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凝視著野狼三人,古銅色的皮膚、蒼桑的外表,深邃的眼神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冷漠,整個人的氣質和以前的兄弟很像。

本來就不懷疑三個人的身份,現在他隻是對三個人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有些凝問,按照自己對這些人的了解,無論是誰,隻有進了這支部隊,多則訓練三個月,少則訓練一個月,就會被派到國外執行任何,任務當然是極度危險的,真正能活下來的人隻有一半而已,甚至更少,當然,能活下來的都是精英,精英中的精英。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他們穿著的黑軍裝。

這些人都是洪老手下的寶貝,即使不用時也在深山大澤中進行訓練,有事沒事跑到市這種紅塵之地,定然有事情。

“你們。。。。。。”能言善道的尹安突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有些茫然的看著三個人,雖然少年老成,卻也帶著少年人的那股子衝勁,真的猜不透他們來的目的。

野狼平靜的看著尹安,像王蕭一樣,平靜的讓人發指。

尹安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發毛,就像在大草原上,黑夜之中,被狼群盯的那種感覺,雖然眼前隻有三個人,三個少年人。

不對,少年人,都是少年人,他們不會是天行的吧。尹安心裏想著,臉上卻一片鎮定,如果真的是天行人,那自己就明白他們的來意。

“請尹局長放了我們的人。”野狼嘶啞的聲音像是機械的磨擦,雙眼平靜的看著尹安,腰杆挺得筆直。

尹安笑了,笑得很自然,毫不回避的看著野狼三人,玩笑道:“不要開這種玩笑,國家供著你們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跑到我這種小廟裏來呢。”

尹安說得沒錯,像野狼這種在殘酷的環境中活下來的人,國家自然拿著當寶,甚至比熊貓都珍貴。

野狼也笑了,笑得很豪爽,尹安聽著卻很難受,“尹局長就不要和我打‘太極’了。”

尹安搖了搖頭,雖然猜出野狼就是天行的人,可是不經他親口說出,自己也不能肯定,不過話又說回來,單憑著黑色的證件,隻要野狼說出要放什麽人,他必須放,雖然野狼隻是一個小小的營長。

不過黑色證件的軍銜與普通的軍銜有著本質的不同,自然也不能以常理相待。

“我們是國家的人,更是天行的人。”野狼凝視著尹安,擲地有聲的說道,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

尹安沉默了,他現在明白為什麽兄弟會讓自己兒子混在天行了,其實他本來不想讓尹風跟著王蕭,隻是,兄弟打過招乎了,自己也就放心不小。

天行能壯大到如今,上邊的人自然是看在眼裏,上邊人的精明不是下邊能揣測的,讓一種勢力活下來,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今,天行和上邊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要放什麽人?”尹安明知故問,畢竟放人一事,在市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尹局長可有什麽難處?”野狼不答反問,現在的人都不是傻子,自己雖然好戰,卻也理解這大千世界中的潛規則。

尹安確實有難處,不過眼前的三個人能在百忙之中來到市,定然是上邊發現這裏的不同尋常,背後生出一片冷汗,更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斧頭幫和清明會,兩個家夥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斧頭幫,百裏南不止一次給自己打過電話,如果單獨放出天行的一百多口子人,實在有些不妥。

“這個。。。。。。”尹安說話之際,還是有些猶豫,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給自己吃。

“尹局長說得是這裏的市委們吧。”野狼帶著淡淡的笑意,上揚的嘴角卻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那是一種冰冷的殺氣,與其說是在笑,不如說是機械化的表情。

尹安點了點頭,市市委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上,如果不一碗水端平了,很可能市就會發生什麽動蕩。

“能借用電話嗎?”野狼嘶啞的聲音真的不太好聽,還給人一種命令的感覺。

“可以。”尹安一指客廳東麵不遠處的一處小桌,白色的小桌上,正放著一部無線電話。

野狼來的時候,洪老就給過他一份市重要人物的聯係圖,當然,這種圖是兩份的,一是自己人的,另一張就是市重要領導的。

野狼拿著電話,熟練的拔通一個電話號嗎,絲毫不在意現在的時間問題。

尹安卻有些擔憂,這些當官的人,年輕的時候負出太多,現在是要還的時候了,每個人都是一身的病,富貴病有,勞累病也有,平時最煩的就是人們半夜打擾他們睡覺。

野狼這個電話足足拔打了五分鍾才打通,對方慵懶的聲音帶著責罵,而且是個男人。

“市委書記嗎?”野狼平靜的說著,而對方正在說話。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了,嘶啞的嗓音讓市委書記打個機靈,推貼在自己身的老婆,正色道:“你是誰?”

“我是狼。”野狼平靜的說著,像是在開玩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稱自己為狼,可是,單單一個狼字聽在市委書記的耳朵裏,有些變味了。

當下從床上坐起來,套上褲頭,站到地上,來回的踱著步子,額頭上甚至還冒出輕微的汗珠,憂慮道:“西北狼?”

“是的。”野狼平靜的說著,語言在這個時候變得極為的簡單,甚至可以用吝嗇來形容。

“這麽晚了,誰這麽沒有禮貌。。。。。。”市委書記的老婆不滿的小聲的嘟嚷著,聲音不大,她知道,這個時候能讓自己老頭下床的人,必定有著不小的來頭。

市委書記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回來踱著的步子更加的快速了,嘴上卻說著:“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我需要從看守所裏放出幾個人,不知道您同意不同意?”野狼說得很平靜,偶爾能聽出一絲詢問的意思,給別人麵子的同時,也是在給自己麵子。

市委書記額頭冒出的汗珠有些加大的趨勢,他沒有問野狼上邊知道了這裏的事情,更沒有傻傻的問野狼要放什麽人。

就像尹安理解的一樣,以野狼的身份,想要從間獄裏放幾個人,隻要數目不是太龐大,那簡直就像拔根頭發那樣簡單。

當然,這個龐大還是有商量的餘地的,什麽是大,那是以參照物來決定的,這就是變通之道。

“可以,不過最好還是和尹局長商量一下,市的治安問題由他來管。”市委書記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著,額頭上的汗珠卻滾落在木質地板上。

“嗯,謝謝。”野狼放下手中的電話,其實他一開始按得就是免提鍵,尹安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隻是,尹安不知道西北狼到底代表著什麽,是暗號,不像,哪有當著外人說的道理,不是暗號的話,他就不明白,為什麽書記連見麵都沒有見到就同意了野狼的要求。l6

市委書記扣上電話,自顧的坐在木質的地板上,他已經六十多歲,不胖也不受,頭上也沒有一根黑發,這年頭,六十歲的人大概隻有五十歲的樣子。

“睡吧,坐地上做什麽。”市委書記的老婆迷糊的說著,昏昏欲睡,確實,這個時候的人最容易困,就像是網吧通宵一樣,如果過了這個點不睡,也就不困了。

市委書記沒有理會老婆,從床頭的小桌上拿起一盒中華煙,抽出一支,自顧的點燃了,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野狼三人跟著尹安走出了尹家別墅,三個人沒有開車,隻是打車過來的,現在,他們上了尹安的一輛奧迪A6。

三點的市依然燈火通明,路也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當然,也不乏那種出來打野戰的青年男女。

也許,也隻有這個時候,市是不堵車的,黑色的奧迪A6瘋狂的疾馳在市的大街小巷,很快的開出市區。

最近一兩天,市菜市場的菜明顯緊俏起來,成車成車的被拉走,沒有人知道它們都去了哪裏。

出了市,一路向南不遠處,就到了關押鬧事人的地方了。

高大的圍牆,即使長個翅膀也難以飛出來,有點大樓的感覺了,而且最上邊還有帶刺的鐵網,肯定是帶電的,再加上牆上的火力交叉點。

即使有三頭六臂,狸貓九命,也很難逃出來,所以,即使近萬人進去了,也沒有人敢鬧事,更沒有人試圖逃走。

高大的鐵站足有三米多高,五六米長,野狼絲毫不懷疑這兩扇門的重力,保守估計,這兩扇門可以用來防住穿甲彈。

尹安走在最前麵,走到鐵門前,自顧的走向左側,那裏牆上有個電子儀器,類似於刷卡器的東西,尹安掏出一張卡,刷了一下,然後輸入煩鎖的密碼,再次刷卡,足足用了兩分鍾。

野狼知道,這是一張特殊的卡,絕對不可能防製的,同樣,自己也有一張類的卡片。

“哐啷。。。。。。”聲音很小,卻傳出很遠,兩扇鐵門自動的左右分開,像野狼猜想的那樣,厚度絕對可以和坦克防穿甲彈的鋼板相比。

四個人大步流星的走進裏麵,一路之上,五十一崗,十步一哨,監控之嚴,當真是曲指可屬。

尹安一路前行,無人阻攔,隻因為他在胸前掛了一個小牌子,加上這裏的人也全部認識他,自然通行。

不過野狼三人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每個持槍獄警都看著三個人,手中的手也隨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