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見叫喊聲,雲夭便是回頭一瞧,見著騎在大馬上麵活潑的少女便是不自覺的嘴角微微的翹成一個幅度,心情似乎也輕鬆了一些。
“華兒!”雲夭喚道,“我們馬上便回去!”
雲夭一直在詢問關於江南的情況,可是劉勳便是三緘其口,不過雲夭想來也猜得出來,定是與老王妃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回去之後便是見到了上官雲正等著自己,雲夭一時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父女兩人雖是在一處,到底誰也沒有先開口。最後還是上官雲先開口,他讓人將一個盒子拿了進來,走到了雲夭的麵前,將盒子打開,看著雲夭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但是這一次分別之後我們父女再相見便是遙遙無期了,我看得出來,劉勳已經無心在政事上麵,對於你而言,這是一件好事。遠離政治塵囂,方才能夠活得更加的舒心一些!”,這時,上官雲看著盒子裏麵的東西,對雲夭說道:“這算是我送給我未來的外孫的禮物吧!”
雲夭打開一看,本以為上官雲會送一些貴重的東西,一件卻是一顆白色的狼牙,穿成了項鏈的形狀,她知道草原的人們一直崇拜狼,送狼牙也是希望孩子可以平安快樂的成長,這是最真誠的祝福,便是不由得心中一暖,對上官雲會心一笑,“謝謝你!”
上官雲輕輕的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雲夭之後,又道:“珍惜自己所愛的人,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要像我一樣等到失去之後才知道後悔!”
雲夭心中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月華知道了他的這番話之後,是不是死也瞑目了。
上官雲又如同對待小孩一般的輕輕的拍了拍雲夭的腦袋,說道:“出去吧,你們走的時候便是不用來同我道別了!”
雲夭看了上官雲一眼,忽然覺得這個男人老了,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銳利了,不由得心中微微悲憫起來,點了點頭,雲夭道:“保重!”
出了帳篷便是差點與正要進入帳篷的趙逾常撞個滿懷,隻見趙逾常一隻手微微扶著雲夭,語氣裏麵不乏緊張,道:“沒事吧?”
雲夭站直了身子,方才說道:“沒事!”,她看了一眼趙逾常,道:“你到這裏來做什麽呢?”
趙逾常看了看雲夭,眸子裏麵浮現出很深很沉的悲哀,半響方才說道:“我是來辭行的。我們要會西北去了!”
雲夭一時一愣,目光怔怔的看著趙逾常,自幾歲便是已經與他相識了,也曾是小時候那一份不經意的約定,竟然讓他為了她一次次的無悔的付出,可是她又能夠拿什麽來回報他呢?他想要的,她給不了。也許,一個人的心真的太小了,小到隻能容下一個人。
一句謝謝卡在喉嚨裏麵,怎麽也說不出口,雲夭看著趙逾常,年輕的臉上擁有著自信與不羈,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可是眸子裏麵的淡淡的憂傷卻是讓這個還隻是一個孩子的男子更加的惹人心疼。
雲夭上前,輕輕的抱了抱趙逾常,那些祝福他能夠找到更好的女孩的話也沒有辦法說出口,她希望他忘了她,希望時間可以將一切的傷口撫平。
他或許會是一方霸主,成就一番偉業,但是有些事情,既是勉強不得,便是隻能成為遺憾。
放開趙逾常,雲夭轉身離開,沒有說一個字。她既然給不了他感情,就隻能給他決絕了。
獨自走了一會兒,雲夭隻覺得腦袋空空的,漫無目的的遊走著,知道黃昏已經悄然來臨。這時雲夭便是覺得聞見了極其壓抑的哭聲,便是循著哭聲走去,遠遠的便是瞧著一個少女將腦袋伏在馬背上麵,肩膀一聳一聳的,壓抑的哭聲便是來自少女。
“華兒!”雲夭走進,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道:“沒事吧?”
華兒抬起了滿臉淚花的腦袋,淚眼迷離的看著雲夭,鼻子一酸,便是淒淒艾艾的說道:“他又要走了,他才回來可是又要走了!”
雲夭一愣,“誰?誰要走了?”
“韓先生,上一次離開我以為再不會見到他了,可是他又回來了,我本以為他不會離開了,可是他又要走了!”
雲夭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華兒,驚道:“華兒,難道你,難道你對韓正……”
華兒搖著腦袋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雲夭靠近華兒,按著她的肩膀說道:“你跟他說過嗎?”
華兒看著雲夭,目光裏麵有著超乎年紀的成熟洞悉以及決絕,“我知道自己是父王膝下唯一的女兒的責任,我的婚姻將會為草原,我的同胞謀得最大利益,這是我作為一個公主的責任,我要對父王和我的人民負責!”,她擦了擦眼淚,看著雲夭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沒有辦法做到的,都會由我來做。我為孝敬父王,我會為草原愛戴我的百姓做一切事情,我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公主。所以,我隻會允許自己哭這一次了,我已經長大了!”
雲夭的手愣在了原地,她深深的看著華兒,原本以為這就隻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可是沒有想到壓在她身上的重任會如此之多。想想華兒,雲夭便是越發的覺得自己任性妄為了,她一切可以狂妄的資本不就是那幾個包容著自己的男子麽?
在她的心中,從未想到的便是責任吧!
帶著滿腹的心事回到自己的帳篷,便是發現了劉勳已經回來了,急問道:“行雲的情況如何了?”
劉勳道:“醒了一會兒,想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又睡了!”
雲夭點了點頭,挨著劉勳坐了下來。
劉勳摟在雲夭的肩膀輕聲問道:“有心事?”
雲夭想了想,便是看著劉勳說道:“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劉勳一愣,道:“後悔什麽?”
雲夭咬了咬唇,道:“對於男人而言,最主要的便是要有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吧!若是你為了我放棄了你的成就,你的王位,以及萬裏江山。或許,將來有一日你會後悔的!”
劉勳依舊輕輕的摟在雲夭的肩膀,淡淡的笑道:“原來你在煩心這件事情!若是我將來會後悔那便是你不愛我了,你會讓我後悔嗎?”
雲夭看著劉勳頑皮的笑容,但是卻十分認真的眼睛,搖了搖頭。
這時劉勳眼裏露出了濃濃的笑意,摸了摸雲夭的頭,道:“這就對了!高處不勝寒的悲涼,怎敵得過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恩愛纏綿呢!雲夭,隻要你高興,我便高興,比誰都高興!”
幾日之後,待行雲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雲夭與劉勳方才打算啟程。
看樣子劉勳是不打算回江南了,雲夭追問劉勳接下來的打算,便是瞧見劉勳嘴角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意,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早在幾日之前趙逾常與軒轅玨韓正三人就已經離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麽刺激,韓正走的悄無聲息的,連軒轅玨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雲夭等三日便是一直朝著南方走去,雲夭瞧著這個方向便是問道:“我們這是要去海邊?”
劉勳點了點頭。
天黑之時,三人方才到了一個小鎮上。
匆匆的吃了一些食物,一路上行雲都基本上不怎麽說話,雲夭也一直十分的擔心,母親,姐姐以及父親同時離開對他的打擊是不是太大了,但是一路上又不敢開口詢問,怕觸及打了行雲的傷心事。
行雲低著頭,手指掰著饅頭,“是我姐姐為我當了那個男人的一掌的,本來應該死的是我的!”
雲夭抬起頭看了一眼行雲,這是他幾日以來第一次主動說起那夜的情況,“姐姐讓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好好的活下去!”
雲夭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行雲的腦袋,道:“好好的活下去就是忘了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充滿希望與歡快生活下去。做事情想做的事情,每一天都充滿意義。行雲又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行雲認真的思考起來,不久之後便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雲夭道:“總有一天行雲會知道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麽的!”
就在這個時候,忽的便是聞見了一陣笑聲,聲音甚是熟悉,雲夭不覺的向門口望去。隻見前方便是一襲青衣的青岩出現在了門口,他拿著折煞,依舊笑得風流瀟灑。而他身後不遠處,便是跟著一襲白衣的伊岄。
久久不見二人,今日卻是再次重逢,雲夭便是在心中升為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悅,站起身來便是急道:“青岩,你們如何也在在這裏?”
青岩搖著扇子目光將三人打量了一下,方才一邊踏進屋內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都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了,你們竟然還有如此的心思到海邊一遊!”
雲夭眉頭輕輕一皺,便是問道:“出了何事了?”
而劉勳卻是接著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青岩坐下,道:“王爺不要忘了我的生意遍布天下,想要知道你們的位置並不是什麽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