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雲夭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今日軒轅玨的出現,著實叫她心中吃驚不小。這些年來,姑母的所作所為她不是不知曉,隻是……她翻身,管那麽多做什麽!天下大亂幹她何事?她不過是要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罷了!
若是完成了皇後交待的事情,那麽,就能得到自由麽?
自由,多麽可貴的字眼,前世追求的半輩子,今生,卻是依舊逃不出它的魔咒。
程偉敲門進入,“沒有動靜!”
雲夭點頭。
程偉忍不住又問道,“郡主,我們為何不在後麵跟蹤,而是要與他同行?若是到了他的封地內,我們要脫身,可就不容易了!”
雲夭輕輕一笑,道:“他既然早就已經發現了我們,他們在我們的眼線內,我們同樣也在他的眼線內,既然如此,還不如挑破!”她頓了頓,又道,“我一直懷疑那個東西在他的身上,那日他既然與蘇青接觸過,即使沒有在他的手上,他定也知道些許的線索,我這些日子想要套出他的話,可是他的防心很重,說話滴水不露,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如此,隻有再另想他法了!”
忽然間聽到一聲鳥叫,程偉道:“有情況!”
雲夭起身,立即趕到屋外,此時已經有一個暗衛候在外麵,見到雲夭便道:“屬下發現從懷王屋內出去好些黑衣人往四麵八方而去了!”
雲夭眼眸一轉,“分頭去追!”,她看向北方,淡淡一笑,隨即提氣,飛身而去。
她行了大半個晚上,終於來到了柳家莊。柳家因為柳蕭蕭逃婚,已成好好的喜事變成了笑話,宅院內還有未曾換下的紅綾還沾染著些許的喜氣。
她曾經在柳家莊學藝六年,對立麵的布局十分的熟悉,便輕巧的找到了柳老爺子的書房。翻身上了屋頂,打開了一片瓦,窺看下方。
隻見柳老爺子恭恭敬敬的立在下方,而書桌前則坐著一個黑衣男子,男子蒙著麵,可是眼神鋒利中有點這些狡黠。
“不可能!”似乎以為某些事情發生了分歧,柳老爺子言辭有些激動,“我柳家不會做的!”
男子的聲音淡淡的,似乎用內力改變了音色,聽起來暗澀無比,“老爺子是想出爾反爾麽?我們給柳家的好處還少麽?”
柳老爺子氣呼呼的半響沒有說話。
男子又道,“況且此事不會損害老爺子的忠義之名,你還是忠於漢室的!此事隻有你知我知!”
柳老爺子眼睛瞪得奇大,似乎有些生氣,“老夫從來坐得正行的端!”
“是是是!”男子笑道,他從懷中拿出一個賬本仍在了桌上,“若是皇後看到了這個賬本會如何?”
“你!”柳老爺子氣急,卻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男子動了動脖子,“老爺子自己考慮吧!”
屋內在沒有動靜,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聽見男子道:“先行告辭了!”,男子的目光輕輕的瞟向了屋頂,眼中的狡黠之意更勝。
雲夭滑下屋頂,跟在黑衣人的身後,卻在一個假山處沒了黑衣人的蹤跡。
雲夭有些詫異,此人對柳家莊的地形似乎很熟悉,她小心翼翼的在假山之中前行,月光透過假山的縫隙,照在她的臉上,明明暗暗。
忽然感覺有人從後麵襲來,雲夭一個轉身便躲過同時抽出了腰間的軟鞭,向著偷襲的人襲去,軟鞭被人用劍彈開,隻見一個少年道:“何方小賊,膽敢擅闖……”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嘴裏便溢出了大量的鮮血,喉嚨已經被人劃破了。
少年的屍體緩緩落地,他身後的黑衣人漸漸露了出來,他看著地上的柳家莊的弟子,“我並不想殺你,誰叫你大半夜亂叫,會擾人清夢的!”
他的話畢,抬眼卻見一條軟鞭迎著自己的麵門而來,急忙側開,爬上假山,前方的路卻被雲夭的一鞭堵死,不得不落地,與雲夭交手。
雲夭因為害怕引來柳家莊的弟子,因而不敢使用鞭子,便是與黑衣人近身肉搏。二人互拆了數十招,雲夭一個肘擊,那人用手一擋,雲夭便伸出另一隻手扯下了男子的蒙麵。
雲夭手中握著麵罩,微微冷笑,“果然是你!”
劉勳被拆穿身份卻沒有半分的狼狽,依然雲淡風輕的模樣,一身黑衣,多了幾分硬朗的氣質,他笑道:“那又如何?”
雲夭冷冷道:“有些事情你不若親自與皇後說個清楚如何?”
“本王若不呢?”劉勳淡淡道。
雲夭冷笑道:“那休怪我不客氣了!”說著便又向劉勳襲去了。
二人又拆了數招,招招狠辣。雲夭卻被劉勳縛住了雙手,壓在了一塊假石上麵,在她耳邊咬牙道:“好個狠心的丫頭,你是存心的要我的命是吧!”,雲夭掙紮了幾下,便舉起膝蓋襲向某人的當下,劉勳騰出一隻手按住了雲夭的膝蓋,“想讓我江南後繼無人是吧?此計果然毒辣!”雲夭卻趁機掙脫出手,二人糾纏間,卻不知何時觸了機關,一扇暗門打開了,二人無所防備,雙雙從暗門的石階上麵滾了進去,此刻暗門卻突然被關閉了。
伸手不見五指,黑暗讓雲夭有些不安,便低低的喊了一聲,“劉勳!”
一個小小的火苗被點燃,暗色頓時消退了些,橘黃色的火焰跳動,照著劉勳的臉,居然讓雲夭感到了一絲的心安。
“怎麽了?”劉勳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雲夭低頭冷冷道:“看你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