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洞口居然在一處懸崖之上!
看天邊,朝陽已經升起來了,溫暖的陽光沐浴著兩人略顯得錯愕的表情。
劉勳往崖下看了看,隻見這麵懸崖四麵光禿禿的,連可以攀沿的地方都沒有,但是見下方碧波蕩漾,是一個湖泊,不由得微微揚起了嘴角。
“水性好不好?”劉勳側臉問道。
雲夭淡淡道:“一般!”
劉勳又笑道:“隻有賭一把了!”說完他探出身子,縱身跳下了懸崖!
雲夭略有猶豫,也隨著劉勳跳了下去。
刺疼的感覺襲來,雲夭隻覺得頭昏腦脹的,胸口被壓抑的根本沒有辦法呼吸,她想要往上遊去,可是感覺四肢幾乎已經麻木了,根本不聽使喚一般,她靜了靜,在想想遊時,卻感覺自己的腳踝似乎被人扯住了一般,憑自己怎麽掙紮,也絲毫不能移動半寸,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胸腔之內的氣體一點點的流逝,意識逐漸的模糊。
恍惚間卻感覺到鉗住自己腳的力道突然的消失了,可是雲夭現在卻不想再動了,隻想深深的睡過去,柔軟的東西覆上了自己的雙唇,強迫自己打開了口腔,一陣薄荷味的空氣被灌入,雲夭的神智稍稍清醒剛想掙紮時,那兩片柔軟的唇卻突然離開,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腰,慢慢的向上遊去。
“呼呼!”雲夭激烈的喘息著,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下一刻卻被身後的人抓住了衣領,強行的帶到了岸邊,雲夭躺在岸邊閉眼平複呼吸,劉勳坐在她身側,全身濕透,水滴沿著他的發絲一滴滴的滴落,他的眼神卻是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片刻後,雲夭道:“既然想殺我,為何又救我?”
劉勳沒有答話,站起身來,“該回了!”他身子頓了頓,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雲夭。
雲夭十分錯愕,“你不要?”
劉勳點頭,“送給你好了!讓你在皇後麵前好交差!”雲夭愣了愣,直直的看著劉勳,可是他的表情看起來漫不經心的,難道他真的不在乎?
鹹陽章建宮。陳舊的大門緩緩打開,室內昏昏暗暗,彌漫著一股藥味,處處都透著腐敗的氣息。
賀蘭皇後緩步踏入,她妝容嚴肅,頭發一絲不苟,金步搖明明晃晃,一步一步,暗紅色的牡丹繡花鞋在地麵敲出一串串回響。
她在龍床前立住腳步,眯眼看著龍床之上虛弱的男人片刻,從一旁的盆中拿起一塊錦帕,輕輕的為他擦拭著手,這雙手,曾經強壯有力,天下在握,有多少晚上,它撫過她嬌弱的身軀,甚至可以感覺到指腹的薄繭,可是如今,這雙手是如此的無力與蒼老,她細眼看向床上的男子,她有多久沒有正眼瞧過他了,他居然老得如此的快,快到讓她覺得這張蒼白的,皺紋橫生的臉是如此的陌生。
他們不是沒有患難與共過,可是那些又如何能夠抵消她心中的恨呢?
她將皇帝的手放入錦被之中,自己提裙離去。走到宮殿外麵,看見前方的藍衣男子,眉目俊朗,身軀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之下,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嫉妒之意。
張易之看見了賀蘭皇後,淡淡一笑,伸手掬了一把陽光,送到了賀蘭皇後麵前,“送給你!”
賀蘭皇後一愣,還沒有來得及應答,卻聞見陳雲的聲音,“參見皇後娘娘!”
賀蘭皇後聞言轉過頭,輕輕道:“平身!”
陳雲似乎察覺到了她今日心情似乎不佳,才道:“臣有要事稟報!”
賀蘭皇後的表情依舊嚴肅,看不出喜怒,半響才吩咐德安,“帶張公子先回鳳澡宮!”
陳雲適才注意到一側的張易之,覺得麵熟,半響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為皇後收集的男寵嗎?皇後的身邊的男寵向來不會活過一日的,此人居然活了下來,還讓皇後青天白日的帶在身邊,足見皇後對他的寵愛程度啊!
待張易之離去,賀蘭皇後尋了一處亭子,有宮女奉上的茶,她淡淡的唊了一口,“什麽事?”
陳雲稟道:“以沈廣雲,上官青等人上奏請求進宮侍病,二皇子這些年不動聲色,卻早已經聯合了董和,木關等人自成一派,朝中的影響逐漸擴大,丞相因病去世,朝中局勢不穩,不知娘娘心中可有了丞相的人選?”
皇後微微思量了片刻,道:“倒是一人最是適合不過了,不過需要你走一趟!”
皇後心目中的人選乃是賈充,曆經三朝,先帝的顧命大臣之一,陛下剛剛登基的時候,賈充把持朝政,專權,卻引起了公憤,以當年老太師為首的一眾大臣聯合上奏,陛下也欲以收回政權,賈充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不得不以退為進,辭官歸隱,著書立教,威望極高,這一去卻也是二十多年了。皇後中意他不僅是因為他的地位崇高,若用他為丞相,可以服眾,更是因為沈廣雲與上官青都是老太師的門生。
鷸蚌相爭,她漁翁得利又如何?
“二皇子也大了,需要曆練了,他現在任何職?”
“郎中令!”
皇後淡淡道:“讓二皇子仍大司農(掌管一國之租稅錢穀鹽鐵和國家財政收支),著兵部行走!”
陳雲微微一愣,“娘娘……”
皇後端起茶杯卻沒有喝,“他要什麽,我就給他什麽!”她鬆手,茶杯掉在地上,“嘭”的一聲四分五裂,她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碎片,冷冷道,“若是站的不高,又怎麽能摔的疼!”
陳雲沉默了一會兒,“陛下是不是要醒了?”
皇後抬眼,陳雲感覺到了賀蘭皇後目光的淩厲,於是低首道:“臣逾越了,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