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菊花進門吳氏離心
“沒有。沒有。”三丫急忙擺手。“娘身體沒事兒。就是跟他們生氣。”
“娘又跟誰生氣了。咱奶。還是丁四福。”秋色猜測著。
誰知三丫卻一搖頭。“都不是。是咱爹。還有四嬸。”
“啊。四嬸。”秋色被嚇了一跳。丁四福竟能娶上媳婦。不是她看不上丁四福。而是父母嫁女兒。首先一樣就得是聘禮吧。丁四福沒有經濟來源。丁老太又能給他拿多少聘禮。這裏又不像現代。把女孩子騙住直接領證兒就行。“他什麽時候娶的媳婦。前幾天我看見爹也沒聽他說啊。”秋色不解的問。心裏好奇的要死。
三丫一撇嘴。“才不是娶的呢。是四嬸自己跟著四叔來的。”
“啊。。”這不是私奔麽。。秋色覺得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丁四福這種人竟也有女人肯為他私奔。
“不是。丁四福不是整天躺在炕上嚷嚷著腰疼腿疼的嗎。怎麽忽然間就領了個媳婦回來。”秋色不解的問。
“開始是這樣啊。後來爹跟四叔說麻哥被抓了。多虧他沒跟著在一起。讓他以後好好的。誰知四叔知道。不一會兒就起來出了門。然後就一天一宿沒回來。我們還都以為四叔又像以前一樣成天的不著家呢。誰知道等他再回來時會領回來一個四嬸啊。”三丫撇撇嘴。顯然對這個新冒出來的四嬸也十分的不喜歡。
“那這個四嬸姓什麽。家住哪兒。多大了。”
三丫搖搖頭。“奶問四叔。四叔隻說四嬸叫菊花。”
菊花。。秋色記得好像聽張麻子說過這個名字。難不成這個女人早就是丁四福的相好。
秋色又不解的問。“四嬸進門咱娘生的什麽氣啊。”
隻聽三丫繼續說道:“原本咱爹把做醬豆賣的事兒告訴奶和二姑咱娘心裏就不痛快。四嬸一進門就來找娘。非說四叔那腰是你給打傷了。讓娘賠錢。”
秋色一聽就急了。“她想要賠錢來找我。找咱娘做什麽。”
三丫也氣。“當咱娘好欺負唄。咱娘不搭理她。她就成天坐在門口唱。”
“唱。唱什麽。”
“不知道。調調到是挺好聽的。可那詞就不好聽。咱娘氣的直罵她不要臉呢。”
秋色更加好奇。“她唱的是什麽。”
“好像是什麽好哥哥俏妹子的。有些我也聽不清。娘不讓我聽。總讓我去找二妮玩。”三丫對對手指也有些不明白。
秋色卻明白過來。這位小菊花唱的怕是情歌一類的。家裏還有沒出嫁的閨女。哪個當娘的見著這樣兒的也得急呀。“那丁四福就不管管。”
“四叔才不管呢。他還衝奶要錢買酒邊喝邊聽呢。咱爺發話都不管用。”
“咱爺發什麽話。”
三丫道:“說不讓四嬸唱啊。還讓四叔別在家窩著。讓他出去尋點活計。說什麽整天趴娘們炕上不像個爺們。”
“噗。”秋色險些笑出來。想不到一直少言寡語的丁老漢說起話來也這麽有力道。清了下喉嚨問三丫。“那他們聽了嗎。”
“沒有。”三丫一搖頭。
“我說也是。咱奶那麽護著四叔。估計咱爺說什麽也沒用。”秋色感慨。丁四福腿瘸不是關鍵。關鍵是父母管教不當導致他現在不知對錯。不分好賴。整個價值觀都扭曲了。
三丫卻道:“咱奶這回可沒護著四叔。奶讓四叔把四嬸送走。還說寧可娶個母豬做兒媳婦也不要賣唱的biao子。”
嗬。這麽不著邊際的話的確像是丁老太說出來的。隻是她一向都順著慣著丁四福。此時突然發威絕對不會好使就是了。秋色又問三丫。“那四叔怎麽說。他沒同意吧。”要是同意了。估計吳氏也不至於生氣了。
果然。隻聽三丫說。“沒有。四叔當時就跟奶喊起來了。說奶要害他成了絕戶。還說要趕走四嬸就把他一起趕走。奶當時就氣暈過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醒呢。”
“那後來呢。”秋色覺得自己好像在聽書一般。這一幕絕對夠編出故事了。“二嬸三嬸她們怎麽說。”
“三嬸和四嬸吵過好幾架呢。二嬸也不怎麽搭理四嬸。”
“為什麽啊。”秋色奇怪了。趙氏小氣。和菊花四嬸吵架到可以理解。可張氏一向是以笑臉迎人。幾乎看不到她翻臉啊。
三丫撓撓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因為四嬸三叔還罵過三嬸一次呢。說三嬸成天瞎尋思。不好好做活。攪和家……”
“喲。秋娘子大早上的在這兒跟誰說話呢。”蔡婆婆的大著嗓門一邊說著一邊掀起門簾闖進了前堂。見和秋色說話的是三丫不由一愣。“啊。是個小姑娘啊。”
秋色勉強衝她笑了一下。“這是我三妹。三丫。這是蔡婆婆。”
“蔡婆婆好。”很多時候三丫還是比較懂禮貌的。
“她來幫我做醬菜的。前幾天我和晴娘說了了。”秋色跟蔡婆婆打過招呼。就帶著三丫把幾個竹筐搬到了廚房。在角落裏就忙活開了。
秋色一邊擇芸豆一邊問三丫。“那是娘讓你來告訴我這件事的。”
“不是。娘想讓你幫著送醬豆。”三丫放下手裏的活。拿過帶來的背簍。拿掉上麵的一個小布包。從下麵拿出一個壇子來。打開一看。正是吳氏以前做的醬豆。
“你。把它背來的。”秋色驚訝的問三丫。“你不嫌沉啊。怎麽不讓爹直接送給李掌櫃去。”
“沉啊。我歇了好幾氣呢。”三丫揉揉肩膀。又說道:“李掌櫃不收爹送的醬豆了。”
“為什麽。”秋色納悶。這兩天送醬菜時也沒聽李掌櫃說啊。再一想。這兩天她好像沒看見李掌櫃。都是二狗收的。
原來。丁老太等人知道做醬豆能賺賣錢。便拿了自家的醬豆也讓丁大福來賣。丁大福在秋色這裏沒有得到明確的支持。便決定按秋色的方法。每天幫著丁老太賣一罐。給自家賣一罐。
丁大福想的挺好。可剛一送到李掌櫃這兒。驗貨時就把丁老太做的那罐給退回去了。李掌櫃又不傻。兩罐醬豆。一看就不是同一個人做的。而且後拿來那罐不止賣相難看。吃著都能鹹死人。所以他毫不客氣的給拒收了。並敲打了丁大福一番。告訴他不能以次充好。每罐醬菜都是要檢查的。
麵紅耳赤的丁大福灰溜溜的走了。李掌櫃怕秋色來說項。這才幾日都躲著她。
而丁大福回到家又是一通吵鬧。丁老太認為。她做的比吳氏做的好。大兒子賣掉了吳氏的卻把自己的剩了回來。一定是吳氏在背後說了什麽。又覺得大兒子和自己不親了。遂站在院子裏一通吵罵。指桑罵槐把丁大福吳氏從頭到腳罵了個遍。要不是顧及吳氏有孕。估計就衝進屋裏去動手了。這也把吳氏氣的夠嗆。當天連晚飯都沒吃。
晚上。丁大福看看麵朝裏躺著仍舊抽噎的吳氏。怕她氣壞了。便張嘴勸。“三丫娘。你別哭了。看傷著孩子。”
吳氏憋了一晚上的火終於發了出來。霍地一下翻身坐起。衝著丁大福就是一通噴。“你還知道我帶著孩子啊。啊。丁大福你還是個男人嗎。”
丁大福開始時被吳氏的大幅度動作嚇了一跳。後來聽到她的話卻也火了。“你說的什麽話。那不是咱娘嗎。罵兩句就罵兩句唄。又不少一塊肉。難不成你還讓我去跟娘吵不成。我發現自從帶了這個孩子你越來越矯性了。”
“我矯性。啊哈。我動了胎氣躺到炕上差點沒命的時候矯性過嗎。這麽多年是我的活不是我的活我都幹。我矯性過嗎。當初問都不問我一聲就把我的閨女給賣了。我說啥了。不讓我回娘家我除了偷著抹眼淚啥時候跟你鬧過。娘把我那些嫁妝都貼補了家裏我攔了嗎。現在我說了兩句話你就說我矯性。。丁大福。你沒良心。嗚……”
“你……”丁大福也翻起身。想要衝著吳氏發火。憋了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什麽可說吳氏的。最後隻說了句。“你這脾氣見長。一準兒是大丫又給你說了什麽。”
“這事兒還用大丫說嗎。誰心也不是傻的。平時我不吱聲。敬她是老的。把你當我當家人。可你就是這麽給我當的家啊。閨女閨女護不住。媳婦媳婦救不了。現在連給兒子攢的接生喜錢都攢不住。你還能幹什麽。”吳氏好似把這半輩子的怨氣都撒了出來。絲毫不在意丁大福的火氣。
“你別胡咧咧。娘鬧的厲害。不把咱賺那一罐醬豆錢給她。她還不定鬧到啥時候呢。”丁大福氣的老臉發黑。
吳氏的胸脯急劇起伏。腫著眼泡。抬手指向丁大福。氣道:“你當初說這賣醬豆的錢是給我私房的。憑什麽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給了人。”
丁大福吭哧兩聲。最後道:“現在不是家裏緊麽。”
“家裏緊。哈。家裏為什麽緊你不知道嗎。憑什麽老四在家作你娘就拽著你在家。不讓你出去賺錢。也不給點糧食。現在還摳我的私房錢。你當我大著肚子做這醬豆容易麽。”
“你小點聲。”丁大福見吳氏嗓門越來越高。氣的低聲叫嚷。“已經這樣了。你喊有什麽用。還想把家人都吵醒嗎。”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吳氏又哭了一會兒才躺下。可躺下就再也沒睡著。她在想要怎麽才能繼續賺這賣醬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