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大牢一片死寂,但隻要靜下心來傾聽,依然能聽到囚犯們的呼吸的聲音,天窗外風吹過的聲音,還有偶爾從大牢門外走過的巡查的兵勇的腳步聲。

整個大牢內部,就隻有一個兵勇在看守,他已經趴在他喝過酒的桌子上呼呼睡著了。

將所有的情況一一掌握,百鳥衝從地上站了起來。慢慢地來到了柵欄牢門之前。卻還沒等他伸手弄開鐵鎖,腳步聲傳來,他慌忙又退了回去。談剛坐下,一個身材魁偉的兵勇就從大牢大門走了進來。

進來的,居然是一個熟人,白日裏最囂張的兵勇隊長皮同。

皮同並沒有叫醒那個酒醉酣睡的守夜的兵勇,而是提著燈籠,直接就來到了百鳥衝的牢房門前。一路過來,他沒有驚醒任何一個囚犯。

百鳥衝靠在牆角裝睡,卻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留意著皮同的每一個舉動。

皮同將燈籠支高了一點,讓燈籠裏的燈光投照到百鳥衝的臉上。看了一下,他嘿嘿冷笑了一聲,“你小子死到臨頭了居然還笑得出來,城主讓我給你弄個夥伴來,陪你睡覺,桀桀……城主居然想得出這種整人的法子,將鑿麻蛇放進牢籠,然後在牢房門外灑雄黃,不讓蛇出去,那它們就隻有咬你這小子了。”

百鳥衝聽得很清楚,在百草門待了這麽長的時間,他也知道這種蛇的存在。這種蛇其實是可以用來做藥的藥蛇,專治風濕麻木的病痛,但它也有輕微的毒性,一旦被它咬中,渾身都會紅腫潰爛,但卻又不會死去。用這樣的法子來陰他,陸少山的心也確實夠惡毒的。

果然,看過了裝睡的百鳥衝之後,皮同便解下係在腰間的一隻麻布袋子,然後拉開袋子,蹲在木柵欄前,準備往牢房裏放蛇。

卻就在這時,一片毫不起眼的綠光從百鳥衝的右手之中綻放出來,落地成印。這印,是鬼之上身印。與此同時,他的口中也用鬼音放出了鬼之上身咒,“天門開開,地門開開,我是魂兒,入你體來……下印,奪體!”

“你小子睡著了還嘀咕什麽呢?”聽到靡靡鬼音,皮同有所警覺,立刻抬起頭來查看,也就在那一瞬間,他感覺他的靈魂突然被撤離了身體,又在瞬息間被關進了一個無限黑暗的世界之中。那之後,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百鳥衝身在牢籠之中,但魂卻已經在皮同的身體之中。本來,他是計劃弄開牢門,親自去刺殺陸少山,然後再返回牢房,神不知鬼不覺,也有不在場的證據,那麽別人就難以懷疑到他的頭上來。但是現在,皮同自己送上門來,那就借他的手來宰殺陸少山了。這樣做,那就更加的天衣無縫了。

魂體進入陸少山的身體,百鳥衝將裝蛇的麻布口袋又捆好,放進牢房之中,隨後便向大牢大門走去。那個值夜的兵勇還在酣睡之中,由始至終,他都不知道皮同進來過。黑狼幫的幫徒們也沒有一個醒來,一個個都在酣睡。這種情況,也是很好的。越少的人知道,那就越少的麻煩。

走出大門,門口站著是個兵勇,一個個站無站姿,很是鬆散的樣子。見皮同出來才慌忙端正身姿,做出點姿態來。

“皮隊長,這麽快就放完蛇了?”一個兵勇諂媚地道。

百鳥衝點了點頭,“已經放完了,對了,我得向城主複命,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他在那裏,現在又在什麽地方呢?沒走開吧?”

“哪能呢,城主大人還在大堂後麵的屋子玩女人呢,那幾個小妖精太他媽的正點了,我看著就來火,啥時候也能玩玩就好了。”那兵勇並沒有察覺到百鳥衝在套的話,還覺得他很了解情況,一口氣就把陸少山現在的位置,連帶他個人的感想都說了出來。

“有機會的,哈哈……你們給老子站好了,一個個歪瓜劣棗的,不許胡亂走動,我很快就回來。”留下一句話,百鳥衝向大堂走去。白天陸少山在那裏打了他一百板子,兩個兵勇又從那裏把他拖到大牢,那路線他記得很清楚。

一路過去,巡查的兵勇遇到了不少,但卻沒有一個人盤問他什麽。這事在百鳥衝的預料之中,一來臨黑城的兵勇團在陸少山這個不會帶兵的書生把持下,紀律鬆散,做事拖遝,再則便是他現在是以皮同的身份在城主府衙之中走動,皮同本身就是一個隊長,那些巡夜的幾乎都是最低級的兵勇,哪敢上前來盤問他,躲著都來不及。

沒有任何阻攔和意外,百鳥衝很快就來到了大堂。繞過大堂上一排精致的房舍,大約有十來間左右,沒有一間亮著燈。這和那個兵勇說的陸少山正在玩女人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來到那排房舍的廊道裏,百鳥衝動用了一下他的感知能力,須臾間就掌握了這裏的情況。就在這排房舍的最尾的一間,有好幾個人睡在房間裏。通過鬼煉者特殊的感知能力,他能感受到他們的微弱的靈魂的活動跡象,以及,個人身上的獨特的氣場。也正是通過那些氣場,他也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那間屋子裏有三個女人,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身上的氣場特性,正是他已經有過探查的陸少山身上所特有的氣場。

每一個人生下來就會有氣場,隻是強弱的區別而已,每個人身上的氣場也不會相同。這種特性,鬼煉者利用感知能力,能在萬人湧動之中找到要刺殺的目標。這就如同是訓練有素的獵犬,你給他嗅一下目標穿過的衣服,它就能進行追蹤。這種鎖定氣場,萬人之中取人性命的能力是非常可怕的,普天之下,也隻有鬼煉者擁有。

屏住呼吸,百鳥衝用皮同身上的匕首挑開了緊閉的房門。閃身進去的時候,他又反手將房門關上。

一進屋子,一股濃濃的脂粉香味和女子身上的體香混合的氣味撲鼻而入,這樣的氣味說不上好聞,也說不上難聞,但卻很是刺激人,會讓人產生欲望和衝動。這樣的味道,讓百鳥衝想起來蘭青依,想到了南茜和夢織,全是女人。

房間裏沒有點燈,光線缺失,一片黑暗。但這樣的黑暗並不影響百鳥衝在黑暗環境之中的視物的能力,他已經很清晰地看清了這間屋子裏的所有的情況。

三個妙齡的少婦正歪斜著躺在一張大床之上,一個仰躺,一個側臥,一個趴著。她們的年齡都大約二十出頭,皮膚白皙嬌嫩,身材惹火,除了那個趴著的,另外兩個的姿色都還算上乘。這也不怪,像陸少山那樣都大才子,大學士,風流倜儻的人物,他玩的女人豈能是庸姿俗粉?

三個女人的身上有很明顯的齒痕、鞭撻的痕跡,雙腿之間也還處在一片渾濁和泥濘的狀態。顯然剛剛結束歡好不久。百鳥衝也沒想到,道貌岸然的陸少山居然還喜歡玩這種格調,不僅用上了牙齒,還用上了小巧的皮鞭。

陸少山就躺在三個女人的粉腿大陣之中,他的身上也是沒有一件遮體的衣服和棉被。這樣寒冷的天氣這樣睡覺肯定是不行的,但床上的四人呼吸均勻,皮膚也很紅潤,沒有一點經受寒冷的跡象。百鳥衝四看來一下,很快又有了新的發現,那就是從兩個牆角之中都有熱氣澆灌進來,將這間屋子的溫度維持著一個讓人很舒服的程度上。

百鳥衝還是保留著他的習慣,在殺人的時候,掌握所有能掌握的情況心思極其縝密。

“這家夥倒是很會享受啊,還派人在別的屋子裏燒火,製造熱氣供你睡覺,不過,這種日子就到此為止吧。”百鳥衝向床榻走了過去,他的速度較慢,沒有一點聲音。

開到床榻前,那種混合著體液的氣味越發濃厚,百鳥衝稍微穩了一下心神,讓受影響的程度減弱到最低點程度,隨後,他慢慢地向一個少婦伸過來手去,抓住了她那嬌嫩而纖細的脖頸,然後猛地一下用力。那少婦沒有任何反抗,甚至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脖子一歪便昏厥了過去。

今晚,百鳥衝並不打算殺死這些女人。她們也是被玩弄的人,沒有殺她們的必要。而且,留她們存在,更利於達到他隱藏自身的目的。等下殺了陸少山,他就會讓她們蘇醒過來,而她們看見站在陸少山屍體旁邊的,會是皮同。而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用同樣的手法,百鳥衝又將另外兩個少婦弄暈。三個女人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們的昏厥也顯得很利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做好了這一切,百鳥衝伸手將陸少山抱了起來。他的動作一點也不粗魯,很細心的樣子,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大哥不忍玩女人玩到虛脫的弟弟睡覺著涼,要將他抱起來,用胸膛給予他大哥的溫暖。

“你們這些浪蹄子,幹什麽啊?還不夠嗎?”陸少山的嘴裏含混裏冒出了一句話,卻沒睜開雙眼來看。他入睡不久,還未完全入夢,百鳥衝抱他,他是有感覺的,但他覺得那是上個女人之中的某一個欲求不滿,還要向他索要。

百鳥衝沒有說話,退走幾步,將陸少山放到了一張很精致的楠木椅子上。然後站到了陸少山的對麵,抱著膀子看著陸少山。

冷硬的楠木椅子和鬆軟的床鋪有著很明顯的區別,陸少山終於是清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但卻沒有百鳥衝那樣的在黑暗之中看清楚一個人的能力,他隻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人,但樣貌和身材都顯得很模糊。不過,他的反應卻是很清楚的,“誰他媽的站在老子麵前?找死嗎?”

一團火星濺射出來,百鳥衝點燃了皮同帶在身上的那隻手提小燈籠,然後將燈籠放到了桌子上。燈籠裏的火光頓時將屋子裏的黑暗驅散,讓一切都亮堂了起來。

“城主……”

“城你.媽的主!”陸少山突然站起來,一耳光就抽在了百鳥衝的臉上。

PS:求票求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