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20章 第八章 被遺忘了的那個角落 4
送走文笙，丁靈坐在藍吧那間她專屬的辦公室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好在單位裝了寬帶，這多少解了丁靈的小寂寞?
丁靈的QQ上就那麽幾個認識的人，隻是認識而已，因此即便她上線，願意和她搭訕的人卻是極少。??無外乎對方發來‘你好’兩字兒，她回‘你也好’三字兒，完了就再也聽不到QQ閃動時發出的DD聲。?
百無聊賴之下丁靈隻能看看網站上的新聞。??這裏說有幾個變性男人長得比女人還漂亮，那裏說吃橘子應該連皮一起吃，也沒見有幾個人說正事。??網易的新聞倒是很有深度，隻是看著累，原本丁靈就是個挺憂鬱的人，再給加點憂患意識，恐怕她一時想不開就把自己給OVER了。?
丁靈從那時候開始便鍾情起上網來，卻並非因為國際互聯網上那些呈爆炸式擴張的信息，對QQ上來回的敘敘叨叨也沒多大興趣。??她喜歡上論壇，尤其是etang.com的論壇，她甚至還是其文學版塊的斑竹，倒不是說她有多少才華，實在是平日裏空閑時間多，時常掛在論壇上混了個好人緣，再加上也會寫些流水帳貼在上麵，因此斑竹的位置很自然地就被她擔當了。?
今天etang.com死活都點不進去，嚐試性‘轉到’了好幾次，依舊未果，想來大概網站若非正在維護即是招黑客攻擊，隻好作罷。?
雨下得極大。??似乎永遠都停不下來，蚊子全被趕進屋裏了，這些蟲孑四處飛舞，沒lou出半點怯意，有時就在她麵前翕動著亂飛，等她作勢欲拍，早不知道飛竄到哪裏去了。?
煩悶。??鬧心。??心裏的無明火一趁一趁地。??她終於忍受不了這些低級生物的挑釁，衝進倉庫端了罐殺蟲劑滿屋子上下左右裏裏外外吱了個痛快。??噴完後把窗門一帶，走出房去。?
在走廊來來回回走了幾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腦子也不是空白無物，實在是進入了佛理所說“無“的境界，若不是外麵水霧讓人覺得有些涼意，丁靈還真想在走廊上就地打個涼席蜷縮著睡到明天上班。?
回到辦公室。??蚊子們早都死絕了，桌子上橫七豎八都是蟲子們的遺體，角落裏還有隻半死不活的蛾子撲哧撲哧地在地上打卷子，想飛，卻再也飛不起來了。??丁靈噴的藥量很大，大概能毒死一隻小豬仔，不過死掉如此海量的小東西確實讓她心有戚戚，罪過不小。?
有點可憐這隻瀕死地蛾子。??丁靈走過去，也不怕髒，撿起它丟出窗外。??外麵的雨水仍是傾瀉如柱，能不能活命大概就看這隻昆蟲地造化了。?
這個時候電腦傳來一聲咳嗽聲，倒真嚇了她一跳，找她說話的人是“裴俊”。?
好嗎？他說。?
你在哪裏上的網？她說。?
說完丁靈打開一個新的新聞網頁。??上麵說的是美國人虐待戰俘。??她滿心歡喜地打開相關鏈接圖片，但凡媒體上的美國女人，尤其是出現了SEX這般字眼的美國女人，都挺漂亮，至少不醜。??而網頁上地這個變態的虐待俘虜的美國女人，長得比連環畫裏的武大郎都猥瑣。?
正胡思亂想著，裴俊好容易又回話了。?
他說，家裏，我今天已經從災區回來了。?
她說，你終於回來了。??恭喜凱旋而回。?
他說。??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不過活著真好，現在。??外麵的雨好大阿！災區的人們該多麽的痛苦啊！我們可以回來，可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呢！?
她說，是啊！我也沒帶雨具，車子也沒開過來。?
他沉默了沒一會說，你在哪裏？?
這讓丁靈有些小小地驚奇，任誰都會產生他想送傘給你的感動的錯覺，何況這中間還夾雜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新奇。??然後他真說想送傘給她，倒並不讓人十分訝異了。?
她說：那你來。??我在藍吧，在##路98號。?
雨下得還是很大，窗外烏漆浸過一般黑暗陰沉，隻看見珠簾一般的水線從天上拉下來，窗外傳來“誇啦啦”的雨水落地地聲音，丁靈就安靜地聽外麵的雨聲。?
一個人的小世界倒也不怎麽寂寞。?
10分鍾後，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按下接聽鍵，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對不起，我來不了了……我在醫院，小車打滑，我撞在石頭上了……?
竟有這樣的男人！之前任憑她好說歹說，他都不願跟她見麵，這次從災區回來後竟性情大變了起來，因為她隨便的一句話，竟然半夜三更冒著這麽大的雨為她送傘！丁靈想不通為什麽，不過那個時候她也不會去想那許多。??甚至於哪怕這可能是個可恥的騙局，她都要冒著大雨打的去人民醫院，見見這個……怎麽去形容他呢應該說隻能去見見這個有可能一直假冒他未婚夫的太有個性地男人。?
趕到市立醫院急診科時，丁靈全身淋得精濕，衝進急診就沒好氣兒，那模樣大概挺怕人，來往地護士和病人沒一個不側目相望的。??可巧地今晚的值班醫生叫銘娟，是她初中同學，畢業後分在市立醫院，因為家裏沒什麽背景，輪轉完定科後就被踢到急診科了。??她們雖說在同一個區工作，見麵的機會卻很少，半個多月才會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但是一到關鍵時刻還是個kao得住的朋友。?
這麽深的夜，這麽大的雨，在急診科咋一見到銘娟，她就好象看到親人一樣，特有安全感。?
“怎麽，你今天值班啊？”?
“喲喲喲。??你是誰啊？這麽晚了還來看我，沒淋壞吧？”?
銘娟這人有點幽默感，和她平時見到的醫生不一樣。?
丁靈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也不是來看你，我有個朋友，開車路上被撞了，來看看。?
男地女的啊。??叫什麽名字？今天晚上撞車的多了呐，你看。??剛送一個去太平間。?
銘娟拽著丁靈就往她辦公室走，一進門就讓她把外衣拖掉，順手丟過來一件短袖的白小褂，丁靈接來就穿上了，還真像個醫生。?
你說的朋友是男的吧……銘娟笑得賊忒兮兮。?
男的，你也見過地，你說我在你麵前隱瞞什麽啊？?
銘娟把門診記錄單蓋上：沒有這人。??今天晚上我都在這。??車禍出事的也就5起7個，清一色女人，死地那個也年輕呐，不過也是個女的。??人家別不是耍你吧，你總是喜歡自做多情，別真以為自己長得不錯就是張曼玉了，男人們未必就非得在你這棵樹上撞死。?
這怎麽可能？他說了在市立醫院的……?
說完丁靈坐不住了，別是我記錯了。??要真出了事，即便我沒什麽責任，這心裏的歉疚也能把我給活活憋死。?
丁靈一邊把白小褂拖了，拽上衣服就往外跑，我得去附近的中醫院看看。??銘娟見攔她不住，順勢拋了把傘過來。??丁靈撐開傘衝進雨裏，心裏卻想：“裴俊”，你在哪裏啊！我該不會是在夢遊吧！?
醫院大門口有家用哢嘰布搭起來的棚子，是一家小麵攤，一看到那熱氣騰騰的沙鍋裏地美食，丁靈才想起晚上沒怎麽吃。??就是這麽一瞥，卻發現麵攤裏間的一張木桌子邊坐了個年輕的男人，他正看著她，表情似笑非笑，他的樣子像極了裴俊。??丁靈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出於禮貌和矜持。??丁靈畢竟還是沒上前，隻是站在麵攤前的路口準備攔車。?
那男人站起身來。??走到丁靈身邊笑著問：你是空格吧，我是黑夜舞精靈。?
耍我。??丁靈一下子全明白了。?
在這個悶熱的夏夜，天上下著悶熱的大雨，丁靈頭腦空白，心情緊張。?
她一直都低著頭，偶爾會裝作在看麵攤上堆放著的沙鍋然後很無意地瞟他一眼。?
她看到他在笑。?
她也笑。?
然後氣氛就不那麽沉悶了，雖然沉悶是她自己造成地。??不過沒一會，氣氛還是很尷尬，畢竟整家麵攤子就她們兩個坐著，老板在很適當的距離蹲著隻顧著洗碗。?
丁靈有點恨鐵不成鋼，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失態了，這很丟人。??所以她很努力地正襟危坐，在旁人眼裏看來卻更顯得局促不安。?
他在觀察她。??直覺告訴她他在觀察她。??口有點渴。?
老板，拿瓶王老吉來。?
丁靈隻好先開口，她得掩飾。?
老板真的隻拿了一瓶來給她。??雖然緊張，她卻也懂得把握風度。?
老板，拿兩罐啊真不會做生意，你說是吧？?
然後她就看著他，終於，她可以看看他。?
精致的五官。??標準的美男，隻是顯得憔悴，大概是剛從災區回來的緣故。?
這麽漂亮地男人，隻可能在兩種地方出現：舞台上和別墅裏。??舞台上的是戲子，別墅裏的是小白臉。??而現在，醫院旁邊的哢嘰布搭起來的麵攤裏，卻坐了這麽一個漂亮的男人。?
和她一起。??這確實讓人興奮，也確實讓人……有點不安……?
然後她就笑。?
他問她為什麽要笑。?
她很嚴肅地告訴他：我笑是因為我有點緊張，因為我第一次見網友，所以我隻能用笑來掩飾緊張。?
丁靈的坦白明顯讓“裴俊”招架不住，他也笑了一下，也在掩飾。?
然後緊張的氣氛就真的被她們一掃而空。?
我也被你弄得有點緊張了。??他說。?
你叫什麽名字？別那麽緊張了，真的。?
他說話地時候嘴唇一張一合。??吐字清楚。?
我？啊，我……叫……啊，不，我叫丁靈。??不是零分地靈，是靈巧的靈。?
他大笑。??酒窩頓時掛在臉郟上，酒窩深得可以放一瓶農夫山泉。?
丁靈心裏很得意，因為她是故意地。??以前看趙本山的小品，她記得裏麵這句台詞。?
“裴俊”笑著介紹自己。??很自然地伸出右手。?
丁靈也把自己的爪子伸出去，捏著他的手。?
她注意到他右手地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是白金圓戒，心突然被刺了一下，文笙曾經告訴她：男人的無名指上如果戴了戒指，說明他已經結婚?
她似不經意地仔細看了一眼，已經不是他們訂婚時的那枚戒指。?
難道他不是他？丁靈心裏很希望他戴錯了手指。??其實他應該戴在小指上吧？?
文笙說過。??戒指戴在小指上，說明這個男人還是單身，或者奉行的是獨身主義。?
女人都是如此，她們希望全世界的帥哥都屬於她一個人，丁靈當然不能免俗，何況這個帥哥離她這麽近，近得讓任何一個女人投懷送抱。?
老板，我想吃沙鍋麵。??她對老板喊道。?
“裴俊”真希望自己就是麵店老板。??為美女做東西吃感覺一定很美妙。?
但是這個麵店的老板卻很不識時務，他麻木地走到砧板前開始切菜做料，把菜刀使得山響，還大聲得咳嗽，抬手擦擦鼻涕，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我也來一碗。??“裴俊”對老板說。?
你們兩個。??要米麵還是麥麵？那老板頭都不回一下問道。?
米麵。??丁靈說。?
麥麵。??“裴俊”說：做辣點。?
你喜歡吃辣？丁靈問。?
是的，我喜歡吃辣。?
哦……她也喜歡……?
誰？?
沒什麽，我是說我也喜歡吃辣的，老板，兩碗都放點辣椒。?
氣氛又開始尷尬起來，雨還在下，止不住地下，老天爺大概碰到什麽傷心事兒，哭個沒完。?
丁靈問他：網上才沒說兩句，你怎麽就會想到送傘給我呢？?
想找個人說說話唄。??我打字不快。??還不如直接叫你出來。?
她笑。??嘴唇在燈光的映襯下閃著攝人的光，“裴俊”連忙收斂心神。?
沙鍋麵做好了。??很香。??麵裏還加了熟牛肉，一塊一塊的，褐色的紋理，一看就讓人口水四溢食欲大增。?
丁靈也真有點餓了，筷子調羹一起上，又吃麵來又喝湯，沒一會臉上就出汗了。?
“裴俊”吃了沒幾筷子就放下，看著丁靈吃。??時而笑笑。?
你別看著我，我吃飯不喜歡說話，但是你看著我吃我就吃不香了。?
丁靈吃完麵喝完湯，還說自己吃得不香。??典型的心口不一。?
其實我認識你很久了。??“裴俊”突然說。?
丁靈後來才知道“裴俊”真的認識她很久了，不過他們以前確實不曾見過麵。??她在etang網站上時不時地總寫點文章，“裴俊”說他認識她是從丁靈寫的一篇《楊乃文地沉默》開始的。??楊乃文是個歌手，一個丁靈很喜歡也很欣賞的女歌手。??特立獨行，我行我素。??她的聲音很有質感，充滿了爆炸性的張力。??第一次聽她的歌還是在大學1年級，從一首名叫《Silence》地歌開始：?
穿梭在人群之間?找不到適當語言?
在你討厭我以前?請你再看我一眼?
Silence?
不需要語言?我怕我自我毀滅?
連你也跟著受罪?牢記我美麗容顏?
消耗我青春無怨?
silence?
在毀滅之前?
可不可以讓我擁有?一點沈默?
可不可以讓我擁有?一點寂寞?
可不可以讓我擁有?一點點驕傲的自由?
楊乃文發片量不多，迄今也不過是三兩張唱片，丁靈都非常喜歡。??也會因為她的歌詞寫一點自己地小小感想。??這首《silence》她覺得非常深沉，非常自負，很合她的性子。?
寫《楊乃文的沉默》這篇帖子還是在幾年前，不過卻無人欣賞，丁靈的文筆雖然不好，不過自以為寫得還算生動，《楊乃文的沉默》卻隻得2個人的回貼。??一個說“坐沙發，嗬嗬“一個說“丁靈的帖子要頂”。??除了說明楊乃文不是主流歌手不受人喜歡，丁靈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了。?
而“裴俊”卻說他也喜歡楊乃文，這個發現著實讓丁靈欣喜。??他問“裴俊”為什麽喜歡楊乃文，“裴俊”回答楊乃文這個歌手挺有性格，還說他喜歡楊乃文隻因為自己想特立獨行。?
這個回答頓時讓人沮喪，因為除了楊乃文，丁靈實在想不出自己和眼前這個跟自己地未婚夫幾乎一摸一樣地男人還有什麽共同語言。??因為始終，這第一次見麵他都不願意多說什麽，丁靈很努力地去發掘彼此地共同之處，最後什麽都沒得到。?
丁靈很願意和他一直這樣聊下去，她寧願他當一個觀眾。?
電話鈴響了，方雪地。??丁靈有些尷尬，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就讓電話響著。??好在沒一會電話又安靜了。?
男朋友？?
不是，是和我住一起的一個***。?
哦。??她也很喜歡楊乃文吧？?
還好吧。?
走吧。??丁靈說。?
口氣不容商量。?
走。??他回答，也不做作地去挽留一下?
丁靈有些失望。?
雨挺大，我送你。?
他揚了揚手上的鑰匙。??鋼化塑料的鑰匙底上有3個字母：BMW。?
丁靈沒注意麵攤對麵的書店旁邊停著的那輛車，他走過去丁靈才明白那輛紅色地寶馬是他的。?
不用不用，我打的回去就是了。??丁靈揮了揮手。?
她的肌肉有些僵硬。??笑得不自然。?
一個身高都有180cm的帥哥，右手的無名指上套了個價格不菲的白金圓戒，現在他正走向屬於自己的那輛銀色寶馬。??他地身份還要猜嗎？還用猜嗎？而她這個自以為是的智障還像個傻子一樣和人家侃楊乃文。??這不是傻子是什麽？人家厭倦了單調的生活來找你解悶呢……你這白癡，還充知識分子拿大鼎！?
丁靈都快哭出來了。?
喂！他在喊她。?
丁靈跑過去，樣子像個奴婢。?
什麽事？?
真的不用送了？?
真的不用。??很晚了，你快回去吧，否則你老婆都要說你了。?
丁靈說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沒說話，表情很是悲傷，這份悲傷讓他看起來好象突然老了好幾歲。??顯得特別世故。?
沒一會他又笑了：沒事。??你把我的傘帶著。??今天我很開心。?
丁靈拿過他地傘，撐上。??道謝。?
然後他發動汽車，濺起滿地水花，消失在霓虹深處。?
丁靈站在原地，突然才發現自己手裏有兩把傘，一把是銘娟的，一把是“裴俊”的。?
“裴俊”應該看見她帶了傘。?
第二天方雪打電話過來質問丁靈為什麽沒接她電話。??丁靈說睡著了，沒聽到。?
方雪在電話那頭冷笑道：丁靈，你少裝蒜，我又不是沒回家，你什麽時候那麽早睡了，別不是背著我和哪個男人約會去了吧。?
丁靈心裏有鬼，反而怒不可遏：我去哪裏關你什麽事了，那麽多事情要做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你認識我這麽久，我肚子裏有幾根腸子你還不知道麽？?
一根到底！--方雪說完頓時有些氣餒，討好地說：昨天晚上下那麽大雨，你沒有淋雨吧？我知道你有淋雨扮深沉的毛病，可別作踐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話說到這份上來了，方雪知道自己沒lou出什麽馬腳。??否則被方雪知道自己見了她嘴裏的那個假“裴俊”，這個世界可能都無法再平靜了，所以無論如何，這個事情絕對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方雪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吃硬不吃軟，丁靈要真的在語氣上有點敷衍，那還真上了她的道。?
所以丁靈也沒繼續抬杠下去，就說：知道了，我沒有淋雨，你放心，不說了啊，事兒多，一會我回你電話。?
放下手機，見昨天“裴俊”送她的傘還立在門後。?
這把傘做得挺別致，四葉狀地天堂牌雨傘，磨砂地精鐵傘骨，青綠色的傘葉，顯得非常素雅。?
他地主人現在在哪裏？?
想想也覺好笑，對他，除了長的像裴俊外，丁靈基本上對他是不甚了解的，卻始終不能忘懷，今天在工作時走了無數次神。?
哎，女人在男人尤其是帥哥麵前，始終都缺乏免疫力，很容易就會被感染上這個叫“美色”的病毒啊！?
這時，手機響了，是裴俊，自從裴俊回到杭州後，總是動不動就來找丁靈，這讓丁靈有點不是滋味，從知道他已經結婚這件事之後，她就覺得自己與他的隔閡在逐漸加深，她有種被欺騙了的感情。?
現在，他們坐在羅曼庭的咖啡庭裏，“裴俊”看著丁靈用手托著下巴，看著吧台上忙碌的侍應生，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眼神有些迷茫。?
“LZ，你了解你自己嗎？”她突然開口?
“呃？我不知道。??”?
“那就是不了解了。??”?
“有時候是這樣的……不過，人就是這樣的嘛，一生下來懵裏懵懂，認識自己也有個過程。??”?
她看著他微笑，喝一口可樂。?
他也笑，眼睛顯得清亮，好象一直都含著眼淚一樣：你說下去。?
我以為自己挺了解自己的，但是我的性格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摸不透，也會想人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這樣比較玄妙的事，下雨的時候，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什麽都不想，腦子裏進入“無”的狀態，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很單純，也覺得自己很複雜。?
你第一次也說過什麽“無”，到底是什麽意思？?
啊，我也說不清楚，隻能意會不能言傳吧，反正我喜歡，別人也未必了解，我喜歡輕鬆，不過我過得可不輕鬆，什麽事都可能讓我發一肚子脾氣，想免俗，可沒吃的喝的，你拿什麽去裝清高啊？麵包和鮮花，我是會選擇麵包的，有肉當然更好啊，我喜歡吃肉，哈哈。?
你說得……也是，人都吃不飽穿不暖了，還說什麽清高，還說什麽矜持？?
“裴俊”若有所思，那前次臨別時臉上現出的世故，讓丁靈心裏又是一緊，除了世故，“裴俊”的眼睛深處似乎還有別的什麽在耀動著，那大概他內心真實的情感吧。?
你好象總喜歡裝清高，裝野蠻，其實為什麽總喜歡把自己弄得和上帝一樣呢，你給得了別人，未必給得了自己啊。??說實在的，你知道吧，我總覺得你眼睛深處藏著一股憂鬱。??像你這樣的人，未必沒有煩惱，人嘛……都……?
丁靈正想說一個“賤”字，卻發現“裴俊”眼睛裏滿是淒惶和驚奇，難道真的被她說中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