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頑童的玩笑卻讓莫愁當真了,莫愁一邊伸手從我的手中接過玄鐵重劍,一邊嬌嗔道:“老頑童,你不要小瞧人,等會兒定然要讓你好看。”任誰也不會料到這毫不起眼的鈍劍足足有七八十斤,莫愁不經意之下,手中一沉,竟然拿捏不住,玄鐵重劍脫手落下。
我早有防備,伸手一撈,將玄鐵重劍又抓在手中,輕輕按按莫愁的柔薏,輕聲笑道:“莫愁,這笨玩意兒還是讓為夫來用吧,這次你就乖乖的在旁邊坐著,看為夫怎麽收拾某位狂妄自大的老頭。”說著又對莫愁眨了下眼睛,露出促狹的神色。
莫愁心思雖然不如黃蓉轉得那麽快,但玄鐵重劍一入手,也知道這不起眼的笨家夥必有古怪,當即笑盈盈的坐回黃蓉的身邊。黃蓉對老頑童的功夫之深,早在桃花島就已經知道了,知道自己的丈夫要托大獨鬥老頑童,不禁眉頭大皺,一臉的擔心。原本以黃蓉的聰穎,也料到自己的丈夫定然會用計克敵,但內心深處還是覺得再多的計謀,在高深的武功之下,也討不得便宜,再加上老頑童出了名的手下沒輕重,黃蓉關心則亂,一時間竟然心煩意亂起來,不顧自己身懷有孕,就要站起身來阻止這場比鬥。
莫愁坐在黃蓉的身邊,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姐妹的心思,嫣然一笑,拉住黃蓉,輕輕地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黃蓉臉上神色變幻,聞言不可思議回頭的望著自己的姐妹,再得到莫愁肯定的目光之後,又仔細打量了下自己丈夫手中的武器,才放心的坐了回去。
黃蓉的關切之情,讓我心裏暖意大升,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之後,揮舞著手中地玄鐵重劍,對著老頑童一指,大剌剌的笑道:“大哥,這刀劍無眼,要是兄弟我一不小心傷了大哥,豈不是壞了咱們兄弟的情誼,不如這樣,隻要大哥你認個輸,做兄弟的就不用這通火棒收拾你,你看如何?”說著又挽了個劍花,這幾劍看似不經意,但內力到處,竟然不帶絲毫的風聲。就如手中拎著的一根繡花針一般。
方才莫愁和黃蓉兩女在那裏嘀嘀咕咕,一旁的洪七公和老頑童夫婦都看在眼裏,都覺得其中必有古怪。洪七公身為前任丐幫幫主,眼力見識遠勝旁人,這一留上心,已然發現這不起眼地鈍劍大有古怪,加上我這看似隨意,但卻有如行雲流水的揮動,洪七公臉上的笑容一斂,露出慎重的表情來。另一邊老頑童雖然沒有那麽慎重,但他老婆瑛姑卻是心思細膩之人,就算因為見識的關係,看不出玄鐵重劍地奧妙,也聽出來我話中地激將之意,連忙大聲說道:“伯通,叔叔這是激將之法,你可別上當……”這句話不說還好,反而真的勾起了老頑童的倔脾氣,一個筋鬥就翻身而起,身在半空,就伸手向我的玄鐵重劍抓來,嘴裏大喝道:“少吹大氣,動手再說。”
老頑童這一手雖然抓向的是我手中的玄鐵重劍,但手指顫動,隱隱指向我手臂和右胸四處穴道,而左拳後發先至,直向我地麵門打來。一旁洪七公忍不住低聲叫好,連連點頭,顯然這一招大是精妙。
老頑童招式雖然淩厲,但卻不放在我心上,手中玄鐵重劍不理老頑童的那一抓,對著老頑童當胸就是劍。這一劍根本就就不是什麽招式,隻是平平常常的一刺,就是這簡單的攻擊,卻讓老頑童輕輕的咦了一聲,在半空中扭腰收腹,硬生生的收回了拳頭,右手變抓為斬,橫切向玄鐵重劍的劍鋒。
老頑童在第一招上就吃了虧,他做夢也沒想到玄鐵重劍如此強悍,在他的勁力籠罩之下,還能**,直指空門。玄鐵重劍雖然不長,但還是要長過老頑童的胳膊,而我地反擊的時機又掌握得全恰到好處,逼得老頑童不得不淩空收招。這也就是老頑童,他深諳全真教的金雁功,能做到淩空換氣收招,若是旁人,在我這出其不意的一劍之下,不死也是重傷。
老頑童就算是將全真教地功夫練得爐火純真,但畢竟還是一個人,他沒有翅膀,在半空中強行收招換氣,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這種便宜我又豈能放過,玄鐵重劍伸縮自如,躲過老頑童的那一掌橫切,順勢又掃向老頑童腰臀之間。老頑童人在空中,又招式用老,這一下可是躲無可躲,無奈之下,隻得勉強提臀,用他最厚實的地方硬挨了一記。隻聽“哎喲”一聲,老頑童就被玄鐵重劍掃到了一邊。
我這一擊因為早就料到必中,所以隻用了三成力道,雖然不能讓老頑童屁股開花,但留下一個紫印子卻是必然的。這幾下起落太快,旁觀的眾人都沒料到老頑童一招就會被打中,一時反應不過來,都呆呆的看著我和老頑童。隻有小龍女毫無心機,拍手歡呼雀躍:“姐夫打中了,姐夫打中了。”又跑到捂著屁股的老頑童麵前,笑嘻嘻的問道:“老頑童,這下子你知道姐夫的厲害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吹牛。”論年紀,老頑童作小龍女的爺爺都足夠了,但老頑童心中從來沒有什麽長輩小輩之分,而整個天波府上下,隻有天真爛漫的小龍女最合他胃口,兩個人又都是小孩子心性,幾個月下來竟然也結成忘年交。
小龍女雖然心裏偏向我這個姐夫,但對老頑童這個朋友還算仗義,看到老頑童捂著屁股站在那裏不說話,又安慰道:“老頑童,以後你跟龍兒一樣聽姐夫的話,姐夫就不會打你屁股了。”說著又從懷裏掏出了個糖人,塞到老頑童的手中,歎了口氣道:“上次龍兒練功摔疼了手,蓉兒姐姐給了兩個糖人,龍兒吃了一個,這一個就給你吧,吃了糖人,屁股就不疼了。”
老頑童手裏拿著糖人,哭笑不得,一旁眾人早就笑翻了天,瑛姑也將小龍女抱在懷裏大是疼愛。洪七公哈哈大笑,調侃道:“哎呀老頑童,你惦記這糖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竟然用上了苦肉計,還真有你的。”
老頑童老臉一紅,神色尷尬中還帶著三分喜悅,走過去將糖人放回小龍女的手中,訕訕的說道:“小女娃兒,可不要看扁了老頑童,剛才隻是老頑童一時大意,等會兒你再看老頑童的本事。”說著捋了捋袖子,又朝我走來。剛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對小龍女說道:“明兒個咱們再比賽扔銅錢,這次你要是再輸了,那糖人可就歸老頑童了。”小龍女在那邊扮了個鬼臉兒,笑嘻嘻的說道:“龍兒要陪姐夫玩,才不跟你玩呢。”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道:“要是你輸了,倒還能帶你一個。你要是贏了,龍兒才不理你呢。”
小龍女的小心思將所有人都逗樂了,老頑童撇了撇嘴走到我麵前,笑嘻嘻的說道:“好兄弟,看樣子你功夫又有長進了,不過這次老頑童可動真格的了,你要小心啦。”說著雙手為環,使出了太極的起手勢,此時臉上雖然還是似笑非笑,但其氣度已經重歸了宗師境界。
要拚真功夫,我還是與老頑童相差很遠,但我卻比老頑童更了解雙方的長處和弱點。我要想勝過老頑童,多半還是靠自己揚長避短,以已之長,攻敵之短了。我左手一放在身後,右手玄鐵重劍一擺,作勢緩緩指向老頑童的胸口。這一招稀奇古怪,似招非招,用的正是獨孤九劍的意境。
這怪招讓老頑童微微一怔,明明對方使出的這招渾身上下都是破綻,速度也出奇的慢,但他偏偏生出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因為這一劍竟好像蘊藏了無數後招,而這一招的劍意更是讓他心中有所領悟,卻一時抓不到感覺,無奈之下,老頑童竟微微後退一步。老頑童這麽一退,氣勢頓瀉,一旁看熱鬧的洪七公大搖其頭,歎了口氣,輕聲自語道:“這老頑童又上當了。”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洪七公雖然有傷在身,但見識還在,一眼就看出來我用的是虛招,而我這手劍意也隻對老頑童有用,因為老頑童剛才吃了玄鐵重劍的虧,心中先入為主,對待我的劍法大有戒心,簡簡單單的一個直刺,反而讓他憑空感覺出許多後招來。而我故意緩慢的直刺,更讓他隱約的體會出以慢打快意境,這心有旁鷲之下,老頑童就被我帶入我的節奏之中。
老頑童不驚反喜,微退之後,立即踏上兩步,一手畫圓,向我的玄鐵重劍套去,想用當日對付我和莫愁的法子來帶動我的劍勢。另一手成爪,隻等我劍鋒一偏,就卸掉我的玄鐵重劍。老頑童算盤打得雖好,卻算漏了一件事,就是我手中的玄鐵重劍足足七八十斤,他那半生不熟的太極勁又怎麽能帶動,我低喝一聲,玄鐵重劍穿過老頑童的氣勁,筆直的向老頑童的胸口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