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江湖人本就淡薄生死,能夠為國捐軀,已是死得其所,眾江湖義軍雖惋惜逝去的同伴,但一想到今夜所取得的戰績,俱是興奮!
郭靖率領的丐幫弟子將金兵防守最為嚴密的糧草營寨給一把火燒的幹淨,實在難能可貴。
金人狡詐,將糧草分作數處分別貯存,此番雖然燒掉了最大的一處儲糧基地,但也不能根本斷糧,不過已然能讓金人肉疼一番。
火藥和火器製造繁瑣,金人積攢了數年才有如此之多的火藥以及攻城器械,被義軍一股腦端掉,以火炮轟擊淮南城牆的願景落空,這才是今夜最大的收獲!
金兵大營火光衝天,那火藥庫震天的爆炸聲,近百裏開外的安豐城內亦有耳聞,眾人均知是義軍得了手。待到義軍返回安豐,守城軍營早已城門大開,裘千丈、陸乘風留守諸人早在城門相候,將凱旋歸來的義士們迎入城內。
侯青雲、夏孤嵐、郭靖、全真四子、江南六怪等人大步踏入城門,城內軍民歡呼,這些江湖名角見慣了大仗陣,淡然自若,趙誌敬、雷猛等小人物卻是精神抖擻,連帶著身上受的創傷也沒那麽疼痛了。
安豐城守一早從裘千丈口中得知金人武器庫被毀的消息,已在城內最大的酒樓擺好酒宴,群豪奮戰一夜,各自疲憊,但盛情難卻,除了傷重急需治療的,其餘人均被請到安豐酒樓內把酒言歡。
宴席間人人興高采烈,歡呼、稱頌之聲不絕,敬酒、碰杯響成一片,好不喧囂熱鬧。
裘千丈、陸乘風、安豐城守三人邀請郭靖、黃蓉、侯青雲兩口子以及全真四子等坐上主席,安豐城守先向諸位英雄敬酒:“今夜的奇襲金兵輜重,全賴諸位壯士齊心協力,安豐乃至整個江淮防線能穩固如初,諸位壯士功不可沒……”
安豐城守說完,向眾人深深作了一揖,接著又是連番敬酒。
夏孤嵐肩臂上的創傷在渡淮水時已給侯青雲清理,綁上了一圈白色紗布,黃蓉有學有樣,也給郭靖綁上。
此時的郭靖已適應幫主身份,行事作風愈發的爽朗、豪邁,他先是與裘千丈等人暢飲,接著又率四大長老起身與諸位豪俠,本幫弟子連番碰杯,並且不時鼓勵、讚賞幾句,讓在座諸人無不感懷。
在郭靖、黃蓉的調和下,丐幫內的汙衣、淨衣之爭日漸淡化,數月來丐幫弟子各個奮勇爭先,簡、梁、彭、魯四大長老瞧在眼裏,樂在心中:洪老幫主真是慧目如炬,選得如此少年良才,真乃我丐幫之大幸!
全真四子同樣是紅光滿麵,尤其是丘處機、王處一兩個老道,雖有行俠之心,但平日裏顯露武功、仗劍斬奸佞的機會不多。今夜一番殺戮,著實過足了手癮,心滿意足後,已恢複了仙風道骨的出塵模樣。
丘處機本就精通文墨,酒至酣處,興之所至,撤出三尺青鋒,就在席間舞劍長歌:“夾道橫屍人掩鼻,溺溪長耳我傷情。十年萬裏幹戈動,早晚回軍複太平!”
丘處機須發皆墨,雙目如炬,神光湛然,身形矯健,劍鋒閃爍寒芒,劍法精奇,又不失瀟灑、飄逸之勢,群豪不論聽懂聽不懂,一齊大聲喝彩。
全真教裏麵最高興的還是趙誌敬,他今番先是與穆念慈深入敵後尋得金人軍略布防圖,隨後又是帶隊引路,在之後更是統帥弟子與金兵反複糾纏。
當然,最令他高興的還是甄誌丙的狀況,甄誌丙在撤退時被金兵圍攻,腿上挨了金兵一記猛戳,深刻入骨,傷了經脈,起碼得修養大半個月才能下床。
趙誌敬不過是小人物、小角色,但小人物同樣也有大野望。今夜後,全真教三代首座弟子已經非他莫屬。
侯青雲卻有些意興闌珊,他見夏孤嵐氣色不佳,略略坐了一會便與夏孤嵐起身告辭,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裘千丈為二人備好的一處僻靜廂房下榻。
裘千丈的安排十分精細到位,早已命人燒好香湯,夏孤嵐與侯青雲各自沐浴一番後,隻覺神情氣爽。
此地十分僻靜,窗外紅光破曉,隱約能聽到金雞啼鳴聲,二人相擁而臥,各有所思,侯青雲心中一動,睜眼見夏孤嵐一雙妙目正望著自己,當即起身道:“我來給你按摩推拿吧。”
夏孤嵐微微頷首,神色慵懶的起身,皓白手腕輕巧翻轉,已將外衣褪去,上身一絲不掛,露出凝脂綢緞也似的嬌柔身軀。
夏孤嵐眼神中帶著些挑逗,故意挺了挺傲人的雙峰,讓侯青雲一雙直勾勾的眼神伴隨雙峰搖擺,接著轉身趴在床上,隻將光滑細膩的背脊留給侯青雲。
“別看小妞平時一副冷冰冰模樣,其實也很懂撩人心弦啊!”侯青雲微微一笑,雙手搭在她光潔的削背上,輕輕揉捏起來。
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以及伊人身上的陣陣幽香讓侯青雲心神舒緩,抑住將她壓在身下馳騁的欲念,手上運上了九陽真氣,替她推拿活血。
他的手法老道,力度輕重有度,很快就讓夏孤嵐周身經脈暖洋洋,渾身舒泰,沒一會兒便發出悉悉鼾聲,已自睡得香甜。
侯青雲推拿完畢後在一旁盤膝而坐,調息運功。
就在武林群雄在淮水以北大破金兵火藥庫之際,遠在陝西終南山的全真教山門前,幾個守山門的弟子正迷迷糊糊,一道白影一閃而過,晃過山門,來到重陽宮前。
“什麽人!”一個巡邏的小道士自叢林小道見轉過大殿外,忽然發現一襲白衣靚影,頓時大聲喝問。
白衣人渾身籠罩在鬥篷中,看不清容貌,但從那窈窕的身形看是女子無疑,手中懷抱著一團錦繡包袱,不知裝的是什麽。
女子聞得喝聲,轉頭一瞥,露出前額一縷青絲,青絲下是一雙透著琉璃光澤、夢幻般的雙眸。
全真小道士見到這雙眼神,頓時被勾了魂魄般,呆呆無語,那女子輕輕一笑,彎腰放下錦繡包袱。全真小道士回過神來,見著女子要走,忙提起長劍追趕過去,那女子深深望了一眼錦繡包袱,轉身飄然離去。
也不見她如何運勁,身形飄飄,如騰雲禦風,去勢極快,小道士剛剛趕到女子放下的包袱處,白袍女子早已飄至遠方,若隱若現。
小道士還沒追到山門,那女子已然不見蹤影,小道士自知差距,也就沒有再行追趕,折返回來查看這錦繡包袱所載之物,不由呆了。
“怎麽回事?”留守重陽宮的三代弟子尹誌平聞聲奔到重陽宮外,向這兩個發聲的弟子詢問。
“尹師兄,剛才有個穿白袍的女人抱著這個放下來,自己卻跑了!”小道士如實答道。
尹誌平常望著小道士懷中抱著的錦繡包袱,頓時驚訝的無以複加:“這是…怎麽會這樣?”
原來紅蓮錦繡包袱中包裹的,赫然是個嫩白的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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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嬰孩的來曆非常,非常大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