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爺,你先藏進買命錢之中,等我殺了這條紅線食人蛇再出來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百鳥衝沉聲說道。他心中的恐懼,被強製壓製了下去。會不會死,這樣的問題,他也不去想了。他的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紅線食人蛇,獲得它的蛇膽,獲得它的血液,還有它的雙眼。
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冷靜,這其實是一份難得的能力。
“小子,你可要小心了,你死了,買命錢在它的肚腹之中,我也是一個魂消魄散的下場!”留下一句話,閻鬼躲進了買命錢之中。
嗖!就在這時,衝百鳥衝示威的紅線食人蛇突然發動了攻擊。它的尾巴在地上一拍,一丈之長的蛇身突然飛竄起來,蛇嘴大張,直奔百鳥衝的咽喉而來。
這已經是紅線食人蛇第二次采取同樣的動作進行攻擊了。
腳步橫移,百鳥衝飛快地躲開了紅線食人蛇的飛射攻擊。移開身體的時候,他從腰間拔出伐木的斧頭,反手回切,一斧劈向了紅線食人蛇的蛇身。
哢!一聲脆響。百鳥衝一斧回切,幸運地砍中了擦肩飛過的紅線食人蛇的後腰部位,但是,他的一斧頭竟然隻是砍掉了幾片蛇鱗,就連一個冒血的傷口都沒造成!
“可惡!著家夥居然擁有如此堅硬的鱗甲,我這斧頭明顯不能破開它的蛇甲.……怎麽辦呢?”武器的品次太低,百鳥衝的處境更危險了。
嘶嘶!後腰被砍了一斧,紅線食人蛇吃痛,仰頭又是一聲蛇嘶,扭轉身來,發狂地衝向了百鳥衝。這一次,它已經放棄了高姿態的攻擊,改從地麵進攻,不給百鳥衝任何閃避的空間了。在滿是草叢的地麵上,它的身體更占據靈活的優勢!
紅線食人蛇變更攻擊的方式,從地麵遊躥進攻,百鳥衝頓時險象叢生,有好幾次紅線食人蛇都險些咬中他。還有幾次,他雖然用斧頭格擋了紅線食人蛇用尾巴的抽擊,但一雙手卻被巨大的力道和反震的力量震得生生作痛。
“這樣下去,別說是殺這條紅線食人蛇了,我恐怕都會變成它的食物了.……”越戰越危險,百鳥衝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極點。雖然早有死的覺悟,但死在一條大蛇的蛇腹之中,卻非他所願。
嗖!砰!
就在百鳥衝微微分神的一瞬間,蛇嘴咬空的紅線食人蛇突然一扭蛇蛇,用粗大的蛇尾掃中了百鳥衝的右肩。巨大的力道傳來,他手中的斧頭頓時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身體也離地而起,砸落在草地之外的一塊岩石上。
“哇.……”劇痛傳來,百鳥衝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來。他的雙腳剛從地麵站起來來,紅線食人蛇就已經調整身姿,如影附隨地追殺了過來。
戰鬥進行到這裏,誰強誰弱,一眼立判。紅線食人蛇占盡了優勢,數倍強大與百鳥衝。它把獵物吞進肚子裏,似乎隻是時間上的問題。不過就在這時,百鳥衝的嘴角卻浮出了一絲神秘的笑意。
剛才的一擊,險象環生,差點讓他送命,但是卻觸動了他的戰鬥靈感。
“要吃我是嗎?那你就追來吧!”百鳥衝大吼了一聲,轉身就向懸崖邊的一片亂石堆跑去。
紅線食人蛇快速遊動,尾隨而上。
一口氣跑到亂石中央,百鳥衝飛快爬上一塊一人高的橢圓形的大岩石。居高臨下地看著追來的紅線食人蛇,他的手中捏著一塊棱角鋒利的岩石。
在草地中速度奇快的紅線食人蛇,一來到亂石堆的時候,它的速度頓時放緩下來,身體的靈活性也受到了限製,變得相對遲鈍了起來。畢竟,亂石堆不比草叢,草葉和鬆軟的泥土有利於它腹下的蛇鱗滑動,粗糙而堅硬的岩石不僅不利於它腹下的蛇鱗滑動,還會損傷它的蛇鱗!
這就是生死一線之間,百鳥衝靈光一現,想到的對付紅線食人蛇的辦法。在草地上他絕對沒有機會戰勝紅線食人蛇,但在有利的亂石地形之中,他卻可以得到機會!
這樣的情況,就如同是一個水性好的人和一個不會水性但地上功夫卻很好的人決鬥,在水中,自然是那個會水性的人擁有優勢,但在岸上,那個不會水性的人卻擁有優勢。決鬥,不同的地點轉換,往往能改變最後的結果。
嘩嘩,身體遊動之間,腹下的蛇鱗發出摩擦的聲音。紅線食人蛇所爬過的地方,在那些亂石之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片被刮落的蛇鱗。
嘶!蛇嘴大張,蛇信吐出。一來,紅線食人蛇就迫不及待地揚起身體對百鳥衝展開了攻擊。它的身體有一丈之長,百鳥衝所棲身的岩石不過一人的高度。它揚起上半截蛇身,蛇頭剛好高處岩石的最高點。這樣的高度,它可以輕鬆地擺動蛇頭攻擊到百鳥衝。
移動腳步,險險讓開紅線食人蛇的攻擊。本來,在亂石堆之中還有比他腳下更高更安全的岩石,但那樣的話,紅線食人蛇自然無法攻擊到他,但他也同樣攻擊不到紅線食人蛇。腳下這塊岩石卻是剛剛好,既能限製紅線食人蛇的攻擊範圍,身體靈活性,他也能攻擊到紅線食人蛇。
依照紅線食人蛇一發現目標就至死不休的特性,爬到攻擊不到的地方,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是人的身體卻無法同蛇相比較。一條蛇可以一個冬天不吃任何食物,但是人卻最多幾天不吃食物。所以,這場人蛇的較量,必須是在身體狀況最佳的情況下解決。其實,在那靈光一現的瞬間,百鳥衝所想到遠遠不止利用亂石堆的地形來進行戰鬥那麽簡單,他想到的,方方麵麵,還有許多。
一切都為了生存。
一擊落空,紅線食人蛇憤怒地嘶叫了一聲,連連抬起蛇頭,發狂地攻擊著百鳥衝。它的攻擊,因為受到地形和高度的限製,遠不如在草叢之中的靈敏和凶猛,對百鳥衝的威脅也相對有限。幾下攻擊,沒有傷害到百鳥衝,卻被百鳥衝摸透了它的攻擊套路,時間間隔。
百鳥衝將上身的囚衣脫了下來,挽住衣袖,然後將那塊棱形的石頭放進了衣袖之中。隨後他又將衣服擰動,擰成了一個條狀。一頭是包著石塊的衣袖,一頭死死地纏在他的右手手腕之上。
“你想吃我?我也想吃你!”就在紅線食人蛇再次揚起上半身,探出蛇頭攻擊他的時候,百鳥衝猛地將衣服條子掄過肩頭,然後狠狠地向三角形的蛇頭砸了下去。
紅線食人蛇一來就展開攻擊,次數居多,但之前百鳥衝隻是閃躲,並沒有還擊。這一次居然猝然還擊,而且又是如此奇怪的方式,麻痹大意的紅線食人蛇一個不查,蛇頭頓時被包在衣袖裏麵的棱形石塊砸中。
砰地一聲沉響。下落的石塊,連帶著巨大的慣性力量,活生生地將紅線食人蛇的腦袋砸落在了岩石之上。如果下麵是泥土,紅線食人蛇或許還能逃過這一截,但是,頭頂的是石塊,頭下也是岩石,都是堅硬的物體,這麽一來,夾在兩塊石頭中間的它頓時受到嚴重的創傷,一聲悲嘶,一股猩紅的蛇血頓時從蛇嘴裏噴出來,染紅了一片岩石。
打蛇打七寸,那其實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說法。眼前這一條長達一丈的大蛇,它的七寸在哪裏,百鳥衝可沒心情去丈量。他認準的,僅僅是頭部的要害。即便是蛇,它也需要大腦來控製身體,一旦大腦被破壞,再強大的身體也沒有作用。
呼!腳步橫移,就在衣袖裏的石頭將蛇頭砸扁在岩石之上的時候,百鳥衝飛快地移動身體,踏前一步,猛地踩住了蛇頭一下的蛇脖子。同時,掄起衣服裏麵的石頭,再次狠狠地向已經受到重創的蛇頭狠狠地砸落下去。
砰、砰、砰.……
包在衣服的石頭一次次地掄起來,又一次次地砸落在已經變形的蛇頭之上。開始的幾下,紅線食人蛇還能瘋狂地扭動蛇身,想要擺脫這種要命的攻擊。但是三兩下之後,蛇頭被砸了一個稀巴爛,它那強有力的蛇身也就隻能象征性地顫動兩下。最後,就連輕微的顫動也消失了。
“呼.……”心中的那股狠勁在確認紅線食人蛇死亡之後消退,百鳥衝隻感到雙腳發軟,呼吸急促,那種疲累的感覺,就像是勞累了三天三夜都沒有休息一樣。他苦笑著看了看已經破爛的囚服,還有沾滿蛇血的囚褲,看來得找個合適的借口向聶前索要一套新的了。
百鳥衝的腳一挪開,紅線食人蛇的半截身體嘩啦一下墜落了下去,落地一聲悶響,些許蛇血從血肉模糊的蛇頭流溢出來,順著石縫澆注到大地之上。
“小子,還坐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把那些蛇血喝了,那些蛇血對我們鬼煉者來說可是一寶啊!”閻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買命錢之中鑽了出來,來不及誇讚百鳥衝兩句,一看到紅線食人蛇的蛇血白白地流了一地,立刻心疼地提醒起來。
被閻鬼一喝,百鳥衝這才醒過神來,趕緊跳下岩石,捧起蛇頭,對著冒血的地方吸吮起來。也是很奇怪的事情,蛇本身是冷血動物,它的血沒有人血那樣的溫度,但紅線食人蛇的蛇血一入口,百鳥衝的喉嚨裏頓時生出一股火辣辣的感覺來,仿佛那蛇血是燒開了的,燙著了他的喉肉。
不僅僅是喉嚨難受,那股灼熱的感覺,猶如一隻洪水猛獸,順著他的喉嚨下去,飛快傳遍他的四周百骸。每一條血管,每一寸骨骼都受到衝擊,難受得要死。
“好東西,可惜我無法喝道.……抓緊喝,一條紅線食人蛇的蛇血最多能裝一鬥,你已經浪費了一些,一次喝完是沒有問題的。”閻鬼咂巴著嘴,有些羨慕百鳥衝的感覺。
咕嚕、咕嚕,一口口的紅線食人蛇的蛇血被百鳥衝吸吮出來,喝到他的肚子裏。積壓在肚腹之中的灼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喝完最後一點蛇血,他大張著嘴巴,不停地喘著粗氣,倘若這個時候再他的麵前有一塊冰,就算那塊冰中蘊含著要命的毒素,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咬碎,吞到肚子裏麵去。
“快,運行百鬼心法,你的痛苦便會減少。”閻鬼提醒道。
“神念無界,虛我自在,以虛煉虛,心成煉爐,草影進我爐來……”百鳥衝跟著運行起了百鬼心法。百鬼心法一運行,亂石叢中的一些小草的虛影立刻向他湧來,從他的口鼻之中進入他的身體。而在他的身體之中,燥熱的蛇血能量也逐漸安靜了下來,進入他的煉爐,繼而轉換成鬼煉力。
風從山林間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陽光從枝葉間的縫隙投照下來,那些光斑,左右浮動。這些,都不入百鳥衝的眼,都不入他的耳。此刻的他,除了忘我地煉化紅線食人蛇的蛇血能量,他已經不再關心外界的一切事情。甚至,忘了時間的存在,以及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