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雖然覺得老頑童純粹是來搗亂的,不過老頑童提議的人選倒是挺合自己的胃口,當下對三方點點頭道:“小女蒲柳弱質,又性子頑劣,原本難以侍奉君子,不想竟有三家前來提親,兄弟我至感榮寵。”頓了頓,又拉過黃蓉,微笑道:“兄弟我號稱東邪,對這禮教上的事情不放在心上,弄得這個女兒也談不上德容言工,不過兄弟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總是盼她嫁個好郎君。如今三個年輕人的身世人品都是沒得說,倒讓兄弟難以取舍了。”
洪七公不奈道:“有什麽話就快說,老叫化粗人一個,藥兄你少在那裏文縐縐的鬧虛文。總不能你一女許配給三家吧?”
黃藥師笑道:“七兄稍安勿躁,兄弟自然有法子選婿。兄弟我在武功一道上算不得出類拔萃,但諸般雜學卻是獨步武林,所以想做我東邪的女婿,不但武功要好,而且也要對諸般雜學都有所涉及。所以兄弟我準備了三道題目,來考教一下三位年輕人。”
歐陽鋒老頑童還沒說什麽,洪七公在那裏怒氣勃發,怒道:“黃老邪,我的傻徒弟下輩子也不會那些稀奇古怪的本事,你這不是為難他麽。”
歐陽鋒冷笑一聲,說道:“老叫化,本來你的傻徒弟就不配藥兄的千金,我看你就有點自知之明吧。”
洪七公仰天一笑,瞪眼直視歐陽鋒,喝道:“配不配也不是你說的算,老叫化的徒弟就算比不過,老叫化還不能打跑一家麽?”說著將手中打狗棒往地上一插,揮掌就拍向了歐陽鋒。歐陽鋒閃身避過,哼道:“難道還怕了你不成。”也將蛇杖插入亭中方磚,出手還招。
兩人出手迅速,瞬間就過了七八招。黃藥師喝一聲彩,並不勸阻,看樣子是想看看與自己齊名的西毒歐陽鋒和北丐洪七公武功進境如何。老頑童那裏唯恐天下不亂,在一旁拍手跺腳,大聲的吆喝,不時的往上靠,一心也想加入戰團。
那邊歐陽鋒和洪七公兩人的拳勢掌影在竹葉之間飛舞來去,打得不亦樂乎,這邊郭靖卻對著我皺眉道:“大哥,難道你也想娶蓉兒麽?”
旁邊的黃蓉也疑惑的看著我,顯然覺得我上門求親不可思議。我故意長歎一聲,說道:“二弟,實在不是做哥哥的想插入此事。那老頑童雖然瘋瘋癲癲,我可以和他沒大沒小,但他總是我全真教唯一的前輩高人,如果他真的決定一件事,全真教上下是都不能違背的。”
郭靖聞言大點其頭,他這種尊師重道的老實人顯是很明白這其中的苦衷,隻能愁眉苦臉的說道:“大哥,那怎麽辦啊。”
我拍了拍郭靖的肩膀,安慰他道:“你我兄弟之間什麽都好說,大不了以後等黃島主心情好了我們再去求他,如今當務之急是打敗那個歐陽克,不能讓蓉兒嫁給那個小子。”
黃蓉恨恨的向歐陽克那邊瞪了一眼,接口道:“我死也不會嫁給那個色迷迷的壞蛋,楊大哥,你一定要幫蓉兒啊。”
我當然當仁不讓,大拍胸脯,保證會打得那歐陽克找不到北。隻是心中還是有點忐忑,我在武功上現在倒是能打得贏,就怕黃老邪還要考別的。早知道上輩子多背點明清兩代的詩詞了,這樣說不定就能討的黃老邪的歡心了。
三個人在旁邊商量,另一邊歐陽鋒和洪七公已經不再以快打快,兩人一招一式,全是緩緩發出,但驚險之處卻比剛才快鬥又多上幾分。旁邊不但黃藥師臉色鄭重,連一向滑稽的老頑童也是凝神觀戰。
郭靖初窺武林秘籍《九陰真經》,看到如此高水平的對戰對他來說顯然是大有裨益,郭靖將場中兩位高人的招式一一與真經相對,當真是大有心得,每看到精彩處,都會大聲的喝彩。我對他們比武卻不放在心上,在旁邊幫著黃蓉與歐陽克鬥嘴,歐陽克雖然是口才頗佳,但麵對的兩人都是牙尖嘴利的聰明人,被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控製不住怒氣,他不敢對付黃蓉,就隨手掏出一支銀梭向我打來。
這種雕蟲小技我自然不懼,剛想接下來,旁邊的黃蓉卻一閃身擋在我前麵,用她的軟蝟甲截住了銀梭,咯咯笑道:“說不過就打人,還真不要臉,這破爛還給你們姓歐陽的。”隨手就向場中的歐陽鋒打去。
此時的歐陽鋒剛好運起蛤蟆功,全身涵勁蓄勢,正要反擊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突然間遇到攻擊,不假思索就反擊出去,瞬間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般湧向黃蓉。我與郭靖距離黃蓉最近,一齊搶出,攔在前麵。郭靖用的是最熟練的亢龍有悔,與歐陽鋒的掌力硬碰硬,我用的是剛學會不久的空明拳,想以柔克剛,兩個人合作道也算得上剛柔並濟,再加上歐陽鋒有心收力,這排山倒海般的一掌竟然化解了。
歐陽鋒掌力一收,站起身來,對黃蓉說道:“慚愧,作叔叔的沒傷到賢侄女吧?”
黃蓉受驚不小,勉強笑了笑,並不做聲。黃藥師擔心女兒,抓著女兒的手腕試了試脈相,知道女兒沒事才放下心來,對著歐陽鋒抱拳道:“小女自幼驕縱慣了,才做出此無禮之舉,歐陽兄莫怪。”有對著洪七公和老頑童說道:“剛才兩位賢侄能擋下歐陽兄的掌力,兩位也是後繼有人啊。”
洪七公臉上有光,笑嗬嗬的謙虛了幾句,老頑童卻大咧咧的說道:“黃老邪,算你識相。剛才楊康那小子用的正是老頑童自創的武功。這十五年老頑童還想出不少的功夫,來來來,咱們過兩招,也讓你見識見識。”方才看了歐陽鋒和洪七公的比試,他也是心癢難耐,畢竟他這種級數的高手想找個對手實在不容易,就想找黃藥師鬥上一鬥。
黃藥師搖頭道:“今天是為小女擇婿,我們幾個老家夥打來打去做什麽。華山論劍之期將近,到時候再一分高下好了。”說著不再搭理老頑童,對著洪七公和歐陽鋒說道:“雖然拙荊早亡,但為小女擇婿的大事也要她同意,咱們就到拙荊的墓前比試,也讓拙荊挑一挑未來的女婿。”說著,當先引路,帶眾人來到夫人的墓前。
我與郭靖,歐陽克三人恭恭敬敬的在黃蓉母親的墓前磕頭,黃藥師黯然的對著墓碑說道:“阿衡,麵前的三個少年,就是給咱們蓉兒提親的,你挑一個合心的,保佑他比試得勝吧。”接著走到一個石盆前,掏出《九陰真經》點燃,歎了口氣說道:“當年你為了這《九陰真經》耗盡心血,如今為夫總算將經書找來,就在這裏燒給你吧。”
歐陽鋒一聽到“九陰真經”四個字,眼睛馬上瞪圓了,看見黃藥師要燒,就想上前搶奪,但心年一轉,看了看旁邊的洪七公和老頑童,覺得實在不是出手得時機,當下幹笑幾聲,問道:“藥兄,你燒給你夫人的真的是《九陰真經》嗎?我記得那經書當年是王重陽得到了,怎麽又落入你手,莫不是你早就和全真教結成了親家,那樣兄弟我可是白來一趟了。”
黃藥師還沒說話,老頑童就搶著說道:“老毒物,誰不知道你一直想打《九陰真經》的主意,我告訴你,上冊老頑童燒給師哥了,下冊黃老邪也燒給老婆了,你想搶《九陰真經》隻能去陰間啦。”說著仰天大笑,得意非凡。
歐陽鋒並不答話,隻是冷笑了兩聲,適才黃藥師燒的東西如何而來早先他已經看到了,再加上老頑童在桃花島一待十五年,今天才出現,也必定與此事有關,前後一推想,所以《九陰真經》現在要找誰問他已經是心中有數。
黃藥師燒了經書,拍了拍手說道:“我出幾個比試的題目,誰能先勝兩場,誰就是我的女婿。咱們都是武林中人,第一場自然是比試武功。”話未說完,歐陽鋒就搖頭道:“這不公平,那兩個小子是結拜兄弟,一定會兩個人一起對付我侄兒,我侄兒豈不是先輸一場?”我知道歐陽鋒其實是剛才試了試我和郭靖的功力,心中知道自己侄兒不能穩勝,所以才口出此言。我都明白歐陽鋒的小算盤,旁人心裏自然明鏡一般,洪七公當下就冷笑道:“你侄兒那小混蛋看樣子都快三十了吧,練了這麽多年的功夫還怕兩個十幾歲的小鬼,依我看,老毒物你還是趁早收拾收拾回西域吧,不要在這兒丟人了。”
歐陽鋒臉上一紅,怒視洪七公,洪七公毫不示弱,脖子一梗,不屑道:“怎麽,剛才沒打夠,還要再試試?”
歐陽鋒怒道:“老叫花,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雙手一擺就要出招。老頑童也在那裏大呼小叫,抻胳膊伸腿,巴不得兩個人再打一架。
黃藥師笑道:“兩位今日駕臨桃花島,難道是顯功夫來了?兄弟既然能出了題目,自然會讓三家都感到公平。”
洪七公和歐陽鋒聞言不再動手,想聽聽黃藥師到底有什麽公平的法子。黃藥師微微一笑,說道:“咱們幾個老家夥武功都在伯仲之間,想分出個勝負沒有個幾千招是不成的。今天就由你們三家的長輩分別試一試三個小輩的武功。”說著在空地上畫了三個一丈左右的***,接著道:“歐陽兄試郭靖,七兄試楊康,老頑童試歐陽克,他們三個誰最後被打出***就算誰贏。不過三位武功高強,要是出手太重打傷了後輩,那就算輸。”
歐陽鋒和洪七公都覺得不錯,點頭答應,老頑童純粹是為了搗亂,有架打就興高采烈,自然沒有異議,當下六人分成三對,都站到***內,就待黃藥師示意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