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將軍報仇,誅殺閹黨!”

“十常侍叛亂了,謀殺了大將軍,殺進宮去,為大將軍報仇啊!”

“弟兄們,張讓、趙忠老狗叛亂了,現在正是我們報仇的時候,殺啊!”

袁紹的話音剛剛落罷,士卒之中何進的心腹之人就已經厲聲的高喊了起來。而在這時,原本已經慌亂即將崩潰的軍陣卻也平複了下來。更已經有為數不少的軍士已經開始揮動著手中兵器,向著青鎖門衝了過去。

在這一刻,雖然其中確實有不少的人是心懷為何進報仇的心思在搏殺著,但卻有更多的人是在忙碌的跟隨著眾人。

或者,在其中卻也有一部分人是心懷叵測,幻想著憑借著這平複叛亂,誅殺十常侍的大好機會立功卻也說不定。

眼見到士卒的情緒已經調動了起來,袁紹用手中寶劍冷冷一指部將吳匡,沉聲的說道:“吳匡聽令,你在青鎖門外堆放狼焰,將城外的大軍召集至此。”

“末將領命。”吳匡拱手答應了一聲。隨即點起幾個機靈的兵士就去搜集引火之物。

於此同時,嘉德殿內。

“容姐,外麵的情況如何了?”微蹙著眉頭,劉辯焦急的向容姐詢問道。

容姐作為代替劉辯掌控朝中情報的長官,雖然現在已經將手中職務盡皆交給他人掌管,專心服侍與劉辯,但容姐卻也不想整日無事可幹,最主要的還是,容姐還想幫助與劉辯處理一些事務,所以一直一來,雖然她已經卸任了,但卻還是負責著劉辯的日常情報事務。

“陛下,外麵此時已經大亂了。根據剛剛送遞回來的消息。十常侍張讓幾人已經與嘉德殿宮門之外謀殺了大將軍何進。此時張讓幾人恐怕已經攜帶著大將軍的頭顱去青鎖門了!”略顯擔憂的看了眼眉頭越加緊鎖的劉辯,容姐沉聲的說道。

“還是沒有躲過這個命運嗎?”黯然的輕歎了一聲,劉辯緩步走到嘉德殿殿門處,聽著外麵那吵雜的喊殺之聲,劉辯的心中卻不知不覺的浮現上一抹的傷感。

雖然劉辯早就定下了引外賊滅內禍的毒計,但真的麵臨這情況之時,卻還是不免有些傷感,無論怎麽說,何進卻還是他劉辯的至親母舅。

更何況在這其中,卻夾雜著何太後。對於何太後,劉辯還是很是有著一些感情的,亦或者可以說是感激。雖然劉辯此時的靈魂並不是何太後所賦予的。但何太後對劉辯那真摯之情與慈母的關懷,卻讓劉辯感受到溫馨母愛的同時,一種沉重的壓力卻也不知不覺的壓在了他的身上。

“母舅,朕的大將軍。雖然你的喪生背後有著我劉辯的動作,但無論如何。你的命運卻早就已經注定,生性愚蠢的你。也許隻適合做一個富家翁。可是你卻愚蠢的選擇了這條路。一條阻擋我劉辯前進的路,這卻也就怨不得我了。”

輕歎一聲,劉辯的神情已經漸漸的變得剛毅起來。冷冷的悶哼了一聲,劉辯卻已經將心中的低落情緒瞬間的揮散

“容姐,朕如果沒有料錯的話,此時的張讓幾人應該已經將大將軍的頭顱交付給青鎖門外之人了。而那些脾氣暴躁的軍士,肯定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卻不免要行那險惡之事的!朕此時的處境,恐怕卻已經非常的危機了。”麵色陰沉的看了眼遠方,聽著那喧囂的殺伐之聲,劉辯不由的冷聲說道。

“陛下,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麽我們該怎麽辦呢?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容姐悚然一驚,連忙上前疾聲的詢問道

“哼哼……。想讓我劉辯坐以待斃,就門外那些愚蠢之徒卻還沒有那個能力!”

冷哼一聲。劉辯緩步走到龍床之上,稍作沉吟之後,緩聲的向容姐說道:“容姐,現在文若、公達與太傅三人可以經潛進來皇宮之中?”

“陛下,根據你的授意,早在皇宮叛亂剛剛有跡象的時候,奴婢就已經派人潛出皇宮通知三位先生了。而因為青鎖門還掌握在陛下的手中的關係,所以三位先生應該已經潛進皇宮了!”眉頭緊鎖的思索片刻,容姐雖然心裏擔憂的無比,卻還是緩聲的安慰劉辯說道。

“恩……。”低聲的回應了一聲,劉辯好似自語一般的說道:“現在卻還不是徹底暴漏朕的所有底牌之時,等的文若幾人進宮之後,卻還要暫時躲避一下宮中的禍亂。”

低吟片刻之後,劉辯目光深邃的抬眼看了一下遠方,嘴角卻已經悄然的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冷笑,心中低聲的說道:“如果根據曆史所言,此時卻也該到董卓進京的時候了。那麽也就是說,朕來到這個亂世之後最大的挑戰,卻也該到來了。”

“來吧!朕已經為了這一刻等待的太久了。董卓啊,你可別讓朕失望!”用力的一揮衣袖,劉辯低聲悶哼著說道。

“陛下!要不要奴婢去找尋一些人手,護佑陛下暫且出宮躲避一下?”聽著殿門之外那更加喧雜的喊殺之聲,容姐眼見到劉辯從沉思之中醒來,連忙疾聲的說道。

“出宮躲避是必須的,不過此時卻還並不是時候!”緩聲答應了一聲,劉辯神情複雜的看了眼長樂宮的放下,隨即咬牙說道:“容姐,你親自去將張幺兒幾人叫來這裏吧。是該朕用到他們的時候了。”

“陛下,你是想……?”神情很是明顯的一喜,容姐卻還以為劉辯已經打算做好出宮躲避的準備。

“不是,朕在皇宮之中卻還有著一些的事情要處理,等待文若幾人來到之後,朕在出宮卻也不遲。

擺手打斷了容姐的話,劉辯的聲音卻已經透露出微微的顫抖,緩聲的說道:“容姐,你去通報完張幺兒之後,卻也不要回到這嘉德殿了。先去母後的長樂宮之中,將母後送出皇宮才是此時的最迫切之事。”

“陛下,那你呢?奴婢不想在這時離開你獨自逃生!”神情一暗,容姐卻已經哭啼的拜服在劉辯的身前,連連的苦求道。

“容兒你先起來吧!”苦笑了一聲,劉辯親自將容姐扶起,很是溫柔的說道:“容兒,你要理解朕的苦心,母後對朕至親至愛。朕卻是絕對不能容許她出現任何的閃失的。而你卻也是朕的……。”

說道這裏,劉辯稍微的頂頓了片刻,待見到容姐神情淒涼的看著他時,劉辯卻很清楚的在容姐的眼眸深處看到了濃濃的期待之情。

低聲的輕歎了一聲,劉辯好似放下了心中長久一來壓抑的重擔。雙眼透露著淡淡的溫柔向容姐說道:“而你,卻也是朕的至親之人,朕卻也是不忍心看著你身陷險境的。所以……,容姐你卻還是先陪同母後出宮吧,有你跟隨,朕卻是也放心許多。”

“皇上……。”淒慘的低呼一聲,容姐的神情卻更加的悲傷。

“去吧。隻要你和母後都能夠安全的逃離皇宮,朕卻也就能夠全心全意的去對付與眼前的亂事。”低聲的輕歎一聲,劉辯神情痛楚的擺了擺手,緩聲的說道。

看著劉辯著神情,容姐卻也已經知曉此時已經無法在相勸與他,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容姐的神情緩緩的變得堅定起來。從那不時閃爍而過的冷芒之中,卻可以看出,就在這短短的一刹那之間,容姐卻已經比以前變得堅毅了許多。

“陛下請放心吧,隻要奴婢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讓太後娘娘有一點的危險的。”起身對著劉辯盈盈下拜,容姐沉聲的說道。

稍微的思量了片刻之後,容姐那嬌俏的容顏瞬間就布滿了一層濃濃的殺機,冷聲的說道:“不過陛下卻也請多做保重,如果陛下一旦出現意外的話,奴婢卻也不會獨自偷生。等待奴婢將那些傷害陛下的人送走之後,奴婢卻也會跟隨陛下而去的。”

聽見容姐這一番話,劉辯的神情很明顯的一滯,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神情之中有著一絲的傷感、一絲的欣慰說道:“去吧,不用擔心朕,對付這些愚蠢之徒,朕還是很有一些自信的!”

“如此奴婢就放心了。陛下請多保重!”緩緩的點頭答應了一聲,容姐神情冷峻的對著劉辯施了一禮,就疾步走出了嘉德殿。

看著容姐漸漸遠去的背影,劉辯黯然的輕歎了一聲,隨即神情就瞬間變得冷冽、堅定了起來。

“董卓,朕為了迎接你,卻是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數年的謀劃布局,數年的焦急等待。就是為了今日這一刻,朕卻要看看,你董卓是不是如曆史之中所言那般的殘暴。”

冷冽的悶哼一聲,劉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候起荀彧幾人來。

在劉辯閉目養神的這段時間裏,嘉德殿外的情形卻更加的混亂了起來。

而在此時,早就已經得到劉辯授意的荀彧幾人卻也悄然的潛進的皇宮之中。

“陛下……,陛下可還在這裏?”荀彧幾人走到嘉德殿,還沒等進入殿門,盧植卻已經亟不可待的大聲的喊叫了起來。

聽聞到盧植的喊叫之聲,一直閉目沉思的劉辯突然的睜開了雙眼,在這一刻,一道冷冽至極的目光卻瞬間就自劉辯的雙眼爆射而出,如果這時有一個人在劉辯身前看到此情此境的話,恐怕都會被劉辯那滿是殺意的眼神嚇得四肢發抖、如果是一個膽小之人,恐怕都會瞬間嚇的肝膽破裂而亡的吧。

“是太傅吧?朕在這裏,進來吧!”劉辯看了眼寂靜無人的殿門,聲音平淡的說道。

劉辯的話音剛落,荀彧三人已經滿臉焦急的走進的嘉德殿內。看著神情輕鬆高坐在龍床之上的劉辯,三人很明顯的一愣。不過在一刻之後,卻很明顯的在荀彧、荀攸兩人的身上看出一絲淡淡的欣賞之色。

“我的陛下啊。你怎麽還在這裏,難道不知道現在大將軍何進已經被張讓幾人謀害,而司隸校尉袁紹正在舉兵攻打青鎖門,此時的皇宮卻已經成為了險惡之地嗎?”盧植剛剛反應過來,就不禁有有些埋怨的向劉辯說道。

“嗬嗬……,太傅大人不用如此焦急,此時的情形卻還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危機!”輕笑一聲,劉辯含笑打斷了盧植的話。

“還沒到那麽危機?”盧植一愣,聲音陡然之間提升了數度的高聲喊叫了起來:“此時的情形還不危機,那皇上你認為什麽情況下才算是危機呢?我的皇上啊,你還是快快的跟隨老臣先潛出皇宮要緊,就別在這裏等待什麽了!”

看著盧植那焦急的神情,劉辯麵帶笑意的搖了搖頭,心底卻在暗自疑惑,如果此時的盧植知曉了董卓進京之後所作出的暴虐之事,知曉了董卓將要廢棄與他的時候,卻不知道盧植會是什麽樣的一副神情。

“太傅大人,此時的情形雖然危機,卻還在朕的掌控之中。所以太傅大人卻不用如此的焦躁!”麵色一沉,劉辯冷冷的悶哼一聲說道。

“呃……。”盧植很明顯的一愣,隨即很是有些驚恐的看向此時含笑點頭的荀彧、荀攸兩人,很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搖頭歎息道:“你們真是一群瘋子、一群瘋子。這樣的事情居然還都掌控在你們的手中,真不知曉你們到底謀劃了多麽大的事情。”

“老太傅不用懷疑,此事確實是陛下早就已經謀劃好的,雖然和計劃之中稍微的有些出路,卻還是完全的掌控在陛下的計劃之中。”荀彧輕笑了一聲,神情輕鬆的對盧植說道。

“罷了,罷了!看來老夫真的老了。”盧植黯然的歎息一聲,神情很是有些落寞。

看著盧植的神情,劉辯含笑搖了搖頭,在這一刻,劉辯心中雖然對盧植的灰心喪氣很是有些不滿,但卻還是不由的閃過一道奇異的感想。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哈哈……,朕居然也能看到這般的事情。”

含笑搖了搖頭,劉辯還是沉聲的對盧植說道:“太傅、你著象了!”

聽及到劉辯之言,盧植稍微的有些錯愕,隨即就苦笑著搖了搖頭,但神情卻也漸漸的變得堅毅了起來。

“是老臣著象了,慚愧……。”苦笑一聲,盧植搖頭退後。

淡淡的看了眼盧植,劉辯含笑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向荀彧、荀攸兩人看去,見兩人此時雖然也麵帶焦急之色,卻還能夠平靜下心中的焦慮,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恩……,果然不愧是曆史之上的大能人、絕世謀主的風采此時卻已經開始在兩人的身上顯露出來了!”看著兩人那鎮定自若的風采,劉辯不禁暗暗的點頭稱讚了起來。

“文若,你們應該也剛剛潛入進皇宮吧,不知道現在青鎖門外的情況如何了?”稍作沉吟,劉辯皺著眉頭向荀彧問道。

輕笑一聲,荀彧對著荀攸與盧植點了點頭,見兩人回應之後,荀彧緩步走到殿門之處,抬手用力一直遠處那殺伐喊叫之地。緩聲說道:“陛下,微臣幾人是從北宮潛入進皇宮的。而在微臣幾人進入皇宮之時,司隸校尉袁紹已經協同族弟袁術與典軍校尉曹操開始攻打青鎖門了。”

“看來朕所料不錯,袁紹幾人確實是從青鎖門開始攻打皇宮。哼……,此時雖然有情可原,但袁紹幾人如此冒犯我大漢權威,等待此時過後,朕卻少不得要治他們幾人的反叛之罪!”

冷冷的悶哼了一聲,劉辯眼見青鎖門的方向已經滾起了濃濃的煙霧,隨即冷笑著說道:“文若、朕所讓你傳達給邵平的信息可已經傳達給他了?”

邵平自從跟隨與劉辯以後,因為其生性敦厚老實,深受劉辯的喜愛,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劉辯才會將聯絡王越之事全權交有他負責。

而邵平早在跟隨劉辯以前就已經是青鎖門的校尉,雖然一直一來劉辯並沒有給邵平加官進爵,但邵平卻也對劉辯如此信任與他很是感激。

也就在不久之前,劉辯剛剛感覺到朝中暗流洶湧之時,卻又一次的將邵平打發回了青鎖門任職,現在邵平正以校尉身份執掌青鎖門全權事務。

“陛下,微臣很早以前就已經將陛下的要求轉達給邵校尉了。”麵色怪異的輕歎了一聲,荀彧很是有些沮喪的說道。

“哦……,如此說來,邵校尉卻是接受了朕的旨意了呢。”

怪異的輕咦一聲,劉辯含笑向荀彧說道:“文若,看你的神情,可是在邵校尉處碰到了釘子?”

“是啊。邵校尉生性太過耿直。在聽到陛下要其在兵士攻擊青鎖門時反叛的消息之後,很是惱怒了一陣,當時就是微臣卻也遭受到了邵校尉的怒罵。”苦笑搖了搖,荀彧很是無奈的說道。

“哈哈……。”

爽朗的大笑了一聲,劉辯毫不在意的擺手說道:“邵校尉要是發怒就對了,如果他真的不對文若你發怒,朕倒是才會覺得怪異呢!”

“邵校尉生性太過耿直了一些。”低聲輕歎一聲,荀彧神色之上卻並沒有一絲的惱怒之色。

“恩……,文若理解就可以了。邵校尉雖然性格頑固,但其生性耿直,卻是沒有任何的壞心的。”含笑點了點頭,劉辯緩聲的說道。

“陛下,微臣怎麽會怪罪與他的,同樣是為陛下、為我大漢王朝效力,微臣還為皇上能有如此忠臣欣喜呢。”荀彧微微的對劉辯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罷了,既然青鎖門那方麵已經安排好了,那麽想來此時袁紹大軍卻也應該已經快要攻進皇宮了,朕卻要開始安排後麵的事情了。”緊鎖著眉頭,劉辯沉聲的說道。

聽及到劉辯之言,荀彧、荀攸等三人的神情瞬間就一正,他們知道,此時劉辯所要吩咐的事情,卻才是今日皇朝之中的重點。

也是關係到此後數十年朝廷政治走向的決定之策。

“朕在剛才,卻已經叫容姐去長樂宮之中將母後安全的護佑出皇宮,而現在卻有兩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三位先生分頭去辦。不知道三位可敢接受?”低吟片刻,劉辯沉聲的說道。

“請陛下吩咐!”

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卻也並沒有任何的疑慮就一起走上前來,微微抱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