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問天的高傲
(少校荊軻 三十三問天的高傲)
“你過來，我尊敬的‘李牧’大將軍，我可愛的文陪小師弟。快到大師兄這裏來……”風信子嬉笑似的，巨大的爪子憑空一收，文陪隻感到一陣強大無匹的力量漩渦一般將他拉扯了去。
大叫著，手腳亂抓亂蹬，看到了此刻風信子的模樣，哪怕知道是自己的大師兄，在文陪的心裏卻已經隻剩下了恐懼和掙紮。
“啊……”
一聲慘叫，身體終於脫離了那致命的拉扯，但卻已經重重地砸在了什麽東西上麵——手？
可是，這是手嗎？老虎一般的掌和指頭卻有著雄鷹一般的利爪，而更加叫人感到可怕的是——文陪整個身體重重地砸到這樣的一隻“手”裏，卻隻如同樹葉掉落在了水缸一般——那“手”的寬度就已經稍稍超過了文陪的身高。
“噌噌”地響著，是巨大而鋒利如同刀刃般的爪子輕輕地合攏，一個死亡的囚籠瞬間形成，將文陪牢牢地囚禁在了其中。
扭過巨大的脖子，風信子回頭輕輕低下碩大無比的腦袋望著手裏的文陪，巨大的雙眼裏深邃的死亡氣息叫人膽顫。那足以吞噬萬物的血盆大口張開，一股惡臭急風暴雨一般立時撲麵而來，文陪幾乎在這樣的“待遇”裏窒息。
“大……大師兄……原來……原來是大師兄啊！”臉部的肌肉扭曲著，擠出來的笑容和哭泣沒有兩樣，汗水更是衝刷平原一般從額頭滾滾而下。文陪直感到自己已經被緊緊地捏在了死神手裏，隻是本能地說道：“大……大師兄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厄……我是說大師兄……恭喜大師兄現在真的……真的……成神了！”
“哈哈哈，馬屁拍得好啊！”
“不不不……是龍屁……大師兄的就是龍屁……”
“可是你怎麽拍也要死……”忽然地猙獰起來，風信子雙眼裏現在已經燃燒起了滿滿的殺意：“你就和文安、文質他們一樣去死吧，不過他們應該是死在了他們師傅蓋聶的手裏，而你是真正地死在我手裏，哈哈哈，卑微的垃圾……”
“大……大師兄說笑的吧！你忘記我了，我……我是文陪啊！”感覺到了那鋒利的爪子已經開始割進了自己的胸膛，文陪急聲大叫道：“大師兄，是我啊，我是文陪，是你的師弟也是武尊大人的徒兒啊！”
“放屁，武尊那個老匹夫隻有一個徒弟那就是我風信子，而你們都隻是這個世界裏卑微的垃圾……留著也沒有什麽用處卻還會說出不該說的話……不如還是死吧！”
說著，那巨大的爪子開始稍稍加上了力量，但是文陪卻已經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皮肉被割開，骨骼被捏隨的聲音。
“什麽？難道‘靖國殿’裏麵出了什麽事？難道一直沒有感應到文安他們是因為談都已經被風信子殺了？難道去那瀑布沒有找到武尊也是因為風信子的到來？他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腦海裏求生的**越來越強烈，這樣極快地分析和思考算是文陪有生的第一次，但卻不會是最後一次。他要活下去，那麽就要做到自己對風信子還有用處。而現在他掙紮的雙眼裏已經看到了希望——永恒，還有他手裏高高舉著的大鼎。
“是‘怨器’！”，來不及再思考下去，文陪艱難地深吸一口氣大喊道：“大師兄，你殺了我就不知道那鼎最後的秘密了，我現在是唯一知道那最後……最後的秘密的人……”
“哦？”效果，這就是效果。隨著風信子輕輕地“哦”了一聲，文陪頓時感到已經進入自己身體的利爪又收了回去，但是**上的傷痕也由此爆發，幾股鮮血從那幾道爪痕洶湧噴出。隨著，文陪腦袋裏“翁”地一聲，昏厥過去。臉上是得以重生一般的虛脫的笑容。
低頭再次望了望血流不止的文陪，風信子低聲沉吟：“怨器最後的秘密？是什麽東西？嗯……還是先留著這垃圾性命吧，反正不管秘密一說是真是假，最後他還是將和下麵山穀裏的垃圾一樣——死……”
巨大無比的身軀開始扭動起來，四肢彎曲著身體緊緊地貼在地麵上。下一刻地動山搖，懸崖塌方之後他已經騰上了空中。
山穀裏恐懼而慌亂的將士們東奔西跑著，在他們的設便已經有無數的同伴永遠留在了這山穀裏，而他們，還在為了生存——繼續做著或許無用的抵抗。
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斷的有人在巨石塌方之後“消失”，更多的人是被滾落的巨石和樹木以各種慘烈的方式“帶走”，還有的已經跌落那深不見底的裂縫或者還在邊緣掙紮呼救……
但是也有勇士，從一名到幾百名，隻是短短的時間裏幾百的箭弩手已經衝到了和空中的巨龍垂直距離最近的地方，呐喊著，無畏地向天空射出自己憤怒的箭鏃。
“快撤，快逃回山穀之外，快逃回野王城……”趙國安臉上和身上已經布滿了傷口，血人一般的他大叫著：“快逃啊……”
但是他的聲音，很快被那巨龍的咆哮壓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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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將軍你快看！”幾名將軍急急忙忙地衝到了野王城頭之上，一人指著北方的山穀急急說道：“那……那不是李牧的軍隊撤離的方向嗎？”
遠處，“轟隆”之聲不時傳來，甚至可以聽到人的慘叫一般；而看去，那山穀的方向上塵灰飛揚，像極了龍卷風襲擊著大漠的模樣；就是天上，此刻無數的驚鳥從那個方向逃命一般地飛來，掠過野王城留下了驚慌的身影後向遠處繼續逃去。
“這是……”臉上寫滿了不解和莫名的恐懼。蒙武握緊腰間的寶劍，皺眉望著那遠處的山穀，突然大喊道：“快！趙軍殺來！快關城門……”
視線所及山穀的出口，現在已經潮水般湧出無數的趙軍將士，似哭喊、似嚎叫地向野王城拚命衝來。
而野王城經曆了如此慘痛的戰火洗禮，哪裏還有城門可以關上？
而山穀裏到底怎麽了？難道是趙軍得到了援軍的幫助此刻卻要殺將回來？
但是無論何種的猜測，誰也沒有料到此刻是一個魔王在那山穀裏狂笑。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
雙手伸開，此刻的風信子狂笑不已，現在他已經成了人的模樣，確切地說應該是成了有著人樣的怪物——幾近三人的身高，渾身上下不著一絲衣物卻長滿了淡淡細細的魚兒一般的鱗騙；雙手伸開如同惡鷹一般長著鋒利的爪子，垂下卻更是已經幾乎可以摸到他自己的小腿。
“想不到我風信子已經有這般厲害，變身成那神龍之後更是足以毀滅天地啊。”緊握拳頭，眼睛裏霸氣和殺意蓄滿，他望著野王城的方向狠狠說道：“荊軻兄弟啊，你一定要在野王，我風信子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其他的**和樂趣了，隻想親手狠狠將你撕碎，一片一片……”說著，隨手將一名腳下昏厥過去的兵卒拎起，將那閉著眼睛昏迷在恐怖裏的頭顱送到自己嘴邊。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隨著而起，接著是一具已經沒有半個腦袋的屍體被狠狠地砸到了一邊的石壁上，開出了生命最後的輝煌的血花。
“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啊，永恒！”回頭獰笑著望了望那一邊靜靜站立著的永恒，風信子繼續笑道：“是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是你將你身體上神龍的戰鱗給了我叫我可以徹底化身成龍，哇哈哈哈……”
什麽？風信子不是已經在“靖國殿”一戰裏被荊軻給滅了麽？此刻他卻出現在這裏，難道和永恒有著什麽關係？還是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故事嗎？
抹一抹嘴角流出的血液，風信子開始一步步向野王城進發，身後的永恒依舊一臉默然，靜靜地跟著，隻是手裏多拎了一個人——昏厥的“李牧”大將軍——文陪。
……
已經來不及，這已經是匆忙裏蒙武可以擺出的最好的陣型。衝出城門的長矛手一字型排開，鋒利的長矛低平地直刺著；身後是滿鉉的箭弩手，不分強弩或是短弓，或蹲或站地將箭鏃指向了前方奔來的某個目標；原本就已經稀少的戰馬，此刻也已經衝出了城外，鐵蹄蹬踏著，血紅的雙眼盯著前麵的敵人。
“箭弩手準備……”
一聲令下，所有站在前排的長矛手立刻蹲下，他們身後的箭弩手開始瞄準——死亡，就要隨著命令送出。
“蒙將軍，住手！”全力地奔跑著，是渾身紅透的趙國安。伸著雙手高喊著：“秦軍的將士們，住手啊……”
“放！”命令還是下達，望著奮不顧身向自己陣營衝來的敵人，誰會憐憫？呼嘯著的箭鏃雨點一般向奔來的將士們射去，一個接著一個的趙軍兵卒隨即在箭雨裏慘叫著一頭栽倒在地。
“住手啊！”躲過了朝自己射來的箭鏃，趙國安繼續奮力地揮舞著雙手向前麵衝著，大喊著：“蒙將軍快住手啊……”
“箭弩手準備……”
就當那“放”字即將脫口而出，是蒙恬，一把拉下了那校官高舉的手臂，但喊道：“將士們住手！”
連忙幾步衝到城牆之下抬頭大喊道：“父將，我看他們手裏幾乎沒有兵器，還是原先李牧帳下的殘兵，不想攻擊！是不是……”
而城牆之上的蒙武此時也看出寫端倪，大聲左右喊道：“先不要射箭！”
隨即，城牆之上的箭弩手聽令緩緩放低了手裏的箭弩。
開始減速，趙國安展開雙手示意著身邊和身後的戰友放慢腳步：“大家不要再衝刺了，他們會誤以為是我軍將要進攻！”
但是哪裏有用？一圈被惡狼嚇怕了的無魂羔羊，現在隻想一頭紮進羊圈，哪怕圈門口插滿了鋒利的刀刃，也好過那惡狼可怕的獠牙。將趙國安淹沒在了人流裏，他們繼續地衝刺著，不時回頭望望那可怕遭遇的山穀，趙軍的將士們現在發覺原來麵對著的箭雨也是那麽美麗。
“將弩手，射！”沒有猶豫，是蒙武一聲令下，“錚錚”之聲再次不絕於耳。
“不……”望著射出的箭鏃，蒙恬失聲大喊道：“住手！”
而在他們麵前的卻是更加不可思議的景象。麵對著箭雨和長矛，趙軍的將士們卻無懼無畏，前麵的戰友到底了，身後的依舊奮力向前奔去；身上哪怕已經中箭，也隻是稍一停頓之後繼續踉踉蹌蹌地向前奔跑著；長矛和刀斧，刺翻了前麵的戰友，身後的戰友繼續向前，甚至不理會那些近在咫尺的殺戮……一切隻為了向前。
“這……這是？”城牆之上的蒙武眾將各自睜大了雙眼，哪裏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他們是……這哪裏是進攻？但卻比真正的進攻還要可怕……”
就是身邊的圖光將軍，低頭望著已經衝進了城裏，之後卻自己找地方躲藏的趙軍將士，聲音也已經顫抖：“……洪水猛獸……”
手一揮，蒙武有生之年第一次下令自己的將士們不要繼續和衝鋒而來的敵人搏鬥。因為這不是戰鬥，但是這是什麽，他、和所有的人一樣，都說不清楚。
“蒙大將軍！”
“父將！”
兩個聲音響起，是蒙恬攙扶著已經身負重傷的趙國安快速登上城牆。
“趙將軍，你們不是已經……怎麽現在卻這番模樣？”
“蒙將軍，快……快下命令，叫城裏所有的將士們即刻啟程離開此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什麽？是誰？難道是韓國大軍？難道是魏國也趁機殺來了？”
“不……都不是……快走，快逃命吧！魔鬼……魔鬼已經來了……”說完這句話，趙國安終於力竭昏倒。
“不好了……是怨器……是怨器……”
大聲喊著叫眾人莫名其妙的話，韓非子手裏捧著一隻小鼎快速向城牆上奔去。身後是田光、黃埔大人等，隻有四鬼老大和老三終於遇上了老四，生死離別後的重逢，此刻自然一邊躲著相擁而泣去了。（後話）
……
“來了嗎？”
曾經蒙恬和他的手下三千將士推翻巨石擊敗了韓軍埋伏部隊的那個山穀出口頂上，一名黑衣男子傲然站立著，腳下死死踩著一具一個怪物。
英俊的臉上此刻有點憔悴，但是掩飾不住的是那對即將到來的一戰的渴望和興奮。隻見他低頭對著腳下的怪物輕輕說道：“魔傑啊魔傑，是不是你的老大要來了呢？為什麽我現在如此興奮？”
在他腳下，卻正是在厲鬼山上瘋狂殺戮兵卒，之後卻接著依照幻化的絕技成功逃離的那頭怪物。不過現在他渾身傷痕累累，更是牢牢被黑衣的男人踩在了腳下。
但他雙肩卻在顫抖著，不是恐懼而是在大笑：“嘰嘰嘰嘰……鄭問天啊鄭問天，你就那麽想看到我那大哥嗎？可是你遠遠不配啊！嘰嘰嘰嘰……而且現在朝我們這裏過來的根本不是我家大哥！在我們的世界裏，現在這個能量的主人，不過隻配幫我大哥看守城堡而已，哇哈哈哈……”
“嗬嗬嗬，是麽？”
驕傲地揚起頭，沒有半點憐憫，腳下稍一用勁，一聲慘叫從那魔傑嘴裏呼出，隨後就是沉寂——當鄭問天輕輕地抬起了那隻腳，在魔傑的胸口上已經赫然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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