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水柔,除了眼角淡淡的可以忽略的魚尾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是一位似水年華的尤物。
表麵知性,骨子裏嫵媚的尤物,這樣的女人可以讓人愛戀,如果駕馭不了,會讓男人毀滅,王蕭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所以,也隻是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而已。
“談判,以你水堂堂主的身份和我談判嗎?”看著眼前的水柔,王蕭饒有興趣,至少他搞不明白水柔來這裏的目的,更不知道為什麽要把玉無霞給支出去。
王蕭在打量水柔的時候,水柔也在看王蕭,她給王蕭的感覺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心,不禁讓王蕭心裏打鼓,心道,這娘們不會想要老牛吃嫩草吧。
水柔不知道王蕭心裏有這樣齷齪的心思,依然揚起淡淡的笑容,像看一件老瓷器一樣,仔細的看著近在指尺的王蕭。
看著王蕭張了張嘴,水柔機械道:“噢。。。。。。你說什麽?”
“我說你愛上我了嗎?”王蕭張口便激了水柔一下,對方明顯走神了。
搖了搖頭,水柔擺了擺手,喃喃道:“我是愛上了你,愛你一個和你差不多的男人,隻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說話間,王蕭能感覺出水柔神情間的無奈和蒼桑,仿佛世事弄人般的有巧卻也沒有成書。
“咱們接著說談判的事情吧。”幽幽的歎了口氣,水柔雙恢複了淡淡的笑容,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王蕭。
吞了口吐沫,王蕭的清了清嗓子,道:“還是原來那句話,你以什麽身份跟我談判?”
“你阿姨的身份。”水柔平淡的說出這句話,依然緊緊的盯著王蕭。
乍聽此話,王蕭敢保證,如果嘴裏有咖啡或者茶什麽的,保證能噴出來。
阿姨是什麽概念,在城市裏,或許隻是一個陌生人的稱謂而已,但是,王蕭明顯感覺到水柔眼神中的變幻,這已經超越了普通‘阿姨’的身份。
“咳咳。。。。。。”王蕭十咳幾聲,“你是我的阿姨,別開玩笑了,別說你是我父親的幾房姨太太。”
對於王蕭忤逆的話,水柔並沒有發怒,反倒透著傷感,幽然道:“我如果是你父親的幾房姨太太倒好了,慕容閑花恐怕就不會在越南了。”
王蕭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麽,但是,從水柔嘴裏出來的話,多半假不了,也就作為一個聆聽者,仔細的吸取著關於王小樓的一切消息。
看了一臉王蕭現在的狀態,水柔似乎有意提醒,“當年,你的父親意氣豐發,豐神如玉,不能用風流倜儻來形容他,最少在他的身上也透著一股男人的血性。”
說到這裏,水柔微微停頓,時間仿佛就回到了過去,甚至在她的眼睛裏還透著讓王蕭不明所以的霧氣。
“當年我也算是年少了,哪個少女不懷春,初見你父親便對其有了好感,無奈世事弄人,也僅有這些而已。”抹掉眼中的淚水,水柔淒然一笑。
沒有要發表感慨的意思,王蕭對於父親的過去一無所知,又怎麽可能知道,除了慕容閑花外,第二個知道王小樓還活著的人不是他母親,而是眼前這位嫵媚動人的斧頭幫的水堂堂主。
當年驚天一戰,王小樓大殺四方,故意是背後有人要他這樣做,但是當時的戰局已經無法控製,甚至脫離了背後的那隻大手。
血戰三天三夜,可謂是極為慘烈,王小樓垂危之際,正是眼前的水柔將之從死人堆裏拖了出來,親手交到了慕容閑花的手上。
這些事情,十幾年來,水柔甚至沒有跟百裏南說過,眼下,也沒有打算跟王蕭說道說道,她知道有些事情最好的結果就是爛在肚子裏,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就以一個過來人,以一個長者的身份跟你說說吧。”水柔收斂笑容,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王蕭,王蕭的鎮定還真讓其無從下手。
“好啊,最好開門見山的說,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攤了攤手,王蕭做出一謂無所謂的樣子,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沒有點上。
苦笑一聲,水柔答非所問,道:“我不是聰明人,但是,我也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你很聰明。”
“當然。”一低頭,王蕭的點上了嘴裏叼著的煙,深吸了一口,吐出兩個飄搖直上的煙圈。
一直看到煙圈支離破碎,水柔才平視著王蕭,道:“我要天行集團離開江浙,並且永遠不再踏足江浙這塊地方。”
“是你的意思還是百裏南的?”王抖掉手裏的煙灰,自然的問出一個他感覺十分重要的問題。
這句話,如果是百裏南說的,證明天行集團對斧頭幫已經有很大的威脅了,如果是水柔說的,隻能說明斧頭幫在未雨綢繆,早做打算。
“你猜對了,是百裏南說了,並且也說了,如果你不願意自己離開,我可以幫你離開的。”從不吸煙的水柔從王蕭放在桌子上的煙合裏掏出一根煙,動作很生疏。
吸著眼,王蕭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盯著水柔,道:“他給了你殺人的權力,甚至犧牲掉整個江浙斧頭幫的權力吧。”
“我說過了,其實你很聰明的,比無霞這個丫頭都聰明。”水柔毫不吝惜自己的讚美之詞。
撚滅手裏的煙,王蕭很無奈的道:“聰明的我要讓你失望了,即使我答應你退出江浙,我的兄弟們也不會願意,況且,肥海還在你們手上呢。”
“如果你退出江浙,我保證肥海一個小時之內就會出現在這裏。”
“今天你就是要跟我談這些嗎?”王蕭盯著水柔的胸部,大有將之看穿的意思。
水柔也沒有在意,大眼打量著王蕭,道:“如果你不離開的話,相信十分鍾後,就會有至少一百名江浙狼堂的人死於非命。”
說著,水柔拿出一款精致的白色手機,拔通一個電話號碼,道:“動手。”
平靜的王蕭眉頭一皺,隨即釋然了,蠻不在乎道:“天行兄弟們都知道出來混要還的,隻是時間的早晚問題,有本事,你可以把我給殺了。”
“你不會死,記住,我是你的阿姨。”這個時候的水柔妖豔的笑了,笑得讓心生煞氣。
突然,王蕭站起來,俯下身子,靠的水柔的眼前,猙獰的盯著水柔,道:“水阿姨,今天如果我把你綁了,你說百裏南會有什麽反應?”
嫣然一笑,水柔癡癡的盯著王蕭,緩緩道:“你果然和他一樣行事風格,喜歡劍走偏鋒,今天你可以試試噢。。。。。。”
這隻是一個簡單的恐嚇,王蕭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嚇著水柔。
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王蕭道:“退出江浙是斷然不可能的。”重新掏出一根煙,“雖然我不知道你與我父親的關係到底如何,但是,我相信你會對天行集團動手,還會毫不猶豫,變本加厲的動手。”
聽著王蕭的話,水柔反倒有了興趣,道:“說來聽聽。。。。。。”
看了水柔一眼,王蕭淡然的注視著水柔,眼神甚至可以用空洞來形容,“以前,不管你和我父親的關係到了何種程度,最後,你選擇留在了斧頭幫,而不是去越南,足以說明你夠冷靜,甚至很可怕,現在,你身為斧頭幫水堂堂主,從斧頭幫的利益來說,你必須將天行集團趕出江浙,情是情,事是事,對於一個能控製自己感情的人,她會將感情和工作分得開。”
水柔暢然若失,苦笑一聲,道:“沒辦法,這就是現實,如果我不動手,你就會動手了,所以,還是由我喊開始吧。”
“你喜歡主動?”王蕭叼著煙,恢複了原先的平靜,心裏也清楚水柔真的對江浙的天行集團下手了。
把玩著手裏的煙,水柔淡然一笑,道:“最起碼我不喜歡被動。”
兩個人看著腕間的手表,十分鍾很快過去了。
王蕭也在期盼著天行集團和斧頭幫真正意義上交鋒到底誰勝誰負。
這時,水柔的白色手機響了,按了綠色接聽鍵,“說正題。”
三十多秒,水柔掛斷了電話,抬頭看向淡定的王蕭,“想知道結果嗎?”
“當然。”這個時候的王蕭點上了手裏的煙,卻並未叼在嘴裏。
“一百狼堂的人全數殲滅,同時還四百原清明會留下來的人,這四百人可能被收編在狼堂吧。”水柔淡淡的說著,一根煙香在她纖細的手指上不斷的轉著。
王蕭把煙撚滅,直切主題,道:“我想知道你們死了多少人?”
“這很重要嗎?”水柔神色一怔,隨即自然的問道。
“當然,戰爭對雙方來說都是互相消耗罷了,你能殺我五百兄弟,其中的投入最少也有一千了,我很想知道,你們是死了八百還是一千。”
水柔有充份的理由相信,知道自己行動的人隻有王蕭一人而已,這件事情,就連玉無霞她都沒有告訴。
那麽,王蕭為什麽知道斧頭幫損失了八百幫眾呢。
沒錯,天行死了五百人,且前四百人隻是創傷了斧頭幫三百幫眾而已。
既然王蕭不可能親眼看到這場對戰,解釋也就隻能有一個,他對手底下的兄弟們有著十足的信心。
“我消耗得起人,天行集團行嗎?”
“行不行總我試試,愚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移得動山,我也愚一回兒。”
“這是談判最後的結果嗎?”水柔最初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原因隻有一個,兩個人的性格實在是太像了。
“是的,血是用來流的。”說完,王蕭大步流星出了咖啡廳,留下茫然的看著他背影的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