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淨身禮,進入鬼煉世界為奴的承諾,作為鬼煉者,百鳥衝第一次這樣做。他所殺過的人之中,還沒有一個人享受這樣的死亡待遇。
百鳥衝這樣做,並不是仁慈,也並不是敬重玄泥靈魚的品行。他這樣做,隻是因為他覺得玄泥靈魚這樣的靈獸進化不易。它的靈性來自與天地,他這樣做,也是變相地敬天敬地。
殺中求道,這其實也是一種修行。和佛家的禪坐,道家的無欲道心是一個道理道理。隻是,這看上去有些殘忍。是關於死亡的藝術。
百鳥衝下手很幹脆,用牙鬼直接捅入它的上顎,破壞了它的大腦結構,在那之下,玄泥靈魚幾乎沒有感受到什麽痛苦就永遠地停止了心跳。
扯斷五條綠線,將五鬼令幡輕搖一下,五個惡鬼便消失在了冰封的凍土上。五鬼令幡召出五個惡鬼出戰,和打開鬼門釋放鬼兵出戰並不相同。沒有確切的時間作為限製,由他們的能量消耗來決定他們能在陽間世界停留的時間。如果是劇烈的戰鬥,也就是一柱香多一點的時間,如果是靜止不動,他們能在陽間世界待大約一個時辰左右。
不過,如果純粹是待在陽間世界不動,他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五鬼令幡也沒有必要存在。所以,一個時辰的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戰鬥算是結束了,收了五鬼令幡,百鳥衝抓了玄泥靈魚的靈魂,送入鬼煉世界。這麽一條天級初期的黑暗係靈獸出現在鬼煉世界之中,閻鬼恐怕也會大吃一驚。但百鳥衝卻沒有時間去欣賞他吃驚的表情,他不能在這個關鍵點時候進入他的世界,處理玄泥靈魚的安置問題,但他相信,以閻鬼的經驗,他應該知道挖個池塘,或者弄個泥沼來喂養這條大魚吧?
“主人,這死魚怎麽處理呢?”南茜站在玄泥靈魚的魚頭旁邊,她還不及玄泥靈魚魚頭的高度。
“黑暗係的靈獸非常罕見,它的靈核對我們鬼煉者非常有用,我要取它的靈核。另外,小師父曾經說過,它的骨架非常堅硬,是鍛造師夢寐以求的鍛造武器的材料,我也要取一些,用來打造兩把刀。”
“吝嗇的家夥,你就沒想過給我一點獎勵嗎?”百鳥衝說的都是他自己要的好處,卻沒有提到她,南茜有些不高興了。尤其是想到,上次獵殺了無影靈狼之後,他把靈核給了夢織的時候。
百鳥衝笑道:“怎麽沒你的好處?這麽大一條魚,骨架肯定不少,你要刀的話,我一樣請鍛造師給你打造。”
南茜這才露出笑容,“我有秋風、攬月和烈焰就足夠了,倘若你用魚骨打造的刀比它們還好的話,我會考慮要三把的。我最想要的是它的魚皮,我覺得用來打造魚鱗甲不錯,先前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大快刀隻能砍下那麽一點魚鱗呢。”
百鳥衝點了點頭,“說到戰甲,我也想要一套呢,這魚皮堅韌無比,看上去又很薄,確實非常適合打造魚鱗軟甲。”頓了一下,他又笑道:“不過,你要打造魚鱗軟甲,一定要是長袖長腿的,你身上這套,太暴露了。防護的作用減少了不說,還便宜那些色狼。”
南茜啐了一口,“除了你,我還沒見過其他的色狼呢。你經常色迷迷地偷看,怎麽就認為別人會和你一樣偷看呢?”
百鳥衝無話可說了,他本想趁著這個機會跟南茜說一下她著裝上的錯誤取向,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不識好歹的回應。按照南茜的邏輯,她就算是光著身子在大街上行走,除了他這個色狼會偷看的,別人都是很正常地看的。哪有這麽笨蛋的腦瓜子呢?
玄泥靈魚的屍體很快被牙鬼肢解開來。百鳥衝從魚頭入手,然後又從比較薄弱的魚腹剖開,取出內髒,剔除魚肉。最後隻剩下了魚皮和骨架,還有一顆巨大的魚頭。
玄泥靈魚的魚皮出奇地薄,幾乎和一張紙沒有什麽區別。但就是這樣薄的魚皮,南茜的大快刀卻無法斬破。先前兩人都有估計魚皮不會很厚,充其量也就牛皮頓厚度,但當剔除了魚肉,取出魚皮之後,兩人還是無可避免地為之吃了一驚。
百鳥衝將一片魚皮繃直,舉到眼前,雖然是在黑暗的環境之中,但隔著一層魚皮,他居然也能隱約看到南茜的樣子。這樣的厚度,微微透明的效果,他忍不住幻想起了南茜穿在身上的效果。毫無疑問,那刺激會讓人瘋狂的。
“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我……沒想什麽吧?”
“你一定是在想,這麽稀罕的寶物,南茜就免了吧,或者,給她很少一點就行了吧,是嗎?”
“是、是……不是,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玄泥靈魚的魚骨也是非常稀罕詭異之物。通體漆黑如墨的色澤,即便是黑魚潭這種黑霧籠罩的地方,也暗暗散發著微微的亮澤,給人一種稀有金屬的感覺。魚骨不是金屬,這是常識,也是事實。詭異之處也在於此,百鳥衝用牙鬼去砍擊,魚骨上火星迸射,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用力去掰它,它又具有很強的韌性,在一定的力量之下,會彎曲。
南茜也好奇地抽出秋風,就著一根將近一人高的肋骨胡亂砍了幾刀,結果和百鳥衝的一樣。秋風砍在魚骨上,有金鐵撞擊的聲音,有火花迸射出來,且不留下絲毫被砍擊的痕跡,而用力去壓折它的話,它又能適當地彎曲。
“好奇怪的魚骨,非金非鐵卻如此堅硬,但用力去壓,它又能彎曲,這樣的魚骨,確實是打造武器的極品材料啊,難怪你那個小師父會說許多鍛造大師都夢寐以求地想得到它。”南茜忽又想起來什麽,“你這家夥,它是黑暗係的靈獸,你知道這魚骨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一會兒乖乖地叫主人,一會兒又你這家夥、色狼什麽的,百鳥衝已經習慣了南茜的獨特的個性,他徐徐說道:“那次和它交手之後,我也查過一些資料。這魚骨,有一個專業的說法,叫靈骨,豈止為今,也隻發現少數幾種靈獸身上有這種靈骨。那幾種靈獸,無一例外都是在水裏、泥沼裏生活的,我猜是和它們的生存環境有關,它們吸取了水裏或者是泥沼裏的極其含有的金屬成分,日積月累才形成了這種奇特的靈骨。”
“靈骨,為什麽叫這樣的名字呢?我看叫鐵骨還合適一些。”南茜有些不屑百鳥衝的說法。
“既然叫靈骨,自然是和靈性有關啊,你的秋風、烈焰和攬月雖然是好刀,但卻不具備很強的靈性,而用靈骨打造的武器卻永遠很高的靈性。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一段描述,是說用靈骨打造的武器,是活的武器,它能和使用者一起成長,到達一定的程度,甚至能讀懂使用者的心意,在在戰鬥之中,使用者意到則它到,威力無窮。”
“哇!有這麽神奇?那我也要再打三把刀,我要它們和我一起成長!”
百鳥衝笑道:“這些靈骨,起碼能打造七八把刀,我隻要兩把,剩下的都歸你還不行麽?”頓了一下他又笑著說道:“好了,現在可不是去想著你的新刀的時候,我們趕緊拆了靈骨,取了靈核,然後去找炫黑魔蓮。”
這次南茜很聽話,跟著就動手和百鳥衝一起拆起了靈骨。
靈骨雖然極其強韌,刀劍不能破,但並不一個整體,也有軟骨連著。百鳥衝和南茜就用刀劈斷軟骨,將一根根靈骨收拾下來。隨後百鳥衝又用魚皮將一大捆靈骨包了起來,打理成立一個便於攜帶的包裹。一張巨大的魚皮輕若無物,一捆靈骨卻有好幾百斤的重量,這也是讓百鳥衝非常驚訝的事情。
收拾了魚皮和靈骨,百鳥衝又破開玄泥靈魚的魚頭,從一堆血肉腦漿之中找到了那顆靈核。它的大小相當於一口鴿蛋,也是通體漆黑如墨的色澤。表麵非常的光滑,隱隱有些透明度感覺。一出顱,頓時靈氣四射,卻又寒帶著很明顯的陰寒能量。這陰寒的能量,就是黑暗係靈核的特性。這樣的靈核,有著死亡的氣息,有著邪惡的性質,夢織那樣的道士根本就不能用來修練信念力,也隻有鬼煉者才能用來修練,或者用來煉製武器、法器之用。
從血肉堆裏將它取出來,但靈核的表麵上卻是點血不沾,一塵不染。拿著它,百鳥衝也發現它異常地寒冷。這種寒冷,是陰寒能量的作用。倘若將它放在一盆水裏,恐怕之需要幾下眨眼的時間就能將水冰凍。
他試探性地運行了一下百鬼心法,張開鼻翼輕輕一吸,頓時有一絲黑氣從靈核之中冒出來,進入他的鼻孔之中。以以虛練虛增強鬼煉力相比,這樣的煉化靈核的修練更為快捷,而且,所得到的陰寒能量更為純淨和強大!
這樣的事情看似不可思議,但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條魚能進化成天級初期的黑暗係靈獸,這需要多麽漫長的時間?又需要多少天地靈氣以及黑暗係的能量來積累?而這些能量都聚集在了這小小的一顆靈核之中,煉化它,又豈是煉化那些草木虛影所能比擬的?
百鳥衝現在非常需要這樣一顆黑暗係的靈核,不過,現在卻不是靜下心來用它就行修練的時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結束了百鬼心法的運行,也讓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下來,隨後又將靈核收了起來。
接下來,便是尋找地寶炫黑魔蓮的時候了。
炫黑魔蓮,才是這次的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