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後,兒臣聽聞皇兄出事了,如今狀況如何?”八王爺滿臉急切的神色,一張優雅的俊容染滿了愁緒與擔憂,步伐急促地走到皇帝與皇後麵前。
“明德?!”皇帝驚呼了一聲,十分不解為何那個身處京城王爺府的皇兒竟突然出現在自個麵前。
八王爺,皇帝第八子,虛名頂有王爺稱號,為人瀟灑優雅但並無太大政績上的抱負,可說無明顯才德。但因他與太子同胞,同為皇後所出,且自幼乖順身弱,深受皇帝皇後的寵愛。
不久前昏厥過去的皇後在宮婢的扶撐下顫顫巍巍走向了八王爺,麵上有好些疲憊之色,此刻雙眼霎然浸滿了淚水:“我的好皇兒,明德啊,你可知你的皇兄,他,他……”話還未說完,又嚶嚶地低泣著,看得一旁站著的皇帝連連歎氣,麵上也是心疼至極。
“母後,您好生注意身子!皇兄現在情況如何?”任著皇後略顯顫抖地緊蜷自己的手臂,八王爺麵上有著明顯的擔憂,大手輕輕拍了拍手臂上圈著的素手以示安慰。
臉上帶著少許的笑意,皇帝微微頷了頷首,語帶安心地回道:“皓遠此次可說在鬼門關前遊了一圈,兩個時辰前太醫便宣稱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頓了頓,他重重歎了一口氣,“隻是太醫說他的左腿受了嚴重砸傷與燒傷,雖說割除了腐肉焦肉,但是要全然康複好需要好些時日。”
“怎會如此嚴重?皇兄為何突然深陷火場?”八王爺驚詫了一聲,俊容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他知道他們幾人微服出遊,知曉宮中有武藝高強的侍衛們陪護,他也並未放下心來,還讓柳輕非的血影樓時刻留意幾人的人生安全。
此前聽聞皇帝幾人畫舫受伏卻是嚇破了他的心囊,幸好那日柳輕非親自出麵解決了埋伏的刺客,他也繞算安下心來繼續陪同夏洛前往恒山部署計劃。但是在回程的路上夏洛卻收到線報說太子身陷火場情況危急,偏生自己的體質不能像夏洛一般駕馭寶馬飛馳至泰城,至好讓他先行前往,自己隨後趕到。
皇後聽罷他的問話,母儀天下的典雅臉容上明顯表露出憤恨的怒意:“還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如若皓遠不是身處那女人的閨房,他也不會受傷!”
“鬧夠了!你怎不說是皓遠不按規矩擅闖婉兒的閨房!”皇帝怒然拍桌斥了一聲,威嚴的帝容一瞬不瞬地瞪著臉上露出幾絲怯意的皇後。“還有,日後你不要再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那般稱呼婉兒,她是我朝的公主,是朕的愛兒,更是朕的救命恩人!你可以稱呼她婉兒,也可喚她鳳舞公主,但若是讓朕再聽到你稱呼她‘那個女人’,朕便要把你後宮之首的位置轉給梅妃,你就好生在她的管教下重新學習一朝之母的禮儀!”
皇後聽罷麵色一僵,本已慘白的臉色更是青了幾分。若是讓梅妃騎在了她的頭上,那她在後宮哪還有站立的位置?
當下她立即福了福身,垂眸低頭順然地請錯道:“臣妾……臣妾知錯,是臣妾一時心急以致失言,望陛下原諒臣妾的狂言誑語……”
輕哼了一聲,皇帝總算緩了心中的怒氣,大手一揮淡淡地允了一聲:“罷了罷了,你坐著罷,今日你也不好受。”
哎,太子受了這麽重的傷,他心中又何嚐不心疼不氣惱,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靜靜立在一旁不插足適才的訓斥,八王爺耐著性子待皇後溫順坐在了皇帝身側的扶椅上後才出聲輕輕地詢問道:“父皇,您適才所說的鳳舞公主……到底是何人?”
影月何時多了一位公主?而且,婉兒這名號猶是熟悉,他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哎,這幾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間朕也說不清楚。”皇帝帶著一臉的疲憊之意回道:“但是明德啊,前些日子朕與你母後皇兄在西湖遊玩時受襲,是婉兒救了朕,朕著實喜愛這個率性驍勇的姑娘,遂冊封她為我朝的公主,賜號‘鳳舞’。從今往後,她便是你的皇妹了。”
頓了頓,皇帝補充道:“昨日夜裏也不知為何你皇兄竟出現在婉兒的閨房,大半夜的房間發出一陣轟響如雷的聲音後便熊熊燒了起來,你皇兄和婉兒都在這火場中受了傷。雖說你皇兄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但是婉兒如今傷情還未穩定……說到這兒,還多得一位神秘之人把他們二人救出火場……”
“是啊,”皇後驀地揚起一張美容,麵帶遺憾地插了一聲,“可惜那人救下了你皇兄就沒了蹤影,母後還想說要好生獎賞那大善人。”
八王爺在聽二人說話之際,麵上閃過了好幾張怪異的表情,聽至最後,他才輕聲地問了一句:“父皇,您適才說的鳳舞公主,閨名為何?”
“婉兒複姓上官,名婉兒。”
“什麽?!”猶如遇見什麽怪異之事,八王爺有失風度地大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甚是滑稽:“您說她叫上官婉兒?!”
此人不同彼人,請告訴他,這位上官婉兒不是他所認識的那位上官婉兒!
“是……”
皇帝正麵帶疑惑地想要肯定回應八王爺的話,隻是話未說完,便聽得一旁雅房內傳來幾聲尖銳的呼喚:
“不好了,公主她全身**了……”
“公主,不可以,您還不可以起身!”
“來人啊,快來攔住公主!”
八王爺幾人聽罷,麵上露出幾分錯愕,不多時便都慌忙奔了出去查看外頭發生了什麽事。
不料才踏出房門,八王爺便撞上了一個柔軟的人影,隨著那不小的衝擊作用力,二人就要倒身墜地。身形一轉,八王爺拚盡自己的力氣一個旋身上前抱住了那個棉柔的身子,背部向下為那人影做了鋪墊,擋去了墜地的疼痛。
“嘭”的一聲大響伴著八王爺低低的一聲悶哼,他應聲背部倒地,而懷中的人影絲毫無損地壓在了他身上。
也就是這一霎,兩人的唇瓣卻十分湊巧地碰在了一塊,綿軟的觸感讓八王爺不覺瞪大了雙瞳,望著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他的腦袋霎時一片空白。
“明德!”
“婉兒!”
皇後與皇帝各驚呼了一聲,不響不弱的兩聲不僅驚醒了那追出了雅房愣在一旁的奴仆,也同時驚醒了躺在地上相「親」相「愛」、瞳孔放大的兩人。
在奴仆七手八腳的扶撐下,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身上僅套著一件單薄的素色單衣,蓮足赤,裸。不知是否因為適才的一番折騰,她“噗”的一聲又嘔出了一口鮮血,有著幾處擦傷的麵容一片慘白之色,搖搖晃晃一陣後竟向一旁倒了下去。
“小心!”八王爺一個疾步衝了上去扶住了佳人,任著她全身無力地掛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被鮮血沾染了豔麗之紅的素衣映襯著她素淨慘白的臉,有著奇特的視覺美感。
……
折騰了許久,太醫施針用藥了好一陣,才終於戰戰兢兢地擦去腦門上的汗水,鬆了一口氣似地對立在一旁緊張等候的皇帝幾人宣布:“公主殿下神智已經清醒過來,但是腰腹受了較為嚴重的內傷,加上身上多處有輕微燒傷擦傷的傷勢,需要好好的靜養調理身子。”
“沒有生命之危,如是甚好,甚好。”皇帝鬆了一口氣,麵上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帶著些許安慰回了一句,隨後便擺擺手讓太醫退下了。
而適才兩人相親的那一幕,著實讓他們震驚,尤其是皇後,麵上的表情陰晴難測。雖說這是意外,但是怎麽看都讓人覺得突兀,更何況兩人的身份如此特殊……
而就在這時,夏洛一臉沉著地站在門外恭敬地彎身喚了一聲,打斷了室內各人的沉思:“皇上,草民已尋到了些許線索。”
“夏當家!”皇帝轉過身去,麵上滿是驚喜之色,當下大步迎了上去走出了零的廂房,“好,好!你查得到底是誰人那般大膽放的火?!”
夏洛麵色鎮定肅然,年輕俊怡的臉上有著與年紀不相稱的成熟與恭謹:“稟告皇上,草民的友人抓到了那幾個縱火的賊人,現下就在望江樓的後院處被捆綁起來,等候皇上的發落。”
“好!”皇帝雙手一拍,心中一陣躍然,臉上卻是滿滿的震怒之色,當場大呼了一聲便率先大步往外頭威儀地走了出去。一旁的皇後對找到了傷害她愛兒的罪犯也甚是安慰,帶著一臉的怒色也是大步緊跟在皇帝後頭。
倒是八王爺呆呆地站在原地,眸光有點失焦地撫摸著自己的唇瓣。
“你怎麽了?”夏洛一臉疑惑地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見他如此失魂的模樣,心中有一絲的擔憂。
八王爺淒然地扭頭望向夏洛,那張優雅俊美的麵龐竟露出了幾分可憐無助的表情,“洛兄,我,我……”
“你如何了?”
“我,我適才,適才……”
“呆子,別磨磨蹭蹭的,要說什麽就直接說,別你你你的!”手指輕彈了八王爺額頭一下,夏洛猶是清楚他那孩兒般的性子,對他支支吾吾的話語甚是好奇,心中又擔憂他是否適才受了些什麽委屈。
“我適才好像與上官婉兒親吻了……”
夏洛美眸睜得渾圓,靜靜地望著麵容茫然的八王爺,臉上的表情奇怪複雜,“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