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輕非那一句驚為天人的話語之後,在場的眾人無不震驚異常,華貴妃更是雙目瞪得十分渾圓驚悚,隨後在大殿之上發狂吼叫,那癲狂的模樣和意圖傷害上官曄的情形可是印記在在場眾人的心中。
在那之後,三皇子卻以一副陰霾的模樣,趁著那場混亂竟是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衝上階梯奔往龍椅,舉刀就要行刺皇上,卻不想被身旁一個老太監以身相擋,皇上沒有受傷,隻是受了嚴重的驚嚇,心中更是沉痛萬分。
命侍衛把那滿口瘋言的華貴妃和態勢囂張、音容陰霾的怒吼三皇子壓了下去後,皇上直覺頭顱十分疼痛。而龍皓遠第一次知曉自己視之仲要的皇弟竟是這類人,一時間更難以接受華貴妃的混亂和皇上知情的事實,此刻腳步虛軟,一臉蒼白地任由秦如煙和李公公上前攙扶著。
“皇上,右丞相大不敬的意圖已然揭露,加之百官的作證,更顯露了右丞相的無能和野心,草民著實為影月的前程和皇族的未來擔憂。”柳輕非輕輕搖著折扇,麵上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樣,“草民的手中還持有上官鋒作為京城第一富商壓榨貧苦百姓和勞動者的證據,上官家族依仗著右丞相的官職在王朝中早已是種下了深埋土層身處的根基,處處禍害百姓的幸福,如此看來,若是皇上不加以定罪,隻怕民心難服啊!”
皇帝聽罷,臉色黑沉。對於柳輕非這般不敬卻又暗含威脅的話語他是十分的不悅,但是無可否認,他亦是在製造機會好定下上官家的罪,此舉不僅為他皇族除去了威脅勢力和眼中釘,更是解除了零一行人的仇怨。
那被綁著的上官峰聽罷,雙目盡顯紅絲,麵色因為心頭的怒意和喉間的哽塞而通紅泛紫。他用盡了全力想要出聲辯駁,可是出口的話語也隻有那難聽沙啞的“唔唔”“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怪異。
倒是那站在一旁的上官曄頭顱低垂,雙手垂側在身後,麵容無法瞧清,隻能隱約瞧著那雙手的手背之後青筋暴現,異常的安靜。
皇上沉吟了一陣,與身旁那個服侍多年的老太監低聲說了些什麽,隨後才一臉肅意地正了正身子,沉重地對底下一眾跪拜著的官員宣布道:“今日這一場鬧劇也該到了結束的時辰了!來人啊,把上官曄和上官峰二人拿下壓入天牢!因為上官曄意圖謀害朕以及太子皇後,此罪深重,顧交由刑部處置,秋後處斬!”
頓了頓,他雙眸綻放出帝皇的冷靜與嚴肅,“至於上官家族一眾,全部壓入天牢,男眷充軍,女眷發放邊疆!至於承認為官過錯的官員們,一律官職降三等,全數交由刑部記錄在案並嚴格根據你們的過錯再給予懲罰!你們實在太讓朕失望了!”說罷,他還重重地拍了拍龍椅椅座,一臉的怒意和失望。
除了無言垂頭的上官曄和有話難訴的上官峰,底下一眾官員卻似早已料到由此結果一般,人人臉色黑沉,卻別無驚訝,恭敬垂頭謝道:“謝皇上不殺之恩!臣等之罪!”
隨後,上官兩兄弟便被侍衛們一臉威嚴地壓了下去,上官曄出乎意料都從容接受,並未有任何的掙紮。隻是在走至殿門台伏處,他驀地一回頭,透過額前披散的發絲和劉海,他目露凶光地死死盯著那站在一側盯著他們的柳輕非和零二人,視線陰毒狠戾,隱隱間帶著些仇恨的怒意。
兩人被壓下後,大殿之下黑壓壓的都是一群下跪的大臣,那深藍色與黑色相見的朝服帶著無盡的威嚴和肅意。
“罷,明日早朝時每人呈上一份自述的罪過書和奏折,這件事,朕要好生處置。退朝!”重重地哼了一聲,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餘怒未消地甩了甩龍袍,步履沉重地大步走下了台階,進入了側殿。
那殿上的太監也以此作為終結,操/起尖細響亮的聲音大聲宣布:“恭送皇上!”
隨後,那底下的官員才緩緩站起身來,個個麵上的表情皆是十分的黑青,但是期間卻也夾雜了畏懼和放鬆並存的神色。官員們站起身來無不偷偷瞄向了柳輕非,在接觸到他那似笑非笑的妖魅眼神後,他們身形頓了頓,隨後全數低下了頭,集結成隊匆匆離開了朝陽殿。
八王爺全程站在零的身側,臉色也不見得好看。如今看著那依舊未能回過神來的龍皓遠,他輕歎了一口氣,抬步走到了他的身前,“皇……皇兄……你勿要太傷心,其實三皇兄本性不壞,隻是……隻是利欲熏了他的心,加之那右丞……上官曄在他的背後加以唆使,他才會走入錯途……”
龍皓遠一聽罷,一張蒼白的臉上瞬刻填滿了驚訝,驀地抬頭,雙手緊緊地抓著八王爺的肩,語氣驚詫地問道:“明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八王爺麵色為難,忍受這肩頭的疼痛,“我……我是知道了一些日子……”不告訴他,也是怕毀了他對兄弟親情的信仰傷了他一顆父兄弟愛的心啊……
“你,你好膽,好膽!”龍皓遠低吼著猛地放開了他的肩頭,害八王爺腳步不穩往後倒了幾步。目露紅絲,“你們一個個都在騙我,騙我!為何,究竟是為何!”
此時此刻的他情緒十分的暴躁,心緒更是亂成了一團。他是一朝的太子,本以為能占我一切,控製自己想要的東西,卻不料事情不如他所料也就罷了,在他的背後更是有著眾多不堪的秘密,一刹間,他實在難以消化。
就在這時,皇帝在適才那個老太監的攙扶下麵色鐵青地走了出來,僅是短短的時間,他整個形容便有了些疲意和滄桑之感,就似一夜白頭一般頹廢不已。
“你們都鬧夠了!”重重地踱了兩步,他抬起的一張龍顏有著沉痛之色,一雙眸子更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柳輕非,話語不善:“柳輕非,你究竟在這背後做了些什麽?!你當真當朕的皇宮和議政殿是你的天下不成?鬧出這麽一場鬧劇,你可滿意?!”究竟還有沒有人把他這個帝皇放在眼內了?!
柳輕非眸色帶著怪異的神采,回視皇帝的瞪視,他的唇邊淡笑依舊,正想要回話,卻被零輕抬蓮步走到他的身前,語氣淡然回話:“父皇,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不要叫我父皇!你已經不是公主了!”皇帝的聲音忽地揚高了幾分,語氣中帶著些皇族的傲然和肅意,“幾日前你當著朕的麵說你愛皓遠,你們二人要成婚,如今忽地又毀了信約,你究竟作何想法?當初朕把你封為公主,可不代表你當真是王朝正牌公主!”
這一話語一發,整個大殿內瞬刻陷入了一片沉靜。包括龍皓遠在內,在場的人無不臉色滿是驚詫,對皇帝這番有些刻薄和嘲諷的話語都感覺到了敵意和怒意。
柳輕非一聽罷,整張俊臉沉黑了下來,第一時間便是轉眸望向身旁的佳人,瞧見她一臉驀然清冷的臉色和緊抿的紅唇,當下便知道她心中也是驚訝和哀痛並存。
作為公主這些日子,他清楚地知道佳人在努力試圖融入這個世界,尤其是融入這個世界的溫情,皇上的重視和寵愛給了她這個機會,讓佳人在這短暫的日子內性情有了不少的變化。但是如今皇帝的一番嘲諷可是一把利劍,在那剛剛跳動起來的溫熱心髒上狠狠地刺了一刀,血液四濺。
“鳳舞……不。我無任何想法。既然你和我都想要除去上官曄,現今這個做法一箭雙雕,我們二人都得利不是嗎。”零臉色冰冷,微微抬起秀顱,那本性的冷淡和拒人千裏的氣勢慢慢塑成,“前幾日我被龍皓遠下了情蠱,一切的言論都受到了他卑鄙的驅使,就算天下和你都認為我要嫁給他,但是我不嫁,誰也不能拿我怎麽辦!”
此時的她已經不再對皇帝和龍皓遠有任何身份的尊稱,反倒直接以你我而論,由此不難看出她的沉怒與疏離。
在滿室人各異的麵色下,零的霸氣和酷意再次讓人聯想到了那個當日嗜血殘殺此刻的女戰神:“哼,這些名分的把戲我厭倦了。別把你們的地位想得太高,在我的心中,除了我自己,沒有人有那個資格命令、質問我!”
“你!”皇帝怒目相對,雖說心中對自己適才那一番一時憤怒脫口的話語而有些後悔,但是此刻卻又被零那不懼世人的傲氣所激,受不住她的不尊和霸氣,感覺到自己的皇權受到了威脅。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君皇的心思變幻莫測,尤為功利者看穿的,便是皇帝都是自命清高的人,絕不容許有任何人藐視他的權勢,無論那個人得到他多少的寵愛。
“來人!把他們兩人給我壓入天牢,朕稍後再處置!”驀地,皇上低吼大呼,喚來侍衛便要將柳輕非和零二人壓下。
龍皓遠和八王爺瞬刻驚訝地同時驚呼:“父皇!”
但是皇帝主意已決,麵色黑沉地甩袖轉身,“沒有朕的吩咐,誰都不可到天牢探望!”
“是!”那前來的侍衛臉色嚴肅地走上前來。
但是他們的手還未觸碰到零的衣袖,一陣詭異的身影閃動,柳輕非下一科便抱著零出現了大殿門口的位置,望向殿內的眼神十分詭異,麵帶蔑笑。
零冷冷地覷著殿中央的龍皓遠和皇帝,一字一句請冷無比:“從此以後,我與你們皇室再無瓜葛。”
下一刻,在眾人的驚呼中,他們二人的身影躍上了外頭的圍牆,隨著那和煦的陽光,瞬間消失。
龍皓遠匆忙奔走至殿門,望向外頭,卻隻有安靜清冷的皇宮外景,別無他人。“鳳舞!……”那一聲帶著無限情思和傷痛的低吼聲響徹皇宮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