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每嚐一口,均是讚不絕口,他雖然嘴上說話,筷箸卻不停,不斷往嘴裏夾送。
眾人瞧他那副猴急模樣,心中都覺得好笑。
侯青雲更是感歎除了已經歸天的王重陽不知道,現存的‘四絕’都是個性十足:歐陽鋒狡猾陰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品性太差;黃藥師性情古怪,邪氣太甚;南帝成了和尚,四大皆空,無聊;隻有洪七公貪吃好口舌,這份愛好比較和諧,比較友好。
洪七公貪食顧不得飲酒,其餘人卻熱鬧起來,郭靖、楊康、李依琪性情高漲,三人來回碰杯,李依琪酒量不佳,沒一會兒便麵色酡紅,酒勁上來,更是坐立不穩,靠在侯青雲肩上晃晃悠悠,侯青雲見她醉意朦朧,隻得請求穆念慈將她帶下去歇息。
穆念慈攙著李依琪去後楊鐵心他們搭建的廂房裏歇息,侯青雲依舊在這裏作陪老乞丐。
洪七公貪食間隙,眼見侯青雲若有所思的沉默模樣,忍不住笑道:“小情人不在身邊,你小子就沒了精神?”
侯青雲一怔,他倒沒什麽害羞,隻是道:“老爺子誤會啦,我和師姐可沒那層關係。”
“是嘛?”老叫花兒嘿然一笑,又大吃大嚼起來。
黃蓉這次大顯身手的目的可就是為了讓洪七公能傳郭靖一招半式,她見洪七公看都沒看郭靖幾眼,便有些坐不住了,她盈盈笑道:“七公您是品食大家,這幾樣小菜倉促間做的也算不了甚麽,我還有許多拿手好菜,要請您試試口味。”
洪七公頓時大樂,喜道:“妙極!老叫花兒別的沒什麽,口舌是最靈敏,你要請老叫花兒品食,那可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黃蓉也是一喜,拉著郭靖的手使勁搖了搖,郭靖怪道:“蓉兒,你幹嘛呢?”
郭靖不明所以,楊康在一旁看的心中明澈,卻隻能無語歎息。
侯青雲也樂的在一旁助推,他道:“老爺子,這小丫頭的菜可不是能白吃的。”
“怎麽?”洪七公上下摸了摸,有些尷尬道:“老叫花兒來得匆忙,身上可沒什麽金銀細軟……”
侯青雲搖搖頭,道:“前段日子,我吃了這小丫頭三天飯菜,可是給逼著教了他們三天的功夫。”
“原來如此!”
洪七公有些犯難了,這麽多人,他又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若是俠義少年倒還好說,隻是每個人要傳點功夫,那他老底不是全要給掏幹了?
洪七公一時間踟躕不下,便向侯青雲問問底,他道:“小子,你那三天都傳了他們什麽功夫?”
侯青雲隨意道:“我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功夫,就是讓他們自己練,隨口指點了幾句而已。”
“這麽好糊弄?”
洪七公是舍不得美食,聽侯青雲這麽一講,心下了然:這些都是少年人,隨意指點幾句拳腳,糊弄下,那倒是輕而易舉。
於是洪七公放開心懷,吃的暢快。
黃蓉見他應承下來,也是開心無比,剛剛她收到侯青雲的傳音入密,“老叫花兒的降龍十八掌威震天下,打狗棒法也勉勉強強啦……”
看看誰糊弄誰?
待吃喝完畢,又稍作歇息,黃蓉便提議去練武場‘玩耍玩耍’,眾人當然明白意思,洪七公筵席間聽郭靖麵相忠厚,說話又是大義當前,應該是忠義少年,也覺得沒什麽不妥,便與四個男女一齊出去。
侯青雲想到李依琪,便到廂房先看看情況。
楊鐵心家的廂房,雖然簡陋卻幹淨清爽,此刻李依琪正躺在臥榻上,麵上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睡容恬謐,極是誘人。
屋內靜僻,耳中聞得佳人勻稱的呼吸聲,又瞧著她那性感的紅唇,侯青雲心中蕩漾,忍不住坐下來伸手在她麵頰輕輕撫摸,入手處細膩光滑。
“西夏公主啊!”
侯青雲凝視著佳人麵容,輕輕歎了口氣,收回了手,心下打定主意要徹底擺脫光棍。
“到英雄大會上,若再與夏小妞相遇,那就不跟她客氣,直接拿下……”
當侯青雲轉過一片樹林,正好見到那片空野上,郭靖四人正在捉對了打鬥,洪七公則雙手負背在一旁觀看。
洪七公眼見侯青雲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了然神情,打趣道:“嘿嘿,和小媳婦親熱完了?”
“老前輩您真逗……”侯青雲有些怪訝,他倒沒想洪七公這麽猥瑣,眼見四個年輕人捉對了練武,便道:“七公,你瞧郭靖幾人功夫怎麽樣?”
“嗯,這幾個小家夥都很不錯啊!”洪七公的眼光絕頂,自然能看出幾人的虛實,心中暗道:也不知怎麽多了這一群武功高強的年輕人,日後江湖恐怕會熱鬧起來。
“可不是嘛,我做了這麽多,不就是想將死寂的江湖攪動起來麽?”侯青雲心中暗笑,轉念一想,反正這幾人的身份洪七公總是要知道,不如現在就向老叫花兒闡明。
侯青雲指著場中四人一一向洪七公介紹起來。
“這個郭靖是江南七怪調教出來的,還跟全真教的馬鈺學了兩年內功;楊康的師傅是全真教的丘處機,穆念慈跟著您老學了幾天功夫,幾年來轉戰大江南北,武藝也是嫻熟;黃蓉來路就更大啦,她是黃老邪的女兒!”
洪七公一怔,再見黃蓉和穆念慈比鬥的身法,黃蓉小娘的掌法或五虛一實,或八虛一實,飄忽不定,進退之間的身法曼妙,翩翩若舞,雖然他沒見過這路掌法,但能肯定是桃花島一路的武功沒錯。
“奇怪,黃老邪的女兒跟我學什麽功夫?難道是將我的功夫學會去了傳給黃老邪?”
“黃老邪應該不會那麽沒出息吧……”
洪七公有些想不通,黃蓉為什麽不讓黃老邪來教他們武功?他哪知道黃蓉是離家出走,到現在也沒想過要回去。
洪七公又繼續瞧這四人的本事,沒一會兒,他便對四人的功力了解了個大概,正尋思如何指點幾個小年輕功夫,侯青雲卻出聲叫停。
“怎麽了?”四人都停了下來,不知道侯青雲想說些什麽。
“你們幾人一直都是這樣男對男,女對女的捉對切磋?”侯青雲問道。
郭靖幾人對望一眼,均是點點頭。
“迂腐!”侯青雲哼了一聲,道:“這樣練下去能有什麽進步?”
洪七公也有些驚奇,他倒像聽聽侯青雲有什麽說辭。
“這樣,郭靖你過來和念慈妹妹結成一方,黃蓉和楊康結成一對,你們兩對人一齊切磋。”侯青雲開始了排兵布陣。
黃蓉瞧了楊康一眼,露出不滿神色,哼道:“我不要和楊康一對,我要和靖哥哥一起!”
“胡鬧!你若真在江湖上與人比鬥,誰做幫手,哪有自己選擇的餘地!”
侯青雲轉眼間便有了高人的氣勢,他一臉的嚴肅,道:“這個比鬥法子不是先打到誰那麽簡單,你們兩隊隻要一人先被打倒就算輸,所以郭靖你雖然功夫最高,卻要小心保護念慈妹妹不被他二人圍攻——”
接著他又一指楊康與黃蓉,繼續道:“而黃蓉你和楊康若不齊心配合,那就會被郭靖逐一擊破。”
洪七公心念一轉,拍手叫道:“你們就按照侯小子說的法子來切磋。”
洪七公一發話,這四人也就兩兩站定,郭靖性情耿直,比鬥就是比鬥,一心隻想取勝,不會放水什麽來著,他對穆念慈囑咐一句,“念慈妹妹,我會照顧周全的。”
穆念慈一雙妙目水汪,她望著郭靖道:“郭大哥放心,我也沒那麽好欺負。”
黃蓉聽得心中有氣,與楊康對望一眼,均是打定主意一開始就先放倒穆念慈,柿子還是要撿軟的捏。
“靖哥哥,我來了!”
黃蓉給楊康使了個眼色,楊康立馬會意,忽然間欺身而上,精妙的昊天掌施展開來,猛攻穆念慈不止。
而黃蓉則施展出桃花落英掌纏住郭靖不放,她的手掌上下飛舞,招招都是攻對方各處要穴,不在傷敵,旨在阻攔郭靖救援穆念慈。
這個時候門戶觀念還是挺重的,郭靖這麽久也沒學楊康和黃蓉的一招半式,依然隻有自己的南山掌,雖然垃圾,但被侯青雲提點過後,施展出來不論一拳一掌間都是力道雄渾,掌勁收放有度,他完全不理會黃蓉掌法中的虛虛實實,仗著速度隻管往黃蓉身上要害出掌。
‘攻敵要害,迫敵自救’,這一套理論郭靖倒是學的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