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的坑道之中,囚犯們揮動著鐵錘敲打岩石,發出砰砰的響聲,發出一片片火星。看守囚犯的獄卒在坑道之外,時不時傳來嗬斥加勁幹活的嗬斥的聲音。坑道裏的囚犯聽到嗬斥的聲音,總會抱怨幾句,但幹活的速度卻會相應提升一些。
黑老八等囚犯也是這樣的情況,賣力地幹活,因為他們今天要多一個人的活,那個人就是百鳥衝。同樣是囚犯,同樣是被押進礦山的坑道之中,但百鳥衝卻和他們不一樣。就在他們拚命幹活的時候,百鳥衝卻坐在一塊岩石上,很舒服,很悠閑的樣子。
百鳥衝這副派頭是爺,不是什麽囚犯。給那些囚犯的感覺卻是,他來這裏坐牢,是來享福的,而不是受罪的。但卻沒有一個囚犯敢對他說半個不字。事實上,也有一些別的囚犯看不慣他的囂張氣焰,要來教訓他,但卻無需他親自出手,黑老八等人就擋了上去,對那些人一頓亂揍。但他們表麵上是為了保護他這個老大,但其實是將從他那裏受到的氣發泄到別的囚犯身上。
對於這些,百鳥衝視而不見,心中也沒有半點感觸。坐了半響,他向礦坑的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走去。走到盡頭,他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跟來的時候,他才啟動鬼之世界煉印,進入了陰間鬼煉世界。
太陰鬼城旌旗翻卷,十多萬鬼兵都在兵營之中演練,鬼民在鬼田農場之中忙碌,一切如舊,隻是多了一份戰前的緊張感。百鳥衝當初將所有的鬼煉者的器物放入陰間世界鬼倉之中時,他就已經將全盤的計劃告訴了閻鬼,而閻鬼也將十多萬鬼兵集結起來,演練集團作戰的陣勢,為即將開打的決戰做好了準備。
上一次,百鳥衝用鬼煉屍毒製造了瘟疫,毒殺了暴風軍八萬將士。從正常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將同樣的方式用在驚雷軍的身上似乎也有用,而且還是一個使小力辦大事的作用,但他卻不會再用了。
不過,這卻不是他不願意用,是他很清楚,同樣的手段用在驚雷軍的身上已經無法取得那樣的效果了。首先,他用什麽手段滅殺了暴風軍八萬將士,元霸天肯定會有所知曉,早有防範。隻要從清逸道教求得能解除屍毒的秘方,再備起相關的藥材,他的鬼煉屍毒就無法取得毒殺的效果。
所以,這一次決戰,將是正麵的決戰。不過,即便是正麵的決戰,百鳥衝已經有了十萬地獄鬼兵,還有他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八萬鬼兵,以及鬼獸軍團,他有絕對的把握滅掉整個驚雷軍!
倘若沒有實力,百鳥衝不會出現在這裏。倘若沒有巨細無遺又信心十足的計劃,百鳥衝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他出現在這狼石山監獄之中,那就意味著元霸天和驚雷軍的喪鍾已經敲響!
這次回來,百鳥衝就是要將那些入獄之前藏在陰間世界的東西帶出去,將他自己武裝起來。
一來到太陰城,百鳥衝便直奔鬼倉而去。在鬼倉之中,他將鬼王牌盾掛回腰間,隨後又將冥鬼之甲釋放出來,貼身穿戴。他的一切寶物、武器和法器都藏在鬼王牌盾之中,所以這次進來,隻需要將冥鬼之甲貼身穿戴好,然後再將鬼王牌盾帶出去就行了。
他已經入獄,經過了第一道最嚴的檢查。以後如果有人懷疑他身上藏著什麽東西,要搜他身,那麽那人也就直麵他這個鬼王的手段了。
閻鬼趕來,兩人也隻是簡單交談了幾句,隨後百鳥衝便又匆匆離開了太陰城。他倒是很想看看新建的兵營,以及鐵骨戰鬼鐵玄冰所統領的十萬地獄鬼兵的近況,但他在陽間世界的環境卻由不得他這麽做。沒準,指不定哪個適合獄卒就開始清點人數,發現他不在了。而在他還沒有做好準備之前,他是不允許出現這種紕漏的。
穿了冥鬼之甲,拿了鬼王牌盾,百鳥衝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陽間世界,他先前消失的礦坑角落裏。
冥鬼之甲在身,牙鬼之刃和鬼葬刀、玉龍判官筆、八鬼鐵盤,還有猛食鬼陰剛的百年供奉身都在鬼王牌盾之中,有了這些鬼家法器、寶物在身,此刻就算是元霸天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無所無懼,那些小小的獄卒和驚雷軍戰士就更不用說了。
回到采礦的地點,那些囚犯們還在拚命地幹活,一點也沒發現百鳥衝的身上多了什麽東西,更不可能知道百鳥衝已經在陰間世界走了一遭,又返回來了。守在坑道出口的那些獄卒,那就更加不知道了。
百鳥衝依舊慢吞吞地坐到那塊平坦的大岩石上,什麽活也不幹。那些囚犯都敢怒不敢言地看著他,一邊卻又要拚命幹活,將他那份該幹的活給趕出來。
第一天的監獄生活就這樣結束了,百鳥衝雖然不需要像其他囚犯那樣拚命幹活,但也確實閑得無聊。
從礦山回來的途中,百鳥衝也發現那些囚犯在他背後嘀嘀咕咕,神情也是鬼鬼祟祟的樣子。其中一個別室的囚犯,在談話之後,更是有意無意地放慢腳步,向走在最後的押解囚犯的獄卒靠近。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一絲無根花的本源能量隨即從心爐製作釋放出來,隨後又一分為二,注入到了雙耳之中。立時間,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都湧進了他的雙耳之中,就算是百丈之外,風吹過一棵青草所發出的聲響都沒能逃脫。
成為鬼王之後,他不僅是鬼煉力有了巨大的提升,就連來自無根花的能力也得到了增強,無論是花之戰甲的凝煉,還是白骨之翼、攝魂眼、千耳術的使用都是如此。
千耳術一動,百鳥衝頓時就將那些私下議論他的聲音收入耳中。
“那個家夥究竟是什麽來曆……居然連黑老八那樣的惡人都要怕他。”
“聽說是玩了黃統領的小老婆的小子,我以為隻是一個小白臉,卻沒想到有這樣的能耐。”
“他想幹什麽,得罪了黃統領,現在又被抓進狼石山監獄,難道他認為他還能活得下去嗎?”
“噓,小聲點……不要被他聽見,我兄弟都去告密去了,今晚那黃統領恐怕就要收拾他了。”一個囚犯小聲說道。
就在這時,那放慢腳步去告密的囚犯也靠近了押解獄卒的身旁,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話。他雖然說得很小聲,時刻都防備著被百鳥衝聽見的樣子,但百鳥衝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那小子好生邪門,不僅製服了黑老八他們,今天在礦場也是一點活都沒幹,兄弟們不服氣,都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
“居然有這種事!”那獄卒頓時投來凶惡的眼光。
“我懷疑那小子是一個很厲害的天武者,大人你不要妄動,先去稟報黃統領,今天晚上就殺了他。”
“可惡……居然敢在狼石山監獄鬧事,我回去就稟報黃統領,今晚就是他的死期。你們別聲張,不要被他察覺。”那獄卒不是笨蛋,這個時候對百鳥衝下手,萬一百鳥衝反過來把他弄死,他豈不是死得很冤。
卻就在一個告密者和一個獄卒正悄悄商量著如何對付百鳥衝的時候,兩道肉眼難以察覺的綠芒突然飛射過來,端端正正地射進了他們的印堂。那之後的一刹那,兩人都愣了一下,渾身冰涼。也就是在那一刹那之後,他兩人的精氣神頓時銳減一半,仿佛是大病了一場一樣。
那兩道綠芒,是百鳥衝的索魂針。
索魂針是鬼煉者最低級的殺人手段,射入人體,傷人神魂,最多三天就會萎靡而死。百鳥衝沒想此刻就殺了這兩人,別的手段也沒有這麽溫和的,所以最低級的索魂針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顧,即便是最低級的殺人手段,他現在卻是鬼王境的修為,所以這兩人能活的時間都不長,最多走到監獄,就會暴斃。
“他媽的……好奇怪……感覺好像有刀子捅進了腦袋,渾身冰涼……咳咳……”那獄卒罵著人,卻不知道他有一隻腳已經踩進了鬼門關,且越陷越深。
“是啊……我也突然就感到好冷……我仿佛看見我那被我捂死的老婆……好奇怪……”那告密的囚犯也立時有了反應,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渾身打著寒顫,走路也沒了力氣,搖搖欲墜的樣子。
百鳥衝斜眼看了兩人一眼,心中一聲冷笑,“堂堂正正地來找麻煩,我不會要你的命,但你跑去告密,這卻不是男人所為。當年閃神族的那些兄弟姐妹,沒少死在裏麵這些人的誣陷下。以後要告密,哼,隻有在陰間來告了。”
在陰間告他這個鬼王的密,沒有一個鬼民能做到,那不是向國王告發國王嗎?那是找死!
果然,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押解獄卒沒有看到後麵的情況,也沒有別的囚犯發現百鳥衝已經下了陰手,殺人於無形。走在最後的獄卒和那囚犯咬著牙堅持向狼石山監獄走去,卻還隻是認為突然受了什麽風寒,得了一點小病而已。
果然,從礦場回來的隊伍剛走進監獄大門,穿過廣場的時候,那個獄卒和那個告密的囚犯就轟然栽倒在地上。兩人的麵色一片蒼白,雖然暴斃,剛剛死亡,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他二人已經死去了起碼三天的時間了。不僅有屍體的臭味,就連皮膚都出現了潰爛的跡象!
那兩針索魂針,可不僅是重創了他們的靈魂,更重創了他們的生機!
突然死去兩人,其中還有一個是獄卒。狼石山監獄的廣場頓時亂了起來,一隊裝備精良的驚雷軍戰士氣勢洶洶地衝來,詢問情況,但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最後他們也隻得先讓囚犯回去,然後將屍體抬走,調查死因。
即將走進監區,百鳥衝回過頭來,看了那些驚雷軍戰士一眼,心中冷笑道:“等你們查明死因的時候,這座監獄便在我的掌握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