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至此,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王處一對我本來就有點偏見,好容易我在重陽宮出了大力才讓他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觀,如今看他陰沉著他那張老臉,看樣子對我的評價又回到從前了。
既然已經被誤會了,也不在乎王處一的看法了,上前對著王處一施了一禮,淡淡的說道:“原來是王師叔到了,如若有空,還請王師叔到趙王府一敘。如今天寒地凍,正好圍爐賞雪,也好讓小侄一盡地主之宜。”也不待王處一答話,轉身對身後的彭連虎說道:“彭先生,你與侍衛們護送王妃回府。”說罷飛身上馬。
在馬上我怒氣衝衝的瞪了郭靖一眼,想看看他是不是還要胡攪蠻纏,心說你傻小子要是還不識相,難道小爺我就不會殺人麽?
郭靖看我又一次上馬,站起身來剛想再說幾句,旁邊的王處一一拉郭靖的衣袖,向他搖了搖頭。王處一可不是傻瓜,他從這個師侄的眼睛中看出了殺氣,知道師侄已經動了殺機,加上旁邊虎視眈眈的彭連虎、靈智和尚和愁眉苦臉的梁自翁,雖然他自己不懼,但眼前這個小兄弟恐怕凶多吉少,當下製止了郭靖說話。
郭靖也知道這個道長剛才救了他一命,全真教掌教真人馬鈺曾經教了他兩年多的內功,他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道士就是馬鈺的師弟,但出於對道士及救命恩人的尊重,也退在一旁,不再出聲阻攔。
不再搭理眾人,一抖韁繩,縱馬往王府跑去。彭連虎幾人也招呼侍衛,抬著轎子跟在後麵。隻有楊鐵心還癡癡的看著轎子離去的方向,對女兒的呼喚全然不理。
回到王府,直接回到我的小院。一場比武招親的鬧劇讓我明白,這次母親和楊鐵心的見麵恐怕也是命中注定了。與郭靖的誤會我沒放在心上,那楊鐵心脫離了癡呆狀態自然應該解釋一番,自然就會水落石出了。隻是楊鐵心肯定不死心會和母親包惜弱見麵,到時候母親肯定會隨楊鐵心而去。但以完顏老爹那種性格,肯定會讓手下的那江湖匪類出手搶人。到時候不知道師傅和師伯能否趕到,否則就憑我和王處一,再加上一個傻郭靖,肯定要出事。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要考慮怎麽才能挽回,手頭上現有的力量隻有兩個丫鬟,但是當年走的時候偷懶,光讓她們學內功和輕身功夫,一點點的招式也沒教,現在想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了,也隻能讓她二人跟著母親,實在不行背著母親跑總該可以吧。
讓蓉蓉和紅袖收拾了一下細軟,換上緊身的衣服,去母親的草屋附近守著,不要管什麽人來,隻要跟著母親就行,如果有人要傷害母親,她二人隻管背著母親跑好了。雖然兩女很奇怪我為什麽這麽確定今晚會出事,但看到我心煩意亂的樣子,兩女很乖巧的按照我吩咐去辦了,並沒有問來問去惹我心煩。
看著兩女各收拾了一個包裹離開,我一個人在屋子裏轉來轉去,我越來越感到把握不住事情的走向了,對於應當出現的師傅和師伯,我也拿不準了,可不要等一群人死的死,傷得傷才出現,那時候我哭都來不及了。心煩意亂的時候,我隨手在桌子上劃來劃去,手指用力,不經意中用上了九陰神爪的功夫,將桌子插了五個洞。看著桌子上的那五個洞,不禁的狂喜,我怎麽能把梅大姐給忘了呢。
從終南山回來的這幾天,整日裏都有應酬,閑下來又策劃強搶梁子翁的藥蛇,竟然忘記去看看梅大姐了。想想看,現在可能梅大姐是走火入魔正在挨餓呢。如今事急馬行田,為了自己有能確定使用的力量,透露點道家心法給梅大姐也是必要的。
隨手帶了盤點心,來到桃林。如今已經入冬,這桃林光禿禿的十分難看,看來已經許久都沒人來了。我仔細的在附近察看,果然找到梅大姐練功用的骷髏頭。看著這骷髏頭我不禁歎了口氣,看來梅大姐還在用老辦法練功,一點也沒改變。
一路走來,又發現了幾處骷髏頭擺成品字,覺得梅大姐實在是太實在了,這種練功的東西在自己藏身之處亂放,不是擺明了泄漏自己的行蹤麽。果然也沒費什麽勁,我就找到梅大姐藏身的那個假山地洞。
這個山洞很深,依靠著假山蜿蜒向下,沒走幾步就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我沒有帶火把,隻好掏出夜明珠舉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喊道:“梅大姐,你在麽?我是完顏康啊。”
沒喊幾聲,地道盡頭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是小王爺麽?”聲音低沉,還透著那麽種有氣無力,在這幽黑的地道中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詭異。饒是我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這聲音嚇得頭皮發麻。這梅大姐還真是營造恐怖氣氛的大師,當年我一個人在漆黑的古墓,都沒像現在這樣渾身的雞皮疙瘩。
硬著頭皮,走到地道的盡頭,是一個不大的土室,梅大姐披頭散發的坐在角落的一堆幹草上,由於夜明珠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梅大姐的臉色,不過看樣子十成性命已經去了七成。沒等我說話,梅大姐急切的問道:“你帶了吃的是麽,快拿來給我。”
也不知道她餓了幾天,我不敢將點心都給她,隻給了她幾塊。待梅大姐狼吞虎咽的吃了點心,又喝了水才慢慢的詢問她怎麽搞成這樣。
梅大姐也沒有瞞我,直接告訴我她跟著完顏老爹去了趟蒙古,本來打算拜祭一下死去的丈夫,沒想到遇上了馬鈺。機緣巧合套問了幾句道家的內功口訣後,回到王府自己修煉。但由於沒人指點,她又急於求成,兩天前突然走火入魔,一股氣到了丹田之後再也回不上來,下半身就此動彈不得了。她這地方平時很少人來,要不是我突然想到找她,恐怕真的要餓死在這個地洞中了。
聽到這裏,看著梅大姐這潦倒的樣子,心中有些黯然。隨口解釋了幾句道家的口訣,不等梅大姐發問,按住她的後背,用內力幫她疏通經脈。
大約半個時辰,梅超風一聲長笑,猛地站起身來。在土室裏轉了幾圈,回頭問道:“小王爺,你怎麽會道家的心法。”語中大有熱切之意。
我微微一笑,說道:“梅大姐,小王這幾年出門學藝,去的是終南山,如今是剛剛藝成下山。”
梅超風大喜過望,立刻就要問一些武功上的難題。看著她急切的樣子,我連忙說道:“梅大姐,武功一事暫且不要著急,咱們來日方長。在下這次來,實在是有求於梅大姐。”當下將自己的處境有保留的告訴她,讓她在需要的時候出手相助。
梅超風傲然道:“小王爺盡管放心,那沙通天、彭連虎之流我還不放在心上,有需要的時候,我自會出手。”
我長歎一聲,說道:“過了今晚,我就不再是小王爺了。如此就有勞梅大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