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夜深處的思念
平時陶遠總覺得爸爸是那種高高在上的.自己隻能仰麵瞻仰的人.因此從小陶遠就跟爸爸不是很近.他對爸爸始終有種敬畏感.
今天和爸爸一聊.陶遠才知道其實爸爸的心思是縝密細微的.他能洞察到陶遠的所思所想.他能懂陶遠.
這點讓他陶遠第一次感覺老爸原來是那麽親切和和藹的一個人.隻可惜.近年來.陶遠回家的次數有限.父子倆之間的交流太少了.陶遠的心裏泛起了深深的內疚.
陶遠想起了小是時候.爸爸總是很忙.學校開家長會.開運動會.開各種各樣的會.爸爸永遠缺席.印象中的爸爸真是太忙了.忙的自己很少看到他是微笑.很少聽到他的話.
再大些.陶遠獨立了.爸爸依然在家裏扮演者嚴厲的角色.他不善言談.和姐姐和自己不是太能溝通.陶遠對他始終是畏懼的.
後來.他和於橙的事情.爸爸也和媽媽一樣持有反對態度.甚至有一次和媽媽一樣也給過自己一巴掌.這一巴掌讓陶遠覺得和爸爸的距離更遠了.近幾年來.爸爸退休了.整個人閑下來.可是自己也負氣從家裏搬了出來.和爸爸的交集就更少了.別說是這樣心平氣和的聊天了.
可是在今天.陶遠才驀然發現.其實爸爸不是那麽高高在上.靠自己仰麵才夠得著的.他也是一個父親.一個愛自己孩子的父親.
陶遠突然為自己這些年在和父親的溝通中嚴重缺席的事情感到了深深的自責.爸已經兩鬢染霜了.爸的身體已經不像從前那麽硬朗了.
陶遠的爸爸說出了陌陌比阮晴更適合陶遠的話.讓陶遠心裏頓時充滿了暖意.
“爸.隻可惜媽媽隻中意阮晴.而且阮叔叔家好像對這事也上了心.”陶遠無奈的說.
“孩子.你大了.有些事情得你自己解決.那個去美國鍍金的事兒.你完全可以找阮叔叔表明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阮叔叔和爸多年的交情了.他是個直爽的人.早些和他說清楚比較好些.”陶遠的父親給了陶遠一些可行性的建議.
其實陶遠父親的話正說到了陶遠的心坎裏.陶遠也正有找阮晴爸爸說出國事情的意思.
“阮晴還真沒陌陌適合你.”陶遠爸爸發自肺腑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陶遠感覺自己終於在一片孑然孤立是空曠草地上.看見了一點出路.原來自己在這個家裏並非是孤立無援的.爸爸是這麽的了解他.懂得他.
吃過晚飯.陶遠收拾好廚房.和父親倚在沙發上又聊了會天.
以前陶遠對父親缺乏親近和了解.今天就隻剩下他們父子倆的時候.陶遠推心置腹地和父親談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煩惱.自己的愛情.父親微微揚起嘴角.聽著兒子和自己訴說.眼睛裏充滿了慈祥.
在父親跟前把諸多的煩惱都傾倒出來之後.陶遠內心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感.很久沒有一個人能夠這樣靜靜地傾聽他內心的想法了.也很久沒有一個傾訴的對象.可以讓自己把諸多的煩惱一股腦兒清理出來了.
“遠兒.你長大了.爸知道你是一個有責任心.有擔當的人.雖然你的媽媽有的時候做得有些過.但是她愛你的心是依舊的.隻是她方式方法不對.也不了解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別怪你的媽媽.好好和她交流.陌陌的好.你媽媽遲早有一天會看在眼裏的.好了.爸有些累了.你也早點休息.”陶遠的父親起身踱進了臥室.
看著父親已經有些蹣跚的背影.陶遠眼睛潮濕了.
陌陌很累.但是頭腦很清醒.第一次感覺睡不著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中午沒午睡.下午即便在路上奔波輾轉了半天.身體上的疲憊還是難以讓她睡去.
身旁媽媽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
陌陌在黑暗中努力瞪大眼睛.可是除了窗簾的間隙中擠進來的些許模糊的光影之外.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陌陌感覺此時自己和陶遠的事情.就像現在一樣.置身於茫茫的黑暗中.讓她找不到光亮.找不到出口.
陶遠看看時間.十點多鍾.
他在這個時候斷然是無法入睡的.他半坐在床上.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想著陌陌.
陌陌明亮的眸子.深情是微笑此時都顯得異常的清晰.在陶遠的腦中.心中.周身的每一個細胞中蕩漾.
不知道她的心情怎麽樣了.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昨天那樣回去.心情是不是很差.
陶遠拿起手機.打開手機中的照片.那裏麵有他悄悄給陌陌拍的幾張照片.有趴在桌上酣睡的.有捂著嘴巴偷笑的.還有蹲在街邊吃烤紅薯的窘樣.
陶遠排這些照片的時候.陌陌一點也不知情.她也從來不像別的情侶之間一樣.膩歪著搶電話.查電話.所以陶遠相冊裏的照片陌陌無從得知.
陶遠翻看著.回憶著他和陌陌每一個快樂的瞬間.“一點也沒個淑女的樣子.”陶遠看著.嘴角蕩起笑容.看著她的照片都覺得快樂.不要說是看著她的人了.
此時的照片更加勾起了陶遠對陌陌的思念.
夜是思念最佳滋生的環境.特別是像今晚一樣靜靜的夜.
還記得陌陌剛認識自己的時候.送給自己一個另類的美稱：‘北極人.’當時的陌陌見了自己就像是貓見了老鼠一樣.眼睛裏滿是惶恐.夾雜著些許不解和驚慌失措.好像恨不得要離他遠遠的一樣.
陌陌的眼睛是陶遠最喜歡的.雙眼皮不是很大.但眼睛卻很有神.很光亮.眸子裏沒有一絲雜質.清澈透明到心底.讓人一看就有一種保護的欲望.現在那樣幹淨的眼睛在現實生活中幾乎看不到了.可是在陌陌.一個三十歲的大女孩身上.卻還有著.真是彌足珍貴.
想著.陶遠不自覺地給陌陌發出了一條短信：“睡了嗎.很想你.”
陌陌正在黑暗裏極力瞪著眼睛想心事.枕頭跟前的手機屏幕亮了.她調的是靜音.
閃亮的手機屏幕在黑暗裏很是顯眼.陌陌快速地拿起手機.短信是陶遠的.
‘ 很想你.’是啊.我又何嚐不是呢.陌陌看著陶遠‘很想你’三個字.心裏暖暖的.陶遠短信中的這三個字讓她覺得自己連日來心裏的苦.突然都變成了甜的.陶遠晚上睡不著.在想自己耶.陌陌甚至覺得心裏已經綻放開一朵朵溫馨的花.
女人就是這麽容易滿足的動物.一個小小的短信.幾個簡單的字眼.就讓她覺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值了.
陌陌抑製住內心的狂喜.她快速給陶遠回了個短信：“睡不著.也在想你.”
陶遠原本以為陌陌這個時間早就睡了.沒想著他的手機有回信了.看見陌陌簡短的信息.陶遠也覺得心裏甜蜜異常了.
在同樣的黑夜.在同一個時間.在不同的地點.他們兩人卻在做同樣的事情.思念對方.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感覺激動人心的呢.
陶遠又給陌陌回了條短信：“我在家.今晚和爸爸談了很多.爸爸是支持我們的.我看到了曙光.希望你和我一樣堅持.相信媽媽有一天會接受咱們的.”
陌陌看見了陶遠的短信.心裏對陶遠的父親充滿了感激.還好.在陶遠的一大家子人中.至少還有一個人是看好自己的.是不嫌棄自己的.這就足夠了.這已經超出陌陌的想象了.
其實就算是陶遠家沒有一個人讚同自己.隻要陶遠愛自己.自己也是要堅持的.雖然堅持的路上讓人感覺黑暗.沒有光亮.但是她依舊要堅持.因為她愛陶遠.
可是現在陶遠告訴自己他的爸爸默許了他們的事情.他的爸爸不反對他們的事情.陌陌從心底裏感受到了一種力量.就像陶遠所說的一樣.感受到了‘曙光’.黑暗中給予她方向的那抹‘曙光’.
這抹曙光讓陌陌覺得再大的委屈也不算什麽了.這抹曙光讓陌陌流淚了.但是這次已經不是委屈的淚水.而是開心的淚水.
陌陌抑製住內心的激動.給陶遠回了短信：“真是很開心.你的爸爸不嫌棄我.我會和你一起堅持.堅持得到你媽媽的了解和同意.陶遠.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隻要你開心.隻要能愛你.就是我陌陌最大的心願了.”
陶遠看見陌陌的回信.心裏被一種深深的感動所彌漫和感染.
‘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隻要你開心.隻要能愛你.’陌陌啊陌陌.你讓我陶遠說什麽好呢.
看著陌陌的短信.陶遠的心深深震撼了.他的眼睛也潮濕了.他慶幸他在茫茫人海中能和陌陌不期而遇.慶幸在他已累覺不愛的時候.在他覺得人生沒有盼頭的時候.在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一片冰冷的時候.陌陌能來到自己的身邊.用她那陽光般的愛.來溫暖他.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