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阿賈克斯的99號
就像是博格坎普最後在電視直播裏說的那樣，“讓我們感謝今天能夠看到這個99號，這個成功的攪局者。”
賽後，托伊沃寧脫掉自己的球衣，遞給何旭，原本想說點兒什麽，但是脫下球衣的何旭卻隱蔽而又囂張地衝他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大個子，加油，下次見麵時候希望你能比今天更厲害，否則就沒意思了。”
打進一球並且助攻兩次的托伊沃寧先是一愣，隨後笑了笑，年輕人嘛！總還是有些性格的啊。
在更衣室裏，對於表現驚豔的何旭，大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敢說自己在場上沒有腹誹過何旭的人，完全沒有。也許要除了加林查，因為這個傻小子光想著怎麽能夠進球扳平幫助教練留任了，沒來得及埋怨自己的朋友。
羅納德·科曼回到了更衣室裏，來到何旭的麵前，拉著何旭的手，久久無語。盡管科曼經過不少大風大浪，但是像今天這樣子的險死還生，還真是頭一回。他自己的心裏都在默默地想著：感謝上帝，讓我在這場比賽裏相信了這個見鬼的99號。
何旭很成功地讓科曼忘記了他的同胞馬丁斯·瓊斯，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科曼和跟他前往的隊長斯特克倫堡都默契地選擇了拒絕回答任何有關於這位“he”的問題。
科曼的答複是，我的年輕球員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我不希望你們會打擾到他的生活。
很官方的說法，卻無懈可擊。
這場天王山之戰以後，何旭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最少一天之內是這樣的。這首先自然要感謝阿賈克斯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們把何旭保護起來，沒有讓記者打擾他的生活。另外，也要感謝另外一個球員的橫空出世。
這名球員來自於西班牙，皇家馬德裏的青訓營，跟一戰成名，被很多人當做是運氣好的何旭不一樣。跟皇家馬德裏球場同名的聖地亞哥·伯納烏是皇馬青訓營的精品產物，年僅16歲的他在這個賽季之初選擇了加盟英甲球隊水晶宮。
其實這名西班牙媒體被譽為是“皇馬自己培養出的齊達內”的前腰在英國的前景並不被媒體看好，畢竟是講究身體素質和技術結合的英國聯賽，雖然不及超級聯賽那麽對抗激烈，但是也絕非是一般人能夠吃得消的。
因此，在有人吹捧他的同時，也有人在貶低他。這個長相英俊的西班牙帥哥很快就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回應。
如果說在之前聯賽的五輪比賽裏取得三個進球和十個助攻的成績，是因為對手太弱的話。那麽英格蘭足總杯小組賽，他在對陣曼聯的比賽裏完成的雙帽子戲法，就隻能夠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了。
這位少年天才開場僅僅一分鍾就通過一次角球機會助攻前鋒破門得手，其實這對於一名前腰來書並不奇怪，但是你如果知道完成了進球的他的隊友，是一個從來沒在比賽中進過球而且還做了兩年主力的前鋒的球員，不知道你會怎麽想。
隨後的兩個助攻，都是靈犀一閃的傳球，助攻給了一個後插上的邊後衛還有一名後腰。
至於那三個進球就更精彩了，一個是禁區外的突施冷箭，第二個球則是擺脫防守球員之後的冷靜推射，第三個球，他一個前腰卻展示出了極強的搶點天賦，隊友的射門被撲出之後他及時出現在了落點，把球墊進了球門！
而這第三個球，成了全場比賽的絕殺。
孱弱的水晶宮最終6比5擊敗了強大的曼聯，聖地亞哥·伯納烏先是幫助自己的隊友鐵樹開花，兩年來首次取得進球，接著又幫助似乎是不可能的隊友在不可能的位置完成進球，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要比他之後展現的突襲能力更加讓人心旌搖動。
躺在宿舍裏的何旭叼著一根牙簽，看著手裏報紙上連篇累牘報道著神奇的西班牙天才，而隻給自己留了一個很小的版麵。
這些都沒什麽，可氣的是，在這很小的版麵裏，寥寥幾百字的報道中，居然還有幾乎一半的文字是表達對自己的質疑，雖然這跟何旭預想得差不多，但是當他看到報紙上諷刺自己的文字的時候，心情也不是很好。
“這名不知道叫做什麽，隻是把性別代號寫在球衣上的99號球員，在上下半場都展示出了毀滅性的能力。隻不過上半場，他毀滅的是他的隊伍。相對於一些對他做出認可的人，我更加感覺他的表現應該是運氣所致，要不是運氣，一個上半場連跑位都不會的前鋒，下半場怎麽就能夠連進三球了呢？說不定是那一側的球門讓他比較有感覺。”
何旭笑了笑，把報紙扔到廢紙簍裏，不讓腦殘的想法影響到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看。
這麽想著，剛剛睡醒隻下樓買了一份報紙的他站起身，洗漱之後走了出去，準備拉上馬西莫和加林查去找個地方吃點兒飯，慶祝一下自己和加林查的一線隊首秀。想不到這兩個家夥一個也沒在宿舍。
“有沒有搞錯啊？不會是去體驗阿姆斯特丹的生活去了吧？”何旭嘟囔著，自己走出了宿舍，民以食為天嘛，自己一個人也總要填飽肚子。
何旭目的性很強地走向了上次科曼帶著自己去的那家餐館，何旭的方向感總還是不錯，走到這家中餐館門口，何旭抬起頭看了看，李記飯莊。很有中國氣息的名字，何旭走進去。
坐在一張靠窗戶的座位上，要了兩個菜，就在他放下菜單的瞬間，服務員忽然叫道：“你是……你是昨天阿賈克斯的99號？是不是？”
饒是定力極強，應變能力也很強的何旭都被他嚇了一跳，他抬起頭，伸手頂了頂鏡框，“是我啊，你認識我？”
“當然！你昨天可是阿賈克斯的全場最佳球員啊！”這個服務員一驚一乍地叫道。
何旭麵上表情正常，心裏卻暗笑起來，我就說嘛！我這現在應該也算是小明星了，不會一點辨識度都沒有的，剛才走在大街上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出我來，還是這個服務員有眼色。
就在他還在思考如果服務員要簽名自己是寫楷書還是行書的時候，服務員卻說道：“好了！先生，等著我去給您傳菜。”
呃？這樣子……不太符合規則啊，見到明星，難道你就不想要個簽名麽？不要簽名合個影也行啊？再不問問我的情況也可以啊！喂，你這個家夥，給我回來啊！回來！
何旭的心裏在呐喊著，表麵上卻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隨後進來的食客裏，也有不少認出他的，不過他們都是驚訝了一番，得到確定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這讓何旭受傷不已，不過轉念一想，何旭也就釋然了，畢竟阿賈克斯出過克魯伊夫，出過博格坎普，出過伊布拉希莫維奇。自己這剛露麵一次的小球員，阿姆斯特丹不缺。
可是就在他調整好了心態準備吃飯的時候，忽然一雙白嫩修長的腿映入了他的眼簾，被晃了一下的何旭沒來得及抬頭，一張紙和一支筆被摁在了他的桌子上，“你是he？昨天的99號對吧？簽個名吧？我是阿賈克斯的球迷！”
何旭看著摁在桌上的纖纖玉手，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背誦過的那句，“指如削蔥根”，光看手，就能夠猜到這是一位很漂亮，最少也是保養很好的女孩。
何旭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張青春美麗的麵龐。秀長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挺飽滿的鼻子，還有一張可愛的小嘴。
一個不太大的女孩，何旭這麽想了一下之後，才悲哀地意識到，自己現在也不太大。
歐洲人傳統的金發，卻是海藍色的眼睛。
前世得到過女粉絲獻花獻吻甚至獻身的何旭對付這種情況自然是駕輕就熟，他並沒有因為眼前這位姑娘足能夠媲美一些女明星的美麗就亂了方寸。
他隻是輕輕拿起了筆，“簽什麽？”
“自然是名字啦，99號。”眼前這個女孩巧笑嫣然道。
何旭抬起頭，看了看她，在紙上鄭重其事地寫下了一串漢字，不過內容是，阿賈克斯的99號。
簽完之後，他抬起頭，視線越過女孩的肩膀，落在了這個女孩所在的那一桌，還有三個女孩，同樣的青春美麗，不過上天顯然更加垂憐站在他眼前的這一個。
女孩又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何旭，悄悄說道：“可以……再簽一張麽？”
何旭隻是刷點著寫好了同樣的一張，遞給了他。
女孩離去之前，笑了一下，輕聲地問了句，“你有女朋友麽？”
“暫時還是單身。”
“這樣很好噢，看來我還有機會。”
何旭並不高傲，但卻同樣能夠拒人於千裏之外地看了她一眼，在他的眼裏，此時這個女孩的表現已經跟她的三個朋友沒什麽區別了。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以後你的演技能好一點兒。如果你僅僅是打賭和玩遊戲輸了，又或者是單純想調侃我的話，請你不要拿著埃因霍溫的海報來找我簽名。而且，外麵停車的那個不是你的男朋友？”何旭淡淡地說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起初何旭差點兒被這個偽球迷給騙了，直到看到女孩的朋友們偷笑的樣子，還有女孩手上那款埃因霍溫主題的手表，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這個小丫頭給玩了。至於門外那個停車的男人和女孩的關係，就是經驗之談了。
其實，他之所以言語冷漠，是因為該死的命運居然畫了一個圈，再一次把他圈了進去。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叫做艾琳娜·伯德的女孩，在自己剛剛要重新開始春風得意忘形的新生活時，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