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皇帝點色咋變,一臉鐵青地巴在房瓦之上,死死地盯著底下那個男人,目睹這華貴妃一臉嬌羞欣喜地迎了上去,並逾矩地抱住了男人偉岸的身軀。

……

房瓦之下的雅室內,那個被點燃的香爐香煙嫋嫋,粉色的床簾散落下來,半透明的質地全然遮擋不住床簾內盎然的春意與覆雨翻騰。金黃的被褥翻動著,室內一陣輕喘儂語,氣氛曖昧火熱,瞧得爬在房頂上的人兒們頗多談論。

言爍吹了一聲口哨,翹手望著室內的內容,除此以外別無多餘的言語。

“不愧是後宮貴妃,包養真好。”柳輕非嘖嘖地笑說了兩聲,不知從拿取出了一把白色的折扇,瀟灑萬分地扇著風,一頭黑密的長發在清風的吹拂下蕩漾在半空中。

無悔和石頭兩人毫無廉恥之心地也湊過頭去看完了整場現場live秀,話語卻一句比一句毒蛇:

“身材不夠。”

“我倒覺得不錯,抵得上年歲芳華的少女。”

“啊,臉上的粉掉了。”

“老驥伏櫪啊……”

夏洛英眉稍稍皺了皺,出口的話語更是一語正中紅心,“比不上我綺香樓的花魁,皇上,需要臣子為您挑幾個乖順的紅女麽?”

皇帝在一旁鐵青著臉,出奇的沒有做聲,隻是背過身去沒有瞧室內的那段旖旎纏綿,一張龍顏布滿了黑霜,就差沒有進去把裏頭兩個人給揪出來下令當眾炮烙。

而他沒有做這一切的原因是因為就在他剛剛見到那怒不可遏的一幕以後差點大吼出聲並準備要下去揭發奸i情的時候,言爍一聲不吭行動迅捷地點了他的穴道,而柳輕非則配合地把他的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那個大開的瓦洞。隻是裏頭傳出的那些曖昧的聲音卻就如魔掌一般盤繞在皇帝的耳畔。

八王爺一臉擔憂地望了望自家父皇,爾後又瞄了瞄那圍在瓦洞周遭觀察人家燕好的一群宵小,腦門滿是冷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旁是龍權至上的政治豪權,一旁是商業巨頭和武林奇人,無論他幫著哪一方,都注定沒有好結果。更何況……

他怯怯的視線偷偷地移向了夏洛,望著他一臉認真地觀察著雅居的床上活動,忽然覺得麵紅耳赤,身體內似乎有種什麽因子在叫喧。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他臉上那本來有著光彩的麵容瞬刻又黯淡了下去,唇角不覺露出了一抹苦笑,雙拳悄悄成了無力的拳頭。

待視線往一旁移動,他才驚詫不知何時零的視線竟然定在了他的身上,一雙美瞳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眸中閃爍著被洞悉的光芒,驚得他倏地垂下頭去,再也不敢抬起。

她……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零望見那張瞬刻垂下去的帶著陰柔之氣的俊容,幾不可聞地輕輕歎了一口氣,爾後美眸瞥向了身旁的夏洛,臉上揚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或許真的能幫上什麽……

頓了頓,她凝起一張淡然的美顏,語氣淡然地那一群不知羞恥地男人冷諷了一句,“你們這群禽i獸看夠了沒有,若是有這個需要,我可以詢問父皇把你們都招成官妓好生慰藉後宮那些饑渴的宮女。”

瞬刻,那群圍觀的男人們輕咳了兩聲,紛紛轉過身去,不再瞧裏頭的火熱,臉上均多少帶著些尷尬。

果然,真正的主一發話,威力果真無窮。

皇帝黑青的臉色稍稍有些平複,壓抑下心中那就要抑製不住的火意,他的語氣頗是不善,“鳳舞,你好大的膽,竟這般對父皇!”竟讓他就這麽什麽都不做去看自己的妃子與別的男人燕好,這……這大大傷害他男性的尊嚴啊!

零的眸中閃過幾抹嘲諷之意,但是稍稍一思索,卻也能理解古朝男子的占有欲和男尊的思想,遂用上了帶著柔意的話嗓,“父皇,鳳舞別無它意,隻不想父皇蒙在鼓裏罷了。至於……點了你穴道的人,不是鳳舞,不是嗎?”

說罷,她一雙美眸似是暗藏著無數支暗箭射向了言爍和柳輕非,霎時讓兩個武功蓋世、不可一世的男子心頭驚了一驚,局促地又是咳了兩聲。

“朕不論你們是誰做了這件事,為何不讓朕馬上前去揭發了這對奸i夫i淫i婦?!”

“父皇能保證當麵揭發以後,在大殿之上當著全朝官員的麵上空口無憑地說‘當今右丞相與華貴妃私通,罪大惡極’,然後群臣就會同意父皇您誅殺了這個狗賊一家麽?”

“朕的話語就是憑證!”

零吃痛地撫了撫額際,她當真忘了古朝的人……是不能講道理的!

“父皇可知道,若是這般草率,不僅讓上官曄尋到借口說父皇您信口雌黃意圖加害朝政元老,更不堪的後果是反被他咬一口說您與太子殿下不明事理壓迫朝中機要大臣,難保給上官曄的黨羽一個借口逼迫父皇更換太子,更甚至……”

頓了頓,她雙眸嚴肅,“逼著父皇即日退位讓賢。”

霎時,就如同被一道驚雷擊中了一般,皇帝睜大了雙眼,眼中滿是憤怒之色,一張龍顏之上青筋橫曝,“他敢!”

零抬手讓柳輕非解了皇帝的穴道,爾後伸手握住他一雙溫熱的大掌,臉上滿是真摯的神色,壓抑下他意圖爆發的怒氣,“父皇,忍常人所不能,這是有能之士的必經階段。您可不能忘了,當朝之中上官曄的黨羽多如毫毛,您甚至不知道身邊還有哪些人是他的密探。”

最後一句讓皇帝的雙眸瞪得更大,“你的意思是……”

“防人之心不可無。”櫻唇緩緩吐出了幾個字,卻如驚雷一般打在皇帝的心中。

他這個國君當得未免太過窩囊了,這些年除了被上官曄暗中壓迫以外,全朝上下的風調雨順讓他失去了戒備之心,他失策了。

就在這時,柳輕非驀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指引著眾人望還滿是溫情的室內觀望。

而這時,上官曄半i**上身靠在床架邊上,懷中摟著的正是風韻猶存的華貴妃,兩人的麵上的激i情還未完全退卻。

“大人,我們的暉兒究竟何時才能登上帝位?人家實在是厭煩了皇帝那個老男人了,人家多想夜夜與你燕好,不用大白日地還得給皇後那個毒婆娘請安。”

上官曄玩弄著華貴妃的指頭,沉聲地笑了幾聲,卻並未回話。

而聽到華貴妃話語的皇帝又是一臉的慍色,或是因為零適才那番話讓他在意,又或是因著他對華貴妃的話語有不明的地方,他出奇地壓下了自己的激動,不用零等人的幫忙便噤了聲,僅是黑沉著龍顏繼續聆聽。

“我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可有完成?”上官曄的話語頗是慵懶。

華貴妃嬌笑了幾聲,“大人吩咐的事情,人家當然有認真完成,秦如煙那個小賤人不過受了我幾句的驚嚇當真就按照我說的話去做了。今夜裏那合巹交杯一定叫龍皓遠踏進走入黃泉的慢道。”

說罷,她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猙獰,有著後宮女人陰毒的典型表情,瞧得零不覺冷笑了一番,這就是後宮女子的嘴臉了,陰謀,爭權,爭寵,實在無稽至極。

“你為何笑?”言爍驀地在一旁插了一句,望著她的雙眸熠熠生輝。

零沒有回眸,就這麽靜靜地盯著底下的兩聲,淡聲回道:“沒有,笑女人愚蠢罷了。”

不止是華貴妃,不止秦如煙,更是皇朝中那些順應天命、自以為自己偉大的無知的女人。

屋內的人聽不見屋頂悄聲的話語,依舊閑暇的對話當中:

“大人,那個鳳舞公主,能否在落敗之後交給臣妾處理?”

上官曄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哦?你對她有興趣?”

華貴妃冷冷地笑了一聲,“呸,那個小賤人。我一定要讓她淪為最低賤的軍妓,嚐便被萬人騎的滋味!哼,婊i子!”

柳輕非等人一聽罷,瞬刻便俊容冷凝,隱隱散發著滿臉危險的氣息,若不是被零淡淡地阻止了一句,“不許激動。”指不定他們立馬便衝進去把華貴妃千刀萬剮了。

上官曄又是沉穩地笑了幾聲,頓了頓,似乎在與華貴妃調情,沒再言語。

又過了好一陣,才傳來他平淡的話語,“鳳舞公主是我要對付的,我已經尋到了高人,你就莫要插手了。”

“可是……”

“我說了。”上官曄聲音有些陰冷,似乎不悅被人反駁。

“是,大人……”華貴妃溫順地靠在了他的懷中。

“對了,浩暉這些日子可有和龍皓遠處好關係?”

華貴妃臉上蘊著為娘的柔意,“當然,他可是我們的兒子,那般聰慧,該有的太子之道也是學習得差不多了,龍皓遠處理的好些朝事他都有涉獵。”

上官曄的麵上揚著淡淡的笑意,“如是,甚好。”

而趴臥在房瓦上的皇帝和八王爺卻驀地臉色變得蒼白冷清,唇上毫無血色,各種情緒交集在了一塊,無法消化聽到的這一個駭人的消息。

三皇子竟是上官曄與華貴妃所生之子?!

他堂堂一個皇朝國君竟替其他男人養子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