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很明亮,雲夭醒來的時候劉勳已經離開了,這是一個雲夭沒有見過的小丫鬟端著一碗清粥走了進來,雲夭微微有些警惕的看著小丫鬟道:“綠兒呢?”
雲夭現在依舊住在落雁院,五兒在上一次的戰爭裏麵已經死了,而後來伺候雲夭的便是一個叫做綠兒的丫環。
進來的小丫鬟道:“王爺想著綠兒是秦妃指給姑娘的人,便將她換了,叫婢子前來伺候,姑娘不用疑心,婢子絕不會有半分不軌之人的!”
雲夭聽聞這丫鬟隻劉勳親自指派的,便放下心來。由著小丫鬟幫著自己梳洗著。
小丫鬟一麵收拾一麵自我介紹道:“婢子名叫子舞,以後姑娘有什麽吩咐,隻管叫婢子就成了!”
收拾完畢,雲夭端起桌上的清粥便準備喝,這時子舞卻笑著製止,她拿了銀針,試了試毒,沒有反應,有拿出了勺子,自己喝了一口,片刻後方才道:“沒有問題,姑娘可以試用了!王爺吩咐的,以後姑娘的任何的食物,都要由我們先試吃!”
雲夭淡淡一笑,眼神裏麵卻沒有多少笑意,劉勳竟然如此的小心翼翼,是不是說,宛城現在還是在危險之中呢?
沒過多久,老王妃便派人送了一碗藥汁給雲夭。雲夭的心一沉,看著前來送藥的丫環道:“這是什麽藥?”
丫環答道:“這是老王妃特意安排為姑娘熬的安胎藥!”
雲夭微微皺起眉頭,道:“安胎藥?”
“是的!”丫環輕輕一笑。
雲夭將信將疑讓子舞將藥先收下,笑道:“我待會兒再喝!”
丫環也沒有勉強,道:“好的,那婢子先告退了!”
雲夭將那碗保胎藥倒掉了,不是她不心領老王妃的心意,隻是不能冒半點的險了,肚子裏麵的孩子,她現在必須要保護好。
…………
韓源雖然住在懷王府中,但是整日卻是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比起整日忙進忙出的劉勳與單浩,他可真是清閑的可以了。
這一日,他依舊閑來無事,便在懷王府中隨便逛逛。路徑花園的時候,聞見一個女子在唉聲歎氣,韓源微微一愣,隨即好奇心便被勾了起來,便去看了看。
隻見在不遠處的秋千上麵,蕩著一個藍衣女子,女子的腦袋輕輕的靠在繩子上麵,腳尖輕輕點在了地上,微微的搖晃著,她的目光幽幽的看著遠方出神。
韓源的視力遠比普通人要好,又加上他懂醫理,便一眼就瞧出了女子臉上的傷疤雖然經過了師侄的診治,但是並未除根,這一次師侄又失蹤了,傷痕便有了隱隱複發的趨勢。
韓源上前走了幾步,忽的踏出了一個小丫頭,道:“你是何人?”
秋千上麵的女子聞言,微微抬起頭,道:“不得無禮,下去!”,女子從秋千上麵起身,朝著韓源走了幾步,福了福身,道:“這一次多虧了先生,才使得眾多的百姓幸免於難,妾身再次多謝先生了!”
韓源輕輕一笑,看了看女子,從懷中掏出了一瓶藥膏,遞給女子道:“我瞧著你臉上的傷痕有複發的趨勢,你隻需每日堅持擦一擦這個藥膏,便可以恢複以前的光滑肌膚了!”
女子輕輕一笑,微微的搖了搖頭,道:“多謝先生美意,我想我不需要了!”
韓源微微一愣,世上還有不在意自己美貌的女人麽?他不由得吃驚的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女子的眼神有些哀婉,淡淡道:“花容月貌為誰妍?”
韓源此刻深深的覺得劉勳是在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居然冷落了這樣的嬌妻,心中也對女子又隱隱的同情,他目光一轉,看見前方的秋千旁邊是一本《西廂記》,他微微一笑,道:“原來你也喜歡看!”
這女子自然就是秦妃,此刻她的麵色一紅,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打發一些時間罷了!”
韓源笑道:“此書一度被朝廷列為禁書,說是其中的男女私會私定終身,有違禮教,到了已故的賀蘭皇後時,方將解禁。我瞧著這裏麵的詞兒是極美的,樹自然是極好的書!”
秦妃心中微微有些高興,也覺得似有找到了知己的感覺,又道:“聞先生的言語,似乎對賀蘭皇後的看法與常人頗為不同啊!”
韓源笑道:“常人怎麽看的,賀蘭皇後,蕩婦,不知廉恥,卻沒有看見這女子的作為,先帝無能,幾十年的朝政全靠著賀蘭皇後支撐著,若非錯用賈充,也不必落到那樣的下場,說是女子豪傑也不為過!”
秦妃看著韓源有些敬意,“先生不隨眾流,人雲亦雲,敢說出自己心中的見解與想法,敢常人之不敢,妾身佩服!”
韓源微微低頭道:“王妃謬讚了,其實我……”
兩人卻未曾想過對於這個都是第一次見到人的竟然可以聊得這麽投機,這一聊便是大半日,知道夕陽慢慢的收回餘光,秦妃意識到了時候已經不早了,方才意猶未盡的與韓源說著要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