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知道是師傅過於生氣,還是老頑童造型改變出乎他意料讓他沒認出人,反正一向教導我尊師重道的師傅就是沒上來給老頑童見禮,這小把柄我自然要好好的按住。但母親包氏並不知道其中道理,還是擔心的拉著我的著,輕聲的說道:“康兒,你師傅他們從上門那天開始,臉上就沒有過笑模樣,不是你又闖了什麽禍惹惱了丘道長他們吧?”母親包氏一臉的擔心,眼中更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想必是當年師傅丘處機瞪眼殺人的情景給她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吧。

我微微一怔,聽母親的話,全莫七子應該都到了,隻是看樣子心情很差,我心念一動,就知道他們生氣地原因了,想必是趙誌敬犯的事已經被他們確認,在武林中享有盛譽的全真教出了這麽個天才,全真七子的臉上要是能有笑模樣那才怪了。我拍了拍母親的手,寬慰她道:“娘,你放寬心,師傅他們生氣可不是因為孩兒。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千裏迢迢來喝孩兒的喜酒了。”

“康兒現在長大了,自然不會再惹禍了。就是你爹整日疑神疑鬼,天天在丘道長麵前轉來轉去,想打聽你的事情。”說著輕輕的橫了站在一旁的楊鐵心一眼,楊鐵心嘿嘿一笑,並沒說話,但臉上也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我心中微微生起一絲感動,對楊鐵心的疏遠之意也減淡了許多。輕輕說道:“是孩兒不孝,讓爹娘操心了。”

“有李家姑娘和黃家姑娘在,以後可就不用為娘為你操心了。”女親一臉慈愛地拂了拂我肩頭的灰塵,接著說道:“李姑娘和黃姑娘的確是你的良配。但新人進了門,也不能負了舊人啊。”說著向不遠處努了努嘴。

我早就看到站在一旁地蓉蓉和紅袖了,二女站在我那個幹妹妹穆念慈的身旁,癡癡的看著我,但我心裏苦笑。莫愁自幼生長在古墓,黃蓉也是獨居海島,要向她二人解釋這富貴人家的侍妻身份,還真讓我為難。但這些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強笑著說道:“娘你盡管放心,孩兒會解決此事的。”

“要是你能解決的了此事,就不會笑的這麽難看了,這件事還是讓娘慢慢給她們說吧。”母親輕輕的哼了一聲,又用指頭輕輕的戳了下我的額頭:“不過你那風流地性子還真要改改,要是再往家裏領人,娘也幫不了你了。”看來還是母親了解我,能解決眼前的危機我已經謝天謝地了,哪敢再去撚三撚四的。況且現在家裏已經夠開一桌麻將了,我可沒有唐伯虎那種魄力,對付八個表妹之餘還點上個秋香。

我正想在母親麵前表表決心,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在拉我的衣襟。這才想起剛才有些冷落了小龍女,連忙將小龍女拉到身前:“爹、娘,這是莫愁的小師妹。”正要吩咐小龍女給母親見禮,小龍女已經乖巧的走上一步,輕輕跪下,奶聲奶氣的說道:“龍兒見過伯父伯母。”小龍女的可愛真正是老少通殺,母親又哪裏能抵抗這個,一把將小龍女抱在懷裏,好生疼愛。我暗暗奇怪,小家夥今天怎麽這麽懂事,一轉眼看到站在一旁含笑看著小龍女地瑛姑,已然知道是她教小龍女這樣做的。

待我將老頑童和瑛姑的身份略微一說,母親僅有的一絲憂慮也消失了,她雖然不是江潮中人,但也明白我口中地師叔祖輩分有多大,有老頑童做主,全真教上下自然沒人能為難於我。而蓉蓉和紅袖雖然眼中能看到一絲半絲的幽怨,但對我依然如往日般溫柔,這讓我的心放下不少。而真正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反而是我那個幹妹妹穆念慈,幾個月的富貴生活,讓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的風塵之色,配上一身素白的衣裙,更是瑞莊嫵媚。隻是穆念慈看我的眼神很不對,這種幽怨的眼神讓我後背有些發涼,我暗暗有些納悶,我好像真的沒招惹過這女人吧,那為什麽她要用這種眼神來看我呢?

帶著老頑童來到全真七子的房間,還沒等我敲門,老頑童一腳踹開房門,大聲叫道:“丘處機,你這個小牛鼻子好大的架子,見了老頑童連聲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走啊。”

屋內的七人看到老頑童的打扮,一個個都張大嘴,一時說不出話來,我笑嘻嘻的走進去,對著七子深深一禮,大聲地說道:“楊康見過師傅和眾位師叔伯。”我這麽一打岔,才讓七子如夢方醒,一齊上來給老頑童見禮。老頑童搖頭晃腦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嘻皮笑臉的說道:“你們七個牛鼻子,上門來喝我兄……”

聽到此處,我連忙大聲咳嗽兩聲,老頑童會意,也跟著咳嗽兩聲,改口道:“嗯,上門來喝小楊的喜酒,幹嘛弄出個黑頭黑臉的討債模樣,當年師哥歸西,你們就是這副德性,難不成你們覺得老頑童這兩日會去見閻王爺?”

老頑童在那裏指手畫腳的胡言亂語,馬鈺上前一步剛想開口,就聽王處一大喝一聲:“王處一教徒無方,墮了師尊的威名,我這就去見師尊賠罪去。”說著長劍出鞘,左掌一揮,推開眾人,右於橫劍就向脖子抹去。

王處一的武功在全真七子裏麵,僅次於丘處機一點,如今突然想自行了斷,站在他身旁的劉處玄和郝大通措手不及,反而被推了出去,而馬鈺和丘處機距離較遠,一時也來不及出手,眼見著王處一的長劍就要劃過自己的脖子,眾人隻能驚呼一聲,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老頑童正坐在王處一的對麵,見此情景,猛地站起身來,手臂暴長,用九陰神爪的手段出其不意的抓住王處一的長劍,反手就是一個大耳光,將王處一扇倒在地,跳腳罵道:“好你個王處一,老頑童就罵了你們兩句,你就想抹脖子。你要死去外邊死,省得耽誤小楊成親。”這句話真說道我心裏去了,王處一這老家夥要是真的死在這裏,恐怕得等我兒會叫爸爸的時候,少爺我才能娶黃蓉過門了。

丘處機怒氣衝衝扶的扶起師弟,伸手就想再給王處一一巴掌,但看到王處一淚流滿麵的模樣,這一巴掌卻也打不下去,隻是怒道:“王師弟,此事你雖然難逃其咎,卻也罪不至死,況且你已經親手清理了門戶,也算對咱們全真教有了交待。你與其尋死,還不如陪師兄我去江湖上斬殺幾個武林敗類,重振咱們全真教的威名,這樣才對得起師尊的教誨。”

一旁的劉處玄等人也一齊上來相勸,馬鈺卻走到老頑童麵前,搖頭歎道:“師叔,王師弟如此失態,是被他那個孽徒趙誌敬給氣的。”接著就將趙誌敬私自下山,在臨安采花作案一事說給老頑童聽,而王處一和上清觀的道士發生誤會一事,馬鈺也不隱瞞,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最後馬鈺說道:“王師弟雖然已經清理門戶,但全真教的名聲恐怕……”說到這裏,馬鈺回頭看了看麵如死灰的師弟,長歎一聲道:“待得康兒婚事一了,我們七人還要去趟上清觀,跟靜軒道長好好賠個不是,就是不知道那受傷的幾位道長傷勢如了。”

聽了師伯馬鈺的話,我怎麽感覺王處一抹脖子是因為拉不下麵子去給人家賠罪,先在心中鄙視王處一一下,才插言道:“掌教師伯請放寬心,當日我恰好投宿在上清觀,受傷的幾們道長用過我嶽父的靈藥,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而靜軒主持聽了我的解釋,也覺得此事是個誤會,想必不會再追究此事了。”

馬鈺聞言長出一口氣,他一直擔心上清觀有人不治,到時候一點回轉的餘地都沒有了,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老頑童用手捋捋胡子,慢條斯理的說道:“就算上清觀的那些雜毛老道沒死人,咱們也要上門賠罪。你們先幫著小楊將媳婦兒娶回家,然後王處一你自己己去上清觀道歉好了。為了這麽點小事就要死要活得,真不知道師哥是怎麽教你們的。”說著一甩袖子徑自走了出去。

全真七子麵麵相覷,實在有些不相信剛才教訓他們的是師叔老頑童,要不是從老頑童現在的樣貌依稀能看出當年的影子,他們還真懷疑眼前的老頑童是假冒的。看到師傅他們的神態,就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麽,當即將老頑童和瑛姑重逢的事情說了一遍。師傅點頭道:“看來師叔成家之後,性子穩重多了,這還真是咱們全真教之福啊。”看著其餘六子點頭稱是的樣子,我暗暗撇撇嘴,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方才老頑童難得正經,那是因為老家夥不好意思在全真七子麵前明說自己討了個老婆,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子正是為了讓我替他解釋,所以臨走之前還猛向我打眼色,這些隻是七子他們沒看見罷了。

我正在那裏腹誹老頑童,師傅卻突然話鋒一轉,對我說道:“康兒,娶妻要娶賢,你師叔祖可就是最好的例子。依師傅所見,那黃、李兩女實非你的良配,成親之事你可要慎重啊。”不待我開口反駁,師傅一捋胡子,轉身對馬鈺說道:“師兄,我看楊兄弟的那個義女品性賢良,也配得上康兒,咱們就為他二人作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