲,想拉住身上的衣物遮住它們。
“嗯……不要……”方慕辰今天很反常,可能是在生氣我對他的要求不作回應,所以埋頭在我的胸前,用他的嘴和手逼我妥協,讓我去和許軍劃清界限。
“嗯……電話不是他打來的……是個女的……”我想我這一輩子都鬥不過他的,即使他這樣對我,我還是不曾堅決推開他,我隻是抱著他的頭,感受他那黑色短發略硬的質感,羞紅著臉低聲跟他解釋。
方慕辰一聽,果然停滯了一下,然後繼續用他的唇舌溫柔而邪惡地淩虐我。我的身心在無力地羞澀輕顫,雙眸不敢睜開,生怕他窺見我內心對他的貪戀迷醉,怕他看不起我這種不知羞恥的行為。
“想想,當我的女人好不好?再這樣下去我要憋壞了……”突然,他趴在我的身上不動了,也不允許我動。
“嗬嗬,方慕辰,其實我不介意和你一夜情的……”我突然意識到他的現狀,就惡作劇地反趴到他的身上,雙手與他十指相交,主動琢吻他,眼眸裏滿是壞壞的笑意。
“蕭想,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將你就地正法?”方慕辰目光灼熱,胸膛起伏得曆害,有些咬牙切齒地警告我,相握的雙手加重了交握的力氣。
“嗬嗬,我很害怕呢……”我笑著從他的身上爬起來,當著他的麵整理身上的衣物,我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動我,讓他有得看、有得摸、沒得吃,我那個有些變態的小心髒居然有種虐他的喜感。
在很久以前,我的紋胸帶從較寬的無領T恤露出來,他都能若無其事地幫我移到衣服內。那時我就在懷疑他是對我沒興趣還是對女人沒有興趣,擔心萬一他喜歡男人,那我就慘了。
過了一會,方慕辰坐了起來,一副敗給我的表情,掐了掐我的臉,然後雙臂繞過我的胸部一收,正好勒在雙峰上,他含著我的耳珠說道:“妖精,你給我等著。”
我的身體隨之一顫,再次臉紅心跳起來,他所碰之處居然再次有些癢癢漲漲。
“方慕辰,明明是你先犯壞的……你以後要是再敢欺負我,我就……”我的臉火辣辣地發燙,居然說不出下文來,其實,如果我不是那般欲拒還迎,他就是有那賊心也沒有那賊膽,最主要的問題是我太縱容他這個賊人了。
“你就嫁給我好了!傻瓜,剛才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隻有哭的份。我就算憋壞了也會尊重你的,隻是以後你沒有性福就不要怪我……”方慕辰依然摟著我,笑得有些得意,對我企圖拉開他的手不予理會,對我的警告純屬當我是在鬧小情緒一般。
“你……把你的手拿開……我要遲到了……”我推開他,這個男人真是壞得讓人無言以對,明明做了出格的事情,還要狡猾地把事情說成理所當然,扭轉成我對他的手下留情應該感恩戴德一樣,他怎麽不想想,如果不是他來色誘我,我會那樣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與他越攪越亂的,一邊想著以後的生活裏有他沒他都無所謂,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可是一想到再相見時,兩人也許都將成為他人的伴侶裏,心裏就有股止不住的瘋狂在滋長。
“走吧,我送你過去。”方慕辰耐心地看著我重新梳理好頭發,笑吟吟地說道。
“那你送我到XX路。”我看了看時間,剛才被他耗去了快半個小時,隻好退讓。
“我就這麽見不得人?還是你拿我當你的地下情人?”方慕辰邊開車邊有些欠揍地調侃道,側視過來的眸光晶亮有神。
“前者。”我抿唇而笑,誰氣誰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