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匆匆加了兩個菜式,又在附近出名的唐記燒鵝店買了一隻燒鵝。

“燒鵝要剁開嗎?”許軍貼在我的身後,高大的身軀如此可靠,溫柔的聲音響起。

“剁了吧,他想吃整隻的讓他自己買去。”我看著透明玻璃內那隻油亮香脆的燒鵝,笑靨如花,快樂繾綣。

“師傅,將鵝腿和翅膀留下,其它的剁了。”許軍把手放到我肩上交代道,玻璃上是他與我相倚重疊的影像。

“好嘞。先生,你們這是買燒鵝帶回家見父母吧,還真是選對了,帶這個比帶那些煙酒實際。我們這代人就喜歡務實的……”年近五十的老師傅一邊低頭麻利地剁著燒鵝,一邊笑道。

“嗬嗬,師傅說得在理,下次拜訪未來嶽父嶽母我們一定再來,今天是接待親戚。”許軍接過話,爽朗地笑著,我的後背也能感覺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腔震動。

“胡說什麽呢……”我不好意思地低聲抗議,這家夥是不是太自作主張了,誰是他的未來嶽父嶽母。

“嗬嗬,我女朋友不好意思了……”許軍直接無視我的意見,繼續與老師傅閑話家常。

“哈哈,姑娘,你男朋友看起來不錯……”老師傅將剁得均勻的肉塊放進餐盒時,又打量了兩眼我們說道。

許軍的房子是三房一廳,比我想象中要大,裝修是中式風格,所有的家具都是紅木製成,連地板也是實木的,外加布藝裝飾,如此一來,既顯出了古樸的中國風格,也不失時代感,原本硬實的長木椅墊上厚厚的海綿座墊,倒也很舒適。

“我比較傳統,所以選擇了這樣的風格,感覺怎麽樣?”許軍帶著我簡單地走了一圈後,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臉上帶著關切地問道。

“挺好的,很適合你。”我笑著環顧著四周,看著電視櫃上方那台平麵液晶電視,不由想起他送給我的那台。看這家夥的家底,莫非他的家境還比較殷實?

“那你喜歡嗎?”’許軍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果汁擰開後遞給我,聽似平淡的語氣,卻一直在問我的意見。

“你的房子你喜歡就好,我的意見沒有關係。”我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若無其事地轉身坐到那木椅上。

“當然有關係,你若喜歡,以後這房子就這樣,若是不喜歡,我就找人重新裝修,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婚房。”許軍坐到我的身邊,沉聲說道。

“誰答應嫁給你了,許軍,你好像忘記了我們認識還不到兩個月……”我的臉又熱了,往旁邊移了移,故意和他保持距離。這家夥,給他點顏色就開染房,求婚都沒有,連婚房都想好了。

是不是最近和他走得太近了,他忘記了我們原本說好的事情。

“嗬嗬,我是說假如我們結婚的話,好了,做飯吧,南渡他們要過來了。”許軍的眸光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不過馬上就若無其事的牽起我的手走向廚房。

這次下廚,我並沒有擔任大廚,而是成了許軍的小工,在一旁刷刷洗洗,切切剁剁,而許軍則負責主廚的活。忙活了一個小時,南渡才帶著他的小女朋友來了,看樣子就是大學生,幸好人看起來較單純,不過她與南渡這樣的花心蘿卜在一起,真是有些可惜了。

“許哥、二姐,這是王曉卿,知曉的曉,卿本佳人的卿,可不是白蛇傳裏的小青啊。”南渡摟著那女生的肩膀介紹道。

“卿本佳人,奈何遇人不淑,先吃飯吧。”我看了看那捂著小嘴而笑的女生,再瞪了一眼正不好意思摸頭的南渡,把菜放到餐桌上。

“邊吃邊聊吧,來來,都入座。”許軍拍了拍南渡的肩,笑著招呼。

“來,南渡,這燒鵝可是特意為你準備的,聽想想說你小時候愛吃這個。”許軍把一個燒鵝腿夾到南渡的碗裏,另一個夾到我的碗裏。

“這個給曉卿吃吧,今天曉卿是主角……”我把燒鵝腿給了曉卿,許軍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可我已經不是孩時的我了。

“行,那我們吃這個,比翼雙飛……”許軍又把那翅膀夾了過來,他自己也夾了一隻。

“飛你的頭……”我的話引來笑聲一片,真是服了他,簡直是無孔不入。

“二姐,能不能讓曉卿到你那裏住幾天?”南渡終於說出了正題,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有事才找上我的。

“為什麽想住我那兒,大學不是有宿舍嗎?”我看了看較文靜的曉卿,問道。

許軍隻是安靜地聽著,似乎他也想知道原因。

“二姐,我們宿舍是外租學院附近的私人樓宇,因為有同學用電熱棒,差點燒起來了,當時同學一急,就提起滅火筒開噴,結果幹粉弄髒了整個宿舍,現在都沒有辦法住人了,就算要清理,也要花兩三天時間才行。因為用電熱棒違反了校規,那保安怕麻煩也不敢上報,我們也不敢找老師換宿舍……”曉卿紅著小臉解釋,聲音甜糯溫柔。

“本來我想讓她到家裏住下的,可是又怕老爸不同意,你知道他對這些最反感了……”南渡幫著求情,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如果敢帶個女生回家住,以伯父的思維,那以後他就別想回家了。

“這樣子啊,還真是個問題。不過我那小床擠兩個人就怕你睡得不舒服,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做飯,你能自己照顧自己嗎?”我得說清楚自己隻管睡,別的可不管,早餐、晚飯什麽的我都是湊合的。

“二姐放心,學院裏有食堂,我都是在那吃的,而且我會做飯,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隻要你讓我住兩天就行。”曉卿清澈的眼眸馬上亮了起來,想必是看到了自己的落腳處有希望了。

“哦,你不介意就好,那就過來住兩天吧,宿舍整理好了再回去。”有了她的保證就好,我可不想好心最後還落埋怨。

“想想有你幫忙做飯,以後下班也不用急著回家了。”許軍這話無疑是站到了我這邊。

“姐就放心吧,曉卿是個懂事的女孩,從不嬌生慣養,不然我也不敢帶她來找你。”南渡是清楚我的心思的,出來打保票。

對於南渡的女朋友,我也是很少過問的,他雖然看似花心蘿卜,做事情也是有分寸的,他在外麵與小女生的感情糾葛,從不曾帶回家給我們添麻煩,自己處理得很好。

“我看你那小床擠兩個人再是夠嗆,呆會我買張折疊床給你送過去,先湊合著用,免得你們兩個人都睡不好。”許軍說的很實在,我的小床隻有一米五寬,就算是兩個女生,擠著也是不好翻身的,再說我也不習慣。

“那也行,麻煩你了,為了感謝許警官的長期照顧,幹杯。”我笑著遞給許軍一杯果汁,與他碰了碰杯。

“嗬嗬,我非常樂意而且非常榮幸能長期——照顧你。”許軍故意把“長期”二字咬重了發音,眸中的笑意是如此別具他意地閃耀著,亮如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