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後的氣溫逐漸回升,冰封的黃河也逐漸開始解凍,四野裏的草木也長出點點新芽。
“當春天地爭奢華,洛陽園苑尤紛拏。”這是洛陽城真實的寫照,與汴梁相比,洛陽城受到的戰火摧殘要少些,來往商貿要更繁華。
此時侯青雲正悠閑的漫步在洛陽大街之上,頭上掛著個豬八戒的麵具,手裏拿著一隻糖葫蘆串子,正大吃大嚼,哪還有半點江湖客的模樣。
練武練得累倦了,自在隨心,放鬆放鬆,享受生活嘛。
從汴梁郊外的黃河幫到洛陽並不遙遠,一路而來侯青雲並未碰到什麽稀奇的江湖事。
剛將糖葫蘆串啃完,他忽然發現前麵人頭攢動,似乎有熱鬧可以看,於是來到外圍,拍了拍身邊正擠著頭往裏鑽的男子隨口問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這麽多人圍觀?”
那正往裏鑽的男子被打斷,見了侯青雲的豬頭麵具,正欲發火開罵,但見侯青雲背著長劍,留著一頭短發,雖然打扮怪異,但看上去不像是善茬,連忙道:“前麵有跑江湖的正在比武招親呢,聽說那小娘子長得特水靈!”
“哎,讓一讓…..”一聽是比武招親侯青雲頓時來了精神,這種不可理喻的強加婚姻也隻有在小說的世界中才會出現,既然碰到了,又怎能不去湊個熱鬧。
侯青雲使勁從密密麻麻的人群裏鑽進,他的身材健壯,力氣不是這些普通人可以比的,很快便讓他硬生生給擠了進去,惹得周圍人一片罵聲。
人群圍著的中央,是一個麵積不大且簡陋的戲台,也許是之前洛陽花燈節活動遺留下的台子。戲台中央一麵繡著‘比武招親’幾個金字的錦旗高高掛起,下麵坐著一個中年漢子,四十來歲的樣子,一臉風塵樸樸。
中年漢子身側,錦旗之下是個一身紅衣倩影亭亭玉立的少女,約莫十四五歲,身材姣好,略顯稚嫩的小臉帶著些風霜之色,顯然是常年行走江湖所致。
這小姑娘在見慣了後世各色美女的侯青雲看來隻能用‘姿色尚可’形容。
但以這時代人的眼光來看,那可就是:明媚皓齒,窈窕動人,如花似玉一般的美人兒,少女偶然望向人群中略帶羞澀的眼神,更是勾人心弦,讓人心癢不已。
人群之中有不少漢子蠢蠢欲動,人聲嘈雜,就等著台上那中年漢子的說法。
這個應該就是那個帶著養女到處行走江湖,為了尋找郭靖的楊鐵心吧!
見到這情形擺設,侯青雲如何認不出這對父女便是那楊鐵心和穆念慈。隻不過沒想到本來應該在中都大興府擺下的擂台,卻在這洛陽給碰見了。
想來與原著中描述的差不多,為了要尋郭靖,所以到處行走,在去中都一年前打起了比武招親的旗子,恰好此時楊鐵心和穆念慈流浪到洛陽來。
既然撞見了,又怎能錯過一出好戲?
台上的楊鐵心見台下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圍住,又見台下許多男子都快要按捺不住,便站起身來,輕咳一聲,雙手抱拳朗聲道:“在下姓穆名易,山東人氏。路經貴地,一不求名,二不為利,隻為尋訪一位朋友......”說著伸掌向錦旗下一指。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侯青雲看到一杆鐵槍和兩支短戟。
隻聽楊鐵心續道:“以及一位年少的故人。又因小女已及笄……因此鬥膽比武招親。凡年在二十歲上下,尚未娶親,能勝得小女一拳一腳的,在下即將小女許配於他。如是山東、兩浙人氏,就更加好了……”
他話說完,便又重新坐回台上,台下卻哄然一片。
有人高聲喊道:“既是比武招親又先限那什麽規定,一定要二十歲上下,老鐵我一身橫練功夫可不是吹的,打遍洛陽無敵手,可惜,可惜……”
“可惜你已經三十有九,算不得少年英雄啦。”
有人出言調侃,隨即引來一陣哄笑。
侯青雲向那老鐵瞧去,好家夥!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看那樣子的確是修煉橫練功夫的好手,隻可惜老了點。
兩道身影按捺不住,率先飛身上台,是兩個白衫青年,二人抱了抱拳。
“在下傅紅雪。”
“在下孟星魂。”
“咱們先比過了再與小娘子計較。”
隨即便打在一起,眾人瞧了一陣,便又嗤笑起來,原來這二人看上去挺牛氣,打起來卻毫無章法,完全就是街頭混混無賴的鬥毆,哪能不讓人發笑!
侯青雲看了一會便覺得無聊,忽然聽到台下有幾人這樣的品頭論足:“我觀這少女額圓發潤,肌膚細膩,雙目清澈,雖嫵媚卻有儀態,一副貞潔之相。”
“非也,非也,此女唇薄、骨粗、手腳粗大,乃是一副克夫之相!”
咦,這兩個是什麽家夥,品頭論足的似乎說的還聽得對上號,穆念慈自然是貞烈,而楊康也的確是死於非命。
侯青雲心中好奇,側眼瞧去,見不遠處站著兩個白衣男子,身材消瘦,下盤虛浮,瞧麵相隱隱透著一股青氣,眼神猥瑣。
侯青雲心中一動:這兩人精通觀女相術,似乎還帶著功夫,又是一副虛浮模樣,一看就不是正道人士,難道是傳說中的采花賊?
就這麽一愣神功夫,擂台之上已經大變樣:傅紅雪和孟星魂兩混混已經不知去向,此刻在台上拚鬥的是兩江湖俠客。
一人使長槍,另一人使單刀,二人呼和之間,已經你來我往攻了十數回合。
終於是使刀的俠客技高一籌,隻聽他大喝一聲,刀背拍在長槍客的長槍,又一腳將長槍客給踢了下去,圍觀人群頓時發出一陣叫好聲。
“多熱鬧的比武招親,能不叫好麽。”侯青雲也在一旁使勁鼓掌叫好。
那刀客得勝後一臉得意的向觀眾一抱拳,接著又像錦旗下的穆念慈一拱手,道:“在下三才門高盧人,還請姑娘賜教。”
穆念慈微微躬身,還了一禮,脆生生道:“高公子請。”
刀客見穆念慈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還是赤手雙拳,便笑嗬嗬的將刀係到背後,道:“妹子當心,哥哥拳腳可是無眼,不過……”
“恁的聒噪,趕緊開打,別耽擱了咱們看戲!”侯青雲在一旁吼道,隨即引來一群人附和。
穆念慈瞪了侯青雲一眼,隨即輕斥一聲,一記截手勢打向高盧人,她這一下又快又準,那身形倒是迅捷。
這小娘子居然身手十分矯健,台下觀眾和高盧人瞬間一呆,隨即醒悟過來,匆匆抬手抵禦,二人隨即拳來腳往,直看得底下人一陣驚奇,沒想到這小娘子進退之間頗有章法,武功甚是不弱,有這番武藝、姿色為何又搞比武招親,也不知這父女兩究竟是什麽來路。
“好!”侯青雲又是帶頭叫好,眾人也紛紛附和。
平日裏看戲貴的要死,眼下能免費看武林中人真正的打鬥,那還能不叫好?!
高盧人使得隻是普通的拳腳功夫,又怎麽及得上穆念慈的‘逍遙遊’掌法,二十招不到便已險象環生,隻聽‘砰’的一聲,穆念慈一記飛踹,小腳踹在高盧人肩膀上,將他踢得連退四五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高盧人麵紅如血,羞愧恐怕比疼痛大許多,他也不多說話,轉身鑽入人群中沒了影子。
這穆念慈隻和老叫花兒學了三天掌法就已經不俗,孫小紅和老叫花兒學了半個月功夫,那豈不是說……
孫小紅的廚藝和黃蓉有的一比?!
好吧,還是說說武功。
穆念慈是在江湖上風裏來雨裏去,整日拳腳不離身,身手自是不弱。孫小紅卻是個貪玩習性,侯青雲問過小四試探的進展,似乎沒見孫小紅練過武藝,估計她對武功也沒啥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