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是位儒雅的人,儒雅的人自然不溫不火,不帶表他就是軟蛋,老實人發火,表現的反而會更平靜。

洪老是什麽人,人情世故,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英雄和狗熊,火眼金睛一看,自然便知,站起身來,掃了其他三人一眼,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洪老沒走出多遠,從口袋裏拿出一部手機,類似於九十年代那種‘板磚’式的手機,隻要見過這部手機的專家,沒有人會懷疑他的保密性。

“喂。。。。。。你們可以回家了,時間,一天。”

“是。”回答的那聲音很沙啞,帶著一股蒼桑的氣息,能感覺到弱弱的煞氣,這還隻是在電話裏。

會議室裏。

“主席,讓洪老的人去辦這件事情不太好嗎,他的人太。。。。。。”左首邊,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人,六十多歲,禿頂,滿麵紅光,眼睛卻平淡無奇,眉頭微生的皺著,平靜的看著主席。

主席轉頭看著這個人,淡然一笑,道:“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同樣轉身,向會議室外走去。

會議室裏剩下的人,臉色陰晴不定,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會議室裏,久久未曾離去。

看一個城市的繁華程度,除了看他雨天的下水道外,夜間也是一個衡量標準,如果哪個城市是個不眠城的話,那它一定是一個相當發達的城市。

市,白天車流湧動,人群遍地,每個人都匆匆的抬著自己的腳步。

任長平和肥海同時招手,一輛藍色的出租車開到他們的麵前,藍色的,牌子卻是奔馳的,其實,如果是在德國,滿大街的出租車都是奔馳的。可是,這在中原,足以成為向別人炫耀的資本,其實都一樣,為什麽還要分個三六九等呢,虛榮心在作怪。

“警察局。”任長平操著不太普通的普通話說著,聲音出奇的平淡。

不是每位司機都健談的,這位司機沒有說話,靜靜的開著車,開開停停,本來一個小時的路程,足足走了兩個小時。

“警察局到了,承慧,一百五十塊。”司機轉頭看著任長平和肥海,整個人看起來很平淡,眼中卻閃著狡黠的光芒。

肥海嘴角上揚,凝視著出租司機,他看到了,計時表上,顯示的是八十六塊,而司機卻要他們一百五十塊,明顯的是看他們是外地人。

“一百五十塊是吧。。。。。。”肥海笑得臉上的肉都動了,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麽威脅。

“是的,一百五十塊,警察局到了。”司機皮笑肉不笑的說著,整個人的神情看起來很平常,沒有人敢在警察局的門前鬧事,即使斧頭幫的人也不行,我就宰你們了,你能把我怎麽著了。

“操你媽,有種你再說一遍。”肥海麵帶笑容,突然爆喝一聲,平淡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

出租司機麵無表情,兩個毛孩子,自己不用怕他們,氣定神閑,淡淡道:“這是警察局,小子,不要惹事,市不是你們來的那種小地方。”

無論江浙還是王蕭所在的J省,都不算窮地方,更不能算小地方,紐約還有貧民區呢,窮富不能一概而論。

任長平和肥海都不是奢侈之人,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什麽廉價貨,卻也普通的很,在市,這自然成了低人一等的材質。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任長平和肥海很不幸的,被一隻‘狼’給盯上了,這讓他們哭笑不得,難道黑社會這麽好欺負嗎?

肥海推開車門,下車後快速繞到出租司機的位置,拉開車門,拽著司機白色的衣領,猛得將他拖出來。

司機顯然沒有想到,肥海這麽年輕,會有這麽大的力氣,整個人幾乎是橫空出來的,摔倒在地上,脖子像斷了一樣,疼痛難忍。

“你。。。。。。你。。。。。。無法。。。。。。無天了。”司機顫抖的手指著肥海,坐在地上,不斷的咳嗽著。

王蕭不知去向,任長平心情也不平靜,隻是他太過老實,不願意表現出來而已,一個老實人,壓抑情緒太過大的時候,很容易徹底爆發出來,做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舉動。

“操你媽的,活膩歪了。”肥海的雙腳,如同雨點一新落在出租車司機的身上,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色襯衣,一會就變成了黃色,路上稀泥的那種黃色。

“多少錢?”肥海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司機,大聲的喝罵著,警察局有站崗的人,早就看到這裏發生的一切,隻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兩個人沒有出來而已。

司機還是一動不動,肥海猛得一腳踹在他的菊花上。

“嗷。。。。。。”司機雙後捂著菊花,整個人突然跳起來,且不斷的跳著,憤怒的怒火,仿佛眼睛都燃燒起來,整個人敢怒不敢言,敢在警察局門口打人的人,不是有著非凡的身份,就是這個人是滾刀肉,死都不怕。無論哪一種人,都不是一個出租車司機能得罪得起的。

“不要錢,不要錢。”出租車司機小聲哀求著,低著頭,不敢看向肥海,以及下來的任長平。捂著自己的菊花,飛快的鑽進車裏,奔馳車飛快的消失在街頭的盡頭。

“以後不要這樣了,要以德服人。”

“少說這些脫了褲子子放屁的話,你不也這樣想的嗎。”肥海大大咧咧的說著,一眨不眨的看著任長平。

任長平獨臂給了肥海一拳,道:“還是你了解我。”

“哥們嗎。。。。。。”肥海看著大步流星向警察局走進去的任長平,斷臂的衣袖,輕輕的在空中飄蕩著。

肥跟著任長平大步流星的走進警察局,門口的兩個警衛根本沒有阻攔,兩個人也是見多識廣,從兩個人的神態看,他們帶著殺氣,深重的殺氣,這年頭,知識無所謂,有錢沒錢無所謂,沒命可就了不得了。

“我找尹安。”任長平長進警察局大院裏,看到一位低頭急匆匆走著的女警,伸手攔住她。

女警長得挺漂亮,中上之姿,身著警服,給人一種颯爽英姿的感覺,看著任長平和肥海,有些微微愣神,同時有些詫異,在市,還沒有人敢直呼尹安的大名。

“有什麽事嗎?”女警禮貌的問,露出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會笑的女人,總會讓人感覺她很漂亮。

“我們找他有些事情,麻煩你帶路好嗎?”任長平說得很有禮貌,不經意間卻透著拽拽的神色,整個人給人一種假老實的樣子。

女警是誰,沒個關係能進警察局嗎,特別是市的警察局,沒個鐵一般的關係,能進來嗎,整個警局,除了尹安和他那寶貝兒子,還沒有敢和自己這樣說話呢。心裏微微有些氣,卻也沒有表現出來。

“好吧,跟我來吧。”女警翩翩轉身,像T台上的模特一樣,帶著任長平和肥海向樓上走去。

肥海跟在女警的身後,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憑良心說,這個女警雖然姿色一般了些,身材卻十分的正點,特別加上她那種陽光的氣質,給人一種十分漂亮的感覺。

女警走得是貓步,卻也十分的快捷,幸虧任長平和肥海的體力很好,要不然,單單爬個三樓,就累得他們氣喘籲籲了。

“這就是局長辦公室了,你們自己進去吧。”女警有禮貌的說著,同時眼睛不經意間露出狡黠的光芒,她剛剛來過尹安的辦公室,這個時候的尹安。。。。。。沒人敢惹。。。。。。

“嗯,謝謝。”任長平禮貌的說著,甚至沒有敲門,徑自的推開門進去了,肥海自然的也跟進去,這回他總算爺門了一回,視美女如糞土了一把。

女警沒有離去,見識過沒有禮貌的,沒見識過如此沒有禮貌的,進門之前連最起碼的敲門都不知道,如今局長正在火頭上,嘿嘿。。。。。。她並未離去,輕輕的貼在門上。。。。。。

尹安雙手抱著頭,黑色的簽字筆不經意間在額頭上劃了一道一公分的黑線,尤不自知,聽到有人居然敢不敲門進來,還以為自己兒子進來了呢,抬頭看著,是少年人沒有錯,是自己的兒子就八杆子打不著了。

他滿心的怒火,卻沒有發出來,自己怎麽能看不透這個獨臂人的覺著之氣呢,少年老成類型的。

“有事嗎?”尹安率先開口,這是他的辦公室,他的地盤自己做主,率先質問著。

“我們在天行集團的人,想知道蕭哥在什麽地方。”任長平開門見山,這種事情,不必要拐彎抹角,到了尹安這種層次,最好不要耍心眼。

“坐。”尹安輕輕的張著手,招呼任長平和肥海坐下,低著頭看著辦公桌前的白色紙團。

“王蕭不在這裏,不過你們的人卻呆在這裏。”尹安平靜的看著任長平,偶爾看看肥海。

“噢。。。。。。”任長平長長的吐了口氣,蕭哥不在這裏就好辦了,至於其他的兄弟,自然能想辦法弄出來,這個年頭,就怕沒有錢。。。。。。

辦公室裏,一時間陷入一片死寂中,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最終還是尹安發話了,詢問道:“尹風還在天行嗎?”

兒子是老爹的心頭肉,雖然嘴裏不說,關心卻在心裏,其實,母愛偉大,父愛亦偉大。

女警一直貼在尹安辦公室的門上,居然沒有聽到尹安爆跳如雷的吼叫聲,讓她鬱悶不已,難道局長變性了,或者他有特殊癖好。