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亦步亦趨的跟在宋連生身後,靜的連個屁都不敢放,負距離的相處,她也更多的了解了宋連生,這絕對是一個不甘於平庸的男人,強勢、專製似乎是他的代名詞。
看著宋連生依舊寬大的沒有任何老態的背影,女警還是頗為滿意的,別的不管,最起碼在床上,宋連生依然猛如虎,惡如狼。
一路跟在宋連生的身後,女警思索良多。
宋連生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著,甚至有點超負荷運轉的意思,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腳步也愈發的快起來。
本來有接近五分鍾的路,他兩分鍾就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外,調整呼吸,深吸氣,長出氣,徹底平負了焦燥的情緒之後,宋連生轉頭,“把我的大紅袍泡一壺來。”
說完,宋連生進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按照常理,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動作,本來是出自本能的,熟知,現在的宋連生,在推門的電光火石間,腦海裏閃過了十幾個王蕭前來的目的。
直到進了門,宋連生看著笑吟吟的站起來的王蕭,暗笑自己杞人憂天了。
確實,王蕭的心思,他從來沒有分析透過,或者說,除了少數真正的大佬,從來沒有人真正的知曉王蕭心裏在想些什麽,要做些什麽。
心裏無奈的歎氣,宋連生一改之前生氣麵孔,露出和善的笑容,大步走到王蕭的麵前,兩隻大手緊緊的、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宋連生緊張的心稍微平負了一些,打趣道:“王老弟這算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說著,宋連生哈哈大笑起來,引領著適先坐了下來。
雙方都表示過自己的友好態度,王蕭平靜的注視著宋連生,讓人意外的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就是這道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笑容,讓宋連生看得驚肉跳。
表麵上,兩個侃侃而談,都是些沒有營養的問候話。
“砰砰。。。。。。”女警端著一個紫砂茶壺,心裏還在懷疑,宋連生怎麽舍得把大紅袍拿出來了,雖然這些大紅袍不是的武姨山上那幾株母繹上的葉子,卻也是價值千金啊,甚至可以說是有市無價。
女警對點茶葉還隻是臆測,她又哪裏知道這一兩茶葉被宋連生視為寶貝,還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粗略的了解到了這些茶的價植,有道是看客下菜,茶也是一樣的道理,不同的朋友,自然接待的規格就不盡相同。
對方是少年人,隱約間,女警在敲門時候心間有絲明悟,少年似乎成了天行集團的名片了,或許隻有天行集團的老大來了,宋連生才會以如此高的規格接待吧。
想及當初的自己,女警一陣後怕,還沒有進門,頭就低下來,心裏更多了分謹慎,隻要王蕭一不高興,她就立馬跪下道歉,麵子是小,給自己男人麵子才是重要的。
這樣想著,懷著複雜不安的心思,女警端著茶,小心奕奕的來到宋連生的辦公室裏。
也算是輕車熟路了,微低著頭,女警從宋連生櫃子裏拿出兩個紫砂茶杯,極不專業的用純淨水衝了一下,然後又極倒了兩杯茶。
宋連生一陣肉疼,也沒有責怪女警,現在的女人隻知道LV包和香奈兒5號,又有幾個人懂得這真正的茶香與茶道呢。
一杯冒著熱氣的大紅袍推到王蕭的身邊,女警低著頭,絲毫不敢與王蕭對視,想起之前自己的不冷不熱的態度,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慶幸的是,女人沒有對王蕭冷麵相對,這也是她有勇氣站在這裏原因。
看著熱騰騰的茶,王蕭輕聲細語道:“謝謝。”
簡單的二字,消除的女警的憂慮,也讓他長長的舒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算著地了。
偷偷的看了宋連生一眼,“廳長,如果沒事,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雖然心疼的自己的大紅袍,宋連生還是露出自然的笑容,輕聲說道。
看著茶的顏色,王蕭知道,泡這壺的茶量,可以泡三壺了,看著宋連生眼神中那比不經意間閃過的肉痛,“不是每個人都懂得這茶的珍貴的。”
宋連生連連點頭,並沒有意外王蕭懂得這茶的珍貴之處,反倒更加的安心了,這明顯是王蕭在向自己示好嗎,沒有多餘的話,端起茶杯,示意王蕭先喝茶。
茶香在唇齒間留芳,茶香更是沁人心脾,王蕭沉醉在茶香之間,輕輕的閉上眼睛,這種味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王蕭曾經在木子那裏喝到過武夷山上六顆母樹上的葉子,高下之分,立媽有斷。
正因為喝過真正的,千金難求的大紅袍,王蕭才知道其的珍貴之處。
宋連生能拿出此等好茶,雖然在意境上輸木子那幾片葉子,但卻勝在了心意上,品味茶香之時,王蕭的心也在飛快的想著這些。
這何償不是宋連生在示好呢,兩個男人,一老一少,轉眼間以一種極為普通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咱們是朋友,不是敵人,明白嗎。
兩個人都沒有點破,一壺茶喝了大約一個小時,期間,除了茶,兩個人就沒有談別的事情。
說到茶,兩個人自然挑起了女警泡茶時的忌憚與不足。
很快的,水見底,一壺好茶雖然依然香味濃鬱,卻也少茶中真正的靈韻,水沒有賦予茶葉生命,隻因為這水不是用炭燒出來的。
個中滋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出來的。
王蕭沒有在香道方麵過多的表示什麽,他這點茶知識還是從譚小江爺爺那裏偷學來的,不足以登記大雅之堂,最多是初進門廳罷了。
茶盡,意猶未盡,兩個對視一笑,均想到到了該談正事的時候了。
宋連生作為主人,率先的打破了之前的良好氛圍,開始向王蕭訴苦,“老弟啊,老哥身在這個位置上,看著江浙風雲變幻,看似權力無限,實則提心吊膽,苦不堪言啊。”
還未等王蕭提要求,老於世故的宋連生事先訴苦,委婉的告訴王蕭,我自己的屁股還沒有擦幹淨,有些事情能幫我就幫,至於超出能力範圍的,就別怪我了。
都是聰明之人,王蕭哪裏能不明白宋連生意思。
淡然的一笑,王蕭如水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不悅之色,平靜的注視著的宋連生。
這樣的眼神讓宋連生心底發毛,對麵坐著一個似是朋友,又像是敵人的朋友,尤其是絲毫不知對方心裏想著什麽,宋連生感覺自己這麽年的飯白吃了,境界上竟然輸給了一個少年,或許說是青年。
王蕭笑而不語,等於是在給宋連生增加無形的壓力。
尷尬的笑了笑,宋連生握著已經幹涸的茶杯,逐漸的用力了。
嘴上沒有說什麽,眼神仍然與王蕭對視著。
氣氛逐漸變得緊張起來,當這種緊張就要崩塌時,王蕭用平靜的笑容,和善的笑容讓這種詭異的笑容緩慢的消溶了。
沒有想象中的針鋒相對,更沒有不可想象中的劍拔駑張,兩個大老爺們就這樣的注視著對方。
“老哥,你以為我今天是來做什麽的?”王蕭反問著心裏緊張麵色如常的宋連生,嘴角咧開一抹自然的弧度。
一陣苦笑過後,宋連生搖了搖頭,道:“人生如戲,生活更像是電視連續劇,不可倒帶,如果我能快進的話,我還真想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頗有意境的回答,體現著宋連生作為一廳之長的一些無奈。
對於宋連生的話,王蕭也是理解的,畢竟,每個職位都有其壓力的,而自己,貌似在某種程度上是其打壓的對像。
“老哥是不是因為江浙濃鬱的血腥味而寢食不安?”王蕭感覺沒有必要在講迂回曲折的說話方式,直接將來意點透。
宋連生愣神,可不是嗎,如果不是這個爛攤子,這個時候的他恐怕在數錢或許抱著門外的緊張的準備隨時等待自己召喚的女警吧。
無奈的點頭,加上宋連生的苦笑,王蕭知道之前他在會議室裏,大概就是商議這件事情了,想及外麵的警車,大概整個江浙的警察局長都來了。
想到這些,王蕭大抵也能明白,宋連生眼眸中的那絲不悅不是針對自己,而是有真正的苦衷不足與外人道也,或許說不能和一個黑社會頭子說。
越是如此,王蕭的心愈發的堅定起來。
“老哥可想出解決的辦法了嗎?”現在的王蕭穩坐釣魚台,如果他想出辦法,或許某位警察局長想出辦法,他斷然不會現在這種狀態。
唉聲歎氣著,宋連生看向開著的百葉簾,外麵的陽光依然明媚,卻掃不去他心中一直存在的陰霾,“哪裏有這麽容易。”
其實,宋連生想說,你就是一個巨大的刺蝟,對於我根本無從下手,壓力來自各方麵的。
同時,宋連生也在悲歎著,某種程度上說,他是本地官員了,在人際關係方麵要比王蕭強上不止一籌,偏偏已經有許多官員站在了天行集團這一邊。
看著宋連生毫不掩飾的憂愁,王蕭自信滿滿,道:“如果老哥沒有想出辦法來,我倒有個不算精妙,卻是相當笨的辦法。”
江浙的形勢,遠沒有到死馬當作活馬醫的程度,看到了王蕭露出尾巴,宋連生立即提高警惕,警覺的注視著王蕭,沒有忍住,“什麽辦法?”
宋連生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他太需要這個辦法了,也要改變在江浙的‘發展’中,警方處於被動地位的局勢。
看著被吸引的宋連生,王蕭語出驚人,“借兵。”輕頓,凝重道,“把你手下的人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