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少在那裏信口胡說,詆毀教主的清譽。”李全的話剛說完,第一個蹦起來的反駁的正是石傲天,伸手就想去揪李全的衣領。李全冷笑一聲,雙手一背,冷冷的看著石傲天,看似毫無防備,但衣襟卻輕輕揚起,顯然做好了後發製人的準備。而李全身旁的幾個西域胡人,雙手都已經摸上了腰間,整個局勢頓時繃緊,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傲天,你給我退下。”說話的正是明教教主冷寒鋒,麵對咄咄逼人的李全,他臉上依舊神色不變揮手讓石傲天退下,不溫不火的對李全說道:“李右使,你這是在說笑話麽?聖火令代表的就是教主權威,老夫身為中土明教的教主,又怎麽會將教中聖物送人,你這話太過荒唐了。”
“啟稟教主,屬下身為光明右使,自然有責任監查外人在光明頂上的一舉一動。這三個波斯總教來的使者,整日裏鬼鬼祟祟,所以屬下當然要嚴加監視。”說到這裏,李全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故意歎了口氣道:“月前,屬下接到稟報,這三個家夥總是在教主練功石室附近晃蕩,還以為他們要對教主不利,所以屬下就親自出馬,想保護教主。”
“嗬嗬,李右使怕是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冷寒鋒笑吟吟的說道,隻是眼神已經是寒冷如冰了。
“教主英明。”李全並不否認,反而作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隻是屬下沒想到,竟然聽到教主以聖火令為交換,目的是讓波斯總教出手對付屬下,這還真讓屬下傷心啊。”說到這裏,李全轉過頭來,對臉色慘白的冷凝霜說道:“為了不讓教主一錯再錯,屬下就半消息透露給冷大小姐,果然,冷大小姐一心護教,接到消息後就連夜離開了光明頂。”
“既然是你給我透漏的消息,那又為什麽假借我師兄之名,通知白駝山的歐陽克攔截與我?”冷凝霜剛問完,馬上又點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嗯,你是不想讓聖火令落到波斯總教地手中。一來除去了我這個聖女,二來日後你做了明教的教主也方便尋回聖火令,果然是一箭雙雕。”
“冷大小姐果然冰雪聰明,在下這點小伎倆實在是瞞不住人。”李全歎了口氣,搖頭道:“正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來以為此事已經全在掌握之中,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冷大小姐你平安的帶回了聖火令。”說著向我這個“程咬金”看了一眼。
冷寒鋒緩緩地坐正了身子,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到了這種時候,再裝模作樣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冷冷的對李全說道:“李右使挑今天把這件事挑明,想必是有了萬全之策,但本座還有一事不明,想聽聽李右使的答案。”
“倒也談不上什麽萬全之策,隻是略有準備而已。如果不是冷大小姐帶了幫手上光明頂,讓屬下不得不將計劃提前,恐怕還要讓教主您多等上些日子。現在教主您老有什麽話隻管問,屬下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似笑非笑地又向我們這邊望來。
冷寒鋒的臉色有些難看,心中既恨時不我待,又恨自己識人不明。當年明教上下去波斯暫避,這李全還隻是天門的一個中級教眾,後來因為在明教遷總壇到光明頂一事中立了大功,才被破格提升為光明右使。開始的時候李全兢兢業業,一心為了明教,冷寒鋒也將他視為臂膀,將教中事務全部交於李全和大弟子石傲天,自己一心鑽研明教絕學《乾坤大挪移》。可冷寒鋒沒曾料到,大弟子石傲天太過耿直,幾年下來,就被李全獨攬教眾大權。當他發現李全的野心之時,卻也無力製衡,無奈之下,才打算用聖火令換取波斯明教地支援。這件事原本萬分隱秘,卻沒想到全部被李全掌握,並且突然發難,讓冷寒鋒大為被動。雖然大勢已去,冷寒鋒卻不願意否手就擒,當下沉聲說道:“本座雖說武功平庸,但身邊三丈之內的風吹草動還是能聽清楚地。當日傲天也在外巡查數遍,沒見到一個人影,不知道李右使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李全笑吟吟的答道:“教主,您老難道不記得了麽,屬下能升任光明右使這個職位,全靠這光明頂啊。不過屬下當日隱瞞了一點點小事,這光明頂並不是屬下偶然發現的,這裏根本就是屬下的一處祖產,所以要監視教主練功的地方,並不用屬下靠近過去。”
“好心機,好手段,原來你早在八年前就開始布置了,本座有眼無珠,怨不得旁人。”說著伸手在教主寶座上一拍,冷冷地說道:“既然李右使喜歡這個位置,那就使出手段上來吧,也讓本座好好的見識下李右使的本領,日後見到明教曆代教主也好有個解釋。”冷寒鋒的聲音越說越大,猶如雷聲一般,在大殿中激蕩。隨著話音,大殿外頓時傳來喊殺聲和兵器撞擊的聲音,顯然是冷寒鋒所埋伏的後手,這些心腹手下聽到聲音,帶著部分忠於教主的教眾要衝進來救駕。
李全神色不變,搖了搖頭,歎道:“這又是何苦,平白損耗了教中元氣。”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音,隨之大殿的地麵一陣顫動,牆邊升起幾堵牆,死死地封住了窗戶,整個大殿立刻暗了下來。這時那幾個李全的心腹各執兵器,堵在了門口。不過這些人沒有向外張望,隻是虎視眈眈的望著殿中的眾人,很顯然,李全這樣的布局根本沒將外邊地變故放在心上,目的是封住殿內眾人的出路。
李全從懷中取出幾根短棍和一個黝黑的槍頭,一根一根的組裝起來,慢悠悠地說道:“這幾年來,教主你老人家一心修練那個什麽乾坤大挪移神功,一年裏也難得見到教主您老人家幾麵,就算見到教主,您老人家恐怕都是心不在焉。這教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我這個光明右使在張羅。原本我也不介意你老人家在我頭頂上做傀儡教主,但你老人家偏偏要搞東搞西,讓我不得不走上這一步。”這時大殿外的喊殺聲已經聽不見了,想必那些忠心教主的教眾都被清理幹淨了。李全抖動一下手中的黑色長槍,環顧大殿內地眾人道:“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各位是否有意推舉我做明教教主?”
“放你娘的狗屁……”
“老子推舉你去見閻王吧……”
隨著話音,兩道人影衝向李全,正是石傲天和陽開這兩個衝動的家夥。
隻是石傲天和陽開兩人剛衝了幾步,突然腳下一軟,兩個人滾作一團。石傲天勉力撲騰兩下,大聲叫道:“這混蛋搞鬼,大家小心……”話未說完,就開始大聲咳嗽,雙眼淚水洶湧而下。
眾看到石傲天淚流滿麵,先是一愣,但馬上感覺雙目刺疼,淚水不住湧出,一個個站立不穩,紛紛跌坐在地。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大殿之中,除了大殿中央的李全和他守門地幾個心腹,還站立的就隻有三個人,我,小桂子和小龍女。我和小龍女服用過五毒教的五寶花蜜酒,已經是百毒不侵,而小桂子是因為幫著莫愁背的背包之中放有一顆通犀地龍丸,所以也沒有中毒。小龍女嚇得不知所措,小桂子倒沉穩得多,刷地拔出青冥劍,穩穩的站在莫愁和黃蓉身前。
“悲酥清風,你是西夏遺族?”我脫口問道。
那李全也頗為吃驚的望著還站立地三個人,下意識的說道:“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世?”
我可不管你是什麽來曆,操起玄鐵重劍,高高躍起,當頭向李全砸下。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中了毒,光靠小桂子一個人,可守護不了許多人,當務之急就是來個擒賊先擒王,抓住這個李全,搜出解藥,這樣我們才有翻身的機會。
李全略微一怔的功夫,就看見黑乎乎的一把巨劍當頭砸下,下意識的雙手一橫,用手中黑色長槍向上架去。不知道李全手中的黑色長槍是什麽質地,竟然沒有被玄鐵重劍劈斷,但巨大的慣性卻不是李全能抵擋得了的,隻聽彭的一聲悶響,黑色的長槍彎成弓形,李全更是兩個虎口全都震裂,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我伸手向李使他地穴道點來,想生擒李全,沒想到這家夥武功雖然不及我,但應變的能力卻是不凡,斜上三步,橫跨兩步,就已經脫離了我的身前,“媽的,是淩波微步。”看到自己自小熟悉的逃命輕功,我也忍不住罵出聲來,這種時候遇上和我一樣會逍遙派武功的人,對於我來說不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雖然我也精通淩波微步,但是想要攔截李全卻也不可能。若果中規中矩的演示步法,這淩波微步會按照伏羲六十四卦轉一個大圈,但李全不是全無交手經驗的呆鳥,又怎麽會傻傻的在大廳裏兜***,忽左忽右,讓我就是追之不上。但李全受了我全力一擊,震動了內腑,又亡命奔逃,根本沒有機會調息,我也正是看出這一點,一絲機會也不放鬆,緊緊地跟在李全身後,就等李全力竭。
李全那幾個守門的心腹見情況不妙,吆喝一聲,兩把長劍,一柄彎刀,再加上一根熟銅棍,一齊衝了上來。我不想搭理這些嘍羅,想用淩波微步繞過這些人繼續追打李全,但李全這個奸猾的家夥,立刻改變方向,圍繞著自己的手下轉圈,刀光劍影之中,我不得不分心去麵對其他對手,李全趁著這個機會,一個起落,躍出了大殿。
我心中暴怒,手中玄鐵重劍猛地橫揮,用蠻力砸向擋住我去路的那李全的心腹。這四個攔住我的人,手中兵器雖然鋒利,卻也擋不住玄鐵重劍一擊,噗噗幾聲悶響,四件兵器盡數折斷。我順勢回拖,玄鐵重劍的劍鋒過處,那兩個使劍之人的胳膊不聲不響的被切了下來,而那個用彎刀的,因為離我最近,竟然被攔腰切成兩半,一腔熱血噴的我滿身都是,隻有那使熟銅棍的家夥得以幸免。
我哪裏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手中玄鐵重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緊接著一陣反胃,差點吐了出來。而被切斷手臂的兩個人因為疼痛的關係,馬上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嚎叫著向我衝來。
雖然一陣嘔意上湧,但我手上卻沒有絲毫手軟,雙臂猛然暴漲,分襲兩人。可憐這兩個斷臂之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頭頂上就多了五個血窟窿。僅剩下那使熟銅棍的家夥,也完全被嚇破了膽,哆哆嗦嗦的轉身就想往門外逃。我身形一晃,人就已經閃到那人地麵前,用沾滿鮮血的手扣住他的喉嚨,惡狠狠的說道:“拿悲酥清風的解藥來。”
被我抓住地這個家夥能陪著李全來到這大殿之中,絕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隻是突然見到三個同伴如此死狀,就本能的想跑,現在又被一隻血淋淋的手緊扣著咽喉,隻會顫聲哀求道:“別……別殺我……求求你……”一股腥臊的尿水從褲襠淋漓而下。
這種嚇破了膽子地家夥根本沒什麽好問的,剛想伸手去搜他的身,卻聽見外邊李全大喝道:“大殿之內全都殺光,一個不留。”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竟然是大隊人馬衝了過來。我將手中地家夥向小桂一扔,喝道:“找解藥,護住你嫂子。”俯身劍起玄鐵重劍,就向門口衝去。現在整個大殿裏麵東倒西歪的一地人,就算衝進來個小孩也會將所有人殺光,唯今之計,就是在小桂子找到解藥前堵住門口,不讓李全的手下衝進來。
儀仗著玄鐵重劍的神威,我堵在門口不知道砍殺了多少人。開始的時候,玄鐵重劍上依稀還有些招式可言,當我身前堆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的時候,我隻能機械般的橫削,直刺,力劈,因為我已經沒有太多地力氣來揮舞玄鐵重劍,繞是如此,手中的玄鐵重劍也感覺越來越沉,而我身上也開始有了傷口,因為衝擊殿門的人武功也越來越強。
此時的李全也是麵色慘白,緊閉的牙關已經將嘴唇咬爛,鮮血順著嘴角一絲絲地流下,他現在悔恨莫名,整整八年的準備就這麽全部付之東流。他望著被封的嚴嚴實實的窗戶懊惱萬分,建造這個機關的時候,用的都是萬斤巨石,唯恐封不住冷寒鋒,如今卻變成自己永遠攻不破的要塞城池。手下精銳也越來越少,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個所謂的丐幫幫主是從哪裏蹦出來的,讓他的殺手鐧悲酥清風都不管用,眼看著渾身浴血,如煞神般守在大殿門口的青年,知道再這樣殺下去,自己複國之夢可就成了泡影,當下歎了口氣,雙手用力,把手中鐵槍一分二,將槍杆遞給身旁一位渾身煞氣的頭陀,低聲說道:“大師,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我聯手結果了他吧。”
那頭陀接過槍杆,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獰笑道:“好家夥,這小子比佛爺還狠,硬砍了百十號人,愣是沒一個全屍,當真動手,佛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說罷縱身就要上前,隻是剛走兩步,卻又回頭問道:“小李,那小子的兵器邪門,你這烏漆麻黑的棍子能不能行?”
“我這鐵槍乃是玄鐵精金所鑄,雖比不上那小子的通火棍,卻也不是凡品。”說著冷冷的看了頭陀一眼,淡淡的說道:“大師若是怕了,就讓在下先上去好了。”
那頭陀重重的吐了口痰,怒道:“放屁,佛爺我什麽時候怕過?今天就讓佛爺擰斷那小子的骨頭吧。”說著一聲怒喝,手揮槍杆就衝了上去。李全眼中精光一閃,輕飄飄的跟在頭陀身後。
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砍殺了多少人,我隻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我要保護莫愁和黃蓉,我要保護我的寶兒,我還要保護小龍女,我不能讓她們受一絲傷害,我現在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越來越模糊的視力卻在提醒我,我已經流了不少的血,現在的我隻是靠著毅力在揮劍。
猛然間,我又聽見一聲暴喝,“都閃開,讓佛爺超度了這小子。”隨著話音一條人影又衝了上來。幾個還在衝門的教眾聞言立刻後退,給來人讓了塊空地。我知道又來個高手,精神略微一振,隻是不知道這個高手能在死前給我留下幾個傷口。看到來人身穿長袍,長發飄揚,頭戴金箍,是個頭陀打扮。揮舞的是個黑漆漆的鐵棍,我想也不想,左手向棍頭拿去,右手玄鐵重劍一記順刺,向鐵棍中間砸去,要將這頭陀連人帶棍砍成兩截。
如我所願,我地左手拿住了棍頭,但玄鐵重劍卻慢了一分。我知道,這是我內力不足的關係,當即挺腰用力,完全靠腰力揮舞著玄鐵重劍。但玄鐵重劍和鐵棍相碰,雖然砸彎鐵棍,卻並沒有將之砍斷,那頭陀獰笑一聲,雙足連環,猛向我胸口踹來。
就憑這個也想在少爺麵前炫耀?我深吸一口氣,強提內力,左臂發力,硬生生將那頭陀手中的黑色長棍扭彎,正好擋在胸前,右手的玄鐵重劍一個順刺,閃電般刺向頭陀的胸口。那頭陀雙手鬆開長棍,一個後仰,想用鐵板橋地功夫躲開。誰知肩頭微動,竟然頓在那裏,硬生生被我的玄鐵重劍透胸而過。那頭陀虎吼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一隻手緊緊抓住玄鐵重劍的劍身,另一隻手一個肘錘向後頂去。
我原本就沒想到這一劍能刺中頭陀,按照我的打算,下一個逆擊才是真正的殺招。我用力回拽玄鐵重劍,卻被那頭陀死死抓住,心知不妙,剛想要鬆開玄鐵重劍,一道烏光從頭陀地肋下如毒蛇般竄出,直點的左胸。
一直隱藏在頭陀身後的正是李全,他刻意隱藏身形,就是為了這一擊。他故意頂住頭陀的後背,讓頭遼被玄鐵重劍刺穿,又咬牙硬抗了頭陀臨死一擊,才得到這一槍地機會。他竭盡全身功力,刺出的這一槍,就是大羅神仙,也會被刺個透明窟窿。
這一槍來勢凶猛,若我在神清氣閑之時,能有八成把握躲開,但現在久戰之後,身體卻不聽使喚,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槍透胸而來。正當我萬念俱灰之際,一道人影突然從我身旁穿過,擋在了我的身前,但這一槍勁力太大,噗地一聲穿過那人,依舊向我紮來。但有了這一瞬間的耽擱,我勉力橫移半步,讓槍尖從我的左肩穿過。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轉瞬間又清醒過來,但兩眼發花,模模糊糊的看到擋在我身前竟是小桂子。小桂子的左手死死的按住槍柄,低聲罵道:“媽的,真想不到那臭瓶子才是解藥……”抬起手中青冥劍勉力向前刺出,隻是劍還沒刺到一半,就軟軟地垂了下來。
我心中悲苦,輕聲念道:“小桂子,看大哥給你報仇……”用盡最後一絲勁力,在小桂子的手肘上一扶,直接半小桂子手中的青冥劍刺入頭陀,此時那頭陀早已斃命,青冥劍應聲而入,一直盡柄,隱約聽到頭陀身後傳來了一聲悶哼。
這一下已經用盡了我的體力,聽到那聲悶哼之後,精神一鬆,整個人向後仰去。模糊間感覺一雙小手撐住我的腋下,接著一道白影掠過,依稀聽見莫愁嬌喝,我努力想回頭,想看看是誰扶著我,又想聽清楚莫愁在喊些什麽,但神智卻越來越模糊,隨之而來地僅剩下一片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仿佛有了一絲光亮,而我的神智也漸漸清醒。隨著光線越來越亮,我終於看清眼前的景象。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四麵都是閃爍燈光的機器,無數電線從機器中分出,匯聚在房間中間那個巨大的玻璃罩內。我一時有些呆住,不知道自己這是在什麽地方,信步向那玻璃罩走了過來。
透過那層玻璃,看到玻璃罩內躺著一個渾身上下插滿電線的赤裸男子。我一向對男人不感興趣,隻看了一眼沒了興致,轉頭四打打量這個房間。突然間,我如遭雷擊,猛地回過頭來,直直的瞪著玻璃罩內的男人,因為我突然發覺,裏麵那個男人竟然是我前世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躺在玻璃罩內的就是我,那我又是誰?眼前的景象讓我頭疼如裂,混亂中我仰天狂叫:“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康哥,你是我們的夫君楊康啊。”一陣猛烈的晃動後,映入眼簾的是兩張梨花帶雨的俏臉,我癡癡的望著兩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康哥,你不要嚇我們啊,你倒是說話啊……”我認出來了,哽咽的是黃蓉,搖晃我的是莫愁,她們是我最親的老婆,接著懷中又多了個小寶寶,“康哥,你醒一醒,看看咱們的寶兒啊。”沒等我說話,又是一大群人圍住了我,喊大哥的,喚姐夫的,間或夾雜著幾聲少俠,讓我腦袋亂成一團糨糊,在頭疼中,我又昏睡過去。
時而清醒,時而昏睡,我仿佛是在兩個時空穿梭,我現在很糊塗,不知道上一世的我在作夢,還是我夢見了自己的上一世。
這種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一聲門響,緊接著一道陽光刺到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用手遮在眼睛上。這時一雙小手將我的手從眼睛上扯下:“姐夫,別作夢了,陪龍兒回家吧,龍兒不喜歡這裏。”
看著陽光下那張笑盈盈的小臉,我感覺自己突然想通了,長出一口氣,緩緩地伸出手來,將小龍女摟在懷中,歎道:“管他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我還是我,我就是楊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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