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你不追?”

對夏洛的脫口表白,零仿若未聞,反倒是麵無表情地望著八王爺奔逃而去的背影,頗有些事不關己的感覺。

“你……難道毫無感覺麽?!”

他表白了,他脫口而出地表白了,她當真一絲一毫的感覺都沒有?!

零眸色清淡,見不著一絲的溫熱或感情,涼涼地反問了一句,“我為什麽要有感覺?”

可笑,若是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對她說一聲喜歡,她豈不非得對每個人都熱臉相對?

夏洛麵上有些挫敗,俊逸清朗的臉泛著濃濃的失望,一身高雅的裝束在晨風中翩翩飛舞,幾縷調皮的發絲在鬢間飛揚,全然沒有那個自信傲然的大商人的模樣。

“夏洛。”

柳輕非這是驀然出聲,臉上的表情談不上平淡,卻又叫不出是什麽一種感覺,一雙妖孽的眸子閃著詭異的光芒,“不要覬覦她,你不配。”

這一句不配更像是一把大錘,狠狠地鑿在夏洛的心上,震得他絲毫透不過氣來,臉上霎時青白一片。

緊緊握了握拳,他不甘!

“你憑什麽說我不配!”昂起頭,他硬是壓下了心中那一陣焦躁。他有著上官峰也忌諱的商業手腕和頭腦,他會成為王朝第一大商人,為何他不配!“你終日伴在她的身邊便自以為了解她了麽,你也不過是以你的武力在強求罷了!”

“夏洛,你可要認清你是在和誰說話!”柳輕非眼神變得陰鷙,一張俊容上閃爍著滿嗜血的凶光,“不要以為我對你感興趣平日裏沒把你當做敵人你就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他驀地一抬頭,靜靜地瞅著夏洛,那安靜之中似是蘊含著無限的殺機與危險。

“不要恫嚇我。”夏洛眼神清冷地回視他,咬牙切齒,表情緊繃,“我向來便不需要你的饒情,也從未求過你幫忙,是你自己死纏爛打混入我的生活的!”

“夠了!”

驀地,零臉色凜然,語帶不悅地阻止了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對罵,更是瞧不慣他們那陰鷙清冷的神情。

她曾以為這一幫人或許會改變她的生活,但是如今的這一幕幕,實在讓她煩惱至極!

導師當年說說得不錯,同伴什麽的,隻會是麻煩!

緊繃著一張美顏,零麵色清冷地轉身走出了涼亭,頭也不回地踏回自己的寢室,隻留下一句毫無感情的話語飄蕩在微風之中,吹至二人的耳邊。

“我的事情我的命運我自會解決,不勞煩你們插手。這幾日,我不想見到你們!”

隨著一聲響亮的關門聲,庭院瞬刻如同掉進了冰窟一般冰冷非常,那站在涼亭內的二人臉色均是十分難看……

接連幾天,真如零所言,她連續幾日對那硬是要留下來的柳輕非直接采予漠視的態度,不聞不問,對他各類輕鬆挑逗的語言和行為沒有絲毫的反應,美顏清冷。

八王爺自那一日後便沒有再出現在公主殿,更甚至沒有出現在皇宮,聽聞皇上皇後欲要讓他進宮陪伴也被他以“身體不適,臥府休養”一一婉拒。令皇宮後宮奴仆興奮好奇的是皇朝最年輕的成功夏洛也在同一時刻離開了皇宮,回到了京城沉浸於他的商業世界。

而更讓那些奴仆們私下裏傳道開心的事件卻是太子殿下接連幾日邀約鳳舞公主到東宮陪同太子妃一同共進早膳,服侍三人用膳的奴婢們悄悄流言說餐桌上氣氛和諧,隻是太子妃受傷的手十分突兀,連日來均是太子殿下親自夾喂太子妃用膳——當著鳳舞公主的麵!

霎時間,太子殿下迷戀鳳舞公主冷落太子妃的不論流言不攻自破,更有人私下裏傳言說鳳舞公主用膳時臉色十分難看,早膳食之無味,醋意酸勁。

但是卻沒有知道,零麵色難看的原因是因為這幾日身體莫名的躁意,還有柳輕非那愈見黑沉的臉色,無一不讓她的心感覺到煩悶。

這一日,在秦如煙嬌柔的請求下,龍皓遠再一次執起竹筷為她夾了好些容易入口的糕點。

卻不料她嚐試用左手抓拿竹筷,雖是勉強拿在手上,但是在夾碗中甜糕的時候卻是狼狽地把糕點弄的滿桌都是,一張柔弱的美麗容顏上滿是失望和委屈的表情。

“妾身果真笨手笨腳……”

話語中隱隱帶著幾聲哽音,左手像是賭氣一般重重地拍了右手一下,略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都怪妾身的這隻手不管用,如若真像太醫所言,這隻手傷了筋脈,日後在執物方麵或許會落得後遺……那……那豈不是琴棋書畫皆不得碰觸……這就是拿了妾身的命啊……”

說到最後,她帶著哭腔低低地泣了出來。

龍皓遠和零見狀,皆放下了手中的瓷碗竹筷,兩雙清眸定定地望著哭泣的佳人,隻是一人的麵上是麵無表情,一人的麵上卻是複雜非常。

似有似無地歎了一口氣,龍皓遠拿起竹筷,重新在碟盤中夾了一塊清新的桂花糕於自己的瓷碗中,切成了幾小塊,隨後溫和地夾起一塊遞到了秦如煙的唇邊,“我定會讓太醫多加想辦法,若是真是影響執物……日後還有我在,不是嗎……”

說到底,他也是她的夫君嗬……

秦如煙聽罷,頗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秀顱,兩眼淚汪汪地望著身旁那個和煦的皇太子,眼神中有著許多的驚喜,“太子……太子說的可是真話?”

龍皓遠有些別扭地別過頭,望向零的方向,在碰觸到她毫無表情的目光,更是覺得麵上生生的有些躁意,僵硬地點點頭,把手中的糕點舉得更貼近。

秦如煙滿懷歡喜張大了櫻唇,含i入了那塊還帶著些許溫熱的糕點,心房暖暖的,一臉的喜色。不知有意或是無意,她的一雙水眸倏然望向了零的方向,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零麵無表情地望著龍皓遠就那麽一塊接一塊地喂秦如煙,雖說沒看出兩人是傳情達意、含情脈脈,但是這估計也是平常人嘴中的甜蜜行為了。

她也並未多加觀望,就那麽靜靜地享用那美味的早膳,隻是從身體內傳來的陣陣酥麻灼熱感實在教她難以忍受,讓她不覺輕輕皺起了黛眉,在旁人看來,那就像是在吃味一般。

不知為何,這幾日來,身體內的這股燥熱感愈來愈明顯,而且愈是接近東宮,愈是燥熱難耐,就似乎……想要尋些什麽東西解去身體的渴求一般……

想到這裏,她的臉色就更是難看了,因為這個想法,和催i情藥何其的相像……

但是催i情藥卻也不像這感覺般清淡,更不會持續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即使這樣,那她莫非真得了什麽病不成?

“對了,鳳舞……”龍皓遠為秦如煙舀了一碗清粥,一雙深邃的眸子泛著柔意和和煦,“查拉王子這些天嚷著要離開影月,說是害怕傳染上些惡心的病……嗤,這些天你窩在公主殿,過來東宮都要蒙上麵紗,著實委屈你了……”

零啜了一口香茗,品嚐著舌尖淡淡的清甜之意,“無妨,小事罷了。”

隻要查拉對她沒有興趣,她是沒有什麽所謂。其實本該可以直接給他一劍的,死人便不需要顧這顧那了,若不是因為宰了他會引發兩國戰事、看在皇帝鬢間白發多了許多,她早已挖了查拉那雙猥瑣的眼睛。

龍皓遠輕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在意這些的……”

她的性子向來清冷,他知道。

頓了頓,他臉上的表情添了些肅意,“倒是上官峰,不知道上官曄和查拉私下裏是做成了什麽交易,查拉竟是放過了他,沒有著我們的道,真是失策了!”

零放下瓷杯,臉上表情沒有什麽波瀾,“避開了查拉的視線已經可以了,這些小手段若是能輕易把上官家絆倒,我們也不必費煞心思與他們抗衡了。”

這些日子,他們沒少私下裏暗鬥,明裏各人身份都特殊,不能做什麽大動作,但是暗中卻有著無數的陰謀和算計。秦如煙實際也是一個算計之一,隻是現在敵我不明,有些地方似乎模糊了……

龍皓遠望向零,看著她那張百看不厭的美顏,加上自身特有的那股天成氣質,一時間心神皆被她攝去,一雙深邃的眸子閃爍著點點的星亮,有些渴望,有些興奮,更有些……占有的欲望……

幾天都過去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驀地,他擺下手中的碗筷,身影利索地坐到零的身旁,一張和煦的俊容麵向著她,靜靜地對望著。

零擰了擰眉,剛想問他是要做什麽,卻不料他才靠近,那股剛強的男性氣息全然湧入了她的鼻間,硬是讓她往後移的動作頓了下來。

秦如煙臉色有些陰霾地望著圓桌對麵的二人,櫻唇緊緊抿著,雙手在桌下不斷攪動,卻一聲不吭,完全沒有阻止的動作。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零控製不住身體內數百倍增添的燥熱感覺,本就十分堅韌的神智第一次不受她的控製,愈見模糊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

為何,為何她好像什麽都感覺不到……

她為什麽在這裏?!她要做什麽?!

好熱,她感到好熱,心房的位置很瘙癢,很熾熱,她要找些東西,她要找些東西褪去這些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