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桔色溫暖的燈光卻照不亮鄭文森心底的慘淡,尤其是見到——隨便一眼就能望到地毯上到處扔置的衣褲,無不顯示著在不久之前這裏曾經有一場激烈的性事。
這個認知讓鄭文森緩緩的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
就象在掀開惡夢一般……
燈光下,自己身上布滿的吻痕如果不能說明一切的話,那麽,當他伸手去摸著全身最痛象灼燒著一般的部位時,那沾了一手的黏液也足以打擊的鄭文森再次昏迷了。
失神了片刻,卻發現手上象是沾了世上最惡心最恐懼的東西一樣,他拚命的在被子上的擦著,到了最後,恐懼讓他不得不哭了起來。
手機偏偏湊在這個時候驟然響了起來……
鄭文森瞪著它,想接卻又不敢接,他怎麽能讓別人發現這麽恐怖的一瞬呢?
他以後還怎麽做人呢?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手機停止不響了,沒電了。
扶著牆,好不容易走到了洗手間。
鏡子中那個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眼神渙散的人是誰啊?
將水籠頭擰開最大,鄭文森將臉沉到水裏麵。
如果這一刻能夠死去,或者是醒來發現隻是一場夢,那麽他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來實現它。
茶館的老板焦急的向樓上張望。
其實,也很少人會在茶館裏留宿,畢竟這裏不是酒巴。
當初設計了幾套客房,原本是讓自己留宿,或是熟人或有某種隱秘需要的情人而準備的。
但是他顯然沒有料到杜輝那個家夥竟然也有用到它的一天。
在不久之前,杜輝一臉見鬼般恐怖而又慌亂的表情從樓上衝下來的時候,他怎麽叫都叫不住,他心裏便有預感,別不是出事了罷?!
真該死,那時候他應該留在上麵的。
樓上房間裏,也不知道被杜輝搞沒搞的家夥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希望不要搞出人命案來。
可怕的是,王景燕真的來了,並且從七點開始一直留到現在,都快十點了。
他很難想象,是什麽人可以讓這樣的一個女人等上幾個鍾頭。
等就等唄,不就是多喝幾壺開水嘛!問題還是來了——
一個小女服務員跑過來:“老板,那邊大廳裏的客人吵起來了——你快去看看罷。”
龍哥無奈的被迫的帶著職業般的笑容,來到了用觀葉植物隔開的茶室大廳。
顯然發生的事情已經驚擾了所有在場的人。
大家都興味盎然的期待事情的發展。
龍哥發現,引起關注的三個人當中,有一個竟然是王景燕?!
除了王大老板以外,還有一男一女,顯然二個人都針對著王景燕。
總之是——麻煩啊!
在茶館老板覺得他們麻煩的同時,王景燕他們又何嚐不覺得茶館老板太雞婆。
王景燕瞪著阿珍和那個對於她來說很陌生的男子,嘴裏卻對茶館老板說:“龍哥,我們大家隻是聊聊,沒什麽事的,真是叫你為難了啊。”
龍哥無奈的搞笑的道:“嗬嗬,原來是老朋友述舊啊……可是不要太熱情哦,你們看看這裏這麽多人,景燕,有什麽事,到包廂裏再談罷。”
王景燕也顯然不想被這麽多人看熱鬧,三人就隨著龍哥來到了112包廂。
“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聊。”龍哥轉出退出包廂並且掩上了門。
事實上,王景燕既是杜輝的老婆,又是他的朋友,說起來可真是難為情啊。
不相幹的人一退出這間小小的舞台,氣氛又立時緊張起來,空氣間的張力讓三個人的心頭分外沉重。
王景燕哼了一聲,然後坐下來,從皮包裏拿出香煙來,抽出一支煙點上。
“我是約了文森,就算你們趕過來,我還是這麽說,但是他沒有來,我足足等了他三個鍾頭!”三個鍾頭啊,開玩笑,可以做多少事情,掙多少錢!
他們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最後萬不得已到這些比較熱門的咖啡室茶室找找。
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湖廣茶樓,因為上一次鄭文森就是約了王景燕在此會麵的。
想不到,王景燕果然在這裏……
林麗珍站在王景燕的身邊,氣憤道:“你還在胡說,你看看那邊桌上那麽多的杯子,你們分明已經見過麵了,你說——他人呢?”
王景燕夾著香煙的手指揮舞道:“那些全是我一個人喝的。我若是要藏著他,自己也不會留在這裏等你們來訓我。還有,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有必要把你兄弟叫過來出頭麽?!”
王景燕知道阿珍有一個弟弟,好象是在外地做生意的,現在倒連兄弟也叫過來了。
哼,欺她家沒人啊,她王景燕是獨生女沒錯,但是堂兄表弟的可是一大堆。
劉一笑在王景燕對麵坐下來,淡淡道:“你千萬不要弄錯了,我不是她的什麽親戚,我是文森的同事。”
王景燕吐出一圈圈的煙,冷笑道:“搞什麽啊,你不過是文森的同事,還在這裏瞎摻和。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罷,這完全不關你的事……現在倒還有這樣的人?”
劉一笑心裏怒極,可是這個女人說的是事實,他又怎麽能當著眾人的麵,說出自己暗戀文森這麽羞齒的事。
愛情是美好的,可是有些愛情是見不得光的啊,同性之愛甚至比那些婚外情更見不得人罷!
劉一笑不禁悲哀的想,但是他還是另有名目的。
“恐怕是你搞錯了,我不僅是文森的同事,還是他的好朋友。因為公事是有非常要緊的事卻一直找不到他的人,所以,還請王小姐你明說罷。”
王景燕狠狠的將煙按在煙灰缸裏麵。
“請你不要叫我‘小姐’,可以麽?!”她看了看手表,站起身來,“我不想再等了,要等你們在這裏等好了。想不到,他竟然敢這樣耍我!”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啊?
林麗珍見王景燕要離開,忙站在她前麵擋住去路。
這個女人曾經是她最好的閨蜜女伴,現在卻成了過路的怨家。
世事真是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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