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是國之安危,另一方麵是門戶清名,丘處機和王處一兩個人頗有點左右為難。但這對於少爺我可絕對是個好機會,當即大包大攬,大義凜然地一力承擔調查大金國趙王潛入臨安一事,讓丘王二人放心去調查趙誌敬。
丘處機卻麵有憂色,皺眉道:“康兒,你雖然武功今非昔比,但要是遇到沙通天和彭連虎恐怕還得吃虧,這些個綠林嫋雄可不會跟你講什麽江湖規矩,到時候不顧江湖道義一擁而上,那你……”說到這裏,又看了看小龍女,接著說道:“你還帶了個小姑娘,動起手來更是顧此失彼。”
我知道師傅所說不無道理,但並不放在心上,完顏老爹要找的《武穆遺書》並不在皇宮,他們就是鬧翻了天也隻能空手而回,那我也沒有必要傻傻地去和這些人動手,所以故作輕鬆地笑道:“師傅放心,徒兒我心中有數,不會徒逞匹夫之勇。況且周師叔祖應該還在臨安皇宮,隻要能讓他老人家出手,再多十個沙通天之流,也不在話下。”說著又將小龍女抱在懷中,接著說道:“至於龍兒,徒兒我可舍不得帶她冒險,讓劉前輩陪著待在客棧就好。”
丘處機對徒弟的話頗為不以為然,心中暗道,要是周師叔可以依靠,那江湖上就不會有老頑童這一稱號了。但這話他隻能在心裏麵想想,可不能說出口來,況且眼前還坐著周師叔所謂的紅顏知已。事到如今,丘處機也無法可想,隻得相信自己大弟子的能力。歎口氣道:“也罷,既然你對此事成竹在胸,為師就不再說什麽。但你要切記,凡事量力而為,切莫徒逞匹夫之勇。”說著站起身來,拍拍我的肩膀,與王處一聯袂而去。
目送師傅和師叔下樓,突然想起來什麽,趴在窗戶上對樓下喊道:“師傅,此間事了。務必到太湖天波府一聚,來喝徒兒地喜酒。”丘處機聞言並沒答話,隻是揮了揮手,與王處一並肩飄然而去。我暗歎一聲,看到師傅對莫愁和黃蓉還是大有成見,並不看好我們的姻緣。
瑛姑聽說老頑童人可能在皇宮,心早就飛了。吃個飯都心不在焉,臉上陰晴不定,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又麵帶羞紅,整個人都陷入恍惚之中。她這種狀態讓我更不能帶她進皇宮,畢竟我是偷摸進去找人而不是搶人,如果帶著這瘋婆娘,不被那些大內侍衛發現才是怪事。
好容易等到二更天,我收拾妥當,剛打開房門,就看到穿戴得花枝招展的瑛姑等在我的房門前,而早早被安排睡下的小龍女也一骨碌爬了起來,拉著我的衣襟,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大內皇宮又不是我家後花園,成百上千的屋子我都不知道去哪裏找人,怎麽能帶一老一小兩個大累贅,要是一不小心被大內侍衛發現。就算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到時候想出來可就難了。
小龍女這方麵好解決,少爺我一番花言巧語,最後扔下一個承諾,隻要小龍女自己能躍過高牆,我這做組夫的就帶她去皇宮溜達。一個紙畫的餡餅,就能讓小龍女乖乖回床上睡覺,但瑛姑這邊卻不好糊弄,這老女人是鐵了心,任我費盡口舌,就是不鬆口。最後把我的火也勾出來了,怒道:“劉大姐,小弟說什麽也不可能將龍兒一個人留在客棧。既然劉大姐執意前往,那就恕小弟不奉陪了。”說著一甩袖子,轉身回屋,在關門之前,對瑛姑冷笑道:“莫說還不知道能否在皇宮中找到人,就算讓你找到了老頑童,就不知道老頑童會不會一見你就跑呢。”
說來說去還是最後一句話好用,瑛姑一下子按住房門,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是,按照周伯通的性子,恐怕是不會見我的。”說著走進我的房間,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小龍女,低聲說道:“我幫你看著小姑娘,你可一定要帶周伯通回來見我啊。”
“小弟自當盡力而為。”雖說我打不過老頑童,但是對付老頑童這樣的老小孩,我還是有些手段的。隨口又叮囑小龍女幾句,轉身出門而去。
一出房門,我就翻身上房,施展輕功徑往大內而去。皇宮高出民居甚多,屋瓦更是金光燦爛,極易辯認,過不多時,就來到宮牆之外。雖然宮內宮外戒備森嚴,但來來往往都是些普通侍衛,這對我來說簡直如履平地,這倒讓我有些不解,難道這皇帝小兒就不知道弄些武林高手在皇宮麽?
這臨安的皇宮雖然不如記憶中的北京故宮雄偉,但也畢竟有著皇宮之名,我轉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如果按照我這種傻傻的方法,就是找上個一年也不一定能找到老頑童他們,要不然洪七公怎麽會挑上這個地方養傷。
我正坐在房頂琢磨的時候,遠處傳來腳步聲,兩個人手裏提著燈籠緩緩地向這邊走來,看打扮應該是巡夜的侍衛。其中一個侍衛嘀嘀咕咕小聲地抱怨,顯然受了什麽氣,另一個不住地安慰。當先的那個侍衛越說越氣,大聲說道:“他***,宮裏少了東西,憑什麽就算在咱們兄弟頭上,難不成那些沒卵蛋的家夥就不吃不喝了麽?”另一人趕忙捂住同伴的嘴,小心地向四周看看,低聲責怪道:“你瘋了,這裏是什麽地方,敢這麽說話。”
“怕什麽,這深更半夜的,鬼都見不到一隻。”當先的那個嘴上這麽說,但還是放低了聲音,將燈籠往地上一扔,就坐在了旁邊的圍欄之上。另一人縮了縮脖子,低聲說道:“老張,你說是不是這宮裏不幹淨。算算日子,這可正是翠屏宮的那位……”
那姓張的侍衛打了個寒戰,連連點頭:“你這麽一說,我還想起來了,上次賭錢的時候,小六不就說過麽,丟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翠屏宮那位所喜歡的……”剛說道這裏,另一人就顫聲地打斷道:“老張,你可不要嚇唬我,當日可是兄弟我當值……”話沒說完,突然發現眼前的同僚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身後,還沒等他回頭,就身子一軟,暈倒在地。
出手的人正是少爺我,雖然隻聽了隻言片語,但已經知道老頑童還在皇宮,這兩個倒黴蛋看樣子還知道些事情,索性就讓他們帶路了。
我打暈了一個,冷冷地看著坐在欄杆上的那個老張,就等著他出聲大叫。沒想到這老張顫巍巍地站起身,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好漢爺饒命,小的上有……”一聽這話,我差點樂了出來,想不到自己也能遇上這經典橋段。不過我已經潛入皇宮大半個時辰,沒時間聽他磨牙,揮**斷他的話,不耐說道:“不用廢話,少爺我就是想讓你帶路,不會殺你。”
那老張又磕了個頭,扶著欄杆慢慢站起來,連聲說道:“沒問題,小的這就帶好漢爺去勤政殿,皇上這幾日都在那裏。”我氣得一腳揣在他屁股上,這家夥那裏還有一點侍衛的自覺,低聲罵道:“少爺什麽時候說了要去勤政殿?你小子還真對得起皇帝老兒給你的俸祿。”那家夥被踹地趴在地上,又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站起來,滿臉堆笑,連聲說道:“如果好漢爺不找皇上,那更好了,好漢爺想去哪裏隻管吩咐,小的沒有別的本事,對這皇宮還是熟悉的很。”
我扒下躺在地上的那個侍衛的外衣,套在自己的身上,隨手將那個侍衛扔在假山之後,轉頭對老張說道:“這宮裏這幾天不是常丟東西麽,你就帶我去這些地方看看。”又陰森森地對老張齜牙一笑,低聲說道:“待會兒遇到了別人,你要是覺得自己腦袋很硬,大可以出聲叫喊。”說著輕輕地在旁邊圓柱上一抓,留下五個深深的手指洞。那老張看了看圓柱,又瞅瞅我的手掌,嚇得一縮脖子,連說“不敢”,軟手軟腳地在前麵帶路。
我沒想到怕死竟然能作為眼前這個家夥動力,開始的時候,遇到其他巡邏的侍衛,老張還會帶我躲躲閃閃,有的時候甚至有些支吾,但拐了幾個彎之後,這家夥徹底地進入角色,領著我大搖大擺地從大隊侍衛中穿過,還不忘和其他人說笑兩句,這讓我都產生了些錯覺,感覺自己真的成了侍衛的一員,正在為別人替班巡邏呢。
又轉了一會兒,老張帶著我來到一處***輝煌的大屋子前,低聲對我說道:“好漢爺,最近除了翠屏宮,就這禦膳房總是不見東西,昨個大內總管胡公公和咱們高頭為這事吵了一頓。”
我點點頭,淡淡地說道:“應該就是這兒了,老老實實地陪我轉兩圈,等會兒再帶我去翠屏宮看看。”那老張麵露難色,支吾道:“好漢爺,那翠屏宮可不幹淨啊,您老……”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他將剩下的話都吞了回去。
轉了一會兒,並沒發現什麽人影在禦膳房神出鬼沒,歎了口氣,揮手讓老張帶路,想再去翠屏宮逛逛,打定主意,如果今夜找不著人,明天少爺我再來。我跟在老張的身後,正琢磨著怎麽將老頑童翻出來,突然聽見耳後風聲一片,一道勁力指向我的玉枕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