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鍾,那個被稱為王公子的人便被夏洛的人給驅趕出了飯館,一臉黑青狼狽地出走之際,還不忘放下厥詞發誓要把這飯館夷為平地。
雅房中,夏洛悠閑落座,一臉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不知好歹的富家公子,就憑他那囂張的措辭,我便要斬斷與他王家有任何聯係的人的經濟關係!”
“夏爺,那王公子是什麽人?”小翠往小嘴中塞了一個多/汁香嫩的小籠包,一麵還不忘好奇地望著器宇軒昂的夏洛,一聲“夏爺”源自於零的調侃,從此便成了眾人對夏洛的“尊稱”。
夏洛雙目一眯,“王尚書之子,家係朝廷重臣,名聲頗廣。隻是這個王公子也不過是個流連煙柳之人,除了依仗自家的背景,別無他處。”
抓起竹筷,夾了一塊脆香肉丸,卻不料下一刻便被另一雙有力靈巧的筷子搶了過去。夏洛挑了挑眉,頗有些挑釁地望向柳輕非。
柳輕非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閑暇中帶著狡黠的笑意,“小洛洛,吃太多容易胖。那個王公子交給我便好了,我派人和他家老頭好好說一聲,保管他日後有‘精彩’的日子過。”輕輕咀咬著口中的肉丸,鮮嫩多/汁,脆香沁人,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飯館!
哼,誰敢覬覦他的女人,他絕不會讓那人好瞧!今日裏逛街有多少色眯眯的狗眼盯著他家親愛的瞧,若不是出門前答應親愛的不濫殺無辜,他早把那殺人的光線轉為銀劍一個個割喉奪命了!
一桌人笑嘻嘻地享用著一桌的美食,飯後送上了精美的甜點水果,飯飽茶足後,每個人的麵上均有些愜意的表情。
零斜斜地癱坐在椅子上,靠著柳輕非搭過來的手臂,一臉慵懶地望著夏洛:“怎沒見著八王爺,你二人不是終日黏在一起麽?”
自從救出了零以後,夏洛和八王爺的關係便緩和了不少,雖然不知他們二人私下裏談了些什麽,但卻依稀瞧見八王爺臉上的笑意愈是增多了。如今各類仇事瑣事均是解決了,夏洛和零的共同敵人也被定了罪,何故那個黏人的單蠢王爺不見了蹤影?
提到此,夏洛的麵上稍稍沉了一下,隨後才淡淡回道:“還不是因著你們驀然消失於皇宮的事情,因為我們幾人本就走得相當近,如今他算是被軟禁在了皇宮中。但是莫要擔心,他畢竟是王爺,一切都安好。”
“哦?”零舒然睜開美眸,“你不擔心他麽?”
絲毫不擔心他會否暴露他們一行人的行蹤和計劃,她倒是對夏洛這般淡然的舉措感到好奇。雖說夏洛對她表白過,但是她也不是毫無感覺的女人,隱隱中她倒也感覺到了夏洛對八王爺並非全然無意。
夏洛眸色閃了閃,揚笑,“你不會把他置於危險之中,這點我十分確信。”
“嗬,你倒是信任我。”沒人告訴過他女人海底針麽?
“你不是普通女子,我相信你。”
“那麽你相信我的直覺麽?你對他並非單純友誼這麽簡單,我相信以你的聰慧,你也猜出來了。”直了直身,她倒也不含蓄,直接挑白了說。
那一旁的眾人除了小翠、林淨和春花,其餘人皆都明白的零話語的內涵。由是那單純的林淨舉了舉手,一臉正色地問道:“小姐,你們在說夏爺和誰的友誼不簡單?”
旁邊的鬼醫執起了一隻小白包精準地丟向了林淨的腦袋:“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林淨一臉哀怨地瞥了瞥鬼醫,發狠地咬了一口那隻丟他的白包,“我已經不小了!很快便也快
柳輕非輕柔一笑,為零捋了捋耳邊的發絲,“你倒是對這些世俗之禮絲毫不放於心上,但是操之過急,隻怕某些凡夫俗子一時難以接受,那便是弄巧成拙了。”
明知道柳輕非這句話中隱藏著深深的揶揄和調侃味道,夏洛卻也僅是揚揚眉,抿了一口茶,卻並未回話。
零斜覷了柳輕非一眼,麵帶愜意,“你們古人就是食古不化,接受不了新思想。當初若不是因為忙著任務和不信任感情,我早已是與幾位女同性戀者享受魚水之歡了。”
雖然不知道“女同性戀者”是什麽意思,但是眾人聽得那“魚水之歡”四字,喝茶的噴水,吃東西的噎著,就連那靜靜呆坐著的也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這麽驚訝作甚?”零以為眾人是聽及女同的事情才驚訝,不覺撥了撥發加以解釋,“為何這世間非要男女之間的感情才是正常的,同性之間的感情卻被看為異類。我倒覺得,愛情真那麽可貴,真那麽讓人敬仰,那便是無關性別年齡和身份的,所以我說你們這些古人……”
話還未說完,柳輕非臉色霎變,吃驚地扳過佳人的肩頭,對上她的美眸,“親愛的,你是說你從前差點就和一個女人相愛了?!”那“差點”二字還刻意加了強調二字。
“我……”
驀地,雅室那扇門被人粗魯地踢了開來,門外顯出了幾個凶殘猥瑣的壯男身影,“你們這些人誰……”
話還未說完,那個領頭的人便被人用掌風掃了出去。
“親愛的,你喜歡的難道是女子麽?!”柳輕非一臉欲哭無淚的感覺,一張臉頓時呢變成了可憐的小狗狀。
沒有理會那個精神有病的“未來相公”,零意有所指地瞄了夏洛一眼,“其實你對我的喜歡不是情愛的那一類。你仔細想想,若是我和八王爺二人隻能活一人,你會選擇誰。”
頓了頓,她無比威風地站起身來麵向雅室門口,“你們這些螻蟻又有何貴幹。”
幾乎一室的人都還沉浸在零適才的言語當中,加之眾人對於危機和突發狀況一詞早是心有領悟,因而對著門口那一眾嘍囉壯漢倒是沒有放太大的心思。因為……有無比強悍的樓主大人和殺手堂堂主在,還需要擔心什麽……
而夏洛此刻低垂著頭,深邃的黑眸有著複雜的神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門外那些大漢慌忙扶起那個被用掌風擊飛出去的頭領,這才麵帶不善地齊齊湧入了房門,“哼,不用看了,就是你們這些賊人適才傷了我天地堂的幾個兄弟!多管閑事,今日我們天地堂絕不放過你們!”
隨後,那些驀然闖入的大漢們在經過高昂衝刺的呼聲和哀嚎痛苦的呻/吟的強烈過度後,十分頹然地全數被堆放在雅房的角落中,疊著羅漢,傷痕累累。
零漠然站在他們的麵前,“天地堂?這不是和上官峰有交情的幫派?!”
她可沒有忘記當日就是這些人害得她中了媚藥、深陷火場,更是沒有忘記當日那個軍師模樣的人就是言爍所扮演的。
“你們……嘔……我們堂主絕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嘔……”那個領頭的大漢痛苦地吐了幾口血,十分痛苦地爬在同伴的身上,口中依舊厥詞一片。
零眉頭輕輕擰了擰,那離開皇宮之時的擔憂感再次湧上心頭。
見到佳人眉頭蹙起,柳輕非瞬刻拋去了適才玩笑的心情,緊緊握著她的柔荑,冷凝著魅眸撇著那一堆疊羅漢,“哼,天地堂不是伴同所謂的正派去圍剿邪教了麽?再加上那和天地堂有密切關係的上官家早已是被皇帝吵架,你頂著天地堂的身份想要誑我們麽?”
那些大漢本就不識得零一眾人的身份,此次來也不過是為了報那幾個在大街上被柳輕非傷了的痞子的仇,如今聽柳輕非這麽一說,雖然詫異他竟知曉得那麽深,但是為著那所謂的門派的自尊心,他卻是麵帶驕傲地冷冷哼了一聲,誤以為眾人終究害怕著天地堂。
“哼,你們這些多管閑事的蠢人!那邪教教主早就中了蠱毒在我們堂主手中的,我們的目的才不是為了剿滅那什麽邪教呢!”
“蠱毒?”零略帶些驚詫地呢喃了一聲。
上官峰擅長用蠱製蠱,而且蠱的使用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必要是懂蠱甚深的人才為佳。難道……
不可能,上官峰和上官曄此刻不是正待在天牢內等著處斬麽?!
還有,他說邪教教主在天地堂的手中,言爍武功不在柳輕非之下,為何竟敗在那樣的嘍囉中?!這是一個陷阱?!
“零……”難得地喚起零的名字,柳輕非一臉肅意地摟了摟她的肩頭,“莫要擔心,我這就命人去查探一下消息!”
一切都太過順利,加之沉浸在了佳人的無限愛寵之中,他竟是疏忽了平日的謹慎和冷酷,若是一切真如想象中……那麽……這一次他定要直截手刃上官峰兄弟!
一室的人因著那些天地堂的嘍囉們的無知爆料,瞬刻閑逛的心思全無,精神再度緊繃了起來,準備好要再次做好“戰鬥”的準備。
恰在這時,一陣急促的上樓聲和跑步聲從外頭傳來,聽著那聲音的方向,直直地奔往眾人雅房的方向。
林淨一臉肅然地舉劍指著那再次被人無禮推開的門口,“誰!”
話音剛落,那個身著一身普通布麻衣、整個頭顱和臉頰都被布塊包裹著的人影身子定在了原地好一陣,稍有些詫異地後退了幾步,幾秒後才醒過神來,慌忙地拆開抱頭的布條。“是我!”
“八王爺?”零稍稍有些意外。
那八王爺此刻卻也無暇做些什麽敘舊一類的事情,一臉慌張地開口便說道:“大事不好了,父皇皇兄以及一眾大臣均下定決心,今日未時便要宣布皇榜,朝廷準備出兵支援江湖正派介入江湖之事,首要的對付目標便是柳樓主的血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