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穆念慈又和一個藍衫青年打了起來,那人拳腳功夫倒不錯,隻可惜仍不是對手,拆了三十多招,仍舊敗在穆念慈手下。
眾人仍舊在叫好,但圍觀幾個武林好手卻一陣歎息,看來想要看好戲難了。
果然,連續敗了幾人之後,沒人再上台了。
武功好的不屑出手,武功差的那是自取其辱。
楊鐵心環視全場,見眾人大都圍觀,不由的歎了口氣,知道事不可為,“哎……”起身正要收拾錦旗兵器,台下卻傳來兩聲:“且慢!”
侯青雲剛喊完,便神色差異地轉向另外一個喊‘且慢’方向望去,卻見是個年輕俊美的錦袍公子,正好也在望自己。
那人見侯青雲的模樣,微微一笑,向自己拱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眼見台上楊鐵心和穆念慈都將眼神看向自己,示意自己上台,侯青雲連忙擺手:“穆老哥誤會了。”
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錠十兩重的銀子,拋向楊鐵心。
楊鐵心接過飛來的銀子,並沒有揣進口袋,而是皺眉道:“小哥這是何意?”
侯青雲笑道:“我瞧這天色尚早,穆老哥也不用急著收拾鋪蓋,再等會兒,說不準就有少年英俠來了,這錠銀子權當耽誤穆老哥和穆小姑娘的茶水費好了。”
“這個……”從楊鐵心麵色可以看出他生活不會很好,侯青雲說的又挺客氣,他也不好拒絕,在搞這個比武招親的把戲前,他是走南闖北的玩著江湖把戲,賺點小費也不容易。
“如此,穆易多謝小哥!”
“沒事。”侯青雲一擺手,又望向那年輕公子,年輕公子見狀輕輕一躍,穩穩落在台上。
“這人輕身功夫不弱。”
侯青雲瞧那公子俊美的臉龐,便下意識的望向他的喉嚨,不是很明顯,心中不由得嘀咕:看不清啊,這人到底是不是帶把兒的?
“在下完顏迅,還請姑娘——”
“不必了!”楊鐵心突然出言打斷他的說話。本來楊鐵心見此人儀態不凡,便估摸著是個富貴人家公子,再一聽是金人,那就完全沒必要了,等會驚動官府就不好辦,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與公子爺金貴之軀過招,咱們就此別過。”
年輕公子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不禁哼了一聲,眾人一聽是完顏姓,都沉默不語,誰都知道完顏姓代表了什麽,惹不起!
於是眾人大多默不作聲的四散離去。
楊鐵心和穆念慈收拾了錦旗兵器轉身離開,徒留那錦袍公子尷尬的留在台上。
一個隨從小廝模樣的人上前小聲說道:“公子,是不是——”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年輕的公子搖了搖頭,“不必了。”
侯青雲躲在一旁稍微鬆了口氣:這家夥來頭恐怕不小,自己武功未成輕易還是不要去招惹他,楊鐵心既然能夠安全流浪到中都大興府,那隻要不出意外,他二人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在街上繞了一個圈兒,侯青雲正好見到楊鐵心和穆念慈正匆匆趕路,背後卻有兩個人如影相隨,那二人是之前侯青雲所見的會觀女相術之人,如此看來二人是準備‘采花’。
侯青雲一路跟隨,盤算著如何找機會將這二賊給幹掉。
這時候,前方傳來一聲嬌斥:“好啊,總算讓老娘找到你們兩個淫賊!”
抬眼望去,隻見三名彩衣持劍女子攔著那兩個采花賊,三女均是一臉憤慨。
那采花二賊見這三人勃然變色,道:“‘翠煙門’的騷娘兒們居然追到這裏來!哼,你道咱們‘草上雙飛’是泥捏的麽,看鏢!”
“無恥淫賊,看劍!”
二男三女在光天化日之下,鬧市之中,持械鬥凶。
這般刺激的場麵登時引得路人尖叫連連,不相幹的行人沒命的逃開,這便是江湖,不小心被擦著非死即傷,卻隻能自認倒黴。
侯青雲搖搖頭,既然楊鐵心他們沒事,那就算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辦,至於翠煙門和草上雙飛的爭鬥,這等事自有江湖俠客們來管,他即沒實力,又沒閑功夫去管。
果不出其然,侯青雲沒走兩步,便聽到後方傳來“林女俠莫慌,我們‘太白三英’來也,‘草上雙飛’,這洛陽就是你們葬身之所……”
在馬市,侯青雲選了匹黃驃馬,便出了洛陽一路南行。連續騎行四日,行程六百餘裏,終於來到了襄陽地界。
荊襄大地的風貌大異於中原,這裏到是連綿陡峭的山嶺,一條大江波濤洶湧自西北向東南奔騰,那是漢水。
襄陽與樊城兩座城池一大一小隔著漢水遙相呼應,不愧是一座天險關卡。
這時候的襄陽還沒有經過宋軍的連續修築、加固,但瞧那高達七八丈的巍峨城牆,同樣也是十分宏偉。
侯青雲來這裏自然不是為了欣賞襄陽城的雄壯,他此番是來尋找獨孤劍塚。
襄陽城外地勢險峻,方圓數百裏都是崇山峻嶺,他自己找根本不知從何找起。
於是侯青雲在襄陽城郊專門找那些深入群山峻嶺間的樵子,獵人詢問,可曾有遇到怪蛇、怪鳥、山穀之類的訊息,一連問了數日,打聽了上百號人,才從一個老獵戶口中聽聞到有關怪蛇的信息。
“小哥,我當真是見過那妖精,那蛇精渾身閃著黑光,頭上長角,眼神似刀哩,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你說不是妖精,它哪能那麽快!”那獵戶回想起當日情形,渾身一陣哆嗦。
黑光、長角、疾行如風,好像與菩斯曲蛇有點出入,但也應該沒錯了!
侯青雲拿出一錠大銀打斷了獵戶喋喋不休的陳述。
“隻要把我帶到你當日見到那怪蛇的地方,這錠銀子就歸你。”
老獵戶本來再也不想去那恐怖地方,但這錠銀子是他打獵一年也賺不來的,咬牙道:“成!”
獵戶帶著侯青雲在崇山峻嶺中左彎右繞的走了大半天,這才指著前方籠罩在一片白霧的山林,道:“小哥,我說的地方就在那裏,那地方我實在不想去,您看……”
“行了,你就回去吧!”侯青雲在沿途上都做了記號,回去應該不至於迷路,老獵戶得了侯青雲的同意,一溜煙的往回跑,片刻便沒了蹤影。
侯青雲深吸一口氣,將精鋼長劍拿在手中,一步步走入那白霧籠罩的山林中。
一進入到山中,侯青雲便感覺到不對,表麵上看這裏與其他林子沒有區別,但這片山林太安靜了,簡直是寂靜的可怕,連一絲鳥獸蟲鳴之聲都沒有。一顆顆高大的樹木朝天生長,山林中怪石嶙峋,偶然有沙沙之聲趟過。
侯青雲在這片山林中走了兩三裏,卻什麽都沒找見,眼見四周都是蒙蒙霧氣,這回連方向都分辨不清了。侯青雲的心神高度戒備,忽然停下來腳步,感覺到輕微地沙沙之聲越來越近,不禁屏住呼吸,望向前方。
此時已經夜晚,透過零星月光,侯青雲可以輕易瞧見那從黑暗中靠近的事物,正是一條頭上長角的鱗片長蟲,怪蛇閃爍著的正是那烏黑亮光,卻不是記憶中小說裏描述的金色的菩斯曲蛇。
那長蟲大約兩米,倒三角頭上是一雙惡毒的小眼,吐著蛇信,慢悠悠的向侯青雲靠近。
侯青雲打起十二分精神,屏息以待,準備給予這長蟲致命一擊。
黑色長蟲似乎也能感受到眼前奇怪生物的危險性,它不急於進擊,而是繞著侯青雲緩緩遊行,似乎也在尋找侯青雲的破綻。
“這麽聰明的長蟲,怕是真的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