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三個主子,突發急病

陳牙儈的話剛說完,杜娘子就先叫開了,“怎麽這麽多條件啊?這哪裏是來賣身的?秋娘別理她我們走吧。”

秋色也微微皺眉,若是剛熟悉了又重新挑人豈不是有些麻煩,腳步就微微滯了一下,可還不待她說什麽,百歲卻又‘啊啊’的好似發表著不同的意見。秋色還真是很少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在意一件事,想著就去看看那個自賣自身的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那個叫衛二的人似乎聽到了幾人的對話,待秋色幾人來到身前就直接抬起頭問道:“夫人可同意在下的條件!”

幾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杜娘子撇了下嘴,“秋娘,我要是你就不要這人,這架子比你這個做主子的還大。”

衛二卻絲毫不讓,“夫人現在還不是衛二的主子。”說著,還瞟了杜娘子一眼,那眼神冷嗖嗖的,讓杜娘子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微微朝後退了一步。

秋色的注意力卻被衛二身後的那個小的身影給吸引了,那是一個六七歲的女孩,身上穿的破破爛爛,臉上也不知抹了什麽烏漆抹黑的,整個人隻有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睜的老大,卻滿是驚懼,整個人也十分的害怕,死死拽著衛二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後。

陳牙儈順著秋色的目光看去解釋道:“那就是衛二的傻女兒,根本就不見她說話。”

衛二的身形一動,擋住幾個的目光,“柔兒隻是受了驚嚇不是傻子。”雖然聲調沒什麽起伏,但大家卻都從話音裏感覺到了他強烈的怒意。

秋色幹笑了兩聲,問他:“那你都會幹些什麽?”

“隻要夫人需要,在下可以為夫人做所有的事!”衛二不卑不亢的道。

“切。”杜娘子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陳牙儈一向圓滑的笑容也有些維持不住了,暗道,沒發想這衛二還挺能吹的啊!

在場的人隻有秋色懷中的百歲微微笑了一下,露出了極為滿意的表情來,可惜卻沒人看到。

“艾夫人,要不咱們還是到裏邊去看?”陳牙儈見秋色盯著衛二始終不言語以為她不滿意就在一旁建議道。

秋色皺皺眉,對陳牙儈強調道:“以後還是別叫我艾夫人了……”話沒說完,就被杜娘子打斷了。

“秋娘,你覺得這個衛二怎麽樣?可別看他抱著把刀就了不起啊!那刀可能是切菜的呢!”邊說杜娘子還偷偷的擰了她一把,心說你這女人傻了不成,在外麵提這事兒不是讓人笑話麽?

‘噝!’秋色倒吸口涼氣,狠瞪了杜娘子一眼,也不再提稱謂的事,轉而問一旁仿佛什麽也沒看見的衛二,“我問你,如果我讓你做護院你能不能做?”

“能!”

“那如果我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府,但有一個後台強硬的惡霸卻非要硬闖進府怎麽辦?要知道,得罪了他你會倒黴的!還有可能被抓進大牢呢!”秋色兩眼緊盯著衛二的表情等他回答。

旁邊的杜娘子嘴角猛抽,心想,你說那惡霸不會就是艾大人吧!

衛二卻沒什麽其他的表情,隻答道:“夫人說的任何人中若是包括這個惡霸,在下自然會攔他在門外。”

秋色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對自己的待遇有沒有什麽要求?”

她這是打算用自己了麽?衛二頭一次有些失態,又很快的恢複過來,“能供在下與柔兒吃住,每月能有一壺酒的散錢也就可以了。”

“供你們吃住沒問題,暫定每月二百文,其他再說,你要是同意就跟我走吧!”秋色點點頭也說了自己的條件。

衛二沒想到秋色竟真的同意了,雖然條件比自己預想的差了些,不過總比在外麵讓柔兒挨餓受凍的要強,便點頭應允,“好。但將來若是在下要離開還望夫人不要攔阻。”

秋色笑了,“你又沒簽身契,到時你自己走也沒人攔的住你啊!”說完,又轉頭對陳牙儈道:“接下來我們還是去挑丫環吧!”

“呃,這個……”陳牙儈看了眼衛二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雖然這衛二是自賣自身,但好歹自己也借他地方站了這麽多日子啊!

“放心,衛二人傭金我一會跟丫環的一起給你。”秋色看到陳牙儈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

“好,那就多謝艾夫人了。”得了承諾的陳牙儈笑眯眯的帶著秋色幾人往內宅走,邊走還邊跟她說那幾個挑出來的丫環有哪些特長。

接下來挑丫環倒沒有費什麽功夫,而且百歲也再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來,很快就挑出了兩個丫環,一個十五歲叫冬棗,一個十一歲叫春花。

回到家後,秋色將家中所有的人都叫到了一起簡單做了一次訓話。

“這個家裏一共隻有三個主子,我,小少爺,還有大小姐,我不希望有誰再自以為是的把別人認做主子,要知道你們的身契在我手裏,領的是我發的月薪,要是再有亂認主子的事發生,小心我就直接將人賣掉!”說到這裏,秋色的臉色挺嚴肅。

“當然,這段時間家裏發生了一些事,也是我沒有極時的跟大家說明白,但是以後我不希望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頓了下,秋色緩和了下語氣繼續道:“我這人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隻有一點,不能吃裏扒外。隻要做到,我也不會虧待你,就像是馬上要嫁人的香草一樣,我不止會把身契還給她,還會給她出一份嫁妝。”

香草被嚇了一跳,直搖手道:“夫人,這怎麽使得?”

“有什麽使不得的,好歹你也算是我這府裏嫁出去的,以後你男人要是欺負你盡管回來告訴我。”秋色笑著安撫完她,又問一旁的劉鬆,“你怎麽樣?妹妹嫁了人,你要不要也贖身?不過你贖了身,我也希望你能幫我把那個印刷作坊建起來,到時我算你技術入股,直接分你一份紅利。”

劉鬆聽的兩眼一亮,上前給秋色磕了一個頭,“夫人,小的確實有贖身的想法,不過也還想在您的作坊裏做工。說實話,要是離了您的作坊,還不知我能做些什麽呢!”

“成,回過頭,你跟香草去找我要身契就是。”秋色應的到也痛快,新進府的幾人看的直發愣。

秋色看了眼下麵麵露羨慕的幾人繼續道:“當然,你也也有這樣的機會,想贖身可以跟我說,我一定不會攔著。但是想留下來的我希望大家能把這裏當做是自己的家,現在來認識一下新來的幾人。冬棗,春花,以後你們接替香草的工作在內院裏做活,具體做什麽香草會教你們:衛二是護院,家裏女眷多,以後我會讓衛二嚴守庭院,不相幹的人不許進來,當然沒我的命令你們也不許出去。”

“是。”角落裏孤單的衛二應了一聲,掃了眼離自己老遠的眾人重新低下頭。

“然後王婆子依舊是主管廚房,王柱子主管暖房、冰窖、鍋爐,鎖頭跟著衛二守大門來回傳信。”秋色簡單的說完又問了一遍,“現在還有誰不知道自己做什麽嗎?”見大家都說知道了,又安排了幾個新來仆人的住處,然後就抱著百歲回了內院。

可能是今天做的事太多,也可能是近段時間來精神一直緊繃今天突然放鬆了下來,晚上,秋色躺在床上很快的就睡熟了。半夜她翻身時突然摸到了什麽東西在發燙,迷迷糊糊的秋色下意識的又摸了一下,確定是身旁睡著的百歲,嚇的她忽地一下翻身坐了起來,高聲喊在外屋值夜的香草與冬棗。

“怎麽了?夫人?”香草反應還算快,披著件衣服舉著油燈走在前麵,冬棗擦了下眼睛跟在後麵。

借著昏暗的油燈一看,百歲的臉浮現不正常的紅色,甚至連耳朵都燒的通紅,而且喉嚨裏還不斷的發出呼嚕聲,小眉頭緊皺著,好像十分的難受。

“艾……”剛喊了一個字,秋色又猛地閉上嘴,心裏有些落寞和氣惱。

香草看到百歲這個樣子也被嚇了一跳,“呀,夫人,小少爺這是怎麽了?”

“好像是發燒了。”秋色的心忽悠忽悠的感覺落不著地。

“那得趕緊請郎中啊!”香草驚呼。

“可現在都半夜了,哪家醫館還有人哪?”冬棗在一旁插嘴道。

事發突然,秋色一時有些無措,看到兩個丫環也如此的驚慌失措,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香草,你去找王柱子,讓他去冰窖裏找出幾個蘋果來,你把蘋果逍削了皮和冰糖一起燉成水拿 過來,再喊起王婆子讓她煮碗三豆湯一起端過來。冬棗,你給我拿溫水和毛巾來,然後去找衛二,讓他去醫館看看,有沒有郎中在,我出雙倍診費。”

一條條的安排下去,秋色也漸漸的冷靜下來,然後自己親自用溫水幫著百歲降溫。溫熱的水珠很快就被灼熱的肌膚給烘幹了,也不知換了幾次水,秋色的心也愈加的煩燥。

王婆子端著三豆湯過來,秋色小心的吹了吹,感覺不那麽燙嘴便給百歲灌了下去,可他燒的厲害,根本就不張嘴,沒辦法,秋色隻能捏住他的小鼻子,迫使他不得不張開嘴,將半碗的三豆湯全都灌了進去,然後蓋好被子,等他發汗。

可等了好久,百歲也隻有額頭上微微出了一層薄汗。衛二找遍了半個青川府也隻有在天快亮時找回一個郎中,郎中把了脈,說百歲是感染了風寒,但是百歲太小,不好下藥,建議秋色另請高明。

付了診費後,秋色讓衛二繼續去請郎中。可衛二請回來的郎中卻都因為百歲太小而不敢輕易用藥,隻有一個自稱是擅長診治小兒病的郎中開了一劑方子,可給百歲灌下去後卻又全被吐了出來,而且過了午時,百歲又隱隱開始低燒起來。

沒有辦法,秋色便讓香草去找杜娘子,心想,她在青川府年頭多,肯定認識醫術好一些的郎中。

杜娘子聽說秋色已經請了很多的郎中,但百歲還是反複的燒了起來,就直接帶著香草去了常禦醫的府上。可禦醫府上哪裏是一般人能見就見的,別說求著常禦醫救人了,兩人就連門都沒進去。

“咱們現在怎麽辦啊?杜娘子?”香草著急的問。

“隻有一個辦法,就看你怕不怕被你家夫人罵了。”杜娘子看了眼香草。

“不怕,隻要能救小少爺,夫人打我都成。”香草一挺脖。

杜娘子點了點頭,吩咐外麵的車夫直奔梨花巷。

“杜娘子?”香草睜大了雙眼。

“對,現在也隻有你家老爺能請動常禦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