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劉辯話語之中的不滿之氣,盧植隻得很是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劉辯沒有親自接觸過軍伍之事,當然不清楚要招收建立一直能征善戰的軍隊所要付出多少。
暫且不去提及軍餉糧秣之事,這些都有著劉辯的供應,盧植也不用擔心那些,光光盧植為了遮掩這西園宿衛新軍的情況,還要在董卓的眼睛地下有所發展,盧植就不知道愁白了多少的頭發。
而現在,劉辯的神情舉止很明顯還是有著一些的不滿之色。這就讓盧植即是心中苦澀的同時,也對劉辯的深意很是有些疑惑了。
“恩……,如果是一萬能征善戰的將士,其實也足夠了。”沉吟了許久之後,劉辯抬頭看著盧植,微微一笑,緩聲的說道。
聽聞到劉辯之言,盧植那蒼老的身體感覺到一陣的翻騰,一股熱血就要自胸腹之中衝了上來,但盧植還是強自的壓製下了心中的煩躁,很是有些無奈的向劉辯訴苦道;“陛下,軍隊的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或許……。”
“或許什麽?”劉辯一愣,連忙向盧植追問道。、
“或許陛下應當親自去接觸下軍隊了。畢竟以後很多事情,陛下可能都要用到軍隊的。”盧植苦澀的歎息了一聲,但還是直接的說道。
聽見盧植的訴苦之言,劉辯很是有些錯愕,隨即抬手向著盧植遙遙一指,略帶一些笑罵的說道:“太傅大人這是在向朕訴苦呢吧。朕也不是說太傅大人管理西園宿衛新軍不見成效,隻是朕現在對這隻軍隊有大用處,所以才會向太傅大人詢問一下。”
“有大用處?不知道陛下有什麽安排沒有?可否相告與老臣?”這次輪到盧植一愣了,在短暫的錯愕過後,盧植神情瞬間就高昂了起來,連忙疾聲的向劉辯詢問道。
看到盧植如此的神情,劉辯卻那裏會不清楚盧植心中的所想呢?伴隨著董卓在洛陽城內的越加的放肆,像盧植這一般忠於大漢皇朝的老臣已經越加的難以控製心中的怒火了。其中更很是有著一些的官員,已經開始不滿劉辯的忍讓,毅然掛印歸去了。
而盧植在聽到劉辯這一番話之後,心中卻還以為劉辯有向董卓動手的意向,雖然盧植也知曉此時與董卓動手並不合適,但長久壓下的怒火,卻讓盧植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煩躁了。
“太傅大人會錯朕的意思了,朕暫時還沒有和董卓硬碰硬的想法。”神情微沉的搖了搖頭,劉辯隨即向盧植說道。
“不和董卓動手啊?”很是失望的歎了一口氣,盧植的那高昂的鬥誌居然瞬間就頹廢了下去。
看到盧植這般的神情,劉辯很是有些無奈,雖然他也知曉長久的壓抑必然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但現在劉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希望朝中的大臣將悲憤轉移成力量。
劉辯可是很清楚的,在後世曾經有著一個能征善戰的軍隊,就是靠著“忍”之一字才開始慢慢的成長起來的。忍一時之氣,忍一時之怨,亦或者,也有忍一時之欲望吧。
“太傅大人不必如此灰心喪氣,雖然朕並沒有打算要對董卓動手,但難道就不能給董卓下一些暗中的絆子嘛?”劉辯嘴角勾起一絲怪異的笑意,搖了搖頭緩聲的說道。
“恩……?對董卓下絆子?陛下的意思是?”盧植一愣,那頹廢下去的鬥誌瞬間有一次的膨脹了起來。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眼,在這一刻居然也能夠爆射出道道的精芒。
“不錯,就是給董卓老賊下下絆子,別看這個絆子小是小了一些,如果能夠操縱的好的話,或許也會給董卓老賊帶來翻天效果呢?”劉辯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的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卻也要看老天的意思了,隻要老天幫忙,朕此次之舉,卻也很有可能將董卓老賊置之死地。”
“那陛下你有什麽安排,就請現在就告訴老臣吧。”盧植麵色一喜,連忙向著劉辯說道。
看著盧植著興奮的神情,劉辯也微微的有些高興,雖然這次他的謀劃很小,但卻未嚐就不是對董卓的一次反擊呢?
長久的壓抑,也讓此時的劉辯心中有些不耐了。不過劉辯也很是有些無奈。畢竟董卓那占據著絕對優勢的實力麵前,劉辯即使有再多的謀劃,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能夠改變現狀。
“好吧,那麽就不向太傅大人隱瞞了,朕想讓鮑鴻率領一直軍隊前往虎牢關。”麵色微沉,劉辯神情很是有些怪異,聲音都漸漸的有些提高了八度的架勢。
可以顯然易見的是,此時的劉辯心中很是有些激動,因為他這一條計策可不緊緊隻是為了給董卓下絆子,可以說是一箭三雕之計也未嚐不可。
兩世為人,熟知曆史脈絡的劉辯還是清楚,如果曹操能夠安全的回到陳留故地,那麽曹操憑借著劉辯秘密留給曹操的密詔,曹操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擴大自己聲望的機會,一定會盡散家財,招募鄉勇,然後舉起誅殺叛逆的大旗。
而如果曹操真的舉起了誅殺叛逆的大旗的話,那麽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的事情也就將會立刻的上演。看過三國的人都知曉,劉備能夠在天下諸侯麵前嶄露頭角,也就是憑借著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之時,靠著關羽、張飛兩人三英戰呂布的戰績,才使得天下諸侯將劉備這個編製草鞋之人謹記在心。
也正是憑借著這個戰功,劉備才能夠登堂入室,在漢獻帝麵前陳述家譜,竊取得一個皇叔之名。也就是在這一刻,劉備才開始了他那崢嶸歲月。
而劉辯在來到這個亂世之中,最為忌憚的也就是曹操與劉備兩人,對於現在的曹操,劉辯因為還要寄予後用,所以一直以來,劉辯都不好對其動殺手。
但是劉備嘛?劉辯既然有機會能夠借以打擊他的聲望,又豈會輕易的放棄呢?
劉辯已經在拜的盧植為師的時候,暗中給劉備下了一手暗棋,現在的劉辯很是清楚,就是劉備能夠憑借著三英戰呂布的戰功登堂入室,劉辯卻也有理由不給劉備漢之皇叔之名。最多。嗬嗬,當然也隻是最多,劉辯也就是會在以後給劉備一個同學之名罷了。
但這名聲,與漢之皇叔相比,卻就是天與地之間的差別了。隻要沒有了大義的名分存在,劉辯真的不清楚劉備還會不會從陶潛的手中竊取到徐州,會不會憑借這漢之皇叔之名收服諸葛武侯,更不清楚劉備會不會憑借著漢之皇叔之名建立蜀漢以瓜分大漢王朝的基業。
但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的劉辯既然有機會暗中的打擊劉備,隻要在十八路諸侯討伐虎牢關之時,劉辯命令鮑鴻將虎牢關的城門打開,那麽曆史會不會再次上演三英戰呂布之事,卻也就是兩說了。
隻要現在的曆史之中沒有上演三英戰呂布的豪舉,那麽劉備也就無法憑借著戰功在天下諸侯的心中留下印象,那麽劉備卻也隻能在繼續過他那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想到這裏,劉辯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濃重了起來。能夠暗中謀算在曆史之中留下過濃墨重筆的人物,劉辯還是有著一些的興奮的。當然,亦或者應該說是此時的劉辯已經開始為以後的戰略布局在做打算了。
而這,卻還並不是劉辯的全部目的,劉辯的另一個目的,卻還是要憑借著鮑鴻打開虎牢關大門,借助十八路諸侯進京之際,看看能不能夠在董卓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之誅殺。
畢竟曆史之中,董卓就是靠著那虎牢關的天險,董卓才能夠有時間和有機會將洛陽城焚毀,然後將少帝和滿朝的百官和洛陽城的百姓掠奪到了長安去的。這一路的艱險,其中那無時不刻所散發的殺機,劉辯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輕易的去嚐試的,現在能夠有機會去製止,劉辯有何樂不為呢?
當然,這也隻是劉辯的一項計劃而已,就算是董卓有機會在十八路諸侯攻打到洛陽之前能夠挾持劉辯與朝中百官和洛陽城的百姓前往洛陽,那麽劉辯借助鮑鴻打開虎牢關大門,卻也會嚴重的影響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所會獲得的聲望。
這一切的一切,一舉三得之舉,劉辯又怎麽會不去做呢?
“派兵前往虎牢關?陛下派兵前往虎牢關對誅殺董卓有什麽作用?”盧植一愣,很是疑惑的問道。
劉辯看著盧植那疑惑的神情,含笑搖了搖頭,隨即暢笑著說道:“太傅大人就不要多問了。這是朕的一個秘密。不過……,等待過些時日,或許你就會知道朕如此安排的深意了。”
聽見劉辯如此之言,盧植隻能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對於現在的劉辯,盧植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那好吧,老臣這就去安排。”苦澀的歎息了一聲,盧植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太傅大人不必如此的焦急,此事雖然重要,卻也不急在這一日。等待太傅回去在安排就可以的。”含笑看著盧植,劉辯繼而說道:“太傅大人,朕前幾日剛剛收到南方送來的極品大紅袍,不如陪同朕品嚐一下如何?”
“那老臣就卻之不恭了。”盧植一喜,對於打劉辯的秋風,盧植與荀彧幾人早就已經習慣了,現在聽聞到劉辯之言,怎麽會推辭呢?
滿意的暢笑了一聲,劉辯隨即向著嘉德殿外高聲的喊道:“容姐可在?”
話音剛落,就見容姐已經在殿外走了進來,此時的容姐身著以身蛋黃色宮袍,襯托著她那嬌羞俊俏的容顏,更人人見之而生猶如天人之感。
“陛下有什麽吩咐?”容姐嬌羞的看了劉辯一眼,盈盈叩拜,說道。
“容姐,你命人去將前幾日江南特意進貢跟朕的極品大紅袍泡上一壺上來給朕與太傅大人品嚐,恩……,在給太傅大人拿上一些回家使用吧。”劉辯點了點頭,含笑說道。
聽聞到劉辯之言,容姐乖巧的答應了一聲,就腳步輕盈的走了出去。
看著容姐那漸漸離去的背影,盧植微微的點了點頭,對於容姐,盧植還是有著好感的。畢竟盧植在跟隨劉辯以前,劉辯的身邊也就隻有容姐這一個可用之人,而在此後,盧植更是親眼見到了容姐對劉辯那死忠的一麵,對於兩人之間那朦朧的感情,盧植也很是有些了解。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盧植在見到容姐離去之後,稍微的沉默了片刻,含笑向著劉辯說道:“陛下,你該考慮冊立皇後之事了。”
聽見盧植之言,劉辯很是有些無奈的苦笑。劉辯又那裏會不清楚盧植在這時說出現在這麽一番話的深意呢?無非就是盧植為容姐打抱不平罷了。
可是劉辯心中也自有這他的痛楚,暫且不去提及何太後的堅持,就是身為皇者,劉辯的婚姻大事卻是要用來做利益交換的,這一點,就是劉辯心中厭惡,卻也隻能無奈的接受。
“太傅大人,朕年紀尚小,而且此時正是國家危難之時,朕卻那裏還有心情去為兒女私情著想呢?”劉辯苦澀的搖了搖頭,很是失落的說道。
“陛下既然不打算現在立後,那麽先選個妃嬪吧,畢竟皇室血統的傳承,卻也是國家的要事。”盧植一愣,很是有些不明白劉辯為何如此神情,但還是堅持著說道。
“此事以後在商談吧。恩……,等待朕鏟除了董卓逆賊,太傅大人確是要給朕主持大婚事宜了。”劉辯道。
聽聞到劉辯之言,盧植不由的暢笑了起來,在這一刻,盧植卻才從劉辯的身上再次的找到了那往日的身影,不論劉辯已經成長到了何種地步,卻還是一個還未弱冠的少年,更為重要的,卻還是他盧植的學生、弟子。
看著劉辯那已經漸漸成熟的麵孔,盧植心中很是有些欣慰,這,卻也就是一個老師麵對自己得意門生成才的感覺吧。
而就在兩人隨意的談論之時,在家的殿外傳來一陣悉數的腳步之聲,隨即就聽見外麵傳來一個略帶尖銳的嗓音。
“陛下,茶水已經送來了。”
聽聞到這明顯的男音,劉辯不由的暗中皺了皺眉頭。隨即凝聲的說道:“送進來吧。”
話音落罷,一個相貌平凡,大約隻有二十餘歲左右的小太監就恭敬的走了進來。而在小太監的手中,卻正端著一個精致的木盤,盤上卻正整齊的擺放著一套精巧的茶具。
看到小太監前來,盧植微微的一愣,隨即就驚喜的叫道:“容兒姑娘辦事還真是利索,陛下有如此紅顏知己,老臣卻也羨慕呢?”
聽到盧植這老不休的言辭,劉辯微微的搖了搖頭,隨即向小太監疑聲問道:“容姐呢?朕不是令他前去給太傅大人泡茶的嗎?怎麽是你送來了,而且朕好似並沒有見過你啊。”
小太監略帶驚恐之色的抬起頭,眼見到劉辯正眉頭緊鎖的看著自己,急忙的跪倒在了地上,恭敬的說道:“容兒姑娘剛剛在泡茶的時候,太後娘娘派人將其叫走了,容兒姑娘在離去的時候,特意命雜家前來為陛下獻茶的。說是怕耽誤了太傅大人的時間,引起陛下的不滿。”
頓了一頓,小太監抬頭向劉辯看去,見劉辯的臉上的冷色稍微的有所緩解,隨即說道:“至於小的,原本是在禦膳房供職的小黃門,所以陛下並沒有見過小的。”
聽見小太監的話,劉辯淡淡的點了點頭,卻還是心中有些疑惑。但為何疑惑,劉辯卻並沒有察覺出來。
“放這裏吧。”淡淡的點了點頭,劉辯用手一指身前的茶案,凝聲的說道。
小太監聽見劉辯的話,身體微不可查的輕輕一晃,隨即端著茶盤就向著劉辯走了過去。
小太監的腳步很輕、很慢,一路之上,小太監身上那顫抖越加的明顯而來起來,而在即將走到劉辯的身前之時,小太監端著茶盤,緩緩的向劉辯看了過去,那副平凡的麵孔卻悄然的浮現過一絲淡淡的猙獰之色。
看到小太監如此的神情,劉辯雙眸驟然一凝,心中暗自叫遭。
“你到底是什麽人?”劉辯自席位之上突然跳了起來,一雙劍眉上挑,雙目綻放著道道的冷芒,向著小太監凝聲的問道。
看到劉辯如此的神情,盧植臉色之上的欣喜之色瞬間就凝固在了臉上,很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劉辯。
而就在劉辯自席位之上跳起的時候,小太監卻也已經來到了劉辯的身前,就聽見小太監的喉嚨深處發出一陣陣桀桀的怪笑之聲,隨即在盧植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小太監已經在茶盤的地下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急速的就向劉辯刺了過去。
小太監的速度太快,在那茶盤還沒有掉在地上之前,小太監的匕首已經攻到了劉辯的喉嚨之前,伴隨著那桀桀的怪笑之聲,讓人感覺到一陣陣冰冷之意。
看到小太監那即將劃過喉嚨的匕首,劉辯的雙目驟然一凝,身體就已經在地上一躍而起,抬腳將地上的席案踢倒,借以阻擋小太監的攻勢,而人卻已經向著後麵退了過去,讓開了小太監那必殺的一擊。
劉辯的禦用席案,那可全是用珍貴的海底檀香木製造,被劉辯一腳踹開之後,就已經向著小太監那急速攻過來的身體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