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在穿越以前不僅為婉兒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客棧一切所需品的供應商等,更甚留下了一大筆錢財,即使婉兒每日豪華豪用也是能用個三輩子。
但是婉兒隱約知道,那些錢是零用自己的生命在冒險,在做著自己不願做的事情換取而來的,因而她也並未多少使用,多半是用於補貼客棧的所需。
因而很多時候婉兒會寬心招待來客棧投宿的旅客,例如今夜的晚餐便是婉兒屬意的全客棧客人一同享用的大雜燴。這樣一來,不僅免去了與裴旭單獨就餐的尷尬,更能讓客棧中的客人感受到旅途的善意。
“各位請隨意慢用,今天夜裏的晚餐是安然客棧為各位準備的,各位盡管把客棧當作家中一般隨便好。”婉兒柔笑地落座於主座上,一臉溫婉,巧笑嫣然,無不讓人心頭淌過一股暖流。
“謝謝老板娘的款待!”席間頓時一片哄然熱鬧,旅客們的麵上都有著驚喜的麵色,心中更是對著溫婉的老板娘多了幾分喜愛。
望著各人麵上的欣喜,婉兒也不覺抿唇。雖說這是惠民的做法,但同時也不也是客棧的宣傳手法。說到底在影月的時候,她為上官峰打理了商行6年,心中自是明白商業的好名聲是要通過各種效應累積的,若是隻顧眼前的利益,遠不得真正的成功。
但是來到21實際,她也並不想要有多輝煌的商績,隻想好生經營這座客棧,不辜負的零的一番期待和憐惜。
裴洛端起麵前的清酒淡淡啜了一口,麵上泛著些好笑的神色:“老板娘,原來你說的和我共進晚餐是這麽一回事,裴某真的……十分佩服……”
“裴先生,讓你誤會了,是我的不對。”婉兒低頭輕笑道歉道,“我就以茶代酒敬裴先生一杯,還望裴先生不要見笑。”
說罷,她舉起茶杯,仰頭便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爾後,或許因為秀顱上揚的原因,她的麵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看著讓人心中都為這麽一個婉約清靈的女子心動。
“老板娘,你不需要稱呼我先生,叫我裴旭就好。”裴旭揚了揚手中的酒杯,學著婉兒的模樣一飲而盡,麵上泛著輕柔俊逸的笑,讓餐桌上的不少女客人低聲讚歎了一番。
婉兒淡淡地頷首笑了笑,倒是沒有回應。
美眸一轉,她望向了距離她好幾個坐席的歐陽烈,看見他麵色黑青地坐著沉默不語獨自吃喝著,心中不覺又生起一陣好笑。想起他今天因她一句玩笑麵帶害臊地奔回自己的房中,想必知道她捉弄了他,心中十分的不悅罷。
婉兒本就是個心細如塵的女子,在查找了好些國際刑警的資料、觀摩了不少影片後,她便覺得歐陽烈這個刑警與其他的執法人員有著不一樣的品質。或許是因為他對零有著不少的欣賞,所以他並未強行把她帶走審訊。
零是一個世界級的危險殺手,不僅有不少黑道的人在追殺,國際刑警更是把她鎖定為危險目標,若是換成其他的國際刑警遇見她,不是當場拘捕帶回總部,應該就是直接槍殺為民除害罷?
如今這麽一個獨特的國際刑警尋上她,她不免對這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總感覺在他的身上,似乎能找到不少的安穩感和熟悉感,說不定上一輩子他們曾經是十分熟悉的人……
想起上一輩子,婉兒不覺啞然笑了出聲。
她怎麽能忘了,她就是上一輩子的古朝人呀,她就是零的前生啊……
“老板娘,你想到了什麽,這麽好笑?”裴旭紳士地為婉兒夾了一隻明蝦,明顯看出來已經是剝好了殼沾上醬料的了。
婉兒對他輕輕一笑,也不動筷,僅是含蓄地道謝了一聲:“謝謝裴先生。”
“裴旭。”裴旭雙手交握撐著下頜,一臉笑意地望著婉兒,“請稱呼我裴旭。”
“裴旭,”婉兒客氣地說道,“十分抱歉,我身上有傷在身,不能吃海鮮。”
剛說吧,唐優便麵無表情地夾過她碗中的明蝦利索地塞到口中,還不忘添上一句稱讚大廚的話語,“林宇,你做的食物果真美味。”完全忽視了剝蝦的主人裴旭的功勞。
林宇聽到了唐優的稱讚,麵上的紅暈更濃,低頭呐呐地應了一聲,“謝……謝謝。”便埋頭猛然啃飯去了。
婉兒看罷掩唇垂眸輕輕地笑了,那模樣完全不輸給古畫裏頭那些古色古香的美女子,看在歐陽烈的眼中,讓他的內心不覺閃過幾絲悸動。
一頓簡單卻有充滿人情味的晚餐就在歡笑聲中落下了帷幕,不少旅人選擇了回房休息,在咖啡廳裏的人就享受著壁爐的暖暖火光的映照。
長廊的上左右兩側擋有兩塊巨大的木雕,一來可用於冬日擋風,二來可做觀賞。婉兒披上了一件厚實的毛衣外套走到了外頭的長廊上,坐在長廊盡頭的椅子上靜靜感受風的吹拂。
看著明媚月光沐浴下的海麵,婉兒的心中多了幾分沉靜與舒適感。零當初為她選擇這麽一個地方,應是要消去她心中對生命的厭惡之意吧。每每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麵,她總能感覺到心髒也隨著一同起伏。夜闌人靜之際,她總喜歡這麽靜靜地坐著,懷想自己的過去,想念那珍愛自己的零。
“老板娘,外頭風大,我聽那單純小妹說你受傷未愈,還是不要著涼的好。”
背後忽地傳來裴旭溫柔的囑咐,聲音從遠至近,不多時便走到了婉兒的身旁,坐在了她一側的椅子上。
婉兒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海麵上,聲音輕柔,聲線空靈,“裴旭,很抱歉,即使是未來我也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所以還望你能找其他的比我好的女子。”
從前在影月,女子的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戳之言,女子哪有這麽自由能拒絕男子的求愛,更不會有現代自由戀愛一事。自從來到21實際,在電視劇裏頭婉兒才訝然意識到,原來愛是這麽容易說出口的,情又是那麽容易便斷絕的。
唯一相同卻又有所不同的是古代男子可三妻四妾,現代卻是一夫一妻,隻是現代也有不少男子“出軌”“包二奶”,從電視和網上學習到這些東西,不覺讓婉兒心中一陣唏噓。原來古往今來,男子皆是一樣。
她曾經恨過,如果娘親不是寡婦,如果娘親沒有嫁給自己的親爹,或許命數不會這般淒涼,或許她也不會出生在古朝,出生在影月。
但是沒有如果,既然已經發生,她能做的隻有勇敢麵對。
“老板娘,至今我都不知道你的姓名。”裴旭回避了婉兒的決然,卻是輕笑著轉移了話題。
婉兒到了現代以後,除了初見夥計三人組時告知他們她的姓名以外便是無人知曉,想來是那三人根本就不肯告訴別人,而別人問道,她也隻會淡笑著道出自己的姓氏。
扭頭望向那個似乎永遠噙著柔笑的男子,婉兒也不吝嗇告予他自己的名諱,“敝姓上官,上官婉兒。”
“好名字!”裴旭聽罷,臉上的笑意更濃,“婉兒小姐不僅人長得溫婉有加,就連姓名也是一般富有詩情畫意。”
頓了頓,他唇邊的弧度更為上揚,“就像是,古代的女子一般,古色古香。”
這一句,讓婉兒的心頭不覺悸動了一番,空中的氣氛變得詭異了幾分。
美眸回望他的雙目,她輕聲回道:“怎麽會,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經營著這麽一家旅店。裴先生你過獎了。”
裴旭的眸光閃爍了一陣,俊顏含笑,剛想說糾正她的稱呼,卻不料被一個冷酷的男聲截去了他到唇邊的話語。
“老板娘,我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