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如果我用另一個身份來拒絕,你是不是就得跪下來跟我說聲‘抱歉,我不應該這般冒犯您,公主殿下’呢?”美眸抬起,長長的睫毛擋不住零眸中高雅傲然的神采:“誰敢向公主逼婚?!”
“什麽?公主?!”一眾上官家女眷們麵色訝然,異口同聲地驚呼了出來。倒是上官峰和李媛媛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僅是眉頭緊緊皺了皺,麵上顯露出疑惑便是了。
“沒錯,我家小姐如今可是影月王朝的鳳舞公主!”小翠不複從前在上官家低眉順受的模樣,雙手叉腰,一臉傲然地挺胸站了出來,麵上榮光四射,“你們誰敢再欺負小姐,我,我就告訴皇上!”
在泰城時候,林淨與小翠時常伴在零的身邊,可以說是愛屋及烏,皇帝對這兩個忠心單純的小奴仆也是萬般照顧。如今雖說不上是仗著主子地位的提升而氣焰囂張,小翠心中確是有萬般的自豪與欣喜:從前小姐在上官府受的冤屈,她可要一一給還回去!
“好囂張的死丫頭!”上官蓉蓉很快便隱去了適才驚詫的麵孔,冷哼一聲後便換回了從前冷漠陰狠的模樣,一臉不信任地望小翠的方向走了過去,“不過是一個丫鬟,你囂張什麽!”
說罷便作勢要掌摑這個多嘴的婢子,卻不想被一旁的柳輕非緊緊扣住了那隻要望前摑打的手。
隔著麵紗,柳輕非的嗓音醇厚而富有磁性:“這位小姐未免太潑辣了。”
手上一使勁,上官蓉蓉便被推逼了回去,當下腳步踉蹌,險些絆倒在地。被三姨太穩穩扶住身子後,她才滿臉怒容地站穩麵向那個身著紫紅長袍、蒙麵的柳輕非,手腕上隱隱傳來酸疼的感覺,“你是誰!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我是誰不重要。”緩緩走回零的身旁站定,柳輕非語氣清淡,“重要的是,小姐可不要再公主麵前做錯些什麽事,否則連你的爹親也保不住你卑賤的性命。嗬嗬。”
“你在諷刺我卑賤!我殺了……”
“蓉蓉!”上官峰大掌一拍,喝住了那個向來衝動易怒的三女兒,麵上有著不容忽視的震怒神情,“都胡鬧夠了,你們眼中可還有我這爹親!”
說罷,上官峰的左掌隱隱伸向了身子後側,從衣袖中翻出了一塊橢圓的異物,用力地按壓了下去,卻無什麽別樣的狀況發生。
眾人並未瞧見那細微的動作,倒是那戴著麵紗的柳輕非眼神尖銳地瞥見了這隻老狐狸背後的動作,唇邊若有若無地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上官峰的目光稍稍往零的方向瞥了一眼,瞧見她依舊麵色淡然地坐於側坐上啜飲著茶水,麵色健康,唇色紅潤,並無一絲異樣的表情,當下他的心中驀地一瞪,眉宇微微皺了幾分。
“婉兒,你說的公主,是怎麽一回事?”沉著地望了室內眾人一眼後,上官峰帶著威嚴重重坐了下來,一雙銳利的眸子直直望向座下的清淡佳人,仿佛要從她的身上瞪出些什麽來。
放下手上的瓷杯,零抬眸與上官峰的視線相對,目不斜視,嗓音如夜鶯般悅耳,“回爹的話,婉兒到達泰城完成爹給婉兒的‘任務’後,偶遇當朝皇上。說來慚愧,皇上十分喜愛婉兒的性子,遂起意收婉兒為義女,賜封我為本朝的鳳舞公主。”
言簡意賅,隱藏了舍身救皇帝的事宜,零稍稍修改了真相,闡明了公主身份的緣由。
“你可知道冒認皇族身份,是要砍頭的!”上官蓉蓉滿臉的不信任,一邊柔撫自己的手腕,一邊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
“哦?三姐是害怕婉兒說謊連累到大家吧?”零的眸中閃過一抹特異的神采。
不滿地扯開被自家姐妹扳住的肩頭,上官蓉蓉麵帶冷笑地嘲諷道:“哼,就因為你這麽一個孽種害得我們上官家受到皇族的懲治,的確是不值得!”
“蓉蓉!”三姨太慌忙扯住了上官蓉蓉的衣袖,一麵緊張兮兮地注意著上官峰的表情,一麵低聲哀求自己的女兒不要亂說胡話:“你不要再說了!你爹可要不高興了!”
“我就要說!”甩開自家娘親的拉扯,上官蓉蓉一張繞算美麗的麵容霎時變得凶狠陰戾:“她不過是一個孽種!明明自家娘親那麽卑賤是別人穿過的破鞋,進了上官府後還要勾三搭四生出這麽一個野種,爹還要重用她把上官家的生意交給她,她根本就是……”
話還沒說完,上官峰便大步走了過來,衣袍後擺隨著那陣疾風飄揚在後頭。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他麵色鐵青地揚高大掌,正欲再摑上一巴掌,卻被滿麵急色的李媛媛擋了下來,苦口婆心地規勸道:“夫君,蓉蓉不過小孩子亂說話,您就不要太過於介懷,回頭罰她抄寫經書也便是了。”
三姨太滿臉驚慌失措,她固然心痛女兒,但是麵對上官峰這麽震怒的麵色,她的雙腿都不覺顫顫抖了起來:“老……老爺,請您饒過蓉蓉吧……她,她知錯了……下次……”
“啪”,又是一聲脆響。
上官峰厲聲對著那捂著半邊臉低聲啜泣的三姨太發狠地罵道:“你教的好女兒!”
頂著臉上通紅的掌印,上官蓉蓉仍是一臉的桀驁,雖說她沒有再出聲,但是麵上那抹對著零的深深的怨恨和埋怨之色顯而易見。扶著自家的娘親,她稍稍垂下頭去,沒有再看室內的眾人。
而坐在一旁看完整場鬧劇的零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花:“既然三姐不相信婉兒說的話,婉兒也不好再強迫。為了杜絕說婉兒牽累了上官家,這樣罷,今日我們便來割席斷絕關係。從今以後我上官婉兒便不再是上官家的人了,這樣日後若是我有什麽差池,也不會對上官府造成什麽影響。”
頓了頓,她一臉柔笑地凝望著那個麵色詭異、緩緩轉過身來望著她的上官峰,輕吐柔言:“爹,您覺得呢?”
流火抬頭望了望自己的主人,一把柔順的白尾甩了幾甩,似是助威般仰頭便是一聲響亮的嚎叫,頓時讓這室內的眾人心頭重重地一震。
“哎呀,婉兒,你這麽說就太嚴重了。”踏著蓮花碎步,李媛媛一臉柔色地走了過來,試圖要打破室內詭異沉重的氣氛,“你成為公主一事,我們當然是相信的,割席一說太過失禮了,自家人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對吧?今日你長途跋涉也辛苦了,不如早些回房好生歇息。”
眸光流轉與那個巧笑嫣然的氣質美人身上,零並無什麽特異的表情,“五娘,婉兒也不過是不想連累家中老少。雖說我說的是實情,但是日後若是觸犯了皇族,必然還是要連累宗家,既是如此,早日脫離不也是好事。”
她就不信老狐狸能憋住這口氣什麽都不說。
“荒唐!”怒聲吼了一句,上官峰一臉鐵青的望著零,“你是我上官峰的女兒,怎可說割席就脫離關係!從今往後,誰敢在背後再胡言亂語說些雜種一類的話,我便繞不得他!”
輕輕哼了一聲,零不覺低吟了一句:“老狐狸。”
環視了室內眾人一圈,上官峰重重咳了兩聲,回複了一貫的嚴肅與一家之主的威嚴:“婉兒被冊封為當朝公主,是我上官府的唔上榮耀,待皇榜公布出來,我們便大肆宣揚一番。從今以後我不願再聽到府上的口o唇鬥角,你們都給我好好注意了!”
說罷,他哼了一聲便拂袖大步離去了,李媛媛對著零輕輕一頷首便含笑也跟著離去。
那群女眷們見正主怒然二去,麵麵相覷了一番才一臉震驚之色也匆匆轉身望自己的院落走去。臨行前,上官蓉蓉狠狠的回頭瞪了一眼那仍舊閑適坐在椅子上品茶的零,隨後便扶著自家抽抽噎噎的娘親灰頭灰臉地離開了。
整個大廳內就獨獨剩下零一行人和幾個垂頭不敢話語的家丁奴婢。
哼,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