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黃金十萬銀幣,這一筆買賣去掉了百鳥衝身上三分之一的財產。就連南茜這個愛和他作對的人,也大大地轉變了態度,滿眼感激。那樣的毫無保留的熱切眼神,讓百鳥衝產生錯覺,他這個時候隻要勾勾手指頭,童顏巨.乳的女刀客就會心領神會,上他的床,或許不需要床,在樹林裏,草地上都能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餘下的幾個女人卻持有截然相反的態度。從徐記藏寶圖大廳裏麵出來,金玲兒就率先發問道:“沒想到你這個小師侄這麽有錢,但即便是有錢,多到了要胡亂花銷的程度,你也可以找我啊,我幫你花,也不至於用一斤黃金的價錢買這麽一張破圖吧?”
說它是破圖似乎有點過頭了,但如果說它是一副畫在獸皮上的圖畫,那卻是一點也不為過的。它很普通,普通到了難以發現有半點蹊蹺的地方。也就是說,想發現一點值錢的原因,那是門都沒有。
蘭青依本來還認為百鳥衝是看著它什麽,所以才不惜重金買下來,因為她也看過南茜的武魂無雙蛇姬阿羅牙,但直到發現整個圖都沒有一點特別之處的時候,她也不太理解了,疑惑地道:“對啊,就算南茜的武魂和這幅圖上的女人一模一樣,你也用不著花那麽多錢啊,為什麽呢?”
百鳥衝卻不太在意的樣子,他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但隻要南茜需要,再多的錢,我也要買給她。南茜,它對你來說,它值多少錢呢?”
南茜想也沒想,脫口道:“我說它值十斤黃金。”說完露齒一笑,兩排皓齒閃閃生輝。她這份光輝,顯然是為百鳥衝而閃的。
百鳥衝笑道:“看吧,我還賺了九斤黃金呢。”
兩外三女同時報以不屑和鄙夷,一對瘋子呢。
麵對蘭青依、夢織和金玲兒的質疑和不屑,百鳥衝表麵上雖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下卻在苦笑著道:“第一眼看見,我便有很奇特的感覺,相信南茜也是一樣的,我覺得它身上一定藏著武魂無雙蛇姬阿羅牙的秘密……倘若這直覺是錯的,她們肯定還要笑話我。”
購買這張獸皮古圖,和在古玩市場淘寶是一回事。有可能淘到寶物,也有可能買到不值錢的東西。這全憑運氣。百鳥衝所賭的,卻不是這張圖能帶給它多大的利益,能賺多少錢。他隻希望能幫助到南茜,幫她解開武魂無雙蛇姬阿羅牙的秘密。倘若解開了,那這比巨款花得就算值得。倘若解不開,虧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就是這樣的心態。
離開徐記藏寶圖,五人不快不慢地向黑火傭兵團的本部走去。越深入,碰到的傭兵也就更多了。在街道的各個地方也都可以看見招募傭兵的榜文,那上麵的話語充滿激情,很是煽情。許多熱血的男兒就是因為榜文之中所描繪的快意人生,豐厚的回報而走上傭兵的道路,最後也大都慘淡收場,少有人能善終的。
走過一段路,五人的話題也終於從那張獸皮古圖和徐記藏寶圖上轉移到了黑火傭兵團的事情上。
“師父,一條街道的診金就那麽重要嗎?”百鳥衝有所試探地道。他殺了黑火傭兵團的副團長芥青,這事雖然不被人知曉,但終究是個隱患,站在他的立場,他是不願意到黑火傭兵團的地盤上來的。這和他的規避風險的做事風格是違背的。
“有了一條街道作為地盤,我們百草門就能得到更大的發展機遇。臨黑城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罪惡之城,但也是一個遍地希望和夢想的城市。隻要我們把握得好,抓住這一點機遇,我們就能發展起來。”頓了一下蘭青依又有一些歉意地道:“師父我知道你不喜歡來這個地方,但你是我百草門的弟子,你就要將百草門的複興放在所有的事情之上。我也正是要讓你明白這一點,才一定要帶你來這個地方的。“
百鳥衝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其實他和蘭青依的關係也在隨著時間和共同所經曆的事情的增多,也在潛移默化之中發生著改變。最初,他隻是想借助蘭青依的身份逃出狼石山監獄,但是現在,他已經開始接受和認同她這個小師父了,也將他的一部分命運和百草門連係在了一起。
百草門的命運和已經滅亡的閃神族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蘭青依和他,兩人的命運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百草門的事,就是他的事。百鳥衝已經在心裏暗暗決定了。這是一個閃神族男兒當承諾,雖然沒有用聲音表達出來,但這依然和他的生命同等的重要。
五人說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位於鎮子中央的黑火傭兵團本部。那是一座用巨大條石堆碼起來的石頭大堡。酷似在一些畫冊之中看到過的西方世界的城堡,但實際又不是,它還保留著本土的建築風格。看上去既像城堡,有酷似一座擁有幾座大殿的小型宮廷一樣,有些不倫不類,卻又別具風格。
幾座石頭大殿一順排開,最高大雄偉的自然是黑巴處理事情的黑火堂,其次才是刑罰堂,器械堂和聚義堂。雖然修建得跟宮殿似的,黑火傭兵團也有稱霸一方的實力,但比起太明王朝的朝廷來,卻仍然不過是一隻螻蟻,不敢逾越雷池半步。民間所修建的殿宇,沒有資格資格稱宮和殿。當然,佛道兩家的廟宇卻是一個例外。這恐怕也是這四座建築都有一個“堂”字的原因吧。
在四堂的外圍也有著一溜石牆,不過卻僅有一人半的高度。這樣的牆根本就攔不住人進去,但直到現在為止,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避開這四堂的守衛,溜進去幹點什麽別有用心的事情來。因為,就在那正門的石獅旁邊立著一隻簡簡單單的石碑,那上麵也簡簡單單地刻著幾個字:擅入則死。
沒有人願意拿著腦袋開玩笑,溜進去看看風景什麽的。
老遠便看見好幾十個身披黑甲胸前繡著火焰紋飾的傭兵標槍一樣地站在大門兩邊,透過大開大大門,還能看見裏麵走動的傭兵。說是三步一崗,十步一哨,那是一點也不為過的。
看得出來,黑巴團長的病危讓黑火傭兵團加強了戒備。
在大門的周圍,百鳥衝很不樂觀地看到了許多和他們一樣的人。那些人都著醫生的打扮,背著藥箱,或三五個一堆談論,或一兩個坐在地上唉聲歎氣。那些醫生顯然就是蟒奎口中所說的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或者是小醫館的醫生團隊。一心想來治病發財,卻被那些傭兵擋在了門外,進去不得。
“難道真的要和那個奸商合作嗎?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啊,那老頭的實力讓人看不透徹,即便是動用感知能力也隻能得到一個模糊的猜測,有等於無。而那個鬼煉者卻又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鬼村境的鬼煉者,非常難對付。和這樣的人合作,那等於是在和毒蛇合作……不管了,還是先過去看看吧,說不一定能找到機會呢。”百鳥衝的心裏一團亂麻,眼前的情況實實在在地擺在那裏,由不得他不頭疼。
蘭青依的感覺也不好,她的眉頭也找就皺了起來。不過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帶著百鳥衝等人慢慢地走了過去。
來到大門前,卻還沒她開口,一個傭兵便用不友善的語氣說道:“止步!擅入者死!”
蘭青依硬著頭皮道:“我們是臨黑城百花醫館的醫生……”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發話道傭兵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們是醫生,我又不是瞎子。你身邊的這些人都是醫生,他們有的已經等了三天了,難道你們認為你們比他們特殊嗎,以來就可以進去?”說到這裏,他不無嘲諷地道:“找個地方待著吧,運氣好的話,你們或許能進這道門,但能不能見到我們團長大人,那可就另說了。”
“可是……”蘭青依欲言又止,她並不甘心,但拿目光掃過身邊的好幾十個同行,她又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欲望了。
那發話道傭兵冷哼了一聲,輕蔑地掃了蘭青依和百鳥衝一眼,就連說個話解釋一下的興趣都沒有了。
一開口就碰了一鼻子灰,事情也就僵了。百鳥衝不禁又想起來那個莽奎的奸商嘴臉,不難猜測,這些傭兵之中肯定有人收了他的好處,故意刁難,為他介入這檔子事大開方便之門。說不定,這個發話道傭兵就是一個。
“什麽百花醫館?我在臨黑城開館行醫好幾十年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呢。”一個老氣橫秋的老醫生突然不屑地冒出了一句。
“是啊,現在這年頭啊,真是的,什麽人都敢自稱是醫生。”頓時有人附和。
“哈哈哈……一定是想那一條街道診金吧?也難怪了,這樣幾個少年,乳臭未幹,居然也來湊這種熱鬧啊。”有人嘲諷地笑了起來。
“你們說什麽?有膽子再說一次!”金玲兒頓時怒了。
“師姐,我們走吧,離開這裏。”蘭青依忽然說道,她又對百鳥衝說道:“徒兒,叫上南茜,我們這就走。”
特意點名叫上南茜,那是因為女刀客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之上。倘若那個醫生一不小心觸到她的黴頭,或者是嘲笑到了她的身上,那一準是一個手起刀落,人頭滾一邊的下場。出現那樣的情況,可就不好收拾了。
百鳥衝叫住了南茜,跟著蘭青依離開,一邊問道:“師父,就這樣回去了嗎?”
“當然不是,這裏不是什麽生意都做嗎?我們找間旅館住下,然後再商量出一個辦法來。”蘭青依說道。
“好啊,這個地方很奇特,我也想逛逛呢。”南茜笑著說道。
她從來就沒有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除了鬼晶,然後還有百鳥衝。
五人轉身離開,那群醫生的哄笑聲便肆無忌憚地飄揚開來。他們不會不知道屹立數百年不倒的百草門,也不會不知道百草門當年的盛況,卻唯獨不知道,他們剛剛嘲諷的少女,便是現任的百草門宗主。
倘若他們都知道了,他們的下巴必定都要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