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五毒教要造反,那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大場麵,侯青雲有些意動了:“不管是不是造反,這大理定然會有一場好戲!”
楚紅玉見侯青雲神色,知他有心去瞧上一瞧,這才道:“紅玉這便要啟程返回大理,不知侯少俠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既然要在江湖上行走,自然是要到處走走瞧瞧……聽說大理的山茶花挺有名,此時正是山花浪漫時,我是準備去欣賞一番!”
楚紅玉微微一笑,道:“此去大理山路艱險難行,少俠不如與我等同行,如此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侯青雲也笑道:“能與楚莊主這等佳人結伴而行,侯某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就在侯青雲與楚紅玉等人動身前往大理之際,遠在千裏之外的終南山上,靜謐的山道上,正有一個挎著布包的負劍少女匆匆向山下行走。
少女雙眸明亮,容貌極美,隻是雙眉凝結,額上籠罩了一層鬱鬱之氣,似是心緒不佳。
她隻顧低頭下山,不妨前方突然行來一群著裝、形容均是奇特的男女,少女隻是略略瞥了這群人一眼,便自顧著下山,不想那為首之人出言將她喚住。
“小妹妹,你是住在終南山上的人家吧?”
這聲音輕柔婉轉,極是悅耳動聽。少女不由自主的停下步伐,抬眼望去,隻見一排十數個身披黑色大氅的年輕俊美男女肅穆儼然的站定。
發話之人是一襲白衫的女子,她身形窈窕,麵上罩著一層白紗,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僅僅隻看臉型輪廓,又聽那輕柔婉轉的嗓音,應是個極美的女子。
少女微微一思索便即點頭,白衫女子又道:“那你可知這山上有一座大墓在在哪,怎麽個走法?”
少女心中一驚:他們是什麽人,竟然要到古墓去?
少女涉世不深,心中疑惑,麵上自然而然露出遲疑之色。
白衫女子見狀,忽地柔聲道:“小妹妹,你定然知道那座大墓怎麽去,快告訴姐姐吧。”
少女本來決計是不會吐露古墓的位置,但她聽白衫女子輕柔聲音,不知怎的竟麵紅耳赤、心中怦然跳起來。
她隻覺這聲音酥媚入骨,讓她生出一股無法抗拒感覺,脫口便道:“在前方有個分叉口,左走三裏地進入樹林左轉,在前行五裏就到古墓了。”
白衫女子點頭笑道:“小妹妹,多謝啦!”
她又掃視了身後十數名年輕男女道了句‘走吧’,眾人這便向山路上行去。
少女怔怔的望著一群人漸漸消失在山道中,這才回過神來,頓時一震:這群人看上去就不好惹,我怎麽白白就把古墓位置告訴他們了?
她剛想追上去,可一步邁出便即停下:“李莫愁啊,李莫愁!你現在都被趕出了古墓,還回去作甚麽?”
一想到自己被趕出古墓,自此一人孤苦無依,少女李莫愁又是一陣咬牙切齒:“陸展元,你不是要在大理與何姑娘成親,好搭上大理段氏麽?我卻偏偏不想叫你如意!”
她心中鬱憤,轉頭回望了一眼雲霧繚繞的終南山峰,又重新邁步向山下走去。
終南山古墓前,樹林外的空曠之地上,一個淡雅的中年婦人望著遠方天際出神,一個雞皮老嫗在她身後站立良久,搖頭道:“雅環,你這又是何必呢?”
被老嫗稱作雅環的素麵婦人道:“孫婆婆,你也知莫愁自小性子剛烈,我說什麽她決計是聽不進去的,隻怕以她的性子去大理必然要大鬧一番,前途實在未卜啊!”
孫婆婆怪道:“那你就應該好生相勸,幹嘛把她逐出古墓去?”
雅環麵露憂色,沉聲道:“這幾日我心中隱隱生出一股不詳之感,總覺得古墓會發生些大事,莫愁如果留在古墓反而更有危險!”
孫婆婆心中一驚,忙道:“你怎麽有這種想法,咱們在古墓與世無爭,能發生什麽事?莫非你是怕全真教那群牛鼻子登門惹事?”
雅環搖頭道:“我就是不知道,才叫莫愁離山的。”
她話音剛落,樹林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似有多人往古墓這便行來。
二人心中一驚,但見對麵樹林裏人影晃動,空地中已多出十來個男女,正是李莫愁在山下見到的一行人。
為首的那白衫女子瞧了二人一眼,又盯著古墓前的石碑、石門看了一番。
雅環看到那群年輕男女的服飾,又見這白衫女子身形,雙目睜的老圓,仿佛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孫婆婆沒見到雅環神情,隻是皺眉道:“你們是什麽人,來古墓做什麽?”
白衫女子看也不看兩人一眼,隻是隨口道:“你們也是古墓的人麽?叫林朝英出來見我!”
孫婆婆先是一驚,隨即一怒,喝道:“古墓是終南山禁地,你們到底什麽人,趕緊走!”
白衫女子伸出一隻芊芊素手,隔著輕紗虛掩著嘴,輕笑道:“喲~~好大的口氣嘛,這終南山是你的庭院?”
孫婆婆沉聲道:“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她話未說完,卻被雅環擺手打斷。
雅環此刻已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她怔怔望著白衫女子,澀聲道:“尊主……林朝英她三十年前就已經病故啦!”
“哦?”
白衫女子略覺意外,這才將眼神放到雅環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詫道:“你是……雅環?”
她旋即搖頭歎道:“時光如隙,一晃數十年,你也從妙齡少女長成了一個漸漸蒼老的婦人啦!”
雅環黯然點頭道:“屬下自然比不得尊主您青春常駐。”
這個白衫女子,竟然是靈鷲宮的尊主!
雅環見靈鷲宮尊主心神有所觸動,又道:“尊主今日駕臨古墓,難道是要擒我回去?”
靈鷲宮尊主瞥了雅環一眼,道:“就算林朝英不死,也隻和你一般是個白發老嫗,抓你們回去幹嘛,養老送終麽?”
雅環一怔,又問道:“那尊主今日駕臨終南山又是何意?”
靈鷲宮尊主道:“雖然我不追究你二人叛逃之罪,但林朝英取走的西方精金,卻得交回來。”
雅環沉思一會兒,麵露難色,她搖頭道:“尊主,西方精金早已易主了。”
靈鷲宮尊主皺眉道:“怎麽回事?”
“大概三十多年前,朝英在江湖上與一個叫什麽‘溪川’的人鬥劍,結果被那人傷了內腑大敗而回,連西方精金都輸掉了。”
靈鷲宮尊主冷笑道:“那死丫頭還是那般爭強好勝麽,真以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難怪死的那麽早,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