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以三方如今的勢力,任何時候,迫不得以的情況下都能做掉宋連生。
同時,每個人又清楚的認識到,宋連生的問題雖然棘手,甚至在關鍵的時候給你下黑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如果利用得當,他還是蠻好用的一顆棋子。
例如,在玉無霞和錢飛的眼睛裏,今天的宋連生就被王蕭用得相當的好。
如今,宋連生坐在這裏,雖然代表的不是天行集團,也代表著上麵的一種態度,隻要不鬧得太大,這個條件相對於來說,太過寬鬆了。
什麽叫太大,隻要控製得當,就是死個千兒八百人,風高月黑的,誰又能知道呢。
想著這些,張好人、玉無霞和錢飛的逐漸蕩起淫蕩的笑容。
他們的笑容足夠的得瑟,得瑟的讓宋連生感覺到不安。
反倒是王蕭平靜的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另外兩方,從某種程度上能理解王蕭現在的心情,畢竟這樣的結果對於天行集團來說並不是最好的。
甚至微微處於下風了,王蕭的心情能高興起來才是怪事了。
掏出一根煙,自顧的點上了,深吸了一口,王蕭吐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煙圈來。
沒有人看著飄遙直上的煙圈,也沒有人在意王蕭手中不斷的翻轉的ZIPP打火機,均是注視著王蕭一成不變的的麵孔,如水的目光透著一種淡淡的蒙朧。
眼神裏有太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誰給你這樣的權力?”吐了一口煙,王蕭凝視著對麵玉無霞,質問的口氣毋庸置疑。
在座之人都是聰明的,任誰也知道王蕭的問的是宋連生,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王蕭竟然在以一種居高臨下語氣在問話。
抱著看戲的心情,也有興災樂禍的心理,每個的都想知道宋連生是什麽反應。
沒錯,打人不打臉,王蕭簡直太不給宋連生麵子了,不止不給,還劃破了他的底線。
“上麵。”宋連生甚是平靜的注視著抽著煙的王蕭,自然的說出一兩個字,如果不是陳老有交待,現在的他已經爆走了。
人都是有脾氣的,宋連生也是個純爺們,雖然在官場混久了,多了分陰柔的氣息,終歸也是個帶把的人。
壓製著心裏的滔天怒火,他感覺渾身一陣火熱,卻沒有絲毫的肉欲,平靜的注視著王蕭,看著依然平靜的他,心裏微微歎了口氣。
簡單的兩個字,讓另外一方極為的疑惑,張好人知道,江浙向來富庶,繁華的背後也有著無數的陰暗場麵,一直以來,一直有一雙大手,在無形的操縱著一切,讓黑色成份無法進一步的漫延。
楊劍足夠聰明了吧,窮其幾年的精力,也無法猜測出這個人到底是誰。
‘上麵’兩個字,給張好人敲響了警鍾,如果不是今天宋連生提起此事,他幾乎要淡忘了江浙的背後還有一雙佛砣大手,無形的操縱著一切,讓人畏懼,卻又查不出任何東西來。
說來也奇怪,也許錢飛不知道,玉無霞不知曉,以前的張好人也遺漏的問題,天行集團來江浙後,背後的那雙大手似乎有些無所世事了。
想到這裏,張好人背後冒出一陣冷汗,難道天行集團是。。。。。。。
這個時候的張好人的思維已經無限的接近核心問題了,不過,他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官匪一家向來不假,但是這是有限度的。
像是今天這個樣子,王蕭絲毫不給宋連生麵子。
臉是自己的,麵子是雖人給的,宋連生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給王蕭麵子了。
既然不是鴻門宴,抱著這樣的心態,張好人絕定看戲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宋連生吐出這兩個字後,夏日酒店的會議室裏一時間陷入極度的安靜之中,似乎沒有人願意打破這裏的寧靜。
第一次,張好人和錢習的目光轉移到了宋連生的身上。
按照常理,作為江浙的一廳之長,特別又是管著法製這一塊的警察廳長,宋連生就是貓,所有的黑勢力就是老鼠。
古往今來哪裏貓怕老鼠的道理,今天,這條亙古不變的法則顯然被王蕭顛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宋連生陰冷的目光的環視的眾人,神情中的複雜讓在座的狐狸們難以揣測,可以說,今天是警告,也是對權威的挑釁。
張好人的戲還沒有看成,就在宋連生冷哼一聲中,一句‘你們好自為之’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的夏日酒店裏。
第二個離開的是王蕭,對於夏日酒店的了解,就像自己家一樣,王蕭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拐進了夏日酒店經理辦公室。
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哼著紅色小調離開了夏日酒店大樓。
夏日酒店廣場上的角落裏,停著一輛黑色的大奔。
王蕭掛了手機,大步流星的朝著大奔走去,打開門,躬身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開車的人是宋連生,之前還一臉冷漠的他,現在一臉的頹然,微微閉著眼睛,絲毫沒有注意上來的王蕭。
五分鍾後,奔馳車平穩的發動了,朝著江浙警察廳飛快的駛去。
開著車的宋連生凝視前方,依然沒有看一眼身邊的王蕭,“上麵吩咐,今天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我會放在心裏。”半眯著眼睛,眼睛成月牙狀的王蕭雙眼透著精光。
這種目光被宋連生的餘光掃到,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
“這我不管,我隻是個傳話的人,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這我不管,我隻是個傳話的,這場明麵上是你和斧頭幫甚至是清明會在周旋,實際上,無形中有兩隻大手在博弈,但是,我感覺在你的背後還有第三隻手,隻是這隻手太過遙遠而已。”幽幽的歎著氣,宋連生仿佛老了五歲,他駭然的發現,即使陳老在這場較量中也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至於他,作為一個當事人,在飄搖的風雨中,更是無法控製著自己命運,可憐更加的可悲,當官當成這樣,或許是一種悲哀吧。
宋連生是這樣想著,他能想到的隻有這些,更清楚一個道理,無論是誰,哪一方勢力,隻有陳老要保的天行集團,天行集團中的王蕭是稍微可信的。
某種程度上,任何地方,丟車保帥這種招術太常見,很無奈的事情,宋連生就是江浙的車。
如果真的出了逆天的大事件,第一個被爆頭的恐怕就是他了。
所以,今天的事情是他真正的警告對方,讓我難過,你們也別想舒坦了。
王蕭點上一根煙,慢慢的抽著,再次看著宋連生闖過一個紅燈,交警這種無奈的眼神完全落入王蕭的眼中。
抽著煙的王蕭沒有對宋連生的分析感激涕零,隻是靜靜的抽著煙,很慢,很慢。。。。。。
王蕭知道,宋連生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上,他是感覺到了危機,自然不是什麽好心的提醒。
眼下,似乎局內的人都感覺要變天了。
可悲的是,無形的危險中,竟然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甚至無法脫離苦海。
王蕭知道,這或許就是宋連生的真實感受吧。
想著這些,他不由的露出‘天真’的笑容,王蕭願意看著別人慌恐,別人畏懼,甚至的別人慢慢的死去。
他也很想知道,背後的三雙大手,到底是誰,這種被人操縱的感覺實在不爽。
天行既然要逆天,是不可以這樣的做的。
想著這些,王蕭的目光逐漸變得堅毅起來,陰冷的目光的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機。
感覺到王蕭情緒上的變化,這個時候的宋連生也沒有遮遮掩掩的,有些事情不是別人不知道,隻是不願意提及這樣的潛規則罷了。
“事情比我想像素的要複雜,沈雍奇是我幫你的唯一理由。”一手打著方向盤,宋連生掏出一根至尊南京,麻利的點上了。
王蕭知道沈雍奇身後是陳老,這位江浙真正的大佬,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抽煙的宋連生,很是懷疑的道:“是嗎?”
宋連生相當的火大,但是口氣還是平靜滴,“把你的口氣變成肯定的。”
王蕭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這種笑容落在宋連生眼睛裏就變的陰陽怪氣了。
“吱。。。。。。”奔馳車再次闖過一個紅綠燈後,停在了十字路口。
“吱。。。。。。吱吱。。。。。。吱。。。。。。”一陣騷亂過後,漫罵的聲音不絕於耳。
值班的交警看了一眼黑大奔的車牌無奈的歎了口氣,喃喃道:“權力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
“下車。”宋連生撚滅手裏的煙,冷冷的說道。
“祝你好運。”像是譏笑,又帶著一股子讓人舒坦的真誠,王蕭推開車門,自然的下車了。
這個時候的宋連生突然發現,王蕭似乎和自己一樣,在抗掙,又在掙紮。
無奈的苦笑掛在嘴角,不經意間,宋連生又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發現周圍已經嚴重堵塞了,才驅車朝著警察廳走去。
下了車的王蕭,自然的從車與車的縫隙裏穿梭而過,走出百來米,招來一輛出租車。
“天行保全大廈,謝謝。”絲毫不管不顧中年司機羨慕的眼神,王蕭坐在後座上,半眯著眼睛,有些出神。
王蕭和宋連生都沒有提及運籌帷幄,決戰千裏事情。
真的給逼急了,兔子還是會咬人的。
隱約間,王蕭感覺一陣的頭大,同時又想起了J省,N市的情況似乎顯得過於平靜了,特別是葉開,始終是天行集團的一個極為不安定的因素。
王蕭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在江浙這個地方投注了過多的精力,畢竟J省才是天行的大本營,能發揮出天行最強實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